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老大媳妇的娘家,苏老头没想过,两家同乎不怎么来往,去干啥,再说,现在老大跟老大媳妇都不在,他们去了,若那家问起孩子的下落,他怎么说?
他可不干这受罪的事。
他想了一圈,还真没想到哪个靠谱的亲戚,自家人散的散,现在三个儿子留了后,这算是不错了。
这一趟,苏老头留了下来,庆幸的是苏玉来的时候带了粮食,一部分是给栓婶一家准备的,还有一部分是给自家留下的,她可不想大哥回来,一口热饭都吃不上,所以才准备存些粮在地窖里。
没想到,现在那粮就派上用场了。
苏玉先走了,她没回家,而是去了邻县,她想搞清楚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补办地契的事是查得紧还是查得不紧,若是真如栓婶所说,只要能糊弄过去就能得田地,她不介意塞些银子,这些银子肯定比买地的银子少。
苏玉花了些银子打听这事,后来总算弄清楚了,确实可以这样,不过,那田地也不能过量,不能官府的就会去查,所以,要把握一个度。
而且,苏玉还发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事,跟苏老头有关,苏老头之前把田契跟地契过度给了别人,留了案底,所以,在衙门的笔录中,苏老头的田地是有数的,所以,苏老头的户头下面,是不给再增加田地了。
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苏玉跟苏老头分了家,所以并不算苏老头的名下,苏玉在这写了封信,让驿站的人寄了出去,这自然是要给钱的,信是给苏三叔的,苏玉想让苏三叔过来一趟,安定县都没了,那县志肯定也没了,就算去从地里挖出来,那也给水泡过了,绝对不会好是完好的。
这样就好。
到时候只要苏老头跟苏三叔咬死分了家,或者重新上个户口,那就能得更多的田地了。
问清这事,苏玉便回了苏家村,她将打听到的跟苏老头和栓叔一家说了,苏老头当时没出声,苏玉觉得苏老头不可能没动静,她往苏老头那一瞧,才发现苏老头气得直翻白眼。
果然。
苏玉不知道会这样。
苏老头拍着胸口顺了气,可心里还是憋屈,他忍不住骂了一句:“那些杀千刀的东西,真是害苦我了。”
苏玉问他:“那三叔是另起一户,还是立在……”
苏老头嚷道:“当然是另起一户,要不,那得白白损失多少田地,以后总归是要分家的,现在由朝廷出,还是我占了便宜。”确实是这样,苏老头这样一想,心里的气顺多了。
柳阳县。
苏三叔接了苏玉的信,让小宝念过后,便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若不是苏三婶要照看孩子,怕是也要跟过来的。
苏三叔自个来了不说,还将高平跟小宝一道带来了,这两个都是男娃,家中人口多,肯定能多分些。
因着这事,他们便在苏家村住下了,住的还是苏玉家的屋子,苏三叔跟栓叔帮着将屋子修补了一下,也不漏雨了,倒是能住。
又过了几日,周围几个村的人商量好了,就一道去了邻县,苏老头也去了,虽说他不用补办,但是孩子们要办啊,他去瞧瞧,也让孩子们心里有个底。
几个村的都是活了一把年纪的,自然心里有数,他们凑足了银子,悄悄的将银子塞给了办事的几个差爷,这事一下子就办了下来。
别看每家出的银子不多,可这一凑,就不少了。
苏玉自然是跟小宝一家,他们还新立了户,补立的,高平本来是要上苏玉的户头上的,可苏玉灵机一动,给高平单独立了个户,这样一来,高平名下也能有田了。
高平得了十亩田,六亩地。
他将高乐的名字也报了上去,本来是通不过的,可苏玉又悄悄的塞了五两银子,这事便通过了。
高平固执的认为阿乐没死,以前当乞丐的时候无处安身,现在立了户,有了根,高平啥也不怕了。
苏玉得了跟小宝一道得了二十亩田,十五亩。
苏三叔得了三十亩田,二十亩地。
再说栓叔一家,因为人多,他们得了五十亩田,二十亩地。
原先安定县的村民本来就少,现在离这边的县远,这是受灾的头一年,也没啥人肯过去,所以衙门的人给他们多报田地的事睁一只眼闭一眼只,安定县的东西都没运来,他们可查不出什么,若是去村里问,那些村都一个鼻孔出气,肯定是一个说法,能问出啥?
