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锦衣卫

锦衣卫_分节阅读_29

    见到朱玉英并非执意反对去相助慕倾,悬在半空中的石头落了地,指尖怜爱穿过朱玉英青丝:“雪狼堡相助曦姐姐逃离郑州,若是得知我落入阎王阁,铃儿姐姐并不知我与慕倾有旧,定会派出人马伺机相救。”

    鼻尖闻着萧玹特有冷香,心头是压抑不下的欲望,索性入了萧玹怀中,声音不似平日般冷清:“不只是雪狼堡人马,汝阳公主派出了金吾卫高手,如今俱在郑州城中,我想过与他们联手救出你,却无法找到他们。”

    郑州城中如今毕竟是阎王阁的天下,朱玉英并不敢大张旗鼓相寻雪狼堡,雪铃儿在郑州救出朱曦之后令雪狼阁郑州分阁隐匿,非知晓门道之人,是难以寻到如今雪狼堡藏身之地。

    萧玹浅笑:“我自幼在雪狼阁长大,自有法子找到雪狼阁藏匿之地,我会让他们帮我,非是一人之力,莫要担心了。”

    朱玉英在萧玹怀中寻了舒适的位置,声音中有着忧虑:“我带来了数名高手,便随你一起,护你安危,玹儿,万事小心。”

    夜幕已是浓黑,萧玹替床榻上的朱玉英掖了裘被,在朱玉英光洁额头上印上一吻:“我会尽早归来,你早些歇息。”

    欲要离开的手被朱玉英握住,回头见朱玉英熠熠生辉的黑眸中溢出眷恋:“玹儿,你不在身旁,如何安歇?”

    昨夜方承诺过一刻都不分离,心尖有着愧疚,朱玉英握住的手缓缓松开:“玹儿,我等你回来。”

    萧玹离开一刻钟后,朱玉英轻拍手掌发出清脆掌声,守在门外的梅悦踏入屋中,福了福身道:“郡主有何吩咐?”

    朱玉英掀开了裘被露出雪白中衣:“更衣。”

    二楼正厅中,随同朱玉英前来的子兴、丑瑥、寅烈身着黑衣跪在朱玉英脚下,朱玉英连连轻咳后饮下一盏茶舒缓了喉中瘙痒:“郑州城破之时,萧玹会护慕倾离开,子兴,你率高手跟随在萧玹身旁,莫让她受了伤。”

    扫视过丑瑥、寅烈时,眼眸中的挣扎尽数压下:“慕容仇已死,若世间尚有人知琉璃锁之秘,便是慕倾,北城门外山路崎岖,古木参天遮天蔽日,慕倾定会走此路,你们埋伏在山坳中,挟持萧玹,令慕倾吐露琉璃锁之秘,记住,不可伤萧玹性命!”

    心随着所言而疼痛万分,指尖扣紧了扶手,神色苍白,慕倾宁可放萧玹自由也不肯逼迫萧玹陪她颠沛流离,可见她爱萧玹已是极深,慕倾或许会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却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萧玹出了事。

    明知如此所为是如今最为稳妥的法子,慕倾一旦离开郑州,踪迹便是再难相寻,只是愧疚与心痛却令人痛不欲生,朱玉英如被抽空了力气瘫软在椅中:“无论何种情况,都不能伤了萧玹性命!”

    天色破晓万丈霞光洒下,映亮郑州城前浴血奋战,青石板铺就的坚固城墙喋血,喊杀声冲霄,城墙下密密麻麻都是如狼似虎的明军,郑州破城已是朝夕之事。

    为防罪首逃脱,武艺超群的朵颜三卫越过城墙直入郑州城,北城城门前,萧玹与雪狼堡高手,听命于汝阳公主的金吾卫均是一袭黑衣用面巾遮面,慕容烽护着不谙武艺的慕倾冲入城外,朵颜三卫跟随在慕倾身后紧追不舍。

