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是向着院子外面走去,看着这个充满了人气的地方,唇角全是安心的微笑,这就是家,有家人的家。
满意地将这充满了人气的小竹屋打量了好几遍,花朵这才从怀中摸出早已准备好的四张桃木符,咬破了手指开始在上面画起符咒起来,抬手一挥,四张画好的符咒便是准确露在竹屋的东南西北四角。
整个小竹屋,很快笼罩在一片看不见的结界中,未得她花朵的允许,任何鬼物都不能进入这里,这样,老爹他们晚上就能睡个好觉了。
*
“轰隆隆……”天边突然传来滚滚雷声。
“嗯?”转过身去,花朵就看着天边不知何时静悄悄地飘过来的一团黑云,这是要下雨了吗?
得赶快去湖里捉些鲫鱼和鲈鱼什么的回来,不然大人小孩的营养怎么跟得上?花朵急忙从灶屋里取了一竹编的背篓出来,匆匆往着镜湖赶去。
……
一道道白色的闪电像谁手中挥舞着的一把把利剑,带着要将整个世界划成四分五裂的气势从天上落下,暗沉的世界顿时被一片白光笼罩。雷声滚滚而过。紧接着,黄豆大的雨点便纷纷落下来了,“嘀哒,嘀哒……”响声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很快变成瓢泼大雨,那雨猛烈极了,霎时间,空中仿佛神魔乱抛,从那灰蒙蒙的云中撒开千丝万线,渐渐的将天和地给缝合了,雨柱犹如一排排利箭倾斜着射向地面……
本是平静若镜的镜湖,瞬时被这夏日的骤雨打破了平静,倒影的一切美景,全部破碎,变得朦胧模糊。
撑头坐在湖边的大石上的人,就看着眼前的一切,慢慢被湖面氤氲上的水汽模糊,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流过眼角,汇成一道悲伤的水流,顺着眼角落下……
不知何时,眼前的湖面,明明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得破碎不堪,花朵却是觉得自己的头顶的天空放晴了,本是木木的眼珠子动了动,往上转,便看着一把暗黄老旧的油纸扇,替自己遮了一片无雨的天空。
“嗯?”转头,看着熟悉的一抹银白衣衫,被雨水打湿的长长睫毛眨了眨,“哦,下雨了,该回去了……”
带着一丝冰冷的纤长素手,轻轻抚上早已被雨水淋得冰凉的面庞,勾起的食指,轻柔地将那些顺着眼角滑落的水珠拭去,“傻孩子,回家了”。
被伞遮去了全部雨幕的人缓缓抬头,看向那将自己大半身子晾在雨幕之中的人。
“拿着。”面前的人,弯身将手里的伞交给她,将一旁装着几条活鱼的背篓背在身上,然后,在花朵没反应过来之时,轻柔地将她打横抱入怀中,向着回路走去。
“我可以自己走的。”
“这样我们可以少淋些雨。”
“哦。”
在男人结实又温暖的怀抱里,花朵转头,看了看身后早已被水汽弥漫的湖面,捏着雨伞的手终是紧了紧,然后抬手,毫不犹豫的揽上男人白皙有没的脖颈,将湿漉漉的头枕在那结实有力的肩上,似梦幻一般叹息一声……
“小师叔。”
男子的步子顿了顿,然后继续安静地往着回路走去。
雷声渐渐弱了,雨点渐渐小了,暗沉的天空,云开日出,重新出现一片明媚的天光。一路上刚刚洗过地草叶晶莹油亮,好象干渴的孩子喝足了奶水一样滋润,舒畅!
早已被雷声吵醒的花大宝三人,看着远远走回来的两人,终是松了一口气,却是看清抱着花朵的墨倾城时,面上的表情愣了一愣,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不好说,就看着他们慢慢地走近,明明是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在他看来,却是一点不违和……
看着自家男媳将自己的女儿公主抱一样抱回了房间,花大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年轻人的事情,自己这老人家还是不要管好,转眼看了一眼被“遗弃”在院子里的背篓。
还是给孩子熬些鱼汤喝才是实在的。
那厢,将花朵放在床上的人,不知从哪里取了一张干帕子出来,就弯着腰身,仔仔细细,安安静静地擦着她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
“妻主大人,要为夫的来帮你换衣服吗?”
“嗯?”正是看着面前的人看得出神的人一愣,摇摇头,“我自己来便好”。
那人伸手,轻轻地触了触她冰冷的额头,微微蹙眉之际也没多说,转身便是出去了,却是在临出门之际,步子顿住。
“下雨了为何不回来?”
正是脱着衣服的人,愣愣地抬头,“我在等人”。
*
曾经,有个老头子,语重心长地对着花朵说过一句话,狐狸这种动物,可是精得很咧,它们很会隐藏自己的。
☆、第057章 翻手为云
女人其实是没有男人想象中那么无脑的,别以为你看到、你觉得某人傻兮兮迷糊糊的,女人心头最是看得清现实……尤其是那些活得跟个老妖怪的老家伙……
*
夜深人静,万物生灵都进入了梦乡,正趴在院子里眯眼打盹的白狼突然心头一动,蹙着眉头睁开眼睛向着身后的房顶。
“喂,女人,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房顶来晒月亮?”一个跳跃轻巧无声地落在房顶的白狼一抬头便瞧见面前的女人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痒得很,挤泡泡呢。”女人头都不抬地专心做着手里的事。
挤泡泡?不懂她是什么意思的白狼好奇地凑上前去一看……
“啊啊啊啊……你这个不爱干净的粗俗女人!”洁癖深重的白狼满脸嫌弃跟见了瘟神似的往后跳了好几大步,生怕这女人碰着自己身上的一根毛毛……
天天天!这女人在……在抠脚!
