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无法解释现在发生的一切,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名字、职业、长相都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我又追问道:“那,你之前是不是在N市工作过?”
左珍珍显然被我吓到了,倒退了一步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死心,又继续说道:“你还在英国留过学,读的是新闻传播专业。去年巴西奥运会,你还因为同事被抢入院,所以去巴西代其报道。”
左珍珍看我的眼神中透露出了惊恐,低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叹了口气说了句:“你难道失忆了吗?”
“你怎么会知道我这些信息的?你为什么要调查我的信息?”左珍珍问。
我着急的下意识上前一步解释,却见左珍珍连退了几步,并向我发出了警告:“你别再过来了。”
我只好退回原地,无奈的向她简单说起了我曾与她的相遇,以及之前一起经历的种种。
“怎么都不记得了呢?”我最后喃喃的嘟囔了一句。
左珍珍似乎也在随着我的叙述努力回忆,但很快就有了结果。对于我说的每一字一句,她都没有任何印象。
此刻她看着我的眼神,与看着一个精神病人无异。
我只好又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之前说的那些事情,也都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不可能。”左珍珍摇头说道。
我忽然想起,自己的电脑里还有留存之前与Z的通信。我下楼将电脑拿上来,左珍珍半信半疑的看了一年前Z给我写的邮件。读完邮件之后,左珍珍开始放松了一些对我的警惕性。
“这,确实是我的邮箱地址。信里说的内容,也确实是我的亲身经历。”
左珍珍说完后,看向了我。
至此,我与她两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我看来,左珍珍像是一个丧失了记忆的人。我猜测,对于左珍珍来说,我就是一个有偏执倾向的精神病人。
总之,我和她,都是像是脑袋里出现了问题的人。
在之后的几天里,左珍珍终于主动与我联系。她就像是一个失忆之人一般,总是向我询问那些与我一起经历的事情。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位左珍珍和Z一样,也有阴阳眼。
“难道真有人可以盗取我的容貌和身份,然后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在咖啡厅里,左珍珍感叹道。
我坐在她对面,不知如何回答。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之前我去找过你,我是说找过那个人,但是都查无此人。”我忽而问道。
“也就是去年年底的样子,我被一位前辈邀请来这边的,于是就跳槽了。”她回到道。
让我猜不到的是,左珍珍所说的这位前辈,其实就是D。
兜兜转转,原来人世间就这么大。
左珍珍是被D请来,帮他一起跟踪报道之前提起的“校园集体自杀案”的。她与D相识在之前的一次学习交流会上,左珍珍伶俐和对于新闻的另类解析角度,吸引了D的注意。之后,他便有心邀请其来这里与自己一起工作。正为自己是临时编制而苦恼的左珍珍,很快答应了D开出的条件,收拾好行李便来到了我居住的这座城市。
但D不知道的是,左珍珍有阴阳眼。
左珍珍的房子是她自己租的,只因为这里离上班地不算太远,而且装修还算讲究。没想到,一场暴风雨就把她半个月的工资搭进去了。
见她提到了那起“校园集体自杀”案件,我便顺着这个话题问道:“听说不止四人,一共是五个学生?”
“你消息还挺灵通。”左珍珍说。
这段日子不是聊见鬼就是炸楼的事情,我想着也应该松懈一下气氛。
“你能和我说说吗?”我问。
左珍珍想了想,问道:“你会发表出去吗?”
