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而立的人却是救灾他眼前虚影一闪迅速消失了身影,快得如流星消逝,然后,那在他看来势必得中的一掌就打了空,直击下面的根本来不及躲闪的魔军队伍,“轰”的一声巨响,被无辜波及的魔族弟子便是被震得七窍流血,心脉俱断。
人呢?!
电光火石之间,那魔修突觉背后一寒,待他要转过身去,似是能破碎虚空的一斩已是径直击他背心正中,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中,这次,那魔修却是神色淡定,在那顾雪舞看似出其不意的一击落下时,不屑地嗤笑一声。
“嘭”的又是一声巨响,强大的灵力碰撞,再次让下面沙尘飞扬……
那人,居然就好不防备地接下来了?!而那看似占据先机的人,却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道震开了去!
这是怎么回事?
堪堪稳住身形的人面色白的厉害,硬生生将喉间一口血吞回去,看着被震得发麻的手,面色有一瞬的震惊。
不对,他是有护身法宝,刚才她那一击石打在了这人的护身法宝上了,不然,这人再是厉害,这般不躲闪怕是也被她那一刀斩成了两半。
生死对决之间,没人规定不准用法宝。
她虽然被青阳真人那老疯子用各种变态手段训练了十多年,但这实打实地生死之战却是第一次,到底少算了护身法宝这些东西,看着那人竟敢正面迎她这一击,虽心头生疑,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斩了下去,这种时候,多加犹豫,她就会失了先机。
到底还是她太嫩了,她没想到那人身上的法宝能反弹伤害,她那一刀下去,五层的力量全部反弹在了她自己身上,让她伤上加伤。
这次,换做顾雪舞的脸色难看了,在那魔修嘲讽的眼神中紧了紧手中的千雪刀,停了攻击,局势,就在瞬息之间转变。
她本想让对手措手不及的攻势就被这人身上几乎能与她的千雪刀匹敌的护身法宝给腰斩,她也由主动化为被动。
“我今日就陪你这狂妄丫头玩儿玩儿,看你能磨到几时。”
那魔修也看出了顾雪舞似乎是没他想象一般的经验丰富,便是有些有恃无恐起来,慢悠悠地祭出了他手中的钩镰,以其人之道还知其人之人,享受着敌人在他的攻势之下脚不沾地的疲于奔命。
此时,在他看来,就算她顾雪舞速度再快,终究也有力竭气尽之时,凭着两人之间的境界差距,他要她死时迟早的事。
不过,在顾雪舞那灵活的躲避之下,他一时想要她的命,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而对方想近他的身,也暂时没有半分机会,两人之间的局势,看似就这么僵住了。
几乎是半刻钟的功夫,两人都似玩儿着猫捉耗子的游戏,你追我躲没个停歇,明眼人却还是看出来了,顾雪舞的动作,变得迟滞起来。
再是强悍的人,也不可能有用不完的力道,这样疲于奔命,既是那魔修不下杀手,她顾雪舞也会被生生累死。
看着她那般疲于奔命的样子,从来喜欢折磨人的魔修根本就不打算一击要了她的命,开始慢慢享受起这折磨人的法子,这将人累死的打法,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呢,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然后,再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满身大汗,喘着粗气的人突然腿上一软,在堪堪躲开那钩镰不失速度的一击后,直直从半空落了下去,嘭地一声生生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扬起了一地的烟尘。
看着那小丫头狼狈的模样,半空中的魔修嗤笑道:“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屠我魔族,你也配?!”
从烟尘里站起来的人,却只是喘着粗气看着她,任着面上豆大的汗珠滑落而下。
看着地上的人浑身狼狈的模样,那魔修似是也是乏了味,手指一动,停在半空的武器便是以着流星般的速度向着正下面的顾雪舞飞去,那速度,哪里又是刚才的速度能比的?
