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看看。海子你去把村长叫过来。”林虎嘱咐完林海,率先扛起锄头走出田地,朝着吴子语家走去。后面的汉子除了林海去叫村长了,其他都跟着林虎走了。
待林虎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吴家时,吴家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卧房里也有些哥儿,正准备打些清水给吴子语擦拭身体,吴楠被一个小哥儿抱在怀里,正哭得上气不接下。而门口看热闹的人,此刻正在窃窃私语。
“唉,造孽哦!年纪轻轻就去了,可怜那小汉子三岁就没了阿母!”
“是啊!这吴家本来就只有这小哥儿勉强撑着,如今他一去,那小汉子可怎么办啊!”
在一片惋惜声偏偏有些不和谐的声音。
“嘁,要我看啊,死了才好呢!免得到处勾搭汉子。”一个穿着艳丽、长相清秀的哥儿边磕着瓜子,边幸灾乐祸地嘲讽道。
钱宁赶过来刚好听见这话,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林园,你怎么说话呢!”
“哟,我怎么说的你耳聋没听见啊!”林园和钱宁一向不对盘,见钱宁指责他,语气也冲了起来。
“你……”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那吴子语长得一张狐媚脸,还带个没爹的野孩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紧人!八成是哪个勾栏院里跑出来的。许他勾引汉子,还不许人说啊!我呸,提他我都嫌脏!”钱宁话都没说完,就被林园一顿抢白。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就劝道:“园哥儿,少说几句,人都去了,积点口德吧!”
“哟,现在在这装什么好人,当初在背后把人家八辈祖宗都骂完了,你怎么不想想积点口德?”
林园这话把劝的那人咽了个面红耳赤。钱宁就是看不惯林园这副尖酸刻薄的样子,于是又开口道:“不管怎样,如今人都死了,死者为大,你不知道吗?而且你平心而论,亲眼看见人家勾引汉子了?”
“钱宁,你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高尚。你自己不也讨厌他讨厌得要死?”
“是啊,我是讨厌他假清高的样子,明明都已经成了乡下人,还整天一副公子哥儿样,装给谁看?可是,我就算再不喜欢他,也不会像某些人一样,红口白牙,一张嘴就造谣污蔑人家。”
“唉钱宁你把话说清楚,谁造谣了!”林园双眼瞪得溜圆,像要把钱宁吃掉似的。
“怎么?戳到你痛脚了?你不就看人家长得漂亮把你村里一枝花的称呼给夺了吗?人家都关起门来过日子了,还要怎样啊?来来来,汉子都在这里,你自己问,人吴子语到底勾引谁了!”
林园还想反驳,身后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都吵什么吵!”
一个板着国字脸,留着山羊胡的中年汉子慢慢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围观的人都叫了声村长,钱宁和林园也停了战乖乖叫了声村长。
“嗯。”村长点头答应了,刚想说点什么,从屋里跑出来一个人,惊喜又着急地嚷道:“快快,快去请胡大夫过来一趟。”
村长皱眉:“不是已经没气了吗?”
“没死,还有一点气。”
村长听了这话立即对身边的年轻汉子说道:“海子,你再跑一趟,把胡大夫请来,要快!”
“唉!”
“果然是祸害遗千年!”林园不满的小声嘀咕道。
村长扫了他一眼,林园立即闭了嘴。
不一会儿,一个白色儒袍的年轻汉子被林海带了过来。
那汉子长得眉目舒朗,煞是俊秀。只见他走过来朝村长拱了拱手:“村长。”
“麻烦胡大夫了!”
“不敢,分内之事。”说完又对着村长夫郎说:“麻烦王夫郎跟我走一趟。”
“应该的,阿宁也来吧!”村长夫郎笑着应允,顺便叫上了钱宁。
于是三人便一同进入了吴家卧房。
胡百川先是探了下鼻息,翻看了一下眼皮,然后诊脉,眉头紧皱。
一看胡百川皱眉头,钱宁心里就一紧,忙问:“胡大夫,怎么样?”
胡百川没有答复钱宁,仍旧在认真的查看病情,倒是村长夫郎,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冲他摇摇头。
忽然,胡百川拿出一根三寸长的银针,迅速拉开吴子语胸口的衣服,朝着玉堂穴刺下去,而几乎就在瞬间,吴子语从床上弹了一下,嘴里突出一口鲜血过后,悠悠的睁开了双眼。胡百川这才拔出银针,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替吴子语拉好衣服,盖好被子,才转身对钱宁和村长夫郎说:“刚才胡某是不得已而为之,并无轻薄之意。还望二位不要说出去,免得坏了人家哥儿的名声。”
钱宁和村长夫郎早就被刚才的情形吓傻了,村长夫郎毕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所以此刻听胡百川一说,立即表示理解。
钱宁回过神来,连忙问:“胡大夫,他这就好了?”
