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小乙种田记

小乙种田记_分节阅读_180

    玉兰笑道:“这个是有讲究的,咱这些添妆的棉被要拿到新娘家,由她家请人帮忙缝,请人也是有讲究的,要请日子过的和顺的,还得是儿女双全、心灵手巧的妇人,而且缝被面的棉线必须一缝到底,不能够断也不能打结。”

    竟然有这么多讲究,陆小乙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她没有做出惊讶的表情,一副早有耳闻的样子。

    玉兰意有所指道:“明年你和小丁都不要烤饼了,没事就绣绣被面啥的,有些事还是早准备早安心,省的像甲薇这样时间仓促。”

    小乙小丁都明白玉兰的意思,小乙暗暗叫苦,比起绣花她宁愿烤饼呢,小丁却脸颊羞红,低头不语。

    ☆、第214章

    下午,玉兰把小瑞送去陆婆子那边,陆婆子满心欢喜,一把抱过去又亲又哄心肝肉儿的喊着。玉兰也是故意用小瑞绊住陆婆子,因为她要带小乙小丁过大房去送添妆礼,省的陆婆子看见她置办的添妆又喋喋不休。

    玉兰给甲薇的添妆不能太显眼,也不能太寒酸,跟陆忠商量后,除了两床棉被,又添了两套杯盘碗盏和两套喜盆。此时,两床棉被用红绳子捆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上面盖着大红的喜布。被面、被里和枕套叠的整整齐齐,加上几块花色艳丽的布匹,也算一份跟陆忠家境相匹配的添妆了。

    玉兰让陆忠把驴车套上,一趟子送到大房院门口。

    今天是私馆的闭馆日,学子们都很兴奋,站在院门外都能听见书屋方向传来嬉闹声。

    陆小乙正要推门,院门却从里面打开了,竟然是申强和刘宝。两人也真够积极的,估计先生刚说完休课,他俩人就夺门而出了。

    刘宝不好意思的笑道:“小乙,姐。”

    陆小乙已经习惯他的说话方式,故作惊讶:“哇,刘宝,你说话越来越顺畅了呢,吐字也很清晰了呢。”

    刘宝点头如捣蒜,激动道:“嗯,嗯。”

    申胖子见陆忠从车上往下搬东西,积极的跑去帮忙,玉兰担心他莽莽撞撞的性子把喜庆的东西摔地上,笑着婉拒道:“不用不用,我和你叔搬就行。”

    陆小乙赶忙朝申强道:“申胖子,你变勤快了呢,难怪脸上两团肉没了。”

    申强一副拽拽的摸样,“往后不许叫我申胖子了。”

    小丁捂嘴笑:“那叫申瘦子。”

    申强头昂的更高了。像一只打鸣的小公鸡,“申瘦子也不行。”

    陆小乙道:“那就叫申强。”

    申强自言自语咂摸一番,总觉得缺少点什么,指着陆小乙道:“你可以叫我申胖子。”又指着小丁道:“你可以叫我申瘦子。”

    小乙小丁和刘宝都咯咯笑起来,申强刚才缺失的感觉立即恢复正常了,他也跟着傻笑起来。

    玉兰抱着棉被对刘宝和申强道:“宝儿、强子,今天婶儿有事要办。还要小乙小丁帮忙呢。就不跟你们久聊了,改天你俩到婶儿家来玩啊。”

    刘宝和申强点头,随后有其他学子抱着书袋出来。申强振臂一呼,一干少年郎都欢笑着往院外跑去。

    小庚从书屋出来,见爹娘姐姐们都在,激动的跑上前。第一个动作是帮着搬东西。

    陆忠道:“不用管了,你在前面带路吧。”

