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源

源_分节阅读_22

    杨帆心里一颤,眼眶热了,“厉夏,我们,没有办法,”他实在没办法开口说出这样的噩耗,只能转移话题,“我们带回来一个基地的人,你没完全将他掐死,还有一口气,要不要现在问问他?”怕厉夏崩溃,他不顾实际,大声地喊着,“把那个家伙弄醒。不管用什么办法,打耳光、浇冷水,很踢也行。”

    大家也都听说了这事,完全能理解杨帆的担忧。几个男生一起出去,大约半个小时才回来。这半个小时的沉默让大家煎熬到感觉空气都凝固了。

    那名黑衣人浑身湿透被拖了进来,显然是被浇了水。这么冷的天气,冻得够呛,又刚从频死中苏醒过来,本该是虚弱无力的状态,可在见到厉夏后,这人的面容陡然扭曲到令人恐怖的地步,嘴里嘶嘶地不知在叫什么。大家都明白黑衣人变成这样的原因——太恐惧了。当初第一次见厉夏变身时他们也都吓得毛骨悚然,要不是有逃命这个更重要的因素在,要不是厉夏是为了他们而变身,要不是有林小寒的压阵,估计他们的情况可能比这人还糟糕。

    杨帆怕这人又冷又吓的,会出问题,赶紧问,“你是不是基地的人?”见这人一直哆嗦着,根本没有意识老实回答,他恨由心生,用了异能,烫的得这人惨叫一声。他恶毒地说:“我们都是一群怪物,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这人这才有了反应,牙齿打颤,头就像拨浪鼓一样晃来晃去。“不能说不能说,头会爆炸的,爆炸的。”

    “头爆炸?”见这人神情不对,安芸站出来稍许安抚一下,“你只要老实交代,我们也不会对你残忍的。你也知道的,现在这种境地都是被你们逼的。”

    女人到底比男人更能让害怕的人有安全感,这人微微安定些,“真的真的,他们在我们脑袋中植入了一个叫什么脑电波传导什么的装置,能随时随地地监控我们的思想。我有个同伴不信想逃跑,结果头当初爆炸了,那女人说什么这是生物通信的技术。”

    “那你为什么还不爆炸?”“这什么大脑装置能追踪到你吗?”“那女人是不是那个老女人?”“你们也有同伴逃跑?不是和基地一伙的?”……众人七嘴八舌的,纷乱无序。

    “安静安静。”安芸继续温和地诱导这黑衣人,“你看你同伴的下场充分说明了基地的残忍,你既然落得我们手中,基地肯定就不会再留你了,可什么你还没有爆炸呢?我告诉你,我们这有人能用异能阻挡通信。你别顾忌,我问你答就可以。”这完全是她顺嘴胡诌的,她没想到自己无意中说出了真相,只是生怕这黑衣人会突然爆炸,想赶在基地收到信息前尽快套出话

    “可是我真不知道什么基地。”能活命自然会让心生希望,这是人的本能,黑衣人也不可能例外。但他脱口而出的话让大家都面现疑惑。

    安芸与杨帆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她继续说:“没关系。我先问你。你们是什么人?从哪儿来?尽量详细点好吗?”