胡百川回头看了一眼还处于失神状态的吴子语,然后说:“我们出去说话。”
待三人出去,之前抱着吴楠的那个哥儿又把吴楠抱了进来,放在床上,对吴子语诺诺地开口道:“我、我刚刚带小楠去我家吃饭了。”
“谢谢你!”吴子语沙哑着嗓子说道。
“不、不用谢。你好好休息。”说完跟逃也似的出了门,还细心的关上了房门。
“阿母。”吴楠窝在吴子语怀里哽咽道。
“小楠。”吴子语抱紧吴楠。
“阿母不要离开小楠。呜呜呜。”显然刚刚的阵势把孩子下怀了。
“不会的,乖,不哭,阿母会永远陪着小楠。”吴子语看着怀里红肿着眼睛的小人,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唉,这就是命!”
☆、第三章 记忆(捉虫)
吴子语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吴楠在自己怀里,慢慢地沉沉睡去,脸上红扑扑的,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抬手抹去吴楠脸上的泪痕,又探了探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烧过后,自己也闭上了眼睛。但是,不断转动的眼珠却透露出他并没有睡着的信息。
吴子语确实没有睡着,任谁刚刚经历过死亡又复生的情况,脑子里还多出一段属于别人的记忆,尽管这个“别人”也叫吴子语,而且现在自己还享用着他的身体,还能安心的睡着,他会给他点一个大大的赞。
而此刻,吴子语正在梳理乱七八糟的记忆。
首先,是关于自己的。毫无疑问,吴子语确定,原先的身体已经死了,毕竟那么高强度的闪电劈下来直接命中,没有面目全非,已经谢天谢地了,活着就不要妄想了。而且自己的灵魂穿都穿了,就算原先没死,现在也一定连尸身都冷透了,说不定,已经成为了一盒骨灰,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不怎么豪华的墓地里,墓碑之上,放的是自己为数不多的照片,也许还可能是证件照,傻傻的,土土的,但是年轻到让路人都会忍不住叹一句“可惜了”。吴子语自己都不确定,会不会有人去给自己上上坟。也许,会有的吧!毕竟,自己和舍友相处得还可以,老大他们对自己还不错,他们偶尔,也会想起给自己扫扫墓的,就算是怀着怜悯之心,也好啊!还有舅舅他们,虽然舅妈不太喜欢自己,但是向来不会在明面上为难自己,舅舅待自己也是很好的,更何况,自己人都去了。哦,对了,还有班长。说起来,也很惭愧,自己活了那么多年,竟然只和班长走得近一些,真正称得上知心朋友,也只有这么一个而已。吴子语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确定,就算其他人有各种理由,不去扫墓,甚至在岁月的长河里,慢慢遗忘了自己存在,但是班长不会。班长一定会记得他的,一定会的。
其实吴子语也算是可怜人了。且不谈他年纪轻轻就被闪电劈死,然后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被迫接受不属于自己的人生,就算是生前的经历,也足以引起一阵唏嘘。吴子语的父母在他八岁那年就没了,原因是飞机失事,连尸骨都没找回来。然后爷爷奶奶也因打击过度,五年内相继离世了。再然后,吴子语来到了外婆家里,但是外婆年事已高,又独自住在一个小村庄里,而且经过女儿女婿事故过后,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硬朗了,自然不能事事亲自照顾,只得把吴子语亲自托付给住在城里舅舅一家,平时读书就住在舅舅家,放假就回外婆家。起初,舅舅一家对吴子语都还很好,大他四岁的表哥也愿意带着他玩。但是时间一长,寄人篱下的缺点便暴露了出来。表哥因为学业,开始住校,不常在家,舅舅也因为生意经常东跑西跑,所以家里往往只有吴子语和舅妈两个人。这样的后果就是,舅妈对吴子语越来越客气,客气到吴子语以为自己只是一个上门做客的客人,住了今晚或许吃了晚饭就要离开。他感到很不自在,越来越喜欢待在自己屋里,也,越来越沉默。也是在那段时间,吴子语开始迷恋小说,因为从小说里,他总能找到寄托,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空间,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世界。同样也是在那段时间,吴子语发现了自己的性向,也是看小说时发现的,因为他发现自己通常注意并且印象深刻的,是男主角,而非女主角,甚至做出的春梦,也只会有自己在别人身下喘息呻~吟的情况,至于那个别人,面貌未知,性别,男。这一发现也越发让吴子语变得沉默。终于,舅舅和表哥发现了吴子语和舅妈之间奇怪的相处方式,也明白这是舅妈的责任。表哥作为儿子,自然不好对自己的妈妈说些什么,只是开导着吴子语,而舅舅却可以劝说舅妈,说了一次又一次,结果就是从劝说,升级成吵架而已。虽然两个大人都是有分寸的,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吵。