    北城门外山峰矗立古木参天,弃马而行的慕倾随探过山路的慕容烽而行,转过一处处山坳,将经过的路标摧毁,萧玹右臂受了伤,自雪狼堡分阁中借来的精铁剑悬挂在腰间,护着慕倾一路而行。

    山口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阎王阁中第一高手魏胜率人堵住谷口,追兵带来的压力骤减,穿过树林,眼前宽阔豁然开朗,五辆相同的马车停驻在草地,每一辆马车旁都有两名黑衣人相护,阎王阁的计划便是马车奔行中谁都不知慕倾究竟在哪一辆车中,躲开追捕,再次隐匿在江湖中,伺机东山再起。

    马车前萧玹送慕倾离开,摘下了面巾露出明眸皓齿容颜,额头上有着汗珠滴落,慕倾自怀中掏出手巾,动作温柔欲要替萧玹擦拭额上汗珠,萧玹退后一步接过半空中的手巾自己动手匆匆擦拭过额头上的汗珠:“朵颜三卫中高手多,赶紧上车离开。”

    慕倾压抑住心头失落,脚踩在锦凳上掀开车帘欲要入内,箭矢凌厉的破空声传来,箭头直取慕倾要害,萧玹动作极快,脚尖轻点间搂着慕倾腰身一跃而起,躲开射来的箭矢。

    右手中的剑挥舞得密不透风折断射来的箭矢,将慕倾护在怀中躲入巨岩之后,方才还空无一人的山头此刻跃下许多黑衣蒙面的高手,目标明确直指慕倾。

    杀戮打破了山谷中的平静,站在山头身姿遮掩在树荫下的朱玉英与梅悦将山谷中的情景尽收眼底,血花一朵朵绽放在草地,猩红刺目。

    突然而至的黑衣人目标是被萧玹护在身后的慕倾,所有指向慕倾的攻势都被萧玹一一拦下,萧玹虽武艺高强,难敌诸多黑衣人一拥而上的围攻,招式间可见捉襟见肘,见萧玹渐入危境,慕倾慌了神声音不知不觉染上尖锐:“玹儿,小心!”

    看准了萧玹独自对抗三名高手无力再护慕倾,一名黑衣人欺身而上欲要挟持慕倾,却见萧玹丢下三名高手不管不顾扑来,截住袭击者的攻击。

    慕容烽率领众高手而至,护着慕倾且战且退,眼见慕倾便可突围,领头黑衣人一个呼啸间,数十名黑衣人袭向萧玹,萧玹手中剑被击落,一柄长剑横在白皙颈项。

    领头黑衣人挟持了萧玹,见慕倾止了步,慕容烽急道:“越拖下去,形势越是危及,请主人离开!”

    面对慕容烽的劝诫,慕倾恍如未闻,推开护在周围的阎王阁高手,一步一步迎向萧玹,左手轻抬示意身后部下不得靠近,萧玹有性命之虞,一颗心便如被人生生攥住般疼痛。

    见慕倾靠近,已是将性命置之度外,萧玹惊骇:“小染,莫要过来,快走!”横在颈项上锋利剑刃靠近萧玹如瓷般的肌肤,一道血痕清晰。

    站在山头上的朱玉英唇瓣泛白,虽看不见萧玹伤口,心随着黑衣人的动作而起伏,右手手掌握成了拳指尖划破柔嫩手心,察觉到朱玉英的异样,梅悦忧心道:“郡主,丑瑥、寅烈,自有分寸,不会真伤了萧姑娘,回城中静候佳音可好?”

    朱玉英左手扶着身旁树干稳了身子,对梅悦的提议不置可否,如漫天细碎星光凝聚的黑眸中沉默落下两滴泪。

    离萧玹五步处,慕倾止了前行步伐,看向黑衣人之时黑眸如寒风般凛冽:“放了她!”寅烈面巾下的容颜波澜不惊:“说出琉璃锁之秘,我便放了她!”说话间似要示威,锋利剑刃又靠近了萧玹一分,慕倾声音带着颤抖:“别碰她,我说!”