    陆老太对玉兰给甲薇的添妆很满意。她只给甲薇准备了六铺六盖,如今玉兰添两套,二房再添两套,凑够十铺十盖的圆满之数。这样的嫁妆摆出去,也算农家人嫁女的最好配置了。

    陆老大笑的欢,夸赞了陆忠这房孙辈。又吩咐陆忠一家腊月初十过大房来帮忙。

    本是一家人,又是大喜事。陆忠和玉兰都笑着应承下来。

    陆老太对玉兰道:“腊月初八是缝被面的好日子,你到时候过来帮帮忙。”

    能帮着缝嫁妆被面的妇人都是全福之人,玉兰很高兴的应下。

    陆老太又对小乙小丁道:“你俩给甲薇送的枕套都挺好,难为你们有心了,堂姐妹一场,往后见面的日子就少了,趁着今天过来,去东屋找甲薇说说话吧!”

    小乙小丁告退,熟门熟路的往甲薇卧房去,开门的是己萝,红鼻子红眼睛像只小兔子。

    陆小乙对甲薇无喜无厌,除了她娘作妖那次她俩独处说了些知心话,至今无任何交流。

    陆小乙也意识到她当初说的那些话无异于对牛弹琴,只能理解为有些人根深蒂固的念头不经过血泪的洗礼是不会长记性的。而且,她只是普通的穿越人士,没有调.教人的能力,也没有调.教人的权力,能在弟弟妹妹性格养成之时做一些潜移默化的指引或提点,再陪着他们共同成长,已是很幸运的事了。

    对于性格已经养成的甲薇,陆小乙觉得自己尽了姐妹情谊即可,想要改变她总是很难的,除非发生一些触及她灵魂的事,她才会痛定思痛做出一些改变吧。

    小乙小丁进到屋内,甲薇看她们一眼,冷淡道:“又不是生离死别,一个个做出这幅嘴脸是为何?”

    己萝赶紧呸呸呸,把甲薇说出的不吉之言呸掉。

    陆小乙也不介意甲薇的冷嘲热讽,大大咧咧的坐到一旁,“你当我们想来啊,是曾祖母让我们来的,说是姐妹一场,让咱们叙叙姐妹情,省的生离死别了,往后就不得见了。”

    己萝又开始呸呸呸。

    甲薇气的瞪了陆小乙一眼,“你说话还是这么不受听。”

    “实话是最不受听的。”

    甲薇说不过她,扭头道:“好了,姐妹情也叙过了,你们可以走了。”

    陆小乙搓搓手,“来者是客,客人手还没捂热呢,你就要赶人走?哪有这样当为人处世的,当心嫁过去不知礼数、不懂变通被婆母训斥。”

    “你!”甲薇气的说不出话来,指着小乙半响才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陆小乙明白过来,原来甲薇是觉得当初在陆小乙面前吐露了心思,如今现实捉弄人,她一没嫁入读书人家二没嫁入富贵人家,反而嫁到普通的农户之家,她心中本就憋屈,见到陆小乙更觉得打脸,心中那股骄纵和傲气让她越发尴尬和难堪。

    陆小乙觉得气气她也好,让她成亲前把心中的不快全部发泄出来,省的憋着一肚子气嫁去夫家,到时候各种甩脸色惹来婆母的训斥和妯娌的排挤。

    于是,陆小乙故作看笑话的样子,对甲薇道:“是呢,堂姐真是太聪明了,我就是来看你笑话的。”

    甲薇气的脸颊通红,咬牙切齿道:“滚出去。”

    陆小乙假装没听见,“曾祖母说了,不陪你聊够一个时辰不许我出去呢!”

    甲薇拳头紧握,看来已经气得濒临爆发,己萝凑上前安抚她,却被她借气推开。

    己萝趔趄好几步才站稳,又来劝陆小乙少说几句。

    陆小乙朝己萝打眼色,示意她安心,接着说道:“人要有自知之明,别以为在城里住了几年就当自己是大家小姐,十指不沾泥的日子谁都想过,但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你以为大家小姐一辈子都那么安逸,说不定哪天树倒猢狲散,活得还不如你呢!”