    那黑衣人哆嗦地点点头,“我们都是跟着彪哥混的人,都有案底做过牢,平日里也就替别人追个债、看个场子。半年前有个女人找到彪哥说要做件大事,做好了一辈子不用愁了。具体什么事那女人没说,只是告诉彪哥,我们只负责运输、搬运、接应之类的活。听着不担什么风险,彪哥就心动了,带着我们一起去了。那个女人说做这件大事不能出一点差错,所以要先去个隐蔽的地方训练一下我们之间的配合。我们也没多心,五个大老爷们在一起,谁敢拿我们怎么样。可是,到了地方我们才发现,不止我们五个,大约有三十来个人,全是男的,都和我们一样是出来混的。我们觉得有点不对劲,做什么大事需要这么多人?彪哥说再等等看,不行就撤。再后面就是噩梦了,那种训练,血腥的就和电影上演得那种不拿人当人的训练一样。其实第一天那个女人宣布我们要如何训练、如何自相残杀时,我们所有人都不干了,那个时候不知道厉害,大家还想一哄而上找那女人麻烦,结果出来几个人举枪就射,死了几个人,都安生了。那个女人还说别耍花招,我们的大脑都被安了东西,会监视我们的思想,更会在必要时让我们的大脑自爆。一个月后我们五个人中就剩彪哥和我了。另一个团伙的老大受不了决定逃,他暗中找大家商量,大家都怕那女人说得是真的,不愿意答应。可是彪哥却说,我们每天就是训练睡觉,都在一起,互相都看着呢,谁也不可能悄悄被抬出去做手术。就算这里人有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将我们弄出去做手术,那这脑袋做手术也不会第二天就没事能活蹦乱跳了。脑袋都没开过刀怎么装东西,肯定是那女人吓唬我们的。我们只要想办法躲过或干掉拿枪的就行。然后彪哥就和那个老大商量计划,才说完,脑袋就就就——”黑衣人说到这嘴唇抖动地很厉害。

    “你看,说了这么多,到现在你的头都是好好的,我没骗你吧。”安芸和声细语地说。杨帆却有点不耐烦,“彪哥有多大势力?失踪了那么久他手下就没人找找?”

    这黑衣人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反复地摩挲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更加卖力地说:“彪哥就我们四个小弟,哪有什么势力。”

    众人恍然,估计基地找得都是些小混混,这种人失踪最是没人理会。大帮派的老大失踪肯定会有利益攸关方或偶尔的忠心手下四处寻找,说不定里面还会夹杂着政/府人员。而这些小混混,他们牵扯的利益极小,即使有纠缠不清的状况,别人也犯不着为了他们而花大本钱去寻人,家人或许会焦急,但就算报案,这种四处溜达混来混去的人也引不起警察的注意,根本不会立案,谁知道他们会去哪儿鬼混。可见基地的人有多会算计。

    众人心里沉了沉。

    ☆、门径

    杨帆知道该自己扮“黑脸”了,于是对黑衣人冷笑一声,“你唧唧歪歪说了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想干什么?还想着向基地表忠心?想着你没有泄露他们的秘密,所以基地能放你一马?你是学上得太少还是觉得我们好骗,天真地可以啊。你什么德性自己明白,你这样的家伙,基地一找一大把,他们会看中你的忠心?就因为你胡诌几句,基地就会冒险留下你这个祸害?都是生里来死里去的,谁也别想蒙谁。再不老实,就让我同伴收了异能,看看基地知道你落在我们手中能不能放你一马。”

    “不是不是,我真没胡诌,是从头说起的。是你的同伴让我详细说的。”黑衣人心里的小九九被说破,脸色更加苍白,十分畏惧地开口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基地,这样,你们问,我回答。”

    “先不说基地。”杨帆想了想,问题太多,有些混乱,干脆也从头问起,“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大约二十六七岁,很漂亮。我们连女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太笼统,根本无法猜测。仔细回想一下,那个老女人的面容似乎也只剩下漂亮了,并没有什么让人过目不忘的特征。杨帆又问:“除了你们,还有别的训练地方吗?你们训练的地方在哪儿?”

    “这我真不知道。我明明记得我是清醒地去那儿的,可就是记不起来在哪儿。其它的地方,我就更不知道了。”

    见黑衣人的样子不像在撒谎,杨帆继续问:“ 你们训练了多久,什么时候接的任务,什么任务。最好讲清楚。”

    “就训练了半年,只剩下十四个人。接任务就在半个月前,别人的任务我不知道,我的任务是和其他三个人一组去绑人。”

    一旁的杜宏伟急切地插话了,“你们是不是去捉一个叫李彬的人?”