但是人一旦情绪上来了,又岂是一道窄窄的房门阻止得了的。所以,他们吵架的内容,通常也被吴子语听得七七八八。他们会为生活琐事吵,会为表哥的前途吵,但更多的,还是关于吴子语。所以为了舅舅一家,更为了自己,吴子语在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就向舅舅提出来要搬出去自己住的想法。吴子语还记得,那天喝得有些微醉的舅舅,听了自己的话,靠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抽着,久久没有说话。半晌,才起身回卧房拿出一张卡给自己,说:“阿语,你长大了,出息了,舅舅很高兴!你有自己的想法,要搬出去,舅舅也不留你,但是这张卡,你一定要收下,这里面,有你外婆留给你的学费,也有舅舅的一份心意,你拿着,我们好放心。”那一天,恰好是外婆离世一周年零三天。吴子语也知道,自己这一出去,所要的花费,以自己薄薄的存款来看,无异于杯水车薪,所以没有推辞。吴子语走的那天,舅舅一家都来送了,舅妈没有说话,默默站在一边,表哥拍着他的肩膀叹着气说要好好照顾自己,而舅舅,一个已过不惑之年接近天命的男人,哭得像小孩一样,什么临别的话也没有,只一个劲说阿语,舅舅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妈妈,对不起你外婆,舅舅也有苦衷,不要怪舅舅,也不要怪你舅妈。吴子语红着眼抱着舅舅,说,嗯,舅舅,我没有怪你们,你们永远是我的亲人。后来,就是吴子语在另一个城市新的开始,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自己做主,没有谁可以赶他走,也结识了新的朋友,人也慢慢开朗起来。再后来,就是吴子语被闪电劈死的事了。
回忆完自己的一生,吴子语不得不为自己点一根蜡,然后又慢慢舒了一口气。相比于搬出舅舅家,这一次才算彻底的重新开始,这一次,他可以尽情的做他自己,没有谁可以干预,并且刚刚从这个吴子语的记忆中,他还得到了一个对于他很重要的信息,就是这个世界,是一个完全的男男世界,他可以放心大胆的追求自己的所爱,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虽然这样会付出一些代价,但是,吴子语表示,这个生包子神马的,应该,还可以,接受吧?唉,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好了。
一想到这个世界设定,吴子语觉得,除了男人生包子这点有点轻微蛋疼外,其他的,简直是为自己这种人量身定做的有木有!这个世界依旧还是皇权至上的世界,但是远没有天.朝古代那么苛刻。在这里,哥儿的地位虽然没有汉子高,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仕农工商,无论哪一样,哥儿都是可以参与的,只是做不到汉子的高度罢了;在婚姻方面,虽然大多数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也讲究门当户对,但是,两情相悦也是被提倡的,毕竟,哥儿人数没有汉子多,一般人家都只是一夫一郎,大户人家除了正夫郎也不会娶超过三房小侍,就连高高在上的皇上,也只设有一后三妃六小侍,当然,私底下还有多少,就不是我们关心的问题啦,至少,明面上,是如此。所以,娶一个两情相悦的夫郎,很重要。至于其他的,无伤大雅,吴子语表示都可以接受,因为有这两个条件,对吴子语来说就够了,一个意味着他可以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一个点明他可以大胆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从记忆中,吴子语还知道了原主的身世。也是精彩坎坷到像是一本小说。正如钱宁所吐槽的那样,原主吴子语真的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这个大户,还不是普通人家嘴里的大户,他的阿爹,是太子太师,典型的御宅屋,官宦之家。在阿爹的亲自教诲下,吴子语也是三岁能文五岁能诗的神童级人物,又加之容貌姣好,年纪轻轻就受到京城各家公子的青睐,只等人一成年,当然这里的成年,指的是十四岁,就马上上门求娶。但是吴子语本人性格比较冷清,从不曾搭理过谁,只是每天乖乖待在自己家里,做好自己事。可是,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的。在吴子语十岁那年,太子谋反起兵逼宫失败,被震怒之中的皇帝判处死刑,太子身边的人,包括太子太师——吴子语的阿爹,都被判以凌迟处死,尽管,太师真的是没有参与其中,甚至不知情,然而这在震怒之中的帝王眼里,他只知道,他的儿子要杀他,他儿子身边的人在一旁出谋划策,至于身边的人包括具体谁,这并不重要。宁肯错杀三千,不肯放过一个,卧榻之侧,又且容他人酣睡!
