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好笑的看着言晔害羞的模样摇摇头。
之后的几天里,言晔经过训练的身子变得越发的结实,之前拉不开的弓现在也能轻松了拉满,就连国论课程也能完满的结束着。就连个头也增长了些,之前还要拿着小板凳才能够到的东西,现在也能轻松的解决着,有时候还让小厨房里掌管膳食的姑姑教着自己做饭,林清见他是个人爱好也没有多问什么。
不过这一点被其他看着夙清宫的皇子看在眼里,更加轻视言晔。本来因为国论课和骑射课有着些忌惮,也被言晔无所作为的样子消除。
林清则在宫殿里训练着大黄定点解决生理问题,宫里的宠物本来就经过斑斓坊的训练,小犬也十分聪明,除了上次被吓尿的事实,之后生理问题都能好好的解决着,林清的衣襟也再没经过尿渍的侵染。
“阿清!”言晔端着他最新研制的糕点喜滋滋的出来。
林清捻起一颗放在嘴里,糕点在嘴巴里很快的软绵着,不同于宫廷里多糖多香油甜腻的味道,反而透出一股子清甜。
“棒。”林清竖起大拇指赞扬着。
“我知道阿清吃腻了酥酪,所以我专门弄了这个,里面加了香草料吃起来可香了。”
“很好吃。”林清又拿起一块塞入口中,幸福的眼睛里充满了光亮。
“对了,马上就是太后的寿诞了,小晔的礼物想好了吗?”林清突然想起八月十五就要到了。
言晔放下盘子噘着嘴道:“之前我都没去过寿诞呢,根本就不需要准备什么礼物。”
林清皱着眉看着言晔委屈的模样,之前皇帝算是放弃了言晔,但是现在言晔不仅在国子监上学,也触摸起宫里大小的规矩了,言辙翰应该不会让言晔继续透明下去才对。
“朱寒若没帮你?”
“表哥没跟我说。”言晔抽抽鼻子装着可怜,“他们反正也不在乎。”
“哪有。”林清抱着言晔,现在言晔成长的让他已经不用弯下腰了,“朱寒若不是提醒三皇子对夙清宫里照看许多了吗?”
言晔没回答,他并不着急,反正最后朱寒若会给他一个答复的。
说曹操曹操到,正当林清安慰着言晔时,三皇子就差人送来了礼物和一封信。
信上明确的写着皇祖母寿诞及至,父皇已经表示皇弟应该出现在寿诞上,而言晋也直接帮着他准备好了寿礼。
林清谢过前来送信的小太监,把礼物打开瞧上几眼。雕琢着缠丝花枝花纹的盒子里放着一颗翠绿的玉如意,虽然这对太后算不了什么珍稀的玩意,但是在夙清宫里算是个好的物品了。
言晔看着盒子里的玉如意轻笑,前世的步骤一丝没变,只是现在多出了林清而已。
“这个礼物会不会不到心意啊?”林清摸着凉凉的玉石喃喃着。
“那阿清有什么想法呢?”言晔望着林清为他思索的模样,心里暖和和的。
“夙清宫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上去,关键是太后喜欢什么?”
“我也不知道皇祖母喜欢什么,我还没见过皇祖母的模样呢。”
“无事,这宫里小太监多得是,我问问就行了,实在不行这个玉如意也不错。”
林清哄着言晔读着书,走到院子里问起了含笑太后所喜的事物。
含笑晃着枝桠向着豆豆示威着,你看在最重要的时候还是我有用处。豆豆气闷的躲在地里不搭理洋洋得意的含笑。
林清也没说些什么,他已经习惯含笑和豆豆之间的相爱相杀,他反正也没明白为何含笑就跟豆豆杠上了。
“太后啊,生活的可好了,应该什么都不缺的,但是我听福寿宫里的万寿菊说过,太后睡眠不好,总是夜里惊梦。”
睡眠不好,林清想着这一点,弄个花草枕头应该不错,他之前也帮言晔弄了个枕头,这里的枕头都是四四方方,居然还有玉石的,硬板板的让人脖子直疼。
“我知道了。”林清用完含笑的讯息就离开了,只留含笑还在风中喊着林清的名字,说好的陪我聊天呢,豆豆见含笑失宠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两株植物又在争吵起来,周围的花草也屏蔽了他们,继续休息着。
林清跑到太医院里要了些晒干的决明子回到夙清宫里,拿着布袋子装好,开始缝制着枕头。弄到一半言晔进来看到林清的动作问道:“阿清,你在做什么?”
