苏鹤廷不打算与这个笨蛋二弟多费唇舌,免得被人笑话了去,默默地转身。
……
程荣庆和李松鹤站在不远处瞧着苏家三兄妹,程荣庆瞧见苏瑾瑜时,眼里露出一抹恨,苏瑾瑜你果然和独孤傲早就勾搭上了,给我戴了绿帽子还反过来构陷靖国侯府,弄得如今自己这般狼狈。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程兄打算何时下手?”李松鹤眯了眯眼,盯着林家的帐篷,他想不到苏瑾瑜竟然真的治好了林嫣儿的脸,方才瞧见时他还以为见到了鬼!
“围猎开始的时候,那时大家都在前方看表演,没人会注意到这里。”程荣庆只想着要苏瑾瑜臣服在自己的身下,想着她哀婉曲迎时的姿态,他便浑身热血沸腾。
想起在街上时苏家兄妹对自己的轻蔑的态度,还有自己遭受的屈辱,李松鹤这次是恶向胆边生,他笑得阴冷,“那等程兄享受够了,就将她交给我!”在西北一角,守卫最为松懈,偶尔有一两只猛兽漏网,而正巧遇上了苏瑾瑜单独出现在那里被猛兽撕咬而亡,也不是不可能。
他的眼里露出了狠毒的目光,当然如果能搭上个林嫣儿就再好不过了。
……
林嫣儿照着苏瑾瑜的法子用两瓶药膏来涂脸,过了将近半个月,她左脸上的疤痕渐渐褪去,肌肤彷如新生,摸上去竟然比之前的还要顺滑。
惊喜之余,她也心存感激,戴上了礼物随着侍从和婢女一起去苏瑾瑜的帐篷。
“瑾瑜。”林嫣儿进了帐篷,苏瑾瑜正坐在铜镜前,梳理长发,瞧见她来了放下手中的木梳站了起来。
“你的脸,美了许多呢。”苏瑾瑜拉着她的手,瞧了瞧,“恩,比以前更美了,只怕这会儿出去不少公子都要盯着瞧呢。”
林嫣儿红了脸,这么一瞧,更是肌肤娇媚,她嗔道,“你又笑话我了,我不过是一弃妇……”话到这里,她停顿住,抬头瞧了苏瑾瑜一眼,连忙道歉,“瞧我这张笨嘴,瑾瑜我今儿是来答谢你的,我瞧你上回喜欢吃醉月楼,天香楼的小点,就买了些给送来,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就各种口味都买了一样。”
说着,她让婢女递上了托盘放在了案几上,拉着苏瑾瑜坐下,一个个打开,“你每样都试试,那个好吃我就去给你再买回来!”
苏瑾瑜瞧了瞧,“天呐,你这是将天香楼,醉月楼的美食小点都搬到我的帐篷里了吧。”她卷起袖子伸出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那爽滑,甜腻的感觉瞬间充满了舌尖,“恩,好好吃哦……你也吃一个。”
林嫣儿张嘴吃了一个,含糊道,“你喜欢就好。”
苏瑾瑜瞧了她一眼,“陈氏这次没与你同来?”