    “是是,”黑衣人明显感觉气氛不对,他顿时又紧张起来,“不是我杀的,是那女人下的手。”

    “先问清楚。”杨帆压下怒火,制止了众人的激愤,“你们偷偷摸摸地绑人,又没有用家人来威胁李彬,而且还等了两天,显然最初并不是要杀人,为什么又下杀手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黑衣人面现委屈,“我们一开始接到的任务就是绑人,而且还不能惊动他们的亲朋,更不能惊动警察,必须秘密进行。我们绑到人之后,发现有人在后面跟踪,就向上汇报了,那个女人指示我们先不要回去,带人去个偏僻的地方安顿一下。”

    “说漏了吧,”杜宏伟冷笑着说:“你不知道训练的地方在哪儿,怎么回去?”

    “确实不知。脑袋很清楚的知道回去了,但就是记不得路线,真的。”黑衣人委屈地说:“真是诡异的很。”

    “继续。”杨帆的怒喝让黑衣人收起了博同情的表情,偷偷瞄了一眼令他恐惧到极点的女人,见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这才稍微安定一下剧烈跳动的心,又接下去说:“第二天晚上那个女人来了,手里提着个大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黑匣子,还连接着个好像耳机一样东西,套在了我们绑的那人头上。大约也就三五分钟,那女人突然就笑了,指着人质就说,‘你反抗得这么激烈不就是觉得你有价值,我们不会杀你吗?’,说着她就拔出枪将人质杀了,还说以后要绑的人,男的反抗就杀,女的带回来。然后又给了我们绝不能失败的任务,就是务必要将三个人活着、毫发无损地带回来。这三个人就是就是就是——”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坐着的厉夏和躺着的林小寒还有孩子。

    “干嘛要杀男的?”众人都是吃惊不已,男的和女的有什么区别吗?基地难道不需要男的做实验了?原因呢?

    黑衣人见众人一起发问,又紧张起来,“不知道。我觉得就是那女人顺嘴一说,没什么意思。她当时不知为什么挺得意的,然后就说了这话。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你们非得当自己是珍贵的珠宝,我就要把你们当垃圾一样。有种阴森森很想毁灭的感觉。”

    在众人的沉默中,安芸突然发声了,“既然这么重视她们,为什么要杀她们的父母?”

    “不是我不是我。”黑衣人冷汗都下来了,赶紧推脱,“我真没动手。我们接到任务时,那女人还告诉我们说,要绑的三人中孩子和植物人危险性为零,但是第三人却是特特级危险性人物,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那女人还派了个心腹做队长,和我们一起去。我们都是小喽啰,什么事都是队长做主的。”他知道厉夏的名字,又不敢说,偷瞄一眼厉夏,见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继续说:“我们为保证不出差错,又考虑到上面要求将她们三个好好的带回去,而且她的危险性太大,就没轻易动手,在她家附近租了个房子,一直在监听着。我们发现她晚上都会和植物人、孩子睡在一个房间,也没敢下手,想找个最佳时机。哪知道昨天我们监听到她要带植物人和孩子走,我们很急,上面对这次任务的要求是必须成功,我们如果做不到,面临的惩罚会让人生不如死的。有个小组就是因为绑人失手而集体被罚,第二天他们从黑屋出来时,那个表情就好像刚从地狱里侥幸逃回来一样。我们看着的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杨帆盯着黑衣人,问:“绑人失败?那个小组是什么任务?”当时他们这帮人中就只有李彬一个人在外面,而且还被劫走了。那被罚的那个小组究竟要绑什么人?难道还有其它的异能者流落在外?会是谁呢?不是说自己这帮人是最后一批吗?难道基地的其他异能者也有逃跑的?

