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在狩猎场外围的士兵闻讯赶来,明明昨日已经让人将整个狩猎场围闭检查,并没有发现潜伏危机。怎么如今又跳出一帮刺客,这些人真是无孔不入,要是王爷和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他们也要跟着陪葬。
偷袭过后好长一段时间宋天祖、布雨蝶和姬舞才重新聚到了一块。不过墨倪、安甯语和卓玛始终还是没有音讯。在他们增派人手四处搜寻,眼看天要快黑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大家都急的如热锅上蚂蚁。
话说被迷晕的纳兰梦从家中醒来发觉,当她赶去东郊猎苑发现周围气氛凝重,一打听才得悉围猎时遇到刺客,赶了过来看到宋天祖松了一口气,环视周围却没有看到安甯语的踪迹,拉着宋天祖的手急忙问,“甯语呢?快告诉我,她人现在在哪里。”
“在我们狩猎时突然冒出一批杀手偷袭把我们给冲散,如今王爷、公主和墨倪姑娘都下落不明。你也莫要着急,郡主已经派出人手入林搜寻,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宋天祖来到纳兰梦身边安抚。
“怎么会这样?我要去找她。”纳兰梦急着说。
“你先冷静点,眼看快天黑林路难行,你冒然冲进去会很危险。等明日天亮我们在行动方为理智之举。”宋天祖拉住了激动的纳兰梦。
“松开。”纳兰梦用力甩开了宋天祖,翻身上马往树林深处直奔。回想当初她们遇伏,幸得安甯语不离不弃才保住了性命,今天同样的困境纳兰梦心系她的安危,也不顾丛林深处的险阻义无反顾。
马背上的纳兰梦想起了安甯语过去的一颦一笑,想起了她那时候的冰冷和倔强,泪禁不止往下流。以为躲着她能减轻痛苦,却没想到不过是掩耳盗铃的无用功罢了。大婚之时她虽然被头盖遮目,依然能感觉到那人炙热的眼神被痛苦吞噬变得暗淡无光,悲痛之下放声大喊,“安甯语,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在那?”正片山头回响她撕声裂肺的呐喊。
后来派出去跟着纳兰梦的人陆续折返,他们都在途中把人跟丢了,如今失踪的人上升至四人。让留守在原地的人更焦虑,天黑难寻给搜救带来了困难,姬舞命人原地安营等待明日天亮之后在继续。
趁着无人注意布雨蝶将姬舞拉倒一旁质问,“怎么会有人追杀安甯语?是不是你在耍什么诡计?”
原来布雨蝶此前去吐蕃和他们达成了协议,说服他们放弃刺杀安甯语,改为牺牲卓玛达到出师有名的目的。吐蕃考虑到如果能和安甯语里应外合,取胜的机会更大才答应了布雨蝶的提议,昨夜她和姬舞也磋商好今日狩猎的刺杀计划,担心纳兰梦会受到牵连所以提前用迷药将人撂倒,却没想黑衣人竟然连安甯语也不放过,怎能让布雨蝶不怀疑姬舞动了手脚。
“我能耍什么诡计?这批杀手根本不是我的人。”姬舞其实也觉得奇怪,这批突然冒出来的杀手是何人所指派,“会不会吐蕃改变了主意,要弑杀甯语?”