“给太后的寿礼啊,太后最近的睡眠不好。”林清说道一半突然惊醒,他之前只是想要言晔送上一份贴心的礼物,却没想到他面对的不是普通的老太太而是皇太后,首先这个礼物太过于寒酸用于寿诞不合,其次三皇子已经送来玉如意,若是不用,不是明晃晃的打着三皇子的脸,最重要的问题是言晔怎么知道太后睡眠不好,这弄不好其他皇子又会怎么看待言晔。
“阿清,你怎么知道皇祖母睡眠不好?”
林清放下手中的针线解释着:“我糊弄着一个小太监说的,不过现在还是只送玉如意的好,做太多反而让别人心里不舒服。”
“那不送了?”言晔也知道这个礼物不能送出去,但还是忍不住问着林清。
“不送了,这个枕头我弄给你吧。”林清感激着自己突然想起来,要不然什么时候害了言晔还不自知。
在这宫里过了不少清闲的日子,他都快忘了这里是处处危机要命的地方。以后在旁人面前也要跟言晔拉开些距离,好好的扮演着下人的模样。
“小晔,你以后要记住你是皇子,而我只是个花匠。两者之间有着巨大的区别,在外人面前也不能太过亲昵。”
“我知道的,以后在没有人的情况下才对阿清好。”言晔坐在床边撒娇着,他明白林清的担忧,他也不想其他人把林清当做自己的软肋,从而伤害到林清。
八月十五很快的到来了,月满中秋。朝堂上不少官员都带着自己的家眷进宫贺寿。言晔跟着言晋和一众皇子公主跪拜在福寿宫里说着祝寿词,小太监一份份的收着贺礼。
满头华白的太后带着金丝凤尾钗,穿着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端坐在檀木椅上看着下面的小辈行礼。
“起身吧。”
“是。”下面一众皇子迎合着站起身。
皇帝早已经站在一旁侍奉着,皇后和宁贵妃带着四大妃子站在皇帝身后。
“哀家对这些也不敢兴趣,皇帝你带着他们这些小辈去赏赏月,哀家等会在主殿里露面即可。”
“是,母后。”皇帝依然是冷着脸带着人纷纷离开了福寿宫里。
顿时还在熙攘的宫殿里一下冷情下来,“那孩子是清妃的吧。”太后合着眼叹声着。
“是,近日才上了国子监。”旁边一个嬷嬷说着。
“李嬷嬷你跟我也许多年了,现在的皇帝我也说不上话,只可怜当年的清妃。”太后说道一半没继续说下去。
李嬷嬷也十分懂事的静默在一旁,毕竟当年的事情让整个皇室羞耻,最后清妃自尽结束这一切纷怨,只是可怜了八皇子自此被放逐在夙清宫里,若不是今日见到,她也会认为八皇子已经早逝。
“哀家也知道皇帝怨我当年对武王的偏袒,但是到底真相如何谁有能明了。算了不说了,既然言晔这孩子还活着,以后多帮衬点。”
“诺。”李嬷嬷明白太后的意思,看来以后八皇子的日子就要好过许多。
☆、第十二章
主殿里,每位官员已经带着各自的家眷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等着开宴,各大王爷也站在前方,他们等到晚宴结束才能去福寿宫里贺寿。
像林清这样的九品司匠只能带在夙清宫里,能参加宫里晚宴的官员资格都要在正三品之上才可,若林清是个小太监倒也是能在八皇子一旁侍奉布菜,司匠这项职务在宫廷里算是一个异类,这项原是开国先祖因为征战时期一名花匠对其有着救命之恩,才在宫里设立这项官职算是对当初那名花匠的报答之情。因为宫里后妃的避嫌,一般司匠都是有着严格的编名制度。