这样的速度,她顾雪舞根本没法躲过。
“嘭”地一声巨响,众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眼睁睁地看着那钩镰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顾雪舞站着的位置……
沙尘散去。
果然,地上众人此时再是熟悉不过的身影,城楼上的看客一心头一紧,这孩子……
死了吗?
看着那坑里一动不动的人,众人的眼里有些哀色,这孩子,真实可惜了,明明是个武道天才,却是在这种地方陨落了。
那城楼上站在一众修士身后的宋国将军黄虎却是看不下去了,他一个大男人,何时变得这般畏畏缩缩了?从来顶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今日居然靠牺牲一个女人去苟延残喘?就是活下去了,他都没脸去见他娘!
何况这女子名以上还是属于他麾下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去赴死,自己却是做那缩头乌龟?!他黄虎活了这大半辈子,就没这么窝囊过!
“他妈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这命老子不要了!”看红了眼的黄虎气得将头上护盔往地上狠狠一摔,对着周围的部下命令道,“是兄弟的,就跟老子出城去,今日就是拼死也要把顾姑娘给抬回来!”
“你们要干什么,别鲁莽行事!”
一旁的修士急忙将人拦住,却是被黄虎一掌推开。
“你他妈是个男人就给老子滚开,躲在娘们后头苟且偷生,你他妈要脸不?!”
被黄虎这粗鲁地一骂,那修士脸色青白一片,却是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得瞪着眼珠子看着那糙汉子抽了大刀带着不到十数的弟兄出了城去。
“师尊。”
紫幻却是抬手止住了身旁人下面的话,眼皮子都不多抬一下,道:“他们既是要出去送死,就让他们去好了。”
他紫幻来了兴致,也许会救救那些想活的人,可这一心求死的,他是看都不屑于看一眼,在他看来,今日就是这宋国亡国了,与他也无半分干系,亡国就亡国呗。
☆、第110章 妖刀出世
”他妈的,你要是个男人,就冲老子来,为难一个身娇体弱的小姑算个什么好汉?你要打,老子奉陪!”
为了让手下的兄弟将看似早已无生命迹象的顾雪舞抬走,黄虎竟是单枪匹马地上前去挑衅那魔修,一双满是杀气的虎目一瞪,气势上竟是未曾落下半分,不愧为一久经沙场的老将。
看到天剑门的紫幻长老并未有动手的意思,本来有些紧张的魔修稍稍松了一口气,丝毫不将余下的人看在眼里,冷漠的眼里满是嘲笑之意,”既然要来送死,我当然要成全你们”。
”死又何妨?老子才不怕”,他黄虎戎马一生,哪一场战役不是死里逃生,往那鬼门关不知走了几趟,早不将生死看在眼里,如今宋国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一姑娘家尚不惧强权,他更是不会缩在人后当缩头乌龟,”若能沙场为国死,不必马革裹尸还!”
豪气万丈地念了一句他这辈子唯一喜欢也唯一记得的一句文人的”酸诗”,他面色一凛,便是挥刀驱马直奔敌营。
”将军!”
看着自家将军视死如归一般地冲向敌军,本是得令将顾雪舞的尸体护送回去的十几个将士也立马策马奔了过去,满怀赴死的决心要跟着自家将军同生共死。
”回去!”
喝过同一碗生死酒,发誓做一辈子同进同退的好兄弟,临到生死,黄虎还是舍不得让这些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跟自己去赴死,宁愿以自己的死去换得他们活的机会。
”我等誓死与将军和顾姑娘同进退!”
策马奔腾的十几名铁血将士齐齐抽出腰间大刀,背着早已无了生命迹象的顾雪舞跟了上去,在他们看来,一个女子犹能不屈脊梁以死明志,他们又如何做不到?!
”杀!”