“恩。”林嫣儿倒也觉得轻松了不少,“母亲她最近吃不下东西,日渐消瘦了不少,请了大夫说要让她静养,这次便没跟着来。”
苏瑾瑜边吃边偷笑,那陈氏吃了不少乞丐丸,估摸着没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是难以再进食了,至少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胡吃海吃。
“今晚,我就在你的帐篷睡着吧。”苏瑾瑜似乎不经意间道,“一会儿狩猎要开始了,白天那么兴奋地观看狩猎,晚上我就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天。”
“好啊,我其实在这样的地方也睡不着呢。有你陪着我也安心点。”林嫣儿完全不多想随即点头表示赞同。
……
没一会儿,帐篷外便响起了震天的锣鼓声。
苏瑾瑜带着林嫣儿出了帐篷,两人携手朝苏夫人的帐篷而去。
苏夫人正在里面睡得沉,苏瑾瑜吩咐侍卫和婢女好生伺候着,便去给太夫人请安。
太夫人和二房早就去了看台,观看狩猎的开场仪式。
皇帝特设恩典为苏家准备了一处最适合观看的座位,张氏便拉着太夫人带上儿子女儿,早早地霸了位置边吃糕点边等候着,丝毫也没有要支会苏夫人一声的意思。
“哎呀,瑾瑜啊,你瞧这前面点的看座不多,后面的倒是有,不如你选后面的吧。”张氏占着皇帝给大房的位置,却让苏瑾瑜去和后面的人挤位置。
“老爷和公子们还有小姐在边关拼了命得来的恩典,她们倒是占得理所当然。”连翘瞧着张氏那一脸的得意,心里就来气。
林嫣儿纳闷,低声问道,“瑾瑜,这是谁啊?”这般无礼。
“我二叔一家。”苏瑾瑜道,“不理她们,我们到后面去。”
两人刚落座,山药就到了苏瑾瑜身边,弯腰低声道,“小姐,方才我瞧见程家的二小姐和杜瑞雪在那边与其他的官家小姐们在编排小姐,那话可难听了。”
苏瑾瑜淡淡笑了,“随她们去。我让你办的事儿,你可都办好了?”
“恩。”山药从怀里取出了一枚香囊,“果然不出小姐所料,李松鹤方才趁着大家都往前去观看狩猎开场时,偷偷溜进帐篷将这样东西放进了小姐的衣物中。”
苏瑾瑜看了一眼,“你知道怎么做了?”她故意让山药支走守卫,为的就是等李松鹤上钩。他果然没让自己失望,真自动送上门了。
“是!”山药点头,退下。
这时,陆陆续续有各家小姐上到了看台上。
苏瑾瑜这边是靠近南边的看台专为各世族大家的夫人们与千金小姐而设的看座,北面是大名特使的看座,麒麟王依旧是一身黑色锦服,端坐在位首,看向场地,他身边是几位侍从,其中一位苏瑾瑜认得,正是王齐鲁。
皇帝与众位妃子的看台位于正中,她的目光往上,远远地瞧见了皇帝威仪而坐,他的下位是嫡长子太子上官祁,三皇子上官睿,五皇子上官坤。而后是各朝中大臣,依照品阶而坐,再往下则是各家的公子,为首的是独孤傲,依旧一袭白衣如雪,他身边是林衡东,苏瑾瑜瞧了几个后才在最下面看到了哥哥们。
杜皇后一袭火红的锦服,头戴凤冠,国母的威仪流露,在她身边依次分别坐着陈贵妃,萧淑妃,李贤妃。这四大家族的代表,再往下就是各宫嫔妃,而后是公主。
苏瑾瑜暗自笑了,这等级划分还挺森严,苏家无论战功如何显赫,却依旧无法与有百年世家根基的家族相提并论。
这就是大历国,一个以氏族根基论地位高低的国家。而大名国则与之相反,是一个以军功论高低的国家。
……
杜瑞雪和程素然也一起走了上来,各家千金都刻意避开了苏瑾瑜和林嫣儿的身边,落座后便各自结成伴儿,私语声切切。
“你瞧,那人就是苏瑾瑜,听说她当初可是一纸休书将靖国侯的世子爷给休了呢!”
“就她还休夫?我看是被人休了吧,一个弃妇还有脸在那里坐着,换我早就羞得没脸见人了。”
“哼,你当她的脸皮子薄啊,听说她在边关可与一名异族男子打得火热呢,都到了私定终身的地步了呢。”
“啧啧,脸皮还真厚呢,这边刚刚被休,那边就勾搭上了别的男人,还真够不知廉耻的!”