    被身后黑衣人挟持的萧玹内力已竭,心头异常愤怒,此生最恨的便是被人胁迫,横在颈项上锋利刀刃松了几分,慕倾一颦一笑间顾盼生姿,似盛极了的花朵:“你真是要我在这大庭广众下说出琉璃锁之秘?”

    寅烈未曾丝毫踌躇:“你上前来告知我,我保你与萧玹无恙!”慕倾向前连走四步,与萧玹距离不过一步之遥:“放开玹儿,我便告知你。”

    近在掌控中的距离,寅烈放下横在萧玹颈项上的剑刃:“你可以说了。”慕倾再踏出一步左臂环住了萧玹腰身,轻声低语:“玹儿,此生,平安喜乐。”

    ☆、愧疚

    慕倾用尽了力将萧玹推向身后,觉得形势尽在掌控中的寅烈未曾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见慕倾毫不在意生死的模样,只有萧玹安危能够令慕倾吐露出琉璃锁之秘。

    寅烈手腕翻转间长剑刺向萧玹,丝毫不通武艺的慕倾扑向寅烈直至萧玹的剑刃,长剑从胸前穿过,鲜红血顺着身后锋利剑刃滴落。

    趁着一瞬间的混乱,阎王阁中高手与雪狼堡高手联手攻向黑衣人,见大势已去,寅烈跺脚手臂轻挥间,率众逃离。

    萧玹双膝跪在地上抱紧了慕倾身姿,自慕倾身后滴落的血染红了衣襟,萧玹泪落在慕倾倾城容颜:“小染,抱歉。”

    慕倾吃力伸出手替萧玹拭去脸颊泪水,手掌上的血印在萧玹脸颊,粲然一笑声音虚弱:“我若是死了,便不会再有人用你的性命威胁我,这样,你便可如往日般无忧无虑。”

    吐露这些话语后慕倾额头上起了微汗大口踹息,顿了顿,声音颤抖轻柔已几不可闻:“玹儿,爱你,我致死不悔!”手臂环住萧玹颈项,却已无力靠近,萧玹脸颊上的泪簌簌而落,低下了头任由慕倾柔软唇瓣印上。

    环在萧玹颈项的手臂骤然落地,慕倾容颜安稳唇角隐有笑意在萧玹怀中停止了呼吸,萧玹脸颊上的泪如雨下,悲痛自骨中散发,清冽的声音染上黯哑愤怒:“小染!”

    将此一幕尽收眼底的朱玉英喉头腥甜,血自口中喷出,心尖更是如绞痛般翻滚,若是玹儿有朝一日知晓,挟持她威胁慕倾的幕后主使者便是她,玹儿是否会恨她入骨,斩断她与她的点点滴滴,只是想,便如同生机自命中抽离。

    摇摇欲坠的身姿被梅悦扶住,伸手接过梅悦递来的手巾擦拭唇角溢出的血,染上血的手巾被握紧,无论艰难困苦,玹儿只能是她的!

    青天河中流水如绢蜿蜒流淌,峡谷间最高山峰古木环绕,树荫下鸟语花香一片静谧,一袭黑衣的萧玹横抱慕倾已僵硬了的身体,动作轻柔放入棺木中,泪水滴落慕倾脸颊,轻声道:“小染,若有来世,愿你被人珍藏呵护。”

    捧起泥土洒在棺盖,新垒的墓在这丛林中格外孤独凄凉,剑出鞘刺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慕容烽手中剑尖抵住萧玹身后:“主人是为你而死,你便在此陪她吧。”

    接连便是兵刃出鞘的声音,雪狼堡与金吾卫高手们手中兵刃直至慕容烽,若是慕容烽真敢伤萧玹分毫,此地立刻便是一场恶战。

    萧玹转身指尖在身前剑锋轻弹,挑开了慕容烽威胁的剑刃,压抑住心头悲伤,声音如泉水般清冽:“慕倾之死,我心痛之,我欲找出幕后主使,替慕倾复仇,你若有意,我们便联手,你若无意,那便在此地分道扬镳。”

    短暂沉默后,慕容烽收了手中剑,望向身后已仅余十数人的阎王阁中人,声音泛着凉意:“我定要将加害主人的幕后主使,碎尸万段!”

