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婉蓉倒在地上,手上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地丢了手中的剑。
“你输了。”赵越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剑还指着她的胸口。
沈婉蓉看着侍卫将一捆捆柴木放在了“沈霜照”身边,手上还举着火把,心里开始觉得不妙,她胸膛起伏:“你我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别人,你对我怎样都好,我求你……赵越瑶算我求你,放过霜儿。”
“霜儿?”赵越瑶望向被柴木包围的“沈霜照”,语气阴阳古怪的,她说,“我只知道愿赌服输。”说完,她向兰心示意。
兰心一挥手,那些侍卫纷纷将手上的火把扔到了柴木上,瞬间被绑在木柱上的人就被大火包围。
“不好!”雪青与若蝶在船上见河的那端有浓烟与火光,心下开始慌乱,雪青下令,“加快船速!”
沈婉蓉右臂上鲜血如注,可是她根本顾不得疼痛,奋力从地上起来,作势要向火海奔去。
赵越瑶没有拦她,嘴角是一抹残忍万分又极其变态的笑:“我若是不能与我爱的人相守,不能得到幸福,你也休想。”
沈婉蓉奔去,只是那片火海里再也没有路可以让她接近“沈霜照”。
雪青在船上看见沈婉蓉向火海奔去,怕她想不开,等不及船停稳,雪青就一个飞身从船上跃到了岸上。
“城主!”雪青在半路上拦住了沈婉蓉,“你莫要冲动。”
沈婉蓉满脸泪痕,仿佛她所有的希冀都随着那场火化作了灰烬。她推开雪青,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拿起剑,步步向赵越瑶逼近。
沈霜照瞪着赵越瑶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此刻,她才知道她有多恨眼前这个人:“你,将我身边的人一个个赶尽杀绝,你背信弃义,出卖我父亲,背叛水澜城。”
赵越瑶扬起头,脸上的表情不曾有一丝变化:“你说得不错。背叛你的父亲,间接害死了你的夫君与孩子,沈婉蓉,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了……”
沈婉蓉恨得牙痒痒。
“忘了告诉你,你的孩子出生后我是第一个抱她的人。她长得很像她父亲,若是活着,现在定是个美人。我还记得,她的左蝴蝶骨上还有一个红色的胎记。”赵越瑶不断地刺激着她,“这些你都不知道吧?真是可悲,你可是她的母亲啊……”
“左蝴蝶骨?胎记?”沈婉蓉一滞,眼眸里亮晶晶的都是泪花。
“不错。”赵越瑶笑着,“那胎记特别像一朵三瓣的花……”她的话音未落,就感到左腹一阵痛。她低头,只见沈婉蓉的剑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兰心一惊,却未让身边的侍卫上前阻止。
“今日我不杀你,我也杀不了你。”这是青城,沈婉蓉很清楚她势单力薄,肯定敌不过赵越瑶,“可是这不代表我会放过你。赵越瑶,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这青城我也会一并收回。”说完,她用力拔出了剑。
赵越瑶吐出一口鲜血,半跪在地上。兰心这才带着人跑过来,她扶住赵越瑶:“城主……”转而对侍卫喊道,“还不把贼人抓起来。”
“住手!”赵越瑶忍着剧痛说道,“放她们走。”
“城主,她们伤了你,怎能放过她们?”兰心急切地反问。
赵越瑶:“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兰心默然。
若蝶也上了岸,对沈婉蓉说:“城主,我们回去吧。你的手还在流血。”她望了望还在燃烧的火海,眼眶湿润了。情况危急,已经顾不了其他事了。
沈婉蓉整个右手衣袖都被鲜血染红,她喃喃自语:“我若早知晓,那该多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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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大夫,无垠水的药力还有多久可以退去?”陆清容问,“为何她迟迟不醒?”
葛大夫检查完沈霜照的脸,说:“这位姑娘脸上的伤口愈合了大半,再过两三日便可恢复。至于她到现在还未苏醒,许是因为她身子虚弱,无垠水又消耗了她大量的气力,导致她元气大伤。”
陆清容笑得温和,语气是格外的轻松:“说起来她会这样还都是由我一手造成,既然如此,我倒是要好好补偿她了。葛大夫,你这几日对她多上些心,好生照料她的身子。”
“是。”葛大夫点头,“这位姑娘身上还有些外伤需要上药,我与她男女有别,还望少主请他人上药。”
说白了就是让女的替沈霜照上药,陆清容说:“好说。你把药留下,交待这些侍女就是了。”
葛大夫将外用的药给了侍女,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小姐!”葛大夫刚走,幻红就进来了。
“何事?”