    “我真不知道了。我们就只管自己的任务,谁也不敢多嘴多问。”黑衣人哀哀地说,“你们是不知道那女人的歹毒。她——”

    “别说废话,继续。”杜宏伟不耐烦地说。

    黑衣人忙不迭点头,“昨天我们听到目标要离开,就紧急商量了对策,但都没什么好办法。有一个非常危险的目标,我们不能确定能保证将人毫发无损地带回来,如果出了差池,那惩罚真得不敢想象。恰巧那时监听里听到三个目标将不会睡在一起,队长觉得机会来了。他的计划是让我们先把植物人和小孩子弄下来,为了防止小孩子突然惊醒,队长不知从哪儿搞来了□□,让我们带了块沾上□□的手绢上去。搞定这两个之后,再让我们四个人带着一瓶□□去另一家。我们想想也没错,即便搞不定危险目标,还有两个目标在手上,也不至于被罚得太惨。昨晚九点,我们开车围着我们要撤退的路线走了一遍。凌晨一点半时,我们准备好了一切,队长不知道拿出个什么东西,有点像个铁弹珠,也就指甲盖那么大。他把那个铁弹珠往小区大门那个安装监控探头的柱子上一放,那铁弹珠就像活了一样,自个爬上了去。同伴实在好奇就大胆问了一句,也许是心情好,队长居然解释了一句,说这玩意会破坏小区的电子设备,什么电脑啊监控啊门禁啊全能搞定。我们原来都不知道那女人居然有这么高大上的玩意。”

    见众人又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黑衣人赶紧打住这个话题,往下说:“我们到目标楼下后队长又用监听器听了一下,确定屋子里没动静了,又见四周没人,队长给我和野狗三分钟上去绑人。”黑衣人察言观色的本领倒是不错,见杨帆微微张口,立刻猜到了他要问的问题,自个回答说:“绑两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人不需要人多,而且人多了目标大反而不好,毕竟小区还是会有些打麻将之类熬夜的人出没。野狗善于开锁,我力气大好扛人,所以派了我们两个。队长怕夜长梦多要求速战速决,他估了一下,两分钟够了。楼下的和她家的防盗门锁,野狗十来秒就弄开了,他以前是一个偷窃团伙的骨干,这些都是小意思。可是谁也没想到,这家两口子根本没睡,说实话,打开房门时,我们都愣了几秒没有反应过来。我当时虽然脑子懵的,但也看得清楚,这两口子坐在床边看着两个目标人物,好像非常不舍非常心疼的样子。其实要不是这女人尖叫一声,野狗也不会拔枪。我真不是替自己人说话,我们训练的时候每隔十天半个月就有几个人被单独拎出来自相残杀,不分时段,不讲人数,完全随机。如果我在练射击,你在练搏击,正巧那时我们都被选中了,我可以拿枪,你就只能赤手空拳,直到有人死亡才能结束。所以我们拔枪都非常快,完全都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这个任务对我们压力也太大,我估计野狗也是神经太紧绷,而且上面也没有像对其它任务一样要求我们不能对目标以外的人物下手。”

    “你估计?”众人都愤怒了,“人命对你来说就是这么不值钱。”

    杨帆咬牙切齿,“你们杀了四个人还说什么无意识!”

    黑衣人苦着脸,连连摆手,“当时情况快得反应不过来。那女的尖叫的同时,男的就冲过来了,这么近的距离,野狗一拔枪,不会有活口的。接下来就更混乱了,孩子有点被惊醒,我过去用手绢捂住他的鼻子,就一秒钟孩子就睡了,绝对没副作用的。我才夹起孩子就见大衣橱里会突然钻出一个人来,快得我都没看清就将野狗掐死了。我承认,她冲我过来的时候我是想开枪,但她动作太快了,我和她中间还隔着床,她一下子就扑过来要夺孩子。那时我脑子都是懵的,见又有个女人从大衣橱里出来扑向我,我真的想放弃。后面杀人的是锤子,他本来是在下面等着我们的,因为过了一分半钟还不见我们有下楼的动静,队长就派他上来看看的。他们那种人既然下手了就不会再留活口的,杀两个和杀四个没区别。再后来我就记得和锤子说了两句话,然后就被掐住昏了过去。”

    “再后来你被掐住的时候,又有你的同伙上来救你,不过被打死了,”杜宏伟对黑衣人残忍的笑笑,“顺带你楼下等你们的同伙也被活活拷打死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处置你?”

