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小乙种田记

小乙种田记_分节阅读_169

    花大嫂道:“你说故意也有可能,但改了大门朝向后,怎么她家就出男丁了呢?”

    陆小乙耸耸肩,“这还不简单么?那家儿媳已经生了四个女儿了,证明她能生,生儿子是迟早的事,那风水先生不过是在赌,二选一嘛,总有一半的可能性生儿子,要是赌中了,他的名气不就打响了么?要是没赌中,对他也没什么损失,说不定那家儿媳过两年生了儿子还是会把功劳归到风水先生头上。”

    玉兰赞赏的看了小乙一眼,笑着说道:“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他一个风水先生,靠的是真本事吃饭,他即便是为了出名故意为之,但往后那些实打实的事情找上门,他又该如何处置?依我看啊,那风水先生定是有些道行的,至于道行有多高就不得而知了。”

    陆婆子还心心念念旺男丁的宅基地,叮嘱玉兰:“等忠儿回来你告诉他,让他换个风水先生,我瞧十里店的这位就很好。”

    玉兰道:“娘,夫君和爹现在去请的这位周老先生也很厉害,咱家现在的宅基地就是他相看的,里正家的也是。”

    “是吗?”陆婆子疑惑道,然后半翻着眼睛努力回忆,终于想起来了,拍手道:“哎哟,是那个老东西呀,算起来跟咱陆家还沾亲呢,你们知道是谁吗?”

    玉兰已经听陆忠提过此人跟陆家沾亲,至于是哪门子亲,她也搞不清楚,只得等陆婆子道破。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陆婆子,等待她揭晓谜底,陆婆子却卖起关子来,陆小乙催促:“祖母你赶紧说呀,急死人了!”

    陆婆子见众人都面露急色,才缓缓说道:“好像跟大房婆子沾点亲,不过是远亲,而且听说那人小时候家穷吃不起饭,被一个风水先生收入门下,学了这份吃饭的行当。当年分家大房院子没二房的份,老太太便另建这套小院子给二房住,当时请的风水先生就是这人。”

    陆小乙对他是谁不关心,她只关心此人是否有真本事,问道:“祖母,这人道行高么?会抓鬼吗?”

    玉兰啐道:“你这孩子,咋一提风水先生就问能不能抓鬼,会抓鬼的是钟馗,跟风水先生不沾边。”

    陆小乙有苦难言,她这不是担心自己露陷吗?

    陆婆子嗤道:“我瞧着像神棍!”

    ☆、第200章

    等到陆忠回来,驴车上除了陆寿增还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这便是陆婆子口中的神棍周老先生了。

    陆寿增对此人很是恭敬,一直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陆忠赶紧吩咐小乙倒茶水,陆小乙为难极了,她躲还来不及呢,干嘛要往老先生跟前凑,于是央求小丁帮她跑一趟。

    玉兰也好奇这位周老先生是何许人物,喊住小丁,“你别去了,我去看看。”

    陆婆子也赶紧跟上,余下花大嫂和王冬梅针对风水先生的神奇传闻又聊了起来,小乙小丁和苏青则默默的听着。

    约莫两盏茶的工夫,玉兰和陆婆子又回到后院,玉兰没说话,陆婆子却抱怨不停。

    “呸!老神棍,当咱家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喝咱两盏好茶还收一两银子的酬劳,他指甲也太长了吧?”下溪村人喜欢用‘指甲长’来形容某人在收取酬劳时贪心狠厉。

    玉兰好言劝道:“娘,生气伤身你少生点气吧,周老先生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是看在陆家跟他沾点亲才跑一趟的,不然,他一个快要入土的白发老人给再多酬劳也不管这事,直接让他徒儿跑一趟就行。”

    陆婆子瘪嘴:“嘴上说的好听,既然两家沾亲干嘛要收银钱?”

    玉兰笑道:“他也说了啊,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他按地界收费,风水好的多收,风水差的少收,咱家宅基地风水不错,他收一两银子也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陆婆子嘴上不跟玉兰争辩,却满脸不高兴,站了片刻才不痛不痒的说道:“算了,我操这心干啥,反正银钱不是我赚的,也没装在我兜里,掏多掏少我也做不了主。”

    陆小乙见陆婆子又有发作的迹象,赶紧插言道:“祖母。依我看啊,咱一两银子已经很少了,那些财旺丁旺的风水宝地,可不是一两银子能酬谢的。”

    花大嫂笑着作证。“可不是嘛,我先前说那个十里店的风水先生,当时为了报答一碗糖水之恩提点几句,后来那家人添了男丁,特意上门酬谢人家十两银呢!”