    甲薇嗖的站起来,陆小乙也不服输的站起来,两年时间陆小乙拔了身高,甲薇却没怎么长个,两人的身高差距并不大。陆小乙接续道:“我知道你心里憋屈,怨天怨地怨爹娘,你咋不怨你自己,想不劳而获、想加入豪门也得掂掂自己的斤两,别以为豪门的人都是傻子,你长相一般、才学一般、家境一般、连最得意的绣品也不过是矮子里挑高个,跟真正的好绣品完全没法比,你说,你有什么资本加入豪门?”

    甲薇已经气得摇晃起来,陆小乙继续补刀:“除非当妾。”

    甲薇身子一软坐到炕上,又倒伏在一旁低泣起来。

    陆小乙觉得自己真是太恶毒了,瞧把甲薇给伤害的,可她不后悔这样做,等甲薇哭声低沉起来,才接着说道:“你也别怨你爹,他不过是时运不济罢了;你也别怨你娘,她做那些事还不是因为你;你更不能怨的就是曾祖母,她给你挑的这门亲是最适合你的,别老把自己当可怜虫,你们家如今谁都活的不容易,小丙小戊小己都知道为这个家出力,你这个当大姐的还做着不切实际的梦,你好意思吗?”

    “还有,你夫家在城郊,你嫁过去跟他齐心协力过日子,做生意也罢,找零活也行,一辈子那么长,还愁在城里买不下一套院子?堂姐,你自己想想吧。”

    甲薇已经不哭了,依然倒伏在炕上不起身。

    陆小乙道:“好了,姐妹情叙完了,小丁我们走吧!”

    小丁点头,走之前对甲薇道:“堂姐,咱们都是一家人,没人想你过得不好。”说完,姐俩离开了甲薇的房间。

    出了门,一股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陆小乙刚才因激动而潮红的脸颊,被寒风侵蚀的愈发红润了,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就这样顶着红二团去厅堂寻爹娘。

    陆老太看起来心情好极了,还在跟陆忠和玉兰说话,小乙小丁进来时,陆老太还特意朝她俩看过来,陆小乙发现老太太的眼睛已不似往年那么清明凌厉了。

    陆老太笑道:“还以为小甲会把你俩赶出来呢,没想到还留了你们这许久。”

    陆小乙心道:她是赶我们来着,可脚在我们身上,我们不走她也奈何不了。

    玉兰笑着说:“待嫁的姑娘总是害羞的,躲着人也是正常。”

    陆老太笑而不语,停顿片刻,才对玉兰道:“等哪天日头好了,把小瑞抱来让我瞅瞅,好些日子不见了,还怪想的。”

    玉兰点头,陆老太又问:“听说勇儿媳妇也有了?”

    “嗯,三个月了。”

    “让她好生养着,别四处走动,你那个婆母我瞅着性子好些了,想来是你和勇儿媳妇得力,让她过得舒畅吧!”

    玉兰笑着说:“我分家出来跟婆母遭遇不多,多亏弟媳得力,把婆母侍奉的舒畅,婆母的性子才慢慢的和顺起来。”

    陆老太笑了笑,喃喃道:“当年委屈她了。”

    玉兰听不明白,也不细问,只等陆老太挥手让她们回去,一家人才告辞出来。

    ☆、第215章

    第二天,陆婆子得知玉兰给甲薇送了添妆,一百个不乐意,嘀嘀咕咕抱怨许久,才把自己备下的两床棉被送去。

    陆小乙帮她用红绳把棉被捆成豆腐块儿,再盖上红布。当她翻看陆婆子送的被面时,惊讶极了,只见两床绯红的被面上绣着不同的图案,一副燕穿桃柳,一副喜鹊登梅,两幅枕套上绣着鸳鸯戏水,绣工不是很精细但色彩艳丽寓意喜庆,让人看了不禁喜滋滋的想伸手抚摸。

    陆婆子啪的一声,打在陆小乙的爪子上,“摸啥摸?摸脏了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