    墓碑前诸人回避,萧玹蹲下身子指尖划过亲手所刻的陈氏蔳染墓,声音泛着冰寒:“他们冲着琉璃锁而来,你可知,琉璃锁之秘?”

    慕容烽点头缓缓开口:“唯有我义父知晓琉璃锁下落,留下的谜底便是,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秋风弄影、明月亏人。”

    萧玹思索片刻:“桂花九月开,恰是秋季,夜与月,当是夜晚之时以明月指引,栽种有桂花树的春山却是难寻。”

    惊讶于萧玹才思敏捷,难怪萧玹能得朱元璋青睐,将其放在北镇抚司如此重要的位置,慕容烽收起试探之意正色道:“占据郑州时,惜春山,春晖山,但凡与春字有关的山头,皆寻过一遍,可排除词中春山,并非在郑州。”

    风吹过,一片落叶轻抚过萧玹肩头,听了慕容烽之言,萧玹眉头紧蹙,却是思的另外一件事情,能够知晓小染爱慕她之事,定然是极为亲近之人,方会以她的性命胁迫慕倾,此人,若非是阎王阁中人,那便是在她身旁,一瞬间竟细思极恐,除了朱玉英,不知还有谁可信任?

    见萧玹出神良久,慕容烽轻轻咳一声打断萧玹思绪,萧玹收敛眼眸中的骇然,转身道:“你将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两句诗放出风声,汉王宝藏消息一出,何人可泰然?让他们替我们找寻到春山究竟在哪,你便暗中探查都是那些人马,杀害小染的凶手定会在其中。”

    细细思索后觉萧玹此计可行,无下半句诗为引,山头诺大,如何能够翻出琉璃锁?慕容烽心悦诚服:“此事便按萧姑娘所言行事,我们在明,萧姑娘便在暗,定能查出幕后主使者。”

    待慕容烽离去,萧玹单膝跪在墓前焚香,声音带着沉重:“小染,佑我,早日寻得害你之人!”陪伴在墓前坐了一宿,一夜凉意染上肩头。

    郑州城破,杀害朝中显贵的阎王阁高手魏胜毙命,阎王阁阁主慕倾丧命,阎王阁引发的风波就此尘埃落地。

    再次回到郑州城,城头上绣着明字的旌旗招展,宁王朱权暂定邱家豪宅为别苑,奉旨协理郑州政事,罪魁祸首者胡溢死于战场,家族诛连。

    经过朱权三日治理,郑州城中重现熙攘,地处闹市中的药阁却是房门紧闭,萧玹站在门前手指轻叩门扉,门立即打开,青衣少年让出道容萧玹通过。

    推开朱玉英居住的房门,浓重药草味刺鼻,萧玹攥紧了兰浅手腕沉声道:“玉英风寒为何加重了?”兰浅手腕吃痛,低声回答道:“郡主是心病,自萧姑娘离开,郡主日思夜想,在郑州等你归来。”

    心尖骤然生痛,松开了兰浅手腕,可见兰浅手腕上淡淡红印,萧玹歉然:“抱歉。”兰浅摇头对着萧玹福了福身:“郡主尚在浅眠,我去熬药,劳烦萧姑娘照顾了。”

