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小乙种田记

小乙种田记_分节阅读_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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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压同学,劣迹斑斑,你就该受罚!”

    “请问先生,别人欺压我,我难道就该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吗?”

    “别人几时欺压你?”老者气的吹胡子,“我耳里所闻皆是你欺压别人!我眼里所见皆是你殴打别人!你还敢狡辩!”

    “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曾参岂是杀人者,谗言三及慈母惊,先生如今所作所为,跟曾母有何区别!”申强进学堂大半年,学识大有长进,辩的先生一时语塞。

    “你……你真是冥顽不宁!伸手,今天不罚你不能服众!”

    “我不服,你何以服众?”

    “你不服?”

    申强道:“我不服!为什么要伸手?圣人都说了‘以理服人’,先生不讲理,我为什么要服你!”

    老者气的差点仰倒,指着对面流鼻血的少年,“你把刘家宝打成这样?我罚你不应该吗?”

    申强把袖子一撩,露出淤青的胳膊,“刘家宝把我打成这样?你罚他不应该吗?”

    老者把戒尺啪的一声扔在地上,“你这样的学生我教不起!”说完,背着手走了。

    余下的学生都面面相觑,有的学生上前劝申强立即去给先生赔罪,有的学生幸灾乐祸恭送申强慢走,还有的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依然堵着圣贤书。

    申强哼了一声,去座位把他和刘宝的书袋收拾好,然后丢给刘宝,“系在背上。”

    刘宝点头,系好书袋,申强给刘宝使了个眼色,刘宝心领神会,一起假意往外走,路过刘家宝身边时,申强怪叫着跃起,刘宝跟上,打刘家宝一个措手不及,刘家宝的同伙反应过来,顿时一拥而上,拳脚落纷纷落在申强和刘宝的背上,有书本当盾,两人并无大碍,反倒是压在最下面的刘家宝被打的嗷嗷直叫。

    有人喊先生来了,众人立即收敛手脚退到一旁,申强和刘宝趁机撒腿就跑,一路穿过学堂、穿过大门、穿过大街小巷来到申强家的棺材铺,丢下一句:我不读书了,也不管他爹如何暴跳如雷,潇洒的甩头便走,和刘宝步行回了下溪村。

    半路上,卖饼回来的陆忠遇到他两,招呼上车,车上还坐着余粮。

    陆忠笑道:“学堂休假吗?你两也不说赶个车子,这样走回去天都黑了!”

    刘宝和申强退学时豪气干云,这会儿被熟人问及,又羞于启齿。两人不愿意撒谎。也不好意思回答,只能埋头不说话。

    余粮观察仔细,见他二人手背上有击打造成的淤青,再看申强眼角有淡淡的青痕,刘宝嘴角些微的红肿,问道:“你们跟谁打架了?”

    申强哼道:“学堂里那群软蛋,哼!这回我总算能放开打了。”

    余粮笑了笑。“哪家学堂?”

    “清风书院。”

    “哦。我当年也在那读过几年书。”

    申强瞪眼,“真的,粮哥你也在那读过?”

    余粮点头。“嗯,后来……后来就没读了。”那年他爹死娘病,便休了学。

    申强却会错意,惊呼道:“你也被开除了。”

    余粮楞神片刻。很快明白过来,原来这两小子是被开除了。笑道:“嗯,我也是被开除的。”

    申强和刘宝心里那点小纠结立即释然,都嘿嘿的笑起来。

    申强更是显摆他的学识,“粮哥。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陆忠回头笑道:“你俩臭小子,有读书的机会不珍惜,将来有你们哭的时候。”

    申强大声道:“叔。那样的学堂不读也罢,学生欺负弱小。先生更是混淆黑白,与其天天受那劳什子气,还不如回村里掏鸟窝摸虾子。”

    陆忠哈哈大笑,啪的甩鞭,高声嚷道:“坐稳了,咱得赶紧回村掏鸟窝摸虾子去!”

    晚上,陆小乙得知申强刘宝被开除的消息有些吃惊,想起前阵儿申强跟他说在学堂里被欺负的事,想必是矛盾不可调和,忍耐几个月后彻底爆发出来了。依照申强傲娇的性子,一气之下炒先生的鱿鱼也是做得出来的。

    第二天早饭后,申强和刘宝便等在陆家外面的香樟树下,得意洋洋的等着陆小乙姐弟。

    小庚屁颠颠的跑过去,强哥长宝哥短的极尽亲昵之态。

    申强拍拍他的头,一副老大哥的口吻,“嗯,长高了长壮了。”

    小庚仰视着申强,学他的口吻,“嗯,你也长高了长壮了。”拍不到申强的头,便拍申强的屁屁。

    还好申强不介意。

    刘宝乖巧跟小乙小丁打招呼,并欢快的向她们保证:往后可以天天帮她们割草捞蚌壳虾米了。

    小劳力回来了,陆小乙很是高兴,当即就利用起来:申强帮小丁小庚放牛,刘宝帮她割猪草捞螺丝蚌壳。

    申强不同意,嚷嚷着让刘宝放牛,他去帮陆小乙。到了溪边,陆小乙就后悔了,申强哪里是来帮忙的,纯粹是自己出来放风的,一晃眼跑的影儿都不见。

    陆小乙自认倒霉也懒得喊他,独自寻一处水草丰茂处,墩身慢慢割起来。不一会儿,喜鹊春花她们也来了,小姑娘们又开始了打打闹闹嘻嘻笑笑的割草时光。

    临近午时,猪草割满了,也玩闹够了,小姑娘们结伴回村,走到洗衣台附近,见几个小少年僵持着堵在路上,谁也不让谁过去。

    走进细看,竟然是申强带着几个小少年档了陆丙榆兄弟俩的道。

    只听申强道:“你们在城里如何作威作福我管不着,但回到下溪村就得按照这儿的规矩做事,说,为什么凫水不脱衣服?”