“不可能,他们知道安甯语还有利用价值,为了顾全大局一定不会反悔才对。而且他们为何还要追杀公主和墨倪,这里唯有你最有嫌疑。”
“你凭什么怀疑我?杀了安甯语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还有墨倪,我为什么要对她不利?”姬舞矢口否认这一切。
“或许你实在太憎恨她将你抛弃,所以借机将人铲除也不一定。至于墨倪可能是无意被牵连,幸好之前我将纳兰梦留在家中,不然恐怕也难逃一劫。”
“难怪纳兰梦没有出现,原来是你干的。布雨蝶,我警告你最后想好法子解释,凭纳兰梦的聪明她一定会将你和刺杀一事联系在一起。要是你敢坏我大事,小心我要你狗命。”姬舞生气的走开了。
望着姬舞离开的背影,布雨蝶开始慢慢相信这一次伏击不是姬舞安排,她不会为了一时之快坏了整盘的计划。
放心不下的宋天祖也举着火把驾着马冲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林里,试图将消失已久的纳兰梦给找回来。他不曾想过纳兰梦能为了安甯语毫不犹豫将性命置之度外,看来过去想用真心和时间打动纳兰梦真的有点异想天开,因为宋天祖并没有参与她们的过去,不知道两人在彼此心中不可替代的位置。
第一百四十节
眼看越发的黑路已经看不清楚,早已声嘶力竭的纳兰梦能感觉到喉咙的苦涩血腥还是没有停下来继续高声呼喊安甯语的名字,想起她此时此刻可能被困在黑暗阴冷之地,孤独无助心都快要碎掉。
在她感到快绝望的时候,突然依稀听到有喘气呻吟之声,勒紧缰绳让坐下的马停了下来,一跃下马顺着声音前行看到一匹马卧倒在地,身上插着数不清的箭倒在血泊之中,顿时吓得浑身无力险些跌落地面,她人认得那是王爷的坐骑。
咬着牙抹黑在周围找了一遍并未发现安甯语悲喜交集,至少没有找到人就是还有希望。她逼自己冷静下来,回忆当年跟安甯语遇险后的细枝末节,记得她曾经说过如在深山走失必先要找到水源之地方可活命。
想到这里纳兰梦依稀记得路径一条小溪,于是上马跟着感觉折折返往溪边方向走去,当时天黑道路难以辨认,花了好长时间摸索才勉强听到水流声,下了马沿着小溪步行,磕磕碰碰跌倒了好几次,手心和膝盖都被磨破也未阻止她放慢脚步,走了好久总算让她看到了远处零星的火光。
冲上去一看发现安甯语背靠大石晕厥过去,小腿被布条包裹上面周围都是血迹,气息微弱让人担心,纳兰梦马上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安甯语的脸叫,“甯语,你快醒醒,别睡了。”
迷迷糊糊中安甯语终于睁开了眼睛,在暗黄的火光下看到纳兰梦,用力的微笑说,“呵呵…怎么梦里都是你?”
“甯语,你不是在做梦。”纳兰梦将安甯语拥进怀里,压抑的情绪像泛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但很快她收拾心情随后用溪水沾湿的手绢替安甯语擦了把脸,心疼的问,“你觉得怎样?”
“疼。”安甯语紧皱着眉头撒娇。
“你的腿受伤了当然会疼。”纳兰梦又仔细检查了伤口,发现绷带里还裹着草药。
“是你替我包扎的吗?”安甯语记得被黑衣人紧追不舍,后来马匹中箭跌落在地上连带小腿也受了伤,激烈的撞击让她晕厥过去不省人事,再次醒来是听见纳兰梦呼喊她的名字。
“不是我。”纳兰梦再次警惕起来,环视周围都没有发现动静,“难道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别担心,如果那人想要害我也不会出手相救。”安甯语的精神满满的恢复,“倒是你,喉咙都沙哑了,疼不疼?”
“你是笨蛋。”如此的温柔让纳兰梦再度失声痛哭。
“刚才我好像模模糊糊听到你在喊乌龟王八蛋,到底我是什么蛋?”安甯语有气无力咳了两声,连笑都觉得费力。
“你就是一颗坏蛋,总让自己受伤,难道你还嫌身上的伤疤不够多吗?”
“对不起。”
眼看半夜风越来越大,纳兰梦担心火会灭掉摸黑找来了一些干柴,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显得如此无力,几次差点被风给吹熄。纳兰梦解下了披风裹住了身体冰冷的安甯语,并再次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说,“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人生像一场狩猎,不当猎人就要沦为任人宰割的可怜虫,那时候觉得你这个人好生无情。”
“现在我还会这么说。”安甯语闭着眼睛靠在纳兰梦怀里。
“嘴硬,最近我碰到了叶霏,她如今的生活安定有赖于你的宽容。其实在你内心深处藏着一颗善良悲悯的心。”
“她过得好不好跟我无关。梦儿,我觉得乏了,想睡会。”安甯语觉得眼皮都快要掉下来浑身乏力。
“千万不要睡,不许睡,睡了就醒不来了。陪我说会话,就不困了。”纳兰梦摇了摇安甯语让她保持清醒,“有时候会时常想当初有那么多机会可以一起离开,那现在我们会过着怎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