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倒是觉得郡主的提议不错,我也喜欢狩猎,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夫妻二人也一定要来,跟我们讲讲你们婚后的生活的趣事。我不懂得你们中土的婚假礼仪,到时候也可以请教你们一二,将来嫁给王爷之时也不至于失礼。”卓玛这番话无心之言却让桌上不少有心之人听去觉得酸溜溜。
一旁的安甯语自顾喝起了酒来,看在眼里的墨倪拉着她的手想让劝阻,但安甯语要做又岂是她可以左右的事。
临近夜幕,天色开始昏暗温度也开始下降,不宜在逗留于湖上,安甯语一行人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墨倪问,“真的不打算在挽留纳兰姑娘?”
“宋公子一表人才,你让我如何开口让她不嫁?”
想多待一会的纳兰梦留在了船上,立于船头的甲板之上迎着风,脸上能感觉到风夹着细雨轻抚着脸。想起了当年安甯语掉落水中的场景,时而发笑又时而陷阱苦思忧心不解。
这时宋天祖举着油纸伞来到她身边,“有时候真让人猜不透你的心。”
“你说得对,解铃还须系铃人。若宋公子不介意,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纳兰梦轻描淡写的回话,宋天祖也不勉强,留下了伞静静的退回船舱安静望着烟雨中的伊人难断愁肠在添新乱。
离开西湖的姬舞并没有急着跟大队人马会安府,相反一个人脱离队伍来到了一家茶馆。布雨蝶已经再次守候多时,每次两人会面都约在不同的地点,空防被人跟踪所以特别显得小心。
自从布雨蝶在纳兰梦的坚持下搬进了纳兰府,除了监视纳兰梦的动静之外,她还兼任姬舞的左右手,替她笼络朝臣窃听情报,派人贿赂吐蕃官员刺探情报。上次卓玛和安甯语遇袭,表面上朝廷和吐蕃风平浪静,实际上早已自摩拳擦掌伺机寻找机会。这次布雨蝶急着要见姬舞是探听到一个重要的情报。
“你是说他们想刺杀安甯语。”姬舞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一时还是惊讶不已。
“如此一来两国必战,难道不是正中你下怀。如今看你的反应,难道你舍不得安甯语?”布雨蝶一直都不信任姬舞,担心她和安甯语旧情复燃坏她复仇大计。
“时机尚未成熟,若是让他们杀了王爷,只会打乱我的部署。这样一来我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功亏一篑,我不能冒险。”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会我修书一封让你带去吐蕃,献上应外合之计,相信可以暂时拖延他们的行动。”很快姬舞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会见我?别说我是一个无名小卒,就算去的是你也未必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放心,只要你报上忞王之名,他们一定会见你。安甯语即将要和卓玛成亲,也算是吐蕃的驸马,还有她可是大唐的王爷地位不容小觑,只要你让他们相信忞王知道有刺杀行动,出于自保于是投诚,他们一定会对你深信不疑。”
“安甯语怎么会同意?”
“她的王印在我手上,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有我替她决定。”
“如此看来安甯语还被你蒙在鼓里,想不到她将王印交给你保管,却没想动被你如此利用。他日东窗事发也有她成为你的代罪羔羊,难怪你上次跟我说还留有一手,原来如此。”
“错了,她没有信任我,只是她现在好比扶不上墙的阿斗自暴自弃,这还要感谢狗皇帝对她的绝情,还有纳兰梦的离去,不然一切都不会如此顺利。”
“当初安甯语对你也不错,没想到一转眼你可以将她置身在险境之中,你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纳兰梦何曾不是你的好姐妹,而你为了报陷她于不利之地。这次行动若是失败,只怕纳兰家也必定受到牵连。”
“那你最好成功,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之后布雨蝶随意找了一个借口离开扬州,带着姬舞用安甯语之名捏造的文书前往吐蕃。
“何必说这样的话,没人比我更想要成功。”
第一百三十七节
一个月之后的五月初八正,宋天祖跟纳兰梦终于大婚,整个扬州城都沉溺在一片喜庆之中,不愧是扬州首富嫁娶的排场气派逼人。似乎大家对过去那一年安晋言的婚礼记忆犹新,像安家和纳兰家这样显赫的家族在扬州屈指可数。只是没想到纳兰德嫁女也搞得如此隆重。
当天安甯语和卓玛如约出席了婚宴,她身穿一袭明黄色金丝绣金丝牡丹图样的外衣,腰系羊脂白玉伏虎带,左侧挂有晶莹剔透翠玉牌,右侧则挂有梨花香囊,头戴一顶游龙戏珠金冠帽英气逼人,所到之处都会引起一阵骚动。
陪在身边的卓玛挑选了吐蕃传统贵族华服,并肩在护卫的拥护下迈进了花堂,正好赶上新人准备行跪拜之礼,纳兰老爷和纳兰夫人坐在堂上看到安甯语和卓玛走进来都示意仪式暂停,走过去行礼。
当初纳兰梦为救墨倪也曾闯入安府假扮新娘子,也像现在这样头戴金钗凤冠,内穿红娟衫外披绣金丝牡丹花的大红袍,□真丝百褶红裙、红缎绣花鞋,衣服用的是最好的布料和金丝,宛若昨夜海棠初着雨,数朵轻盈娇欲雨,过往点滴如昨日发生一样,伊人如旧却物是人非。
自从走进来却一言不发的安甯语始终将目光落在新娘身上,视旁人若无物突然走过去拉起纳兰梦的手说,“我错了,千不该万不该将你推开,一次又一次的给你带来伤害。你曾跟我说嫁给不爱的人会痛苦,如果你愿意请让我带你走。”
此番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纳兰老爷急忙将无关人等都给轰走,气急败坏的来到安甯语面前,“我敬重你才尊称你一声王爷,若你胆敢乱来别怪老夫对你不客气。”
似乎安甯语并没有理会周围异样的眼光和纳兰德的要挟,一意孤行的问,“你当真愿意嫁他?”
“我愿意,请王爷自重。”被紧握着的纳兰梦试图把手抽走,却没想到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安甯语却始终不肯松开。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安甯语身上,却没有人看到纳兰梦头盖下方坠落的泪。
“你爱他?那你我之间算什么?”安甯语紧绷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血红的双眼未见滑落泪珠,但心早已千疮百孔,以为不会痛了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王爷,她已经说得很清楚,这不欢迎你。”站在旁边的宋天祖伸手想去拉开安甯语,却安甯语身后的侍卫制住。
□迭起大家都以为安甯语会上演一场抢亲的戏码,却没想到最后的结局让人大跌眼镜,安甯语依依不舍的松开了纳兰梦的手,“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她知道再无资格留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刺眼的红烛还有喜庆的乐谱都却更像毒药让她万劫不复,多留一刻都会让她体无完肤。
似乎发生的小插曲并未耽误了吉时婚礼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在一片欢声笑语祥和气氛中一对新人拜完了天地送入了洞房。新郎宋天祖坐在桌前斟了两杯酒,芙蓉帐暖,龙凤红烛高照,坐在床上的纳兰梦独自掀起了大红头盖,走动桌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别喝太急,容易伤身。”宋天祖又给纳兰梦的酒杯满上,“若你改变主意,我大可以写休书还你自由。”
“对我来说,没有她的地方哪里都一样。”纳兰梦又举起了酒杯,摇曳的烛光下能看到她眼睛里的泪在盈动。
“那你为何还要答应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