“你瞧,在她身边坐着的是林家的小姐林嫣儿,听闻她也是被李府休了回了娘家,听闻她们两个如今可是好友呢,果然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
闲言碎语不绝于耳,林嫣儿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她低头,抹眼泪。
“怎么,难受了?”苏瑾瑜问道。
林嫣儿摇头,“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女人,为何要彼此为难。”
“她们自认为高人一等,自然不屑与同情两字。”苏瑾瑜笑得有些狡黠,“要不要给她们点苦头尝尝?”
“啊?”林嫣儿吃惊地看着她。
“等会儿,给你看场好戏!”苏瑾瑜嘿嘿地笑了笑,便不再开口。
……
这时,前方空荡荡的场地上,响起了一阵激昂的鼓乐声。
放眼看去,一群骑着马儿的骑兵进了表演场地,先是马术表演,而后是鼓乐队奏响了开幕的第一声。随后,皇帝站了起来,一旁的公公宣布今年初春的狩猎开始。
一声号角过后,皇子们和各家的公子都纷纷下了看台去了各自的马厩,牵出马匹,翻身上了马背,一旁的侍从递上弓箭,他们整装待发,准备出发狩猎。
这时,一袭战马冲进了狩猎场,黑色的大氅极为现眼,更让人惊愕的是,在麒麟王坐骑旁边出现的那只金色的犬,足以与狮虎媲美的体型与毛发,令人望而生畏。
“天啊,那只是什么,怎地这般可怕!”
“可不是,我们都从未见过那般可怕的禽兽,莫非是老虎,可瞧着比老虎还凶猛的模样,说像狮子又比狮子个头还大,也不知究竟是何怪物了。”
“啧啧,你瞧那嘴张大了跟血盆大口一般,真真太吓人了。”
众人议论纷纷,苏瑾瑜却双眼只盯着那头怪物瞧,她心里那个叫一个激动啊,这些眼拙的家伙,哪里会懂得这可是一头纯种的藏獒啊!这要放现代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还得靠缘分!
不得不说,麒麟王的确是够气派,一出场就拉出这么一头足以与狮虎想匹敌的纯种藏獒,那气势与魄力硬生生地将其他家公子,甚至是皇子们都比下去了。
苏鹤骏也在狩猎人员之列,他瞧了瞧麒麟王的那头猛犬,再瞧瞧自家的那头黑不溜秋的猎犬,顿时有种压抑感。
“你瞧见欧阳烈了吗?”苏鹤廷驾马靠近,四下看了看,“我怎么都没在特使队伍里瞧见他。”
“不知……”苏鹤骏摇头。
这时,独孤傲驾马一袭白衣进了场,他身边跟着黑色的身形矫健的藏獒,与麒麟王的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上官祁一袭紫衣,驾马领在最前头,远远地瞧见这两人,冷哼了声,驾马朝前而去。李德海带着一小群宫人紧随其后。
“麒麟王倒是好生威风,领着金毛神犬便进了场。”独孤傲驾马靠近他,两头神犬彼此弓起身子,一副敌对仇视随时蓄势待发的姿态。
麒麟王淡淡笑了笑,那声音仿佛有着穿透力,从面具下轻轻传了过来,“独孤公子别来无恙,不知今日究竟谁胜谁负?”
“比过才知道!”独孤傲拉紧缰绳,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投向了南边的看台,目光流转间,带过一抹温柔。
麒麟王转头也看向南边的看头,随后点了点头,“好,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两人驾马入了人流,却始终是最醒目的那一对。
苏瑾瑜远远地瞧见了,忍不住暗自腹诽,这两人倒是挺有爱的。
苏芙蓉瞧见了,心里那个叫一个激动,拉着张氏道,“娘,刚才独孤公子往我这里瞧了,他是是看到我了。”
林氏忍不住嘲笑,“二小姐,你娘之前可说了独孤公子的眼神有问题,你敢肯定他看得见你?”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张氏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林氏一眼,“管好你自己的女儿吧!”
林氏才懒得与她斗嘴,便拉着自家女儿的手道,“芙月,你可千万要擦亮眼睛,别像某些个人,瞧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