“有从青城传来的加急书信。”幻红回答,又将书信递给了陆清容。
陆清容一边接过书信,一边看着侍女将沈霜照从床上扶起来。她拆开信,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越到后来,陆清容的眉梢就扬得越高。
侍女脱了沈霜照的衣裳,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背。陆清容将信收好后不禁侧目,目光却不偏不倚地落到了沈霜照蝴蝶骨上那朵红色的“三瓣花”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谈情说爱多好
☆、面纱
三日后——
“幻红,我们从青城带回来的琴你可收好了?”夜深人静,沙海的主殿里仅剩几盏残烛摇曳着。飘摇的烛光只照亮了陆清容的一个侧脸。她在殿里处理完一天的事后,突然想起了那把琴。
幻红让侍女用新的蜡烛替换下了几近熄灭的残烛:“从带回来的时候我就让人将琴好生收好了。”
陆清容站起身,活动了僵硬的脖颈:“我爹还有几日才回城?”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幻红小声回答。
“他若是不回来,我每天都要替他处理城中的大小事务,哪里还有时间专心做我自己的事?”陆清容对此颇有怨念。
幻红沉默着,她倒是宁愿在这殿里安静地陪着陆清容处理城中事务,这总好过在陆清容的药房里被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熏个半死。而且,她最担心的是万一哪日自己不慎惹怒了陆清容,她的好主子就毫不留情地拿她去试药了。所以啊……城主你还是晚些回来得好。
陆清容在心里抱怨了一会儿就往殿外走去。
“小姐是要回房休息吗?”幻红问。
迈出主殿,主殿前的广场上被月光衬托得更为空旷。陆清容抬头,只见一轮明月悬挂于头顶。
幻红站在她身侧,不禁转过头去看她。月色如洗,落在陆清容脸上,给她的侧脸蒙上了一团光芒。陆清容漆黑的眸子里因为倒映着夜空中的月亮,显得格外黑亮。一向妖冶甚至还有些邪魅的她,此刻竟让人觉得格外清冷孤傲。
陆清容的五官本就生得漂亮精致,只可惜她总是喜欢戴着面纱,将绝色的容貌遮去了一大半。幻红在她身边那么多年,自然是见过她的模样的。只是那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有时候幻红也会在心里惋惜感叹,要是陆清容不戴面纱就好了。
“我想在城里走走,你自己回去歇着吧。”陆清容没有什么情绪地说。
幻红看着她的侧脸看得痴了,听她说了话才反应过来:“幻红不困,想陪着小姐。”
陆清容浅浅地笑了笑:“不需要你殷勤的时候你就自己好生歇着。”话毕,不等词穷的幻红反应过来,她就背着手独自一人朝偏院方向慢慢走去。
幻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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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想去看沈霜照的。这些日子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都要找个时间去看看床上的人醒了没有。这就好比是养她心爱的花,每天总要去为它浇浇水或者修剪枝叶。
守在屋外的侍女因为滔天倦意靠在门槛上睡了过去,陆清容瞥了她一眼,说:“你先下去吧。”
侍女睡得迷迷糊糊,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她睁着迷蒙的眼睛抬头,一看是陆清容,困意立刻就被吓跑了,跪在地上惶恐不安地说:“参见少主。”
“里面人今天可有苏醒?”陆清容站在门外,望着屋子里面一片漆黑。
“回少主,那位姑娘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陆清容:“你退下吧。再过一会儿就该轮到后半夜的侍女值班了。”
听她这么说,侍女反而有些心慌,道:“奴婢还是等后半夜轮班的侍女过来再走吧。”
“让你下去就下去。”陆清容开始不耐烦,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
侍女吓得手脚哆嗦,马上告了退。
侍女走后,陆清容在门外站了好久,似乎在沉思什么。片刻后,她推门而入。
“吱……”淡淡的月光随着陈旧的门轴转动声音洒入室内,陆清容的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倒映在地上。进门后,她有短暂的停顿,可是很快她就转身关上了门。
屋子里的蜡烛早就燃尽,只能借着月色来照明。陆清容一步步往里走,却在屋中的珠帘前停住了脚步。她刚转身,就有一把匕首的刀刃与她的眼睛擦边而过。
陆清容一侧身,后退了几步,珠帘上的珠子相互碰撞着发出了声音。她好脾气地冲沈霜照笑道:“你还是那么大胆……”
沈霜照冷漠地瞪着她,眼里好似覆了一层寒霜,神情也分外严肃。
“怎么不说话?”陆清容眼里盛满了戏谑,“哦……”她故意拖长了尾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如今的沈霜照是个小哑巴。”陆清容骨子里的恶劣因子在沈霜照面前都跑出来了。
几缕月光落在沈霜照身上,依稀可以看见她通红的双眼。她紧抿着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如果你要杀我,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陆清容发出一声低笑,“这不是水澜城,没有人会对你心软让步。”
沈霜照垂了垂眸,再次抬眸时眼睛里掺杂着的杀气随着手中的匕首一同刺了过来。
陆清容抵挡住她的攻击,可对方像是中了邪一般步步相逼,抓着匕首不断往自己的面前刺。陆清容隐约感到事情的不对劲,可还未等她摸透沈霜照的心思时,就见沈霜照收回了手,反握着匕首往她自己的胸口刺去。
情势反转得太快,陆清容始料不及,一瞬间就慌了神,急忙伸出手想去阻止沈霜照的动作。她的手将要握住沈霜照拿匕首的右手时,沈霜照却突然伸出左手往她的脸上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