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二字,听着堂上一众人均是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淡淡地扫了一眼堂上众人的神情,也不待那游盼盼追问,花朵继续解释道:“你们既然打得是怨鬼林的注意,自然是知道这怨鬼林真的有些什么,那些进去的人,都是有如何的下场。”
宝藏,大家倒是不清楚,却是都知道一件事,换魂!
“你说换魂,她,她是要换谁的魂?”游盼盼,也终是被吓住了。
听着此话的花朵,满眼讽刺地看着女子,嗤笑道:“你们就三人,你以为她想换的魂是谁的?”
话语还未完,女子已是一个趔趄,身子摇摇欲坠,“不,不可能的,四师姐对我那么好,不可能的,有四师兄在,他会保护我的”。
“四师兄?”花朵盯着女子满脸痛苦的神色,面色平静无波,话语里却全然是残忍,道,“你是睁眼瞎么?你以为你四师兄和你逢场作戏的时候心里挂着的是谁?你以为你师姐喜欢的又是谁?你以为这世间,爱情真可以天荒地老永不变质?你以为卑微得没有自尊地去爱可以把一个心思不在你身上的人拉回来……”
一句句话语,如刀子一般,将女子脆弱的心脏划得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为什么?师姐她,明明是为了……”她其实,早就感觉到了四师兄对她的敷衍,只是……早已是陷入了别人圈套的女子浑然不知地看向首座的大师兄,眼里全是不解的质问,她,不明白,师姐明明就喜欢得大师兄……
座上的那人,却是闭唇,淡淡地看着她,不语,眉头却是皱的厉害。
顺着女子视线看去,花朵看着首座的陆惊尘,心头了然,原来了如此,心思一转,随即开口道:“谁知道她心中得人装的又是谁呢?若那人心里装的是你呢?”
一句话,不光是游盼盼,连一旁的陆惊尘都是转头,看着花朵,眼里闪过一丝不豫之色,却是并没有出口解释什么。
“她求不得,你却是成了她的绊脚石,你以为,她会怎样去对付你?这世界上,想让一个人活着的同时又死去,除了那个叫做‘怨鬼林’的地方,还有哪里?”
见着女子瞬时灰败的面色,花朵有些诧异地看着一直未曾将她话语打断的人,定定地瞧了那人许久,才又道:“可笑,你这人天真无知,傻傻地在那里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帮着别人给自己挖坑往里面跳,我倒是很想看到,你求援无助的惊慌表情,当是有趣……”
却是话语未完,那刚才还面色死灰的女子,突然“唰”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待她反应过来,那锋利的刀刃已是在她脖子毫厘之处。
“你在骗我!”女子的话,满是痛苦的歇斯底里。
只要游盼盼愿意,随时可以要了她花朵的命。她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脖子旁的利剑,面色不改道:“我说过,事实如何,你自己有眼睛,真假自辨。”
模棱两可的话语,旁人根本摸不清她的意思。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
“自救啊,”花朵耸耸肩,轻松道,“我与你等无冤无仇,你却要与你师姐拿人命官司来害我,我如何忍得?那人明明是早上死的,你却是要帮着你师姐来冤我清白,说是他中午死的,将他的死推到我头上……”
“哐啷”一声,女子握着剑的手,突然就失了力气,手中的剑应声落地。
一众的人就看着女子,见鬼了一般的神情,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朵,“不,不可能,你,你怎么知道?”
花朵淡淡一笑,“因为我没有杀人,昨日午时你们跟了我一路,自然是没机会碰着那人的,所以,那人不可能是中午死的”。
“可是,姑娘啊,那你怎么知道那人是早上死的?”一旁的县太爷,终是有了机会插嘴,见着真相已是大明,急于帮着这五殿下的妻主大人澄清。
“很简单,我昨日接近午时才来镇子,他们不可能算着我来的时辰,要陷害我肯定也是临时起意,那人若是昨夜死的,你们官衙怕是今早就得了消息。”
一句句话,让一旁失魂落魄的人更是白了面色,她,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你……”
“你又何必再辩解?”花朵转身,打断正要出言的游盼盼,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今日说的每一句话,不光是我听着了,这一众的人全都听在耳里的,不要以为你是修道之人就可为所欲为,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道那东西,虽然你看不到,它却是在的”。
任何人,都可以是天道的代言人和执行者。
女子被她这一句句的话说得目瞪口呆,找不出反驳的话语,就那么站在那里,盯着她一眨不眨。
“师妹,你们在干什么?”
好不容易急匆匆地赶回来的彭以霜,本来还在为破坏了这女人记录了她们话语的阵法而心里踏实了些,却是前脚还未踏上门槛,就感觉到这大堂里有些奇怪的氛围和一众的人扫过来的复杂视线,瞬时变了脸色。
“师妹?你……”此时的彭以霜,看着前面的师妹投来的怨毒目光,心头“咯噔”一声,她,这是什么意思?
却是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那平日里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师妹,不由分说地就甩了一巴掌过来,瞬时将她整个人给打蒙了。
摸着被打得发麻的脸,彭以霜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师妹,面上全是不解。
“我恨你!”
那人只满是愤恨地说了这三字,身形一闪,便是消失了身影。
“师妹!”彭以霜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离去得身影,转头,不解地看着一旁安静地看着这一出戏的大师兄,心头莫名地有些不好得预感,动了动嘴,终是问道,“师兄,师妹她,她这是怎么了?”
那一身白衣道袍的人却是轻拂衣袖,清冷的眼神看着她道:“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报师父,到时你等自去领罚。”
“什么?!”