    陆小乙听得一脸黑线,这是什么鬼借口?

    再说申强,你刚回村就开始在新人面前立威,连人家凫水脱不脱衣服都要叽歪两句,你这不是存心找事吗?

    陆小乙噔噔冲上前,对申强吼道:“申胖子,你敢欺负我堂弟!”

    申强一脸疑惑,回头朝狗子道:“他们是小乙的堂弟,你怎么没说?”

    狗子挠头,“我说村里多出两个城里人,凫水还穿衣服,你说要过来揍他们的!跟小乙有关系吗?”

    申强啪的打了狗子脑袋一下,吼道:“有没有关系你管不着,反正你没说清楚就该打!”

    ☆、第92章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陆丙榆开口了,“首先我要说的是我没有在城里作威作福,作威作福的另有人在,具体是谁我也说不清楚,其次我初来咋到,不清楚下溪村的规矩情有可原,最后一点,这位狗子兄弟没跟你说清楚,是你没有提前告知清楚,错不在他,你打他便是你的不对。”

    申强不耐烦,“你有完没完?”

    陆丙榆一本正经道:“没完,我还要跟你细说凫水不脱衣的好处,凫水虽能解暑热,但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裸身有损礼义廉耻,蒙昧小子不懂可以理解,像你这样进过学堂读过圣贤书的学子,就不能不顾礼节,而且,穿衣凫水还能防鱼虾啄咬,真是一举两得。”

    申强已经黑脸了,“说完了吗?”

    陆丙榆道:“没完,最后我想问你,你拦路于我跟我堂姐有什么牵扯?你若是跟我堂姐有过节,只需跟我细说便可,若是堂姐有错在先,你且担待,圣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更应该放宽心胸。”

    申强捏了捏拳头,道:“若是你堂姐没错呢?”

    陆丙榆想了想,认真道:“若是错在于你,我就要跟你谈谈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话还没说完,申强就跳将起来,“本来看在小乙的面子上想放你一马,谁想你这么唠叨,比我最烦的先生还唠叨,我真是受够了,今天不收拾你不行!”

    陆小乙听他两对话感觉不妙,赶紧把陆丙榆往一旁拉。

    申强紧跟而上,他虽比陆丙榆小两岁,个子却跟他不相上下,身体尤为壮实。猛的跳将过来,陆丙榆这样的小书生那里是他的对手。

    陆小乙拼命拉扯两人,奈何人小力微根本拉不开,幸好狗子他们来帮忙,很快把撕掰的两人拉开,陆丙榆已经挂了彩,只见他嘴角破了个小小的口子。有淡淡的血痕涌出来。申强则完好无损。

    陆戊枫急红了眼,要跟申强撕掰,被陆丙榆拉住。

    陆小乙气的咬牙。吼道:“申胖子!你真能下狠手,瞧你把丙榆嘴角都打破了。”

    申强还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他唠叨我就打他嘴,跟个苍蝇似得。烦死人了!”

    陆小乙拉着丙榆往家走,戊枫在后面帮着提篮子。陆丙榆不愿意回自己家,便跟小乙到了二房院子。

    玉兰找出一些止血药给丙榆敷上,安抚他几句后才问陆小乙事情经过,听后叹道:“这个申强真是一点儿也不长记性。去年把你推下深沟惹出那么大事,我见他性子收敛不少,咋去城里读了几月书又蛮横起来了!莫不是学堂里教的尽是打架斗狠?”

    陆丙榆道:“学堂是正正经经的学堂。学子正不正经就不好说了!以我跟申强短暂的接触来看,他性急易怒耐不得烦。还需多读诗书磨练品性。”

    陆小乙嘴角微微抽搐,看来小书生避无可避的感染到了老书生的迂腐气,还好不严重,目前正处于自由与樊笼之间,从他穿长衫凫水就能看出来,至于小书生何时能发出‘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感慨,只有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陆戊枫可怜兮兮的对玉兰道:“婶儿,我和大哥能留在你家吃中饭吗?我怕我哥这样回去,祖父和爹又会打我们手板。”

    玉兰高兴道:“可以可以,中午想吃啥?婶给你们做去,对了,小乙你去大房那边说一声,就说丙榆哥两在教小庚认字,中饭就在咱家吃了。”

    陆小乙应下,出门往陆家大房去,远远瞧见一个孩子鬼祟的蹲在自家地头,借黄瓜架的遮挡频频往大房院墙看去。

    陆小乙轻手轻脚走过去,揪着那人耳朵,“狗蛋儿,你蹲这儿干啥?”

    狗蛋儿吱哩哇啦的捂耳朵,且求饶,“好痛好痛,小乙姐放手啦。”

    陆小乙松手,顺带戳了下狗蛋儿的额头,“快说,有没有摘我家黄瓜吃?”

    狗蛋儿摇头又点头,“今天没摘,昨天摘了。”见陆小乙斜眼瞅着他,马上讨饶,“小乙姐,我以后不摘你家黄瓜了,我就是想摘梨。”

    “你省省吧,如今院里住着人,又不是往年没人管由着你们摘。”陆小乙瞅见一根儿顶花带刺的黄瓜,摘下来递给狗蛋儿,“拿去吃吧,别再惦记他家梨了,你若真想吃梨,让你爹给你载棵梨树,往后吃得你不想吃。”

    狗蛋儿笑着接过黄瓜,张嘴就要咬,陆小乙赶紧喊停,指着他两根长鼻涕道:“脏死了,把鼻涕擦干净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