“放心,不会的。就算要发表,也不会抢在你前面的。”
左珍珍听完,露出了一个微笑。
明明很相似,却又不熟悉。
“这样吧,多川老师。”左珍珍忽然转了下眼睛,对我说道:“我们等价交换吧。”
我询问等价交换的条件,她说要我找一个故事讲给她听,若是不错,她便考虑将这个案件以及她查到的内容告诉我。
“这样,即使上面问起来,说不定我还能用你的故事搪塞一下。”左珍珍说:“这样也不吃亏。”
我笑了笑,点头答应。
但是要找一个作为交换的故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反复思索和寻找,忽然想起之前有一个网友的投稿或许可以。
与左珍珍调查的案件相同,也是发生在校园里的,而且内容也颇为耐人寻味,适合左珍珍的胃口。
这个故事的投稿人网名为阿Q,已而立之年的他,向我述说了他读初中时候发生的一个故事。
阿Q的故事
阿Q的这个故事,要追溯到十七年前。
阿Q曾经的学校是C市有名的重点高中,不光光是因为它的教学水平和升学率,还有在其之中的灵异传闻,在网络上曾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故事。
说到这所学校的灵异故事,其实早不知道故事的源头在哪里了,只知道学校的小礼堂几十年前是一栋教学楼改建的。之所以耗费这么多钱把楼拆了又重建,传说是因为曾经有个女老师和一名男老师发生了婚外恋,女老师怀孕了,结果男老师没办法和妻子离婚,她就在教学楼割腕跳楼自杀。听说死状凄惨,衣服都被染成了红色。自从那以后,学校的那栋教学楼就几乎停用,还频频传出有人见到一个全身是血的女人,在学校游荡不愿离去的事情。
但这也仅仅是,阿Q这样的毛头小子们从学长嘴里听说的,事实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学校为了平息这件事情,便将原来的教学楼改成了小礼堂。
即便如此,网络上面关于这所学校的灵异事件依然层出不穷。
但说来奇怪,有的人说礼堂关门后会有一个女人坐在礼堂中间座位不停抽泣,也有人说他们目睹一个女人从二楼的观众席纵身跳下却无处寻踪,甚至有人说那个女人怀里还抱着血淋淋的孩子,至今还在寻找当年的男老师。总之,这些故事的流传,确实让那时候整天埋头苦读的学生们,感到了一些刺激和释放。
那一年,刚下了下午第一节 课,十三岁的阿Q和几个同学在教室里闲聊。
不知道是谁一时兴起,就提出逃课去小礼堂探险。因为几人都是男生,话赶话,一时间谁也不服输的决定,下节体育课的时候一起出发去小礼堂。
这个小礼堂的位置,在现在的教室楼的后面,靠近小树林的方向,常年有一部分晒不到太阳。
阿Q回忆起来,那天他们几个男生趁没人注意,直接拿起石头就砸向礼堂后门的铁锁。虽然那锁头已经有些锈迹斑斑,但却结实的很,任由阿Q他们几个轮番狠砸,依旧坚守岗位。
就在要放弃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一股冷风,将大门吹动了。咿咿呀呀地,两扇门之间被风顶开了一道缝隙。
那门缝要说大也不大,但是至少可以让一个身形瘦小的成年人侧身而过,更别说是几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了。因此,几人见状互相对视了一眼,毫不犹豫的向门缝钻去。
几个男生鱼贯而入后,发现外观光彩夺目的礼堂,里面却像是一个巨型的黑洞。顺着墙壁摸索着,终于寻到开关,后门通道的灯亮了起来。
这个礼堂虽然是几年前新建成的,但是使用率不高,一般学校举办小型的演出或者比赛才会使用,大部分的活动还是会在另一个室内体育场里举办。因此,后台堆放的一些演出道具和服装,都无人整理归纳,随意的摆放在狭小的走廊通道两侧。
阿Q几人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之前阿Q来过一次,还是一年前校内英文比赛的时候。也是从那之后,这个小礼堂就几乎没有再被利用过,安静的伫立在学校的一角,与它的灵异故事一起,仿佛存在在另一个空间之中。
一番巡视之后,几人有些失落。除了墙角忽然出现过一直硕大的蜘蛛,吓得几人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再无其他了。
“早说了是骗人的了。”其中一个男同学抱怨道:“浪费时间。”
连同着,其余的几人也一脸扫兴的说了几句。
既然没有看到所期待的,大家便决定就此离去。
可顺着通道再次回到后门的时候,却发现之前的缝隙合上了。两扇大门就好像生了根一般长在了这水泥地上,无论怎么用力,竟然纹丝不动。
没有了出去的路,几人商量着从前门出去。
但这需要冒一点险,如不小心,便很有可能会被过往的老师逮个正着。若真如此,那逃课的处分是少不了了。
当时,这座没什么人气的建筑,除了礼堂的功能之外,还是储藏功能。一些在旁边办公楼和体育室里放不下的课件用品,会堆放在这里一楼的房间里。所以,只要是正常上学的时间,虽然后门、地下室和二楼是锁上的,但是一楼的大门正常打开着。每日,放学时会由值班保安检查之后再锁上。
趁着还未被人发现之前,阿Q几人想迅速从前门离开。
就在大家推开礼堂剧场的门的时候,听见了一串脚步声。
“不好,有人。”同学低声说道。
“快,先躲起来。”另一同学说道。
“不会被锁在里面吧?”阿Q有些担心的问。
“应该是拿东西的老师,现在还不到放学的时间呢。”同学答道。
几人便四下里找地方躲起来。
阿Q属于相对胆小的孩子,一下子见几个同学往四周散开,不一会儿竟然都不见了踪影。就在着急的时候,忽然舞台上的幕帘动了一下。阿Q见状,便也尾随了过去。
果然,刚躲到幕帘之后,就听见有人推开了剧场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