看着那直接从自己面前错身而过的人,彭以霜瞪大了眼眸,脸上越是不可置信。
正要要离开的人,突然顿了顿身子,留给一屋子的人一道清冷出尘的背影,“姑娘,以小人之法得胜,不可谓君子”。
花朵自然是听得出这人在说谁,只是淡淡一笑,脸不红心不跳,道:“道友,我修的不是佛道,不是谁欺负我,我都能忍的。修道讲求自然,我遵从本心,无愧天,无愧地。你那师妹若不是道心不稳,杂念甚多,怎会被我几句撺掇就失了方寸?”
她自己咎由自取,可关她花朵半点干系?何况,她花朵做事向来随心而为,何时管过你世人评说?君子如何?小人又如何?
刚说完,那门口白影一闪,便是消失了陆惊尘的身影。
“大师兄!”要追上去的女子,却是连那人一片衣角都未抓住,站在那里,看着那人消失了身影的方向,终是面上惊恐一闪而过。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一离去的片刻功夫,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还是……把她支开,只是这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蓦然想到什么的人,猛然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淡然而立的落魄女子,见着那人一脸的轻松笑意,终是狠着声音道:“你,给他们说了什么?”
“与其在这里问我,还不如去问问你那师妹去。”
抱胸而立的花朵,此时面上全是看戏的笑意。
彭以霜定定地瞧了她许久,却是根本从她面上看不出什么,转头,又看了看周围一众的人,见着那些官差和看客均是满眼复杂又鄙夷的眼色落在她身上,终是面上一红,难不成,他们知道什么了?
她却是不明白,怎的这才离开多久的时间,这女子就让真相大白了?
屋子的氛围,瞬时变得尴尬无比,被一众的人不同的视线打量着的彭以霜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面上一阵白一阵红。
堂上的县太爷,一会儿看看面前的人,一会儿看看那门口的仙云门的道长,想了想,终是笑呵呵地站起来,起身去将门口的人给迎回来,一边倒茶一边赔笑道:“来来来,道长先喝茶解解渴,忙了这一大中午的,你定是饿了,待会儿啊,下官命厨房弄几道清淡小菜,望道长莫要嫌弃,就留在舍下吃些便饭。”
有了县太爷这给的台阶,彭以霜终是面色恢复了些,抬头,不解地看着她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大师兄和师妹怎么了?”
这凡间的膳食,她自然是半点兴趣都无,搞清楚刚才的事,才是她的当务之急。
“哎呀,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道长你别多心,刚才啊,你的师妹将一切都给大家解释清楚了,是你们抓错了人……”
“什么……”彭以霜惊得从座上站了起来,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和颜悦色的县太爷,她,她说,误会?师妹将一切都给大家解释清楚了?这,这怎么可能?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彭以霜瞬时冷了眉眼,一手抓起县太爷的领子,威胁道,“你若是今日不给我说个清楚,你们这落梅镇的事情,休想再让我仙云门来管!”
刚才师妹和师兄的眼神,她一看就不对,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这样的,师妹那一巴掌,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里面恨意十足。
一定是,一定是,彭以霜转头,满是愤恨地看着不远处的女人,一定是这个女人,故意将她支开,使计挑拨离间!
看着一脸愤色的人,花朵只是低头,慢悠悠地掸了掸身上得灰尘,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头都不抬地说道:“我说,大人你管她如何,这落梅镇的杀人魔早就被人解决了,再是不关她们半点关系,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你这热脸贴冷屁股的,啧啧,人家可不领情呢。”
“什么?”
不仅是那县太爷,这在场的所有人,又是被女子慢悠悠的一句话给弄得惊讶起来。
“你们可别看我,问一问这位道长,便知如何。”花朵悠闲地理着自己一身的行头,似乎对于众人不解的目光并没有丝毫兴趣,也不打算怎么解释。
“你……怎么知道。”
此时的彭以霜,松开面前的县太爷,终是转身,看向那人,此时,再去辩解什么都无甚意思了,她只想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似乎什么都知道一般,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猜去。”
人心这东西啊,若是未久经世事磨练,岂能轻易将心思掩藏?她从开始,注意的就只是这些人从眼神里泄露出来的各种心思。
人心,揣摩久了,自然就能顺着这些东西,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第031章 完美落幕
几番话语下来,真相昭然若揭,在众人看来,这仙云门的道士,分明就是为了不知名的目的去陷害花朵的,案子要再怎么继续审下去已无丝毫意义,且身为碧水国五皇子的妻主,花朵又是身份特殊,这落梅镇的小小县太爷哪里又再敢对她多加为难,当庭宣布无罪释放。
“既然我已无罪,那可否离开了?”
“当然,当然……”
见着花朵的面色不怎么“好”,县太爷生怕她说出什么话来为难自己,若是再让五殿下一个不高兴,莫说升官,怕是自己这官帽都保不住了,是以,唯恐她再在这大堂中多待上一刻,恨不得像送佛似的立马将之送到西边去……不,不是西边……反正管她往哪个地方走,就是莫要在这地方多待一刻。
见着县太爷避她不及的神情,花朵自然是知道她在怕什么,随即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抬手,细长的食指在空中随性舞动,优雅潇洒地划出一个简单的水滴状印结出来。
淡蓝色的印结刚一成型就瞬即破散,化成点点星光,像是一个个拥有自主意识的小生命一般,全部聚集在她周身上下,然后,那一身的污迹就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干净。
黑发飞扬,衣袂晃动之间,身着麻布衣衫的女子,已是一副不惹尘埃的仙风道骨,眉宇之间全是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