    黑衣人抖如筛糠不住求饶。除了孟旸,所有人都去看厉夏,最有决定权的应该是她。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也不见厉夏有任何反应,大家也不敢劝,只能干熬着。只有孟旸缺根筋地走过去,摇摇厉夏,问:“你要不要找门?”大家倒吸口凉气,生怕厉夏失控。哪知厉夏只是缓缓地站起走到黑衣人面前,眼神发直地盯着他。就在众人感觉纳闷的时候,厉夏突地伸出手掐住了黑衣人的脖子。清脆的“咔嚓”声,让大家心里一震,就连名字都没有说出的黑衣人就这样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出去,我要睡觉。”厉夏声线毫无起伏地冒出了一句。大家均是莫名其妙,可刚目睹了杀人一幕,大伙心里都有些发毛不敢多话,互相看了看,冯健和杜宏伟抬着尸体首先出去了,其余人跟在后面挨个出去,孟旸还要说话也被杨帆拽走了。

    等看见房门关上后,杜宏伟才敢小声说:“杀了也好,反正活着对我们来说也是麻烦。可这尸体该怎么办?”

    “天还没亮,要不在花园里埋了,要不悄悄塞在地下室里吧,随便你们,反正这里也住不长。”杨帆叹气,这里是郊区一片极偏僻的烂尾别墅区,根本没人来,幸亏这里有栋别墅号称是样板房,否则大家就只能睡在地上了。住这里的几天让大家吃尽了苦头,要不是为了等厉夏的答复,他们早就离开了。

    等杜宏伟和冯健将尸体藏好回来后,见大家都没去睡,围坐在客厅,正商议什么。

    “折腾了一晚上,干嘛不去休息。”和冯健一切坐下后,杜宏伟问。

    “我们在说下一步怎么办呢。”杨帆愁眉不展,“事情很不妙,大家哪有心思睡觉。干脆商量商量。”

    “找门。”又是一根筋的孟旸。

    众人都没有出声,原定的计划中去找“门”是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搏一搏的选择,但那时还没有想到会危及生命。现在基地费解地下杀手了,他们是该先躲起来还是继续找“门”?

    “要不等厉夏醒来以后,情绪稳定了,再问问她?”安芸犹豫地说。

    “可是我们能等那么长时间吗?要是真像那个黑衣人所说他脑袋里有什么装置,基地不是就很快寻到我们这儿?现在不走,我们还来得及跑吗?”冯健问:“这厉夏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能睡得着?难道是□□后遗症?你们说厉夏是什么怪物?一大瓶□□她竟然这么快就醒了?”

    “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杜宏伟不耐烦地说:“我同意安芸的意见。有厉夏可比我们这种无关紧要的异能强多了,有她在,我们也安全些。还是等等厉夏的态度吧。再说,我们觉得找‘门’时还不是指望人家厉夏吗?”

    冯健无奈,“现在情况不是有变吗,谁知道基地会下死手。我们最重要的是先保命啊,否则人都死了,‘门’有个屁用。”

    “算了算了,”杨帆打了圆场,“现在是四点半,两个小时之后,不管厉夏醒不醒,孟旸你就去把她叫醒,我们马上离开。”

    冯健有点急,“干嘛要等啊,要走赶紧走啊。”

    “你想啊,那黑衣人说什么脑电波什么生物通信之类的,太科幻了吧,保不齐就是基地吓唬他们的。就算这是真的,那基地早该得到信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呢?要么就是通信出了问题,基地根本没收到;要么就是黑衣人被厉夏掐晕了导致通信装置出了问题。”杨帆解释说:“要走也不在于这一时,我们还是等等厉夏,看她有什么打算,我们再做决定。而且躲起来也不是办法,能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如今这种情况想办法反击才有活路。”说到底,杨帆他们还是对