正是专心地抠着脚丫子的花朵不耐烦地抬头,看见满脸嫌弃的白狼后不当回事地撇了撇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屑道:“大惊小怪个什么劲?姐姐我哪里不爱干净了?今儿下午才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呢,该搓的泥垢都搓了个干干净净的,哪里脏了?”
“笨女人!你多大了还抠脚趾头?你嫌不嫌脏?你懂不懂什么叫矜持?”白狼觉得自己对这女人越来越无语了……
“懂得很呢。”
“……那你抠个毛线的脚?哪有女人像你这样在男人面前抠脚丫子的?!你……”习惯了富贵生活的白狼正要开启言教模式,前面的女人眉头一锁,一白花花的小脚丫便是直接“啪”了过来,将他要说的所有话都给啪了回去。
“啊呀呀呀……你的脚!!!”脚!脚!脚!这死丫头的脚!往哪儿踢了?!
“我的脚香着呢……”花朵无趣地撇了撇这不知道跟多少名媛贵女打过交道的大少爷,继续低头用指甲抠着脚上因为今下午沾了雨水长的水泡泡,俗称脚气……“你又不是本小姐喜欢的男人,我干嘛在你面前装矜持?我吃多了撑得?”
“你你你你你……”从来都把身上的卫生当个大事儿的白狼难受得直用爪子挠脸,挠了几下还觉得不满意,一个闪身便是“噗通”一声跳进了不远处的镜湖。
看着反应这么大的白狼,花朵先是愣了一愣,反应过来才嘟着嘴不屑地哼了一声,抬脚借着月光看了看那常年穿鞋没晒过太阳的白花花的脚丫子,“姐姐我这么白的脚丫子去踩你那是你的福气……还不懂得珍惜……”
至于所谓的脚气要传染这回事儿直接忽略不计,传染给他敖大人,让他娃娃长一脸的水泡泡也是不错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没一会儿,那跟受了千百年没遇的奇耻大辱似的白狼一身湿漉漉地走了回来,二话不说身上一抖,那在月色下带着点银光的长毛跟着一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花朵就被这娃娃给甩了一身一脸的水珠珠……
“哦呀哦呀,报复心还真是重呢。”花朵毫不在意地抬袖将脸上的水珠擦了个干净,唇角一勾,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天上的银月。
“死女人,你以后再敢这样我一口吞了你!”白狼龇牙咧嘴地警告着她。
“我倒是不建议你这么做的”,花朵抬手摸着下巴故作沉思了片刻,转头看着一旁趴在房顶开始顺着满身毛发的狗狗,眸色里划过一抹明显的恶作剧意味,“是人的话,一般肠子里都是有便便的,你这就不嫌弃了?”
一旁正是顺着毛发的狗狗动作生生僵硬住……
“哎呀哎呀,真是伤心呢……不嫌弃‘翔’坨坨的敖大人居然嫌弃人家的小脚丫……”
来了兴致故意要逗逗某只的花朵警觉地往旁边一闪,顺利地躲过了某狼难得一次亮出来的锋利爪子。
“lucky,lucky!”花朵有惊无险地拍了拍似是受惊了的小胸膛……“啊呀呀,敖大人的爪子好可怕,真是凶,居然对女人亮爪子,没绅士风度……”
“女人!你是想死还是想气死本大少?!”一旁的白狼彻底炸毛了。
“当然选后者了,我没事跟自己过不去干甚?”花朵一副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
某只终于觉得自己若是再跟这女人说下去铁定心脏病发作英年早逝,生生将一肚子的话吞了回去,然后满心郁结地转过身子背对着负手站在房檐笑得没心没肺的人。
老子不跟你个丫头片子计较!老子堂堂上古凶兽什么人没见过?!小丫头片子!小丫头片子!哼哼哼!……
过了好一会儿,正是趴在前爪上生闷气的白狼突然感觉一双柔柔的小手覆上自己的身子,瞬时又是炸了毛,猛地甩头过去狠狠地瞪着拿她毫无办法的无赖女人,龇牙咧嘴道:“离本少爷远点!”
女人低低浅笑几声,毫不气馁地帮它顺着毛发,“好了好了,别气了,逗你的……”
“哼!”丫头片子先服了软,白狼觉得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便是没好气地转过头去,继续趴在前爪上,安心地享受着坐在身旁的女人与自己仔仔细细地顺着毛发,不觉间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嗯嗯不错,毛毛里没有长跳蚤……”
“你爹才长跳蚤!”
“哟呵,你咋知道我爹长跳蚤了?”
“……”老子堂堂凶兽不屑与你等凡人计较!
“真是漂亮的皮毛呢……”若是你个狗狗死在我前面,正好拿去宰了做个披肩,铁定一个冬天都好过……花朵邪恶地想着……
对天生注重外表修饰的白狼来说,嗯,这马屁拍的好。
“女人,你老是这样会嫁不出去的……”
“可是我就是这样的哦,我相信这世上所有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坏习惯的,难不成你以为你以前交的那些大明星、大名媛和大小姐就没有这些恶习?”
“哼,她们可比你讲究多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呢”,花朵满是趣味地撩起一把白狼柔顺的毛发,感受着一根根的毛发滑落指尖的那种轻柔顺滑,满心地赞叹,“你以为她们就不拉粑粑了?你以为她们不会抠鼻屎和耳屎?还是你以为她们就不摸脚了?只是因为人天生的对高雅和美的追求,让她们不愿意在男人面前展示出自己丑的一面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