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夫人去村里走走,看看村里人是否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或者人。”苏赙仪道。
……
福林村一夜间死了五十多头家畜的消息不胫而走,隔了几天,在张员外的家里也发生了同样的事儿,接着是林员外,一连好几天那些乡绅富豪家里都出现了家畜忽然神秘死亡的事件,一时间整个临海镇人心惶惶,大家都疯传是福林村出了妖孽,导致瘟疫横行。
这么一来,隔壁村的人再也不敢与福林村的人接触。
“这可如何是好?”苏大娘这次也慌了神,“我原本打算将家里饲养的几头兔子卖了买一些棉布,回家给孩子们添几件新衣裳,可如今他们都不肯将东西卖给我们,更别提买我们村里的东西,都怕沾染了邪气。我们这下要如何过冬?”
苏夫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在一旁劝慰,“我那里还有些棉布,回头我让连翘带过来,你先给孩子们做些衣裳,别冻着孩子。”
“哎,这也只是一时,以后怎么办,听说张员外家的孩子生病了,大家都开始猜测是不是有妖孽作祟。”苏大娘左右看了下,悄声说,“我家有个亲戚在张员外家当杂役,无意间听说张员外的小儿子生了病,大夫都治不好,大家都开始传说是通天关进了妖孽,才让家畜不明原因地死去,如今妖孽带来的毒气已经蔓延到了人身上,请大夫是无用了。”
“他们说的妖孽是?”苏夫人只觉得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大娘压低声道,“说是你们从关外带回来的那群村民……”
果然!
苏夫人心中有数,这几天的离奇事件,其实针对的是那些外来村民,原本他们就生活在瘴气林边缘的一小群村民,几乎与世隔绝,因此对他们不了解的福林村的村民们就容易被人挑拨,这样一来可不妙。
苏大娘继续说,“我原本也不信,可你瞧这接二连三发生事儿,苏小姐又找不出原因,那些人就只能听信传言,苏夫人我对您一家人是绝对的信任,可那些新来的人我可就不敢信了,您和将军都是好人,我劝您还是离那些人远点,免得受到无妄之灾。”
苏夫人听了并没有多说什么,从苏大娘的家里出来的时候,她都有点恍惚,这样下去可不妙啊。
……
苏瑾瑜也听到了传闻,她原本想对草棚的那些家畜进一步检查,好查明原因,谁知她走没多久,忽然一场大火将整个草棚烧了个精光,什么也没剩下。
“我去过张员外家了,他们死活不肯让三妹去瞧瞧那孩子的病因,我听说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三妹去过瘴气林,身上带了不洁之气,又说三妹是弃妇……”苏鹤骏听到这些难听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说道一半停顿住,目光投向了苏瑾瑜,“这些人,说白了就是一群蠢蛋。”
“可如今被毒死的家畜的尸体都没了,我们去哪里追查真凶,况且镇上的谣言越传越开,大家都开始有意地躲避我们。”苏鹤廷也碰了一鼻子灰。
苏夫人和苏赙仪回到家里,两人也是一脸的愁容。
“我去军医瞧了瞧,他们都说军营里这几天也有人陆续病倒,病因无从查起。”苏赙仪从一个忠实的伙夫军那里打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沉重的很。
“这个所谓的瘟疫,似乎在整个通天关蔓延开。”苏夫人打听了几天,“连隔壁村的人都开始有人或者是家畜感染……”
大家一言一语地说开,唯独苏瑾瑜紧缩眉头,以她从事军医走南闯北这些年所积累的经验所得,她敢肯定这是人为,有人给整个村子,或者是整个镇,甚至整个通天关都下了毒,因此才有人陆陆续续中毒,只是这个毒究竟是怎么下的,通过何途径下毒才能做到此等规模。
“我去余家监视了几天,余家人都很安分,余树然这几天一直都在衙门处理公务,并未回家。”欧阳烈进了院子,瞧见他们一家人都坐在院里的石桌边,每个人都神情凝重。
“你也没发现什么,难道不是余树然作为?”苏鹤骏怎么也无法相信,余树然会偃旗息鼓。
“那个杜明宇呢?”欧阳烈问道。
苏赙仪摇头,“最近边关靠西一带,有蛮夷骚扰住民,他带兵前往驱逐。”
“这样啊……”苏鹤廷想了想,“太子殿下那边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我前几天听说陛下派了人来通天关,太子殿下见了那人,便一直呆在余府。”
苏瑾瑜一直在思索,“现在的关键不是谁下的毒,而是他们究竟是怎么下毒,才能在短短的时间里令这么多家畜和人都中了毒?”
她才不信什么妖孽在世,沾染妖气这么可笑的说辞,一定是人为的下毒要制造一场混乱,其目的是为了对付他们苏家和新来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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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危机逼近5蛊毒
“分批下毒,一定会露出马脚,而且很快被人发现。”苏鹤骏第一个否定了分开下毒的可能。
苏鹤廷想了想道,“我也询问了福林村的村民,他们都说没有发现可疑人在村附近出现。”
“他们究竟是怎么重中毒了?”苏赙仪皱眉。
苏夫人摇头,“他们如今不信任我们,瑾儿找不到是何种毒,也无从查起毒源。”
欧阳烈眯了眯眼,缓缓道,“我们先冷静下来想想,所谓的瘟疫最早出现在哪里,那附近一定就是源头。”
“福林村的村民最先受到灾害,这么说来源头就在福林村?”苏瑾瑜眯眼,将一些线索,一些细节全部联系起来,而一旁的欧阳烈也拧紧了眉头,忽然两人同时抬头,同时喊道。
“我知道了,是水源!”