一家之主涉嫌谋反,没有被诛九族,在旁人眼里,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谁还在乎,往日惊才绝艳的哥儿,沦为何地呢?出事以来,吴家的汉子被发配边疆,永世不得返还,吴家的成年哥儿,充为军倌,未成年的,也被丢进小倌馆里。
没错,正如林家村一些人猜测的那样,吴子语真的是勾栏院里出来的,只是没有他们想的那么龌蹉而已。那时吴子语仅十岁,又才貌双全,于是小倌馆里的老鸨为了以后利益,只是让人调.教他,并没有让他接客。至于吴楠,这真的是个意外。
“扣扣”。
门被敲响了,打断了吴子语的回忆。见吴子语没有回答,门又被敲了三下。
吴子语依旧哑着嗓子,费力地说了一声“请进”。
推门而进还是之前送吴楠回来的那个哥儿,吴子语记得他,是他家前头那家的哥儿,叫林岚。
“你、你刚刚醒来,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我、我就煮了碗面条给你,你、你快吃吧!”林岚羞赧地说着,把面放在了桌上。
“岚哥儿,谢谢你!”折腾这一早上,吴子语其实早就饿了,奈何全身乏力,只得忍着。这会儿林岚的这碗面,无异于雪中送炭,吴子语很感动。
“不、不客气,你,快吃吧,吃完碗就放桌子上,我待会儿来收。我先走了。”说完又跟之前一样跑了。
吴子语使劲全身力气来到桌子边,狼吞虎咽地吃掉面条,他是真的饿坏了。
不知怎的,吃着吃着,泪水就糊了一脸,他想,这一次真的是一个人了啊!转头又看看熟睡中的吴楠,还好,还有阿楠。
☆、第四章 打算
“呼啦呼啦”吃完一碗面,吴子语感到通体舒畅不少,流失的体力也回来了一些。他抬手摸了摸光滑如丝的头发,嗯,没有油,还是挺干净的,这让有些轻微洁癖的吴子语很是欣慰。他知道自己经过刚刚的一番折腾,出了许多汗,可是如今他这状态,却是不可以马上洗澡的,万一再受凉就不好了,只好先用毛巾擦一擦。不过庆幸原主也是个爱干净的,如果让他带着满身臭汗,还顶着一头油腻腻的头发的话,吴子语怕自己会抓狂。
于是吴子语拖着身子来到厨房,想烧些热水擦身子。他还是太虚弱了,且不说病了那么久,就是没病的时候,也时时刻刻都是一副弱柳迎风的样子。吴子语拿起瓢从水缸里舀水进锅,来回几次后,累得气喘吁吁,扶着灶台调整呼吸。他忍不住在心里吐了个槽:“尼玛!这身体也太弱了一点吧!汗!以后一定要好好调理一下,我可不想再来一次英年早逝。”下定决心后,吴子语盖好锅盖,坐在灶台后开始生火热水。此刻,吴子语无比庆幸当初在外婆家生活过的那段时间,自己跟着外婆学会了不少基本的农村生活技能,例如烧火,例如做饭,等等,要不然的话,就算重生,只有再次饿死的道理。
吴子语边烧火,边思考着以后的生活要如何度过。他从原主的记忆中了解了这个家的基本情况,用一个字就可以高度概括,那就是“穷”。
其实,吴家的这座房子,在林家村已经算是可以的了,毕竟那时候的吴子语刚赎身出来,作为小倌馆里红极一时才貌双全的清倌,身上的积蓄不说很多,但是已经足够普通人家安安稳稳度过十年之久。但是,坏就坏在,吴子语这么个公子哥儿,先前跟着阿爹,学的是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后来在小倌馆里,被教的也全是些待客之道,关于这些黄白之物处理,没有丝毫概念。于是来到林家村后,买地契,修房子,置办家用,早已花得七七八八,两三年下来,基本所剩无几。这也直接导致了吴子语在重病之后,无钱医治,最终一命呜呼。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到一些钱。只有先得到一些钱,一方面可以保证生活顺利进行,一方面可以作为原始资金进行创业,然后利滚利,钱生钱,一路奔向幸福的康庄大道。关键是,如何得到这一部分原始资金。吴家已经穷得叮当响了,就不指望还可以找出什么东西了。
“难道要先去借吗?”吴子语皱皱眉头,有些头疼。由于原主性格冷清的缘故,又加之林家村人对他的防备,导致原主在这里没有什么处得来的人家,所以,就算是借钱,都是一个巨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