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刚才有人从道上走过去了。”
刚开垦出来的一亩不到的田地里,突然出现了一匹足有成人高浑身雪白的成年狼,雪白的毛色在天光下极其耀眼。
“哦?是吗?”花朵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疑惑,往着村子的方向瞧了一眼,低头继续着手里的活儿,“除了两年前,这村子好久没外人来了,还真是稀奇,不知道道行有多深,居然能安然从这道上走过”。
“好像是一对父子,看着没什么道行,倒是有不少厉害的符在身上,那些怨鬼不敢靠近他们。”眯着眼,白狼趴在花朵的不远处,懒洋洋地说到。
“哦,那可能是来探亲的?还真是有钱,要想弄到高级的符咒,给的钱应该不少。”花朵不以为然地说到。
但是,这花家村几百年都没怎么有人走出去了?果真会有什么隔了好多代的人来探亲?说出去谁信。
如今,白狼口中的父子却是没有她手下的肥沃土地来得有吸引力,她也懒得管别人的闲事。
“那孩子身上有跟您很相似的气味。”白狼看着花朵,眼里闪过几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嗯?”正在专注挖着地的人,终是停了下来,那锄头就险些挖着了自己的脚。
正午时分,村子里炊烟袅袅,正是各家开始吃午饭的时间。
花朵踩着点向着村庄走去,却是诧异地在村口看到平时早该散了人的黄葛树下,反常地聚满了村民。
个个都是看着她,好奇的,怪异的,幸灾乐祸的,人人脸上的神色,加起来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花朵先是一愣,和身旁隐身的白狼对视一眼,这才拍拍麻布衣裳上的泥土,向着那一村的人走去。
额,总觉得大家的眼光怪怪的,尤其是爹,那一脸的阴沉。
她爹就是花大宝,小名狗子。
这人性格很是温顺,贤惠持家,却因为长得过于魁梧一直不受人待见。
在他小的时候,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为了照顾弟妹和有病在床的娘亲,一人揽下了家里的所有活计。
因着常年累月的重活累活,让本来就长得不怎么样的大宝身材更是魁梧了不少,村里那时根本就没有女人愿意娶他。
但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父母早逝的青梅竹马却一直对他青眼有加,并且发誓愿意将他娶进家门。
他义无反顾地将身子交给了那人。
可是,在他怀孕之后,那人却说要让他们父子过上好日子,要出门去闯荡,风风光光地将他们接到外面的城镇去生活。
那人,第二日在家里留了封书信就走人了。
狗子手里拿着那封墨都还没干的书信,找到村里唯一识字的萧瞎子将里面的内容搞了个清楚后,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
那天,他一人坐在村口的黄葛树下,看着那沙尘漫天的黄土道,就那样坐了一天一夜。
一年,杳无音讯。
最终受不住家中人的压力和村里人的指指点点,第二年,狗子便牵着二丫,走进了现在的妻主家门,作了续弦。
现在的妻主,极其不待见他们爷俩,尤其是作为私生子的二丫。
这村里虽然与外界隔绝多年,却是对于男女大防特别重视,狗子未婚生子,早已成了村中的笑柄和耻辱。
那恶婆娘又特别重面子,要不是死了夫郎,人们又都说她克夫,才不会让狗子和二丫走进她的家门。
尤其是在头两年狗子还没怀上老三的时候,那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但是生下了老三这么个女儿后,那女人倒是对他的脸色好了不少,可是,对二丫依旧是恶言恶语。
家中的大丫和二丫不同父,明着暗着都喜欢欺负她。
怕爹爹难过,花朵从来都是忍着的,一句话,老子不和小辈一般见识。
所幸一家人吵吵闹闹,也未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安安稳稳在这小山村过了十几年。
“爹,你们今日都在这里聚会么?咋不回去吃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在一众人的目光洗礼中,花朵勉强扯出一个别扭的笑容,放下背后的背篓,打算把爹手中的幼弟抱过来,免得他累着,弟弟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样宠着?
手还没伸出去,却是被爹一巴掌给打开了。
“跪下!”
看着二丫脸上那嬉皮笑脸的神色,狗子脸上的怒气,终是爆发了出来。
第一次看着这样的爹,花朵一愣,“爹?”
“我叫你跪下!听到没有!”
“扑通”一声,花朵便乖乖地跪在了地上,虽是有些不解,却也不敢忤逆了爹的意思。
从来都温柔贤惠的爹,今日是怎么了?