    花大嫂说的是假话。但这善意的谎言让陆婆子脸色缓和多了。

    陆婆子双眼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花大嫂,“酬谢十两银?那风水先生真收了?”

    花大嫂胡诌:“肯定收,这就是身价,往后那些要请他的人就要参照这个数给银钱呢。”

    陆婆子咂舌,继而又呸道:“什么狗屁风水先生,我看十里店这位也是个神棍。”

    明明不久之前她还对十里店这位风水先生推崇有加,这会儿又嗤之以鼻了。

    陆小乙对陆婆子的反复无常报以无奈的笑,总结道:“所以啊,咱家请的这位周老先生已经很厚道了,给咱家的也是亲情价。祖母,你就不要太介意了。”

    陆婆子哼道:“如此说来,那姓周的还算点有良心。”

    陆小乙问玉兰:“娘,那老先生咋说的?”

    玉兰有些失落,淡淡道:“周老先生推算了你爹的游年变宅,又结合生辰八字看了五行的宜忌,说今年没有吉日,要等到明年端阳节过后才有吉日,最后挑了六月六这天。”

    “明年六月六才动工啊?”陆小乙跟玉兰一样失望,原本以为秋后就能建新院子了。谁知风水先生一句话就得后延大半年。

    王冬梅劝道:“大嫂,还是听老先生的话吧,他是干这行的,挑出来的日子一准儿错不了。”

    花大嫂也说:“后推半年是小事。家宅安宁才是大事,动土可是要惊鬼神的,没有风水先生帮着择宅基、没有石匠大师傅帮着念咒下基石,不仅容易出事,新房住着也不会安宁!”

    玉兰想起一事脸色都变了,神秘道:“我想起一件事来。当年我娘家有户人家建新房,那家主人舍不得掏钱请风水先生,便自己随便挑了日子动工,谁想地基刚挖好夯实,当晚就死了一只狗在里面,后来又飞来一只斑鸠,好巧不巧飞到他家宅基地上空就突然摔下来死掉了,那家人觉得不吉利,犹豫着找风水先生来看看,正在犹豫呢,帮工又从地基里挖出一条死蛇,咱们那有说法呢,说地基下的蛇是祖先的化身,是家宅的守护神,万万伤不得,那家人当时就吓傻了,赶紧掏钱请了风水先生来看,烧纸烧香做法才化解去。”

    花大嫂等人一脸虔诚而信服的听着,陆小乙只当故事来听。

    陆婆子急道:“化解后还出那些怪事吗?”

    “你们说奇怪不,那风水先生做法后,怪事再也没出现过了,新房建好后也没出啥怪事。”

    陆婆子拍腿嚷道:“一两银子就能把那些神神鬼鬼打发掉,真是太值当了!”

    陆小乙道:“娘,万一是那风水先生故意使坏呢,趁晚上没人往宅基地里扔死猫死狗死蛇死斑鸠吓唬人!”

    玉兰对她童年的见闻深信不疑,对陆小乙的质疑不满道:“你懂什么,这都是我小时候亲历的事,不信问你小舅去,他当时跟几个小少年把死蛇拎出去玩了好久呢!”

    陆小乙驳道:“当时跟小舅一起玩蛇的少年郎不是都好好的吗?说明那蛇就不是什么化身和守护神!”

    玉兰横她一眼,“少说话,听着就行。”

    陆小乙垂头,默然。

    王冬梅也提供一个她们上溪村关于宅基地的怪事,说是有家人不信邪,自作主张随意建房,动土不慎犯了五黄煞,后来家中连死三人一猪一鸡,人命不够家畜顶上,必须凑够五条命。

    上溪村跟下溪村近,这事当时也传的沸沸扬扬,王冬梅一提出来,马上得到陆婆子、玉兰和花大嫂的附和,几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陆小乙不知这事,估计是几年前的旧事了,听几个妇人越说越邪乎,越说越离谱,感觉这哪里是正经的烤饼制作现场嘛!纯粹是传播封建迷信的窝点!