雄浑苍茫的喊杀之声响彻天地,满带男儿的血气方刚,看得一众守城的将士均是红了眼睛,是啊,生为宋国的铁血男儿,如何能惧生死!若不是被一军统帅喝止住,不少的人都会跟着冲下去。
凡是有些血性的男儿哪个不想冲下去杀个爽快?可是,面对强敌,这般做法无疑是以卵击石,有去无回,那他宋国国之根本将不保,城楼上的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十几将士赴死。
自然,见惯了杀戮的魔修也丝毫不将这十几个急着来送死的蝼蚁看在眼里,嘴角只轻蔑一笑,笑他们的不自量力,对付这样的蝼蚁,他一层的修为足够。
脆弱得人族啊,要杀死你们,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你们凭什么在我魔族面前、在我伟大的尊上面前嚣张?看着那满带死亡气息的灵波袭那一群蝼蚁,魔修嘴角勾起了一抹残酷的笑意。
这世上,本就是强者生存,人族这般脆弱,早就该灭绝了。
”嘭”的一声巨响!
却是突然而来的巨大变故让他嘴角的笑意彻底凝住——那本该将那些个不怕死的人族碾死的灵波竟是在半途中被人挡了下来!
……
陡生的变故,让所有的人都惊讶住了。
”你,你,你……”黄虎睁大着眼珠子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惊得舌头打结,怎么都捋不直……
这,鬼,鬼还是人?
看着面前排着三张符纸轻易将那金丹期境界魔修的攻击挡下的人,黄虎张了张嘴,啥话都说不出,魂儿飞了似的转身看向那本来背着顾雪舞尸体的兄弟,却见那人也是一脸惊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颤颤巍巍地摸了摸身后……
空荡荡的身后,只一张符纸,飘飘摇摇地贴在马屁股上,扎眼得很。
”兄弟们莫怕,那只是我用符纸化作的幻象而已,我没死。”待一击击退那魔修的攻击,顾雪舞立马转身向着身后的一众人解释。
”这,这,这……”这修界的事情,太是奇妙,一时间,黄虎觉得自己的脑子很是不够用,就那么傻傻地看着眼前戏剧般变化的一切,一直回不过神来。
看着众将士的怔愣,顾雪舞勾唇一笑,从储物袋里抓了一把药丸扔到嘴里,”将军,各位兄弟,今日这恩情我顾雪舞没齿难忘,你宋国有情,我也不能忘义,今日定将这魔族嚣张狂徒赶出宋国边界”。
说完,她也不待黄虎一众反应,便是立马祭出几张御风符,将这一众将士给送回了城楼。
这次,那魔修是彻底变了脸色,这人,不光是有着惊人的爆发力量,还有,他居然没有看破她的伎俩?
这不可能!一个小小的武修,修为境界不到心动,凭什么,他居然看不破她的符咒之术,他哪里知道,有着顾雪舞那强大的精神力,在场除了元婴期以上的修者,没人比得上。
何况如今修界普遍认为,符咒和阵法之类的辅助由于受限于修者本身的修为,即使有一定的威力,在面对境界高一阶的修士时一眼便会被看穿,有同于无,而在对战同阶敌人时,本就战力相当,除非预先埋伏,哪有多余的时间去催动这耗时耗力的符咒和阵法?怕是还未催动成功,自己就早已殒命在敌人刀下了,即使催动成功,也虚消耗巨大灵力维持,若不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将敌人斩杀,施咒者本人就已经灵力耗竭了,尤其越是高级的符咒,需要消耗的灵力越多。
所以,即使是修为高深的元婴期修士,也不会随意催动符咒或是阵法的,早在一千多年前,不论魔族、妖族还是人族,都将这些耗时耗力又不讨好的符咒阵法当作鸡肋,少有人精专此项。
顾雪舞的恐怖在于,她唯一会的两样东西都精深到了常人不可企及的高度,在场即使是元婴期的修者,若不注意,都根本无法识破她所制造的幻想。
这次,那魔修才真正认识到,那面色冷静从未有半分惧色地女子,根本就非口出狂言之徒,这人的精于算计,这人对整个战场的掌控……
一股危机感陡然从心中升起,一滴莫名的冷汗,竟是不知不觉地从他额头上滑落而下。
这个女子从头至尾毫无慌张的冷静表情,让他感觉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