    “就凭我们?反击?太天真了吧。”冯健很是悲观。

    “所以我们才要等厉夏。”杜宏伟倒是有点热血,“过去我们是能做实验小白鼠窝囊的活着,但是说不定哪天我们就会被解剖为基地做贡献,结局比现在直接一枪崩了你要惨得多。日本鬼子拿活人做实验的731部队,那资料你应该知道或看过,你觉得里面那些被实验的活人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体验和下场?想想看吧,我们和那些人,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不如拼了,反正无论如何,基地也不会放过我们。”

    “要不找政府吧。”冯健弱弱地说。

    “当初我们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你怎么又墨迹了。”杜宏伟有点气愤,“都是当小白鼠,有区别吗?政府能百分百保证我们的安全?”

    “我有种直觉,惊动了政府,基地更会想法设法杀了我们。”杨帆闭着眼睛长出一口气,“你们记得我们最初到基地时见到的那个老女人吗,她不是说我们的异能是主人赐予的吗,我觉得那个时候她应该不会骗我们的,也没必要骗我们。我们都在她手上了,绝对的弱势,她没有任何理由骗我们。既然如此,那个所谓的主人赋予我们异能为的就是他的某种目的,那他更不可能让我们落入其他研究机构手中。再说,你们好好想想,那主人该有多大的能量才会让我们变得与众不同?我们不反击,上天入地,都逃不了的。但是要反击,厉夏就是我们最大的‘武器’,我们只能靠她。”

    “可是我心里怎么老是觉得厉夏不太靠谱呢。”冯健困蟛灰眩澳忝撬担页隽苏饷创蟮氖拢尤灰ニ酰刻闯A恕!

    “是啊,我也奇怪。”杨帆和众人都是一脸疑惑。厉夏真的在睡觉?只是谁也不敢去触厉夏的霉头。孟旸倒是敢,但杨帆却不让她去,万一厉夏发了飙,遭殃的绝不会是孟旸。

    他们万万没想到,厉夏是真在睡觉。此时此刻,厉夏从没觉得自己的脑袋是如此的清晰,悲痛,伤心,愤恨,怒火,麻木,这些应该出现的情绪,统统消失了。她只一门心思的要找“门”。找“门”就得去问林小寒,要见林小寒就得让女儿帮忙。她见到床头柜上有半瓶矿泉水,拿起来就往女儿脸上浇去。

    小森林“哼唧”了两声,慢慢睁开眼,看到厉夏后顿时撇嘴要哭,“妈妈,怕。”

    “别怕,妈妈抱着你,没有坏人敢伤害我们家小森林。”厉夏根本没有表情,抱着女儿躺下在林小寒身边,声音还算柔和,“你听妈妈说,你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走了,再也不能和你玩了,再也不能疼你,给你买好多好多玩具和好的,现在妈妈要把他们都找回来,所以妈妈一定要见你睡着的妈妈。你一定要帮妈妈,必须帮妈妈,否则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回不来了。”

    小森林年纪太小,不明白死的含义,但却知道走的意思。以前厉父厉母和林父林母都会逗孩子,假装要走,孩子都会哇哇大叫极为依赖。在听到妈妈说爷爷他们都走了,小森林脸都皱起来了,一个劲地点头。

    刚醒的孩子容易再被哄睡了,在厉夏轻柔的童谣声中,孩子再一次入睡。本来她以为自己会入睡不容易,谁知才见孩子睡着,自己便眼前一黑,大约几秒钟后再睁眼,她已经站在了花园中。林小寒坐在草地上,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厉夏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小寒,声音冷得如数九寒冬,“在你自己的梦中哭肿了眼,你的身体不会有任何反应。有用吗?”

    林小寒抬起了充满血丝的双眼,木木地说:“我要醒过来。”

    “告诉我‘门’是什么,在哪儿?等我回到过去改变一切,你能醒过来,我们的父母也会好好活着。”厉夏说得很冷酷,“至于孩子,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