    小丁听着听着就靠到陆小乙身边,小声道:“大姐。我有些害怕,没想到建个新房还这么多讲究。”

    陆小乙道:“没事,你当故事听听就行,咱家建新房有祖父和爹做主。他们按照习俗办就行了。”

    小丁点头。

    几个妇人谈论完宅基地终于把话题回归道正题上。

    玉兰道:“所以说呢,听风水先生的准没错,他说明年六月六是好日子,咱就等着呗,反正买砖买瓦请工匠也需要时日。不急这一时三刻。”

    正说着话,陆忠领着周老先生过后院来,陆小乙赶紧躲到灶房里,直到周老先生把四周看遍才离去。隔了一会儿,陆忠和陆寿增的声音从院墙外传来,听动静是往宅院后面去。

    花大嫂道:“看山看水看气看人,老先生先前已经把陆忠兄弟的生辰八字看过,这会儿在看你家院子四周的风水呢!”

    陆家二房院子虽然不大,但房前屋后的空地不少,包括院前那棵香樟树都是陆家二房的。屋后还有一小片林子,被陆寿增圈起来当了养鸡场,如今陆忠要建两进的院子,陆寿增便打算把小树林分一半给他,余下的一半是陆勇的。

    玉兰想了想自家房前屋后的距离,有些忧心面积不够,跟花大嫂等人交代几句,便匆匆出了后院。

    等到她回来,竟是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陆婆子道:“咋了?”

    “娘,夫君和爹商量过。原本不打算拆东边三间旧房,而是在旁边建一套新的,可周老先生拿罗盘测了测,说咱家要想把宅基地方位摆到最好的位置。必须要往东头偏一偏,如此一来,就要占到别人家的菜地了。”

    陆婆子眯眼盘算一番,“怎么可能?咱家院子跟四邻隔得远,房前屋后的空地加起来也不小了,怎会占到东头那几块菜地?”

    玉兰解释道:“老先生说一进的院子绰绰有余。两进的院子就明显不够,要么拆旧房要么跟别人换菜地。”

    “啥?要修两进的院子?那得花费多少银子啊?小庚小瑞的媳妇钱你不管了?”陆婆子气鼓鼓的嚷道。

    玉兰也不跟陆婆子争银钱的事,而是巧妙的说:“娘,两个儿子两进院子多好啊,将来小庚小瑞娶媳妇给你生一群胖胖的重孙,你和爹也搬过来住着,一家人住大房子里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陆婆子气鼓鼓的脸立即笑开了花,“好!两进院子好!我做主了就修两进的!”

    陆婆子欢心了,玉兰心里的愁绪一直不得解。

    花大嫂道:“你看是谁家的菜地,你拿自家的跟她换一换呗,都一个村的,修房立屋换地皮的事又不是没有过,大家好说好商量,和和气气就把事情办了。”

    玉兰苦笑道:“张高明家的。”

    陆小乙心里叫苦,怎么是那个色痞子家的菜地,换着别人家还好说,换着这样的人家,就难说了,陆小乙估摸着换菜地是不可能的,说不定张高明还会坐地要价把那块菜地卖给她家。

    即便不是张高明家,换着其他人家,换菜地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毕竟乡里人把土地看的跟生命一样重要,一条埂一条沟一块地一块坡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私产。有些人挖地的时候喜欢从相邻的地里刨些土壤到自己地里;有些人善于罔顾界石一点一点往相邻地里入侵;有些人干活粗糙,总是把自家地里的野草拔出来丢到相邻的地里,或是自家地里的杂草锄不干净,草种子成熟后被风刮到相邻的地里,还有些人春耕时节抢耕牛,栽秧时节抢水、秋收时节抢晒场、冬日闲暇又房前屋后的转悠,柴捆儿少了要骂,地界被占了要骂。

    总之,乡里人吵嘴闹架最多的缘由还是关于土地,所以一提到换地,不得不谨慎为之。

    ☆、第201章

    陆婆子一听是张高明家的菜地,瘪嘴道:“不用想了,我跟那泼妇吵过架,那恶心坯子是不会同意换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