两人同时激动地站了起来,听到对方也跟自己一个想法时,苏瑾瑜惊讶地看了欧阳烈一眼。
“水乃生命之本,家畜,人,农作物全靠水灌溉,如果他们在水的源头动了手脚,那么毒自然就顺着水流流向整个通天关。”苏瑾瑜道出自己的想法。
欧阳烈接着道,“福林村的水源出了问题,因此福林村的村民最先受到影响,我这就去福林村的水源头查一查。”
“我也去!”苏瑾瑜进屋取了需要的工具,随着欧阳烈一起上山。
苏鹤廷和苏鹤骏紧随其后。
几人到了山上,苏鹤骏找到了当日留下的标记,拨开土层,仔细一看,“果然是有人动了手脚!”
“我看看……”苏瑾瑜拨开源头的土层,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囊肿似的东西,被塞在了源头处,从里面流出的水她取了一点,放入银针一探,“果然有毒!”
“真的在源头下毒,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恨了!”苏鹤廷想不到他们一心一意做好事,却被有心人利用,“这些有毒的水流到田地里,牲畜便是第一个遭殃,然后是人,水流会继续往外流,然后是福林村外的人。”
“可恨至极,难怪他们不需要一个个去下毒,只需在水源下毒,大家陆陆续续就会中毒了。”苏鹤骏一拳砸在了地上。
“我们先把这个毒囊取出来,免得它再害人。”苏鹤廷伸手要取毒囊。
“等下。”欧阳烈伸手拦住了他,苏鹤骏看向他。
“这个是毒蛊,我见过。”欧阳烈想起那日的情形,“这是西北蛮夷一族的惯用手法。”
苏瑾瑜忽然想到之前医治过的慕容青云,他也是中了蛊毒,“那些人,你可以找得到吗?”
欧阳烈道,“我去过一次……”
瞧他表情为难的样子,苏瑾瑜觉得那一定是不容易进出的地方,“这个毒蛊囊里装的是母虫,母虫产卵,虫卵顺着水流进入了家畜,人体内虫子破卵而出,寄生在人体内,那些家畜最早中了这些虫毒。”她推算了下,“从中蛊虫到毒发,需要一段时间,大约十天。”她在云南驻扎的时候,听老人们提过这类的下蛊之术,不过也只是听说而已,想不到这次在这里见到了。
“那些中了毒的人,岂不是也很危险!”苏鹤廷皱眉。
“要如何解毒?”苏鹤骏问道。
苏瑾瑜想了想,“蛊虫不比一般的毒物……”
她的话还没说完,山药就气喘呼呼地上来,“不好了,不好了,那些村民带着锄头,铲子,木棍,怒气冲冲地往西北旧村去了。”
苏瑾瑜和欧阳烈对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瞧出了震惊。
“不好!”欧阳烈立刻反身下山,慕容青云那个笨蛋还在村里!不能让他们发现他!
“他怎么了?”苏鹤廷问道。
“大哥,你们先把土壤盖上,回头我再跟你们解释。”苏瑾瑜言罢,转身也跟着欧阳烈下了山。
……
村民们一路高喊着要将妖孽赶出村子,一路冲到了西北的村子。
“妖孽滚出我们镇,滚出去!”为首的是村长的儿子陈大牛,他着一群福林村的村民冲进了村里,开始随意打砸,有村民上前阻拦,还被他们狠狠地揍了一顿。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别打了……”李大叔连忙出来劝架,“你们有话好好说,都是乡里乡亲的……”
“我呸,谁跟你乡里乡亲的,你们从瘴气林里出来的妖孽,谁知道你们有什么妖术护身,如今带着妖气到了我们镇,害得我们还不够惨!”陈大牛一手挥舞着木棍,一手骂道,“马上滚出镇子去,我们不欢迎你们!”
“对,给我们滚出去,滚出去!”村民们在背后叫喊助威。
李大叔摆了摆手,“各位,这里面有误会,我们真的不是妖孽,也没有带来什么妖气,各位……”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大牛一拳头砸了过去,正中李大叔的眼睛,他被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李水月上前扶住爹,怒骂道,“你们也太不讲道理了,无凭无证凭什么乱打人?”
“别跟他们废话,给我砸!”陈水牛一声令下,村民们往前冲去。
“住手!”欧阳烈冲到了李大叔他们跟前,伸手挡在了乱棍,他反手一抓轻易就将木棍抓过来,往地上一丢,“在没弄清楚事实之前,你们不可以随意打人!”
“我们怎么没弄清楚,在你们没来之前,我们福林村乃至整个镇子都是平平安安的,一点事儿都没有,打从你们来了后,就发生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儿!”
“可不是,听说你们住的那个林子里满是瘴气,你们要不是妖孽,怎么能从那里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你们一定是妖孽!”
“对,一定是,赶走他们,我们村才能幸免于难!”
“没错,赶走他们!”
苏瑾瑜赶到的时候,村民们将欧阳烈团团围住,个个正义愤填膺,举着工具,高喊着要赶人。
“大家请冷静!”苏瑾瑜到了他们身边,喊道,“大家现在这么激动也于事无补,如今再胡乱行事只会惹更大的麻烦,大家冷静下来,才能解决问题。”
“苏小姐,我们可是很敬重你和你的家人,可你如今要是站在他们一边,可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陈大牛与他那个村长父亲不一样,他易怒也最容易被人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