    掀开床帘,躺在床榻上的朱玉英满面病容,掌心附在光洁额头上烫得心中疼痛难耐,替朱玉英掖好了被角,抬头见便见朱玉英睁开了黑眸,眸光黯淡不复平日里的熠熠生辉。

    萧玹探身在朱玉英额头上轻轻一吻:“玉英,我回来了。”手掌被朱玉英握紧,顺着朱玉英的力道入了怀中,淡淡幽香夹杂药香的怀抱令人眷恋,伏在朱玉英怀中,悲痛与疲惫涌上心头,声音哽咽道:“玉英,小染死了,我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搂紧了怀中因哭泣而颤抖的纤细身姿,朱玉英从未有如此这般自责后悔过,萧玹每一个字都令心尖泣血,萧玹伤心,朱玉英心头更为难过,只得轻拍萧玹后背,任由萧玹在怀中释放出压抑许久的情绪。

    待萧玹在怀中心绪渐渐平复停止了哭泣,朱玉英动作轻柔捧起萧玹脸颊,一点一点吻去脸颊上的泪:“玹儿,无论何时,我都在你身旁,生死相随。”

    言毕,便是一阵令人揪心的咳嗽,萧玹从朱玉英身上起,急忙替朱玉英掖好裘被,手掌被朱玉英伸出的手握紧,手指相合间传来朱玉英的关切,萧玹在朱玉英手背上落下轻吻歉疚道:“玉英,让你忧心了。”

    朱玉英拍了拍床榻:“玹儿,抱我。”萧玹除去外衣钻入裘被中,心疼的将朱玉英拥入温热怀抱,纤细腰身被朱玉英环紧,头抵在朱玉英肩头听见柔和声音:“玹儿,无论发生何事莫要离开我,我只要你。”

    指尖温柔摩挲过朱玉英脸颊,萧玹连连点头:“玉英,我爱你,无论何时,无论何事,我只想与你共白首。”

    敲门声传来,兰浅捧着药碗走入,将药碗放在案几,福了福身便退出屋外,萧玹欲起身喂朱玉英饮药,怀中人却不肯离开萧玹怀抱:“玹儿,一步也不许离开我。”

    心头柔软如暖流淌过,萧玹愧疚因慕倾之事而冷落了朱玉英,搂着朱玉英轻声哄道:“乖,我喂你饮药。”萧玹低头靠近朱玉英脸颊,轻柔吻上朱玉英泛凉唇瓣直至空气稀薄方艰难挪开,两人呼吸都有着急促,萧玹清冽声音染上黯哑:“玉英,你身子好了,我才能要你,我喂你饮药,好不好?”

    朱玉英脸颊染上绯红,松开萧玹腰身温顺点头,萧玹扶起朱玉英靠坐在床榻,浅尝间温度恰好,抬头间见到朱玉英有着可疑绯红的脸颊,萧玹笑容捉狭,再次饮下药汁含在口中,

    轻轻探身印上朱玉英的唇,朱玉英唇瓣张开饮下萧玹渡来的苦涩药汁在舌尖泛开,心头却是甜蜜。

    裘被下的指尖握紧,万不能让萧玹知晓琉璃锁一事便是她幕后指使,她无法承受一丝一毫会失去萧玹的可能。

    罪魁祸首胡溢妻妾儿女乃至族人坐在囚车中被重兵押至京城,入城那日,百姓们站在路旁唾弃,发霉的鸡蛋透过稀疏木栏击打在身上,贴身婢女荷叶、雨露,早在郑州破城前逃离胡府,不过五岁的胡恕作为重犯独自关押在囚车中,被吓得哇哇大哭。

    经过的一处两层楼酒肆,雪铃儿站在包房窗户前将眼前一幕尽收眼底,谋反,按律,灭九族,胡恕是朝廷重犯,唯有将赦免胡恕的希望落在朱曦身上。

    忆起朱曦,心头叹息沉沉,坐回椅子中将手中茶盏一饮而尽,自怀中取出穿了一半的黑色珍珠项链,自腰间拿出的一袋黑色珍珠,颗颗圆润色泽分明,便是在皇室中也算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