反正,只要那些村民不报得太离谱,他们马虎过去了,尤其是那些没多少人的村子,他们怕那边没成死村,所以办得格外的痛快。
那几个村的人也得乐得很,瞧,不过花了些钱,就白得了这么些田地,个个脚下生风,连蝗灾的事都忘到了脑后。
☆、255 月事
因着这事,那几个村又迁进不少百姓,要么是亲戚,要么是以前的村人。
这事很快就办完了。
苏玉的地契自个收着,苏三叔的给了苏老头收着,苏三叔本想自个收着,可苏老头一直巴巴的看着,苏三叔一个没忍住,还是给了亲爹,他想着,反正那地契上面写的是他的名字,就算给他爹收着,也是他的。
苏三叔得了地契,本来是准备与苏玉一道回去的,可栓叔却劝道:“我说,你先将屋子建起来吧,要不,上边的人来看,万一知道你不住这,露了马脚可不好。”
苏三叔可舍不得这到嘴的鸭子飞了。
苏玉听到这话,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得改一改了,确实,白得了这些田地,现在就要一走了之,怕是不好,于是,苏三叔跟苏老头留了下来,主要是建屋种田。
苏玉一个人回了柳阳县,这一路还算太平。
因为蝗灾,田里出不了东西,那那些饿肚子的人就去抓蝗虫,将它烤了吃了,短短一月,蝗虫就被那些人捉了个干净,还有酒楼收这个,专门炸了卖,味道不错,听说价钱还有些小贵呢。
蝗虫被吃干净后,家里还有余钱买种了的人家,又种了菜,又有朝廷赈灾,这事生生的挺过来了,倒是没死多少人。
虽然有流民,但也没到穷凶极恶的地步。
所以苏主才敢大着胆子一个人上路,要不,就算她学了一点功夫皮毛,也不敢这样的,一两个小毛贼她行,但若是一群,她可就不行子。
回到柳阳县,日子依旧平静,粮价还是先前那样,并没有跌下来,看来只有等下一季粮食出来,这粮食才会降下去。
让苏玉失望的是,依旧没有大哥的消息。
苏老婆子知道田地到手之后,笑得合不拢嘴,苏三婶则是惊喜于自家的户头跟苏老头他们不在一处,这样说来,他们算是分了出来,以后这田地也是他们自个的!
就算老大一家回来,这事也改变不了!
苏三婶因为怀中的娃哪里却走不开,苏老婆子却没这个顾忌,不过,苏老婆子也不敢一个人上路,结果还是留在了柳阳县。
高平跟小宝依旧在上学,石头则是跟徐师傅学艺,他学得认真,现在倒是有模有样了。
因为小吃店关了,刑嫂子跟成婆婆没干活,也不好收工钱,她们觉得,这东家能收留她们已经是大恩大德了,她们勤快得很,将家中的活会包了,空闲时,还做些女红,拿出去卖。
苏老婆子倒是没嫌这两人吃白饭,她倒觉得有这两人在不错,她跟地主婆似的,还有人伺候了,连饭都端到她面前,多好啊,而且,小孙子爱哭闹,苏老婆子不耐烦带,有这两人在,倒是省了麻烦。
而且,苏老婆子还能跟成婆婆磕磕闲话。
十天后,苏玉接到了一封信,她还以为是从苏家村那边传来的,她激动的开了信,之后她一阵失望,这信并不是苏家村传来的,而是吴知写来催稿子的。
没有,吴知《射雕》的稿子看完了,等他看完,才发现后面没有了,吴知真是一阵郁闷,后来,他赶紧写信来催,因为路途遥远,又不止送他一个的,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苏玉叹口气,将后面的稿子给吴知寄了去。
又一月过去了,苏家村那边依旧没有消息,苏玉数了数日子,这都是下半年了,大哥怎么还不回呢?
这一段时间,苏玉越发的烦躁。
直到有一日,苏老婆子见苏玉的裤子后面有红印子,大呼小叫道:“二妞,你快过来让我瞧瞧。”
苏玉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走了过去。
苏老婆子拉着苏玉,弯腰往她屁股瞧去,果然是血!苏老婆子喜道:“二妞,你长大了!”来了月信,以后就能嫁人生娃了。
苏三婶听到动静,也出来瞧了一回,见状,笑道:“这回可好了,娘你也不用操心了,二妞可算是将身子养好了。”
苏玉这才知道,原来是大姨妈来了,她一脸黑线,这有什么好高兴的。糟糕,古代可没有卫生棉,用的是月事带,用布条包着木灰,用过之后还能反复洗。
苏玉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苏老婆子早就绝经了,自然不会用这东西,她扭头对苏三婶道:“将你的月事带拿来。”
苏玉一听,赶紧拒绝:“不用,奶,你教我,我自个做。”苏玉记得,家中有新布,还有多余的棉花,必须用干净的棉花跟布,嗯,先用热水消消毒。
苏三婶听到苏主的话,便是苏玉是嫌弃她用过的月事带,她脸色微僵,不过脸上还带着笑:“二妞,三婶这有新制的,没用过呢。”
苏玉想了想,说道:“那好吧,三婶先借一个给我用用。”既然是没用过的,那先用一个试试,她自然要做新的,棉花跟布要是消毒的话,晒也是半天,先用三婶的顶顶,若是新的,她会用,若是三婶用过的,她……宁愿用布。
苏三婶才生了娃,这生过孩子的女人容易得那些妇科病,苏玉可不想被传染。
苏三婶倒是没有骗苏玉,她从屋里拿了一个干净的月事带出来,递给了苏玉,苏玉回屋,将下身的衣裳全换了,这月事带,颜色怪怪的,她真有些不敢用。
这布条,大约是用旧衣载的,真不讲究。
苏玉想了想,最终还是没用,她拿了一件自个的单衣,白色的,昨天洗干净的,闻着还有阳光的味道呢,她将这衣服载了,直接用的这个。
现在挣了银子,她可不心疼这钱。
苏玉换了衣裳,本来打算烧些热水衣裳洗了,苏老婆子却是阻止道:“这活哪用你干,让刑嫂子干,她不闲着吗。”
让别人洗自个的贴身衣物,怪不好意思的,苏玉拒绝了,她道:“没事,就这几位衣裳,我洗得来,现在太阳大,一会就晒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