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兴 作者:硕鼠就是我
无论以什么标准来计算,4斤野战炮也是一种轻型火炮,作为骑兵炮,在重量上无疑也是合格的。
现在齐军飞行炮兵还在使用神机炮的唯一原因是野战炮数量不足,仅此而已。
实际上,所有4斤野战炮都有专门的机动炮车,挂上6匹马就能以与神机炮差不多的速度跟着骑兵机动,并且快速部署。
得知鞑子在盖州城中复刻了一个小型筑垒地域后,徐世杨立刻命令骑兵让出一些战马,拖着两门野战炮赶赴前线提供火力支援。
他们来的时间刚刚好,齐军刚刚抵达的第三道胸墙后面,同样部署着十几门铁炮和二十多门木炮,此外还有装着车轮的三弓床弩。
如果平人命硬冲这道防线,也不是说一定冲不开,但伤亡必将十分惨重。
炮兵的到来扭转了这一情况,齐军两门野战炮的射程远远超过鞑子那些发射霰弹的杂型火炮,炮弹威力也有很大差距,这让齐军可以从容的在安全距离射击。
两门4斤炮轮番开火,把一枚枚铁球砸向鞑子那并不坚固的胸墙。
在射击到第五轮的时候,一枚铁弹取得直接命中,那胸墙瞬间垮塌了半米宽的一节。
阿哈们惊慌的尖叫着,很快,有人不顾鞑子督战队的屠刀直接点燃火炮印信。
数十门各种火炮一起开火,炮声轰隆,震天动地,然而完全够不着安全距离上的齐军。
逼迫敌军射击后,齐军临时编组的战斗群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迅速前进,鞑子迫不得已再次放弃宝贵的火炮,让后面的奴隶把弩炮推上来阻击齐军。
三弓床弩同样只有一轮射击机会,二十张床弩大概杀死三十名齐军士兵,但射击过后齐军就逼近到重箭打击范围之内。
鞑子甲兵被迫用弓箭与齐军火枪对射,在这种交手中,鞑子十分吃亏,因为弓箭不射中要害,根本无法击穿厚重的胸甲,但火枪随便挨一下就会失去战斗力。
在这里指挥作战的女真猛安也拿着弓箭不断向胸墙外射击,他射到第五箭的时候,一发15毫米铅弹飞来,切断他手中的牛角弓,击穿胳膊后又一头钻入他的胸膛。
这鞑子喷出大口污血,向后倒飞几步,重重砸在地上。
齐军甲兵呐喊着如潮水般从胸墙缺口处涌出,很快就把失去了指挥官的鞑子甲兵打得连连后退。
……
“主子,守不住了!快逃吧!”
一个丢盔弃甲的猛安跪在纥石烈志宁面前哭泣着:
“主子,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纥石烈志宁扶了扶自己绑着绷带,仍然感觉有些晕沉沉的脑袋,很久之后才说道:
“向哪里逃?”
“北门!北门汉狗少,奴才护着你,咱们一起冲出去!”
“要是真那么容易咱们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纥石烈志宁摇头苦笑。
齐军这次带来了差不多两千骑兵,其中至少一半是人马具甲的重骑兵,这些力量不适合攻城,也一直没有出现。
但若是金军的残兵败将出城逃到空阔地带,那些骑兵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守在城中还能坚持一会,出城必死无疑。”纥石烈志宁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再别提逃走的事,咱们逃不掉了,坚持住吧。”
“主子!!!”那猛安凄惨的叫着,如同走投无路的狼。
……
一群群穿着红色军装外套银白色铁甲的士兵齐声呐喊着向前猛冲。
鞑子已经放弃了第三道胸墙,正逐渐向纥石烈志宁所在的旧盖州县衙方向且战且退。
那是他们最后一道防线,因此大多数女真人都很清楚,他们实际上已经退无可退。
困兽犹斗的鞑子爆发出最后的勇气和力量,许多甲兵直接站在道路两边的建筑物顶上,不管不顾的用重箭向道路上涌进的齐军平射。
一些神机兵停下脚步,在低级军官的口令下排成一排,然后就是一声哨响,火枪轰鸣硝烟弥漫,房屋顶上的鞑子纷纷跌落。
前方,一群鞑子甲兵逼迫阿哈们把从各处搜集来的床铺门板桌椅板凳全都堆在大街上,形成一道临时的防线。
然而这防线如同纸糊的一样,神机兵一轮齐射下去,瞬间就垮塌一半,还有几个倒霉鬼也被命中,惨叫着从上面滚下来。
随后,齐军选锋和锐士呐喊着一拥而上,一群绝望的鞑子甲兵也猛扑上来,双方在这临时防线顶端疯狂厮杀,不断有人从上面滚落,混乱中也没人分辨下来的是敌是友,所有人都是直接踩在这些人身上奋力向前。
忽然,那用各种木板临时搭建的防线承受不住双方几百甲兵的踩踏,一段段垮塌下来,上面正在交战的士兵全都猝不及防滚作一团。
防线一垮塌,后面的齐军与鞑子直接面对面,双方士兵略一愣神,然后同时举起手中武器,顿时铅弹和弓箭横飞,双方全都惨叫着倒下一片。
不过,这已经是鞑子最后的机动力量了,而齐军还在不断涌来,他们或挥舞刀剑或挺着长枪刺刀,前后相连,层层叠叠,剩下的鞑子再也支撑不住,迅速转身逃向身后的旧县衙。
更多鞑子丧失全部战斗意志,直接绕过县衙,向北门方向逃去。
盖州的防御已经彻底瓦解。
旧盖州县衙,这是一座5进的大院子,辽国时代,这里是盖州城最豪华的建筑,金国占领这里后,成了盖州追该驻防长官的私邸。
完颜宗干、完颜宗弼都曾经住过这里、完颜娄室、完颜银术可也住过,现在它属于纥石烈志宁。
并且大概也是他即将死去的地方。
纥石烈志宁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静静看着自己最后的亲卫登上旧县衙的外墙用弓箭与齐军火枪对射。
此时他身边还有接近三百人,都是三十岁上下,战技娴熟的精锐。
若是在以前,这些人甚至能击溃十倍以上的汉人军队,但现在肯定不行了。
墙外一阵火枪轰鸣,站在墙上的甲兵全被一扫而空,甚至有些打偏的铅弹还击穿了墙面。
剩下的亲卫一阵混乱,然后又是一群人登上墙头,继续拼死抵抗。
“最后时刻了。”
纥石烈志宁平静的看着手下们不甘心的拼死抵抗,虽然这毫无意义,但这股气势总算鼓舞起其他人的斗志。
这个女真勃极烈敏捷的跳起来,拿起一张角弓,准备亲自登墙抵抗。
就在此时,外面一声炮响,一枚四斤铁弹直接撞开旧县衙的外墙,呼啸着横扫过来。
这枚炮弹正好擦在纥石烈志宁的腰间,把下半身全部血肉如同剃刀刮过一般剔去大半!
各种内脏哗啦啦全都淌了出来,纥石烈志宁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扣住身下泥土,张大嘴巴,却疼的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