言晔晚上跟着言晋离开时只能带上李公公和宫里还算是懂事的小宫女。
晚宴即将开始,皇帝带着后妃在主殿之上落座着,七名皇子按照辈分对面而坐,接着就是皇室贵亲,在排尾之处才是官员按照官位排着顺序。
“恭贺太后福寿之至。”皇太后扶着一名太监的手走出来时,众位大臣和皇子皆走在过道上下跪祝寿。
“起身吧,今日中秋佳节,本来就要乐呵乐呵,作甚么严肃。”皇帝扶着太后在主座上坐下。
“谢太后。”众位官员都是喜气洋洋的坐落在各自的位置。
言晔安安稳稳的坐在七皇子旁,言昇上挑着眼睛看着言晔道:“没想到八弟能参加今年的寿宴。”
言昇桃花眼含情,似笑非笑的模样让旁边的小宫女羞红了脸,虽然是十四岁的年纪,但是个子蹿高身姿挺拔的模样已经出落着多情公子的架势。
“嗯,我也没想到居然能参加皇祖母的寿诞呢。”言晔眨巴着眼睛看着言昇。
言昇见言晔还是一副懵懂孩童的模样,不觉有些无趣,便自酌自饮起来。
殿上乐坊的歌姬开始翩翩起舞,丝竹之声萦绕不绝。官员们在各自对酒说话着,时不时站起身向着太后和皇帝敬酒。旁边的家眷也是乖巧的布菜着。
言晔食不知味的咀嚼着嘴里的糕点,眼神望向对面正坐喝酒的武王言辙凌,言辙凌不同其他王爷都有着王妃的陪伴,只身一人的喝着酒,面色肃然的一杯接着一杯,似乎是要把这里的酒都给喝完。
武王常年不在京城,在五年前就被皇帝派遣到滇江之地看守边疆,虽然挂上了将军的名号,却没有任何实权,在西南之处只是个傀儡。
言辙凌似乎感觉到对面人的凝视,抬起头看向言晔。杯中的酒停在半空,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言晔连忙低下头继续吃着桌上的菜肴。
言辙凌看着言晔慌乱的小动作,眼神里透露着满满的心疼和愧疚。他常年在西南边陲之地,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过的好不好,但每年寿诞回来都不见踪影怎么会过的好,清瑶在地底下应该很恨着自己,言辙凌苦涩的喝下杯中的酒。
言晔低着头,嘲讽的低笑起来。武王!谣言中和他母妃私通的人,前世在边陲之地得到他不少的助力,但是也是因为这个人,自己的母妃被逼自尽。前世他曾想要查明当年的真相,最终还没等自己登上皇位弄清一切,却和母妃一样含恨自尽。
皇帝坐在上位看着下面的一切,面色难看。皇后在旁边掩着袖子喝着杯中的白玉琼,和善的面容里却透出一丝凌厉的气势。
此时的夙清宫里,林清端着小板凳抱着大黄坐在花丛中,大黄瘫软在林清怀里,哼唧哼唧的叫唤着,他只好不停的摸着大黄柔然舒顺的毛,给这个小老爷做着马杀鸡。林清成功的又获取了狗奴的称号。
含笑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着后宫秘闻,“情迷何处,朕的爱妃哪里逃。”
林清打着哈欠听着含笑的故事,含笑若是为人在他的时代绝对是个大触写手。
月上中天,原本还有着一丝缺憾的月亮慢慢的变着圆满。林清早早做好的月饼一直放在琉璃盘里,他还在等着言晔回来。
“满月将至,爱卿们不必拘束,各自在宫中游玩,今晚幽月湖景色极佳。”皇帝喝着酒面色红润的对着众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