“狗子,听我的,先不要和二丫动气了,把事情问清楚了再说,不要把娃子吓着了。”老族长拄着拐杖颤悠悠地走了出来劝说道。
狗子听了族长的话,强压下心中的怒气,狠狠剜了一眼跪在地上一头雾水的人。
“爹,你是在为着什么事情生气啊?”花朵小心地问着似乎快怒气攻心的爹。
“你还好意思问,我问你,你为何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又不负责地跑了?”他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的女儿,居然跟她那亲娘一副德行,这叫他生气之余如何不伤心?
“我?把人家肚子搞大?又不负责地跑了?”花朵惊讶地指着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哪门子天方夜谭?
这花家村有哪个闺中男子敢和她这么个怪人接触?虽然其中大半的原因都是她自己故意的。
今天这是在闹哪一出?
☆、第003章 便宜夫郎
“还请公公莫要责怪妻主大人,妻主大人并没有做错什么。”
花朵正要问个清楚,却是被这如清泉般清澈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
顺着声音看去,人群之后,一白衣谪仙男子缓缓走了过来,站在她的面前,仙姿渺渺,手上还牵着一个两岁不到的小童。
那小童浑身上下一股子的灵气,胖嘟嘟的身板,滴溜溜的眼珠子,说不可爱那绝对是假的,此时正是一眨不眨地瞧着她,眼里是万分的好奇和陌生。
微微皱眉,花朵瞧着这人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看到过。
男子对着她微微福身,然后,就在她惊讶的视线中跪坐在了她的面前,一双葱白如玉的手,规矩地放在两膝之上,低眉道:“妻主大人,可还记得两年前‘怨鬼林’一遇?”
怨鬼林?花朵脑海中记忆一闪,便是出现一衣衫凌乱几不蔽体的男子。
“你是,墨……”
这人,居然真的跑回来找她了,嗯,虽说都过了两年她差点都忘了。
“是的,我就是墨倾城,妻主大人可还记得你给我的桃木符咒?”
说着,男子小心地从怀中摸出一枚用桃木简单做成的符牌,那上面用血做的符文已是暗了很多,一看就是有些时日的了。
花朵了然,这人就是当初的那人没错。
那时候,这男子衣不蔽体,身上到处是挣扎之后留下的瘀伤,又中了春/药,一看就知道曾经遇到过什么。
要不是被正巧听到声音的花朵救下,说不定早就被哪个怨鬼换了魂去,或是直接横死,被林子外面的一众牲畜给玷污了清白去。
可是,所谓的肚子搞大了,不会真的,一炮就中?
想到这里,花朵额头上的黑线齐刷刷地往下落……她当时都还没找他麻烦呢……尼玛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救了他不说,还被这,嗯,禽兽,给直接就办了……
她“屁”字都没多说一个,还好心送他出去,那主居然跑回来了,还说他中了……女尊,女尊……她,她接受不了啊……明明是她被迫失了身……尼玛时隔两年后那罪魁祸首还跑来找她讨说法,这绝对要不得!
看着面前这一面相贤淑的人儿,花朵觉得,这世上是否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当时她记得他挺男人的,她做农活练出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居然没反抗过去,若不是怕用了灵力被他察觉,她怎么会让他得逞?是她在痛好不?
怎么现在就天差地别了……这么……
“嗯,那个,孩,孩子,你真的有了?”
说到这里,花朵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这里的男人,真是奇葩了,神奇啊,生娃!叫她这个从正常现代社会穿过去的人如何接受?
这尼玛,到处都是天雷滚滚!雷死人不偿命!天雷啊,你到底将老子劈到哪里来了?
这里,女的当中国古代的男人养,男的当女人看,还尼玛生娃!完全就是个颠倒的社会。
“是,是的”,男子也是被花朵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脸上早已爬上了一层红晕,让那张倾城的脸更是绝色了不少,手,有些紧张地在衣角上捏着,“请妻主大人相信,风儿真是您的孩子,他的生辰八字我待会儿就给你看,我生下了他后,将一切打理好了就马上过来找妻主大人你了”。
“哦,嗯嗯,那”,靠!她这身板,当时才16岁啊,一下就中了?不过,当时迫于无奈,她也的确说过,要是他不嫌弃的话,她愿意负责的,“我,我能看看,那个,我儿子吗?”
男子低垂的头,在听到她这句话时,猛然抬起,眼里掩不住的喜悦,高兴地转头对着身边乖乖站着的男孩吩咐道:“风儿,还不快些来叫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