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林澈最大的弱点，就是陈默。只要了解她的人，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洞悉。她一直没有说话，在周怡瑶看来，就像是默认。她摇着头站起身子走到林澈面前，双手撑住桌面：“作为律师，从专业角度来说，林总，你玩的这一票太大，已经慢慢的把自己玩儿进去了。日后，就算我把手里的资料交给公诉人员，鼎盛和你全部都脱不了干系，你这相当于自杀式报复。你会把自己送进监狱。我可以为你辩护，并出示所有的证据，但我没有把握能救你多少。作为朋友，林姐，你以为连我都可以看出来的计划，默姐会看不出来吗？她看出来了，却又不能靠近你，要违背自己心意的离开你，还要替你担心，你们两个都这样难过，值得吗？”
林澈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看着周怡瑶：“小周，我不得不承认你分析的很到位。但有很多事情，并不能仅仅靠资料分析就可以得出结论。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除了黑就是白。事情也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她抖着手拿了杯子喝了口水：“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否还愿意帮我。就行。”说完，她放下杯子，抬头认真的看着周怡瑶。
周怡瑶知道此时林澈不说话，只是在等，在等自己给她一个答案。
又或者说，林澈，在期待她留下来。
说实话，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周怡瑶都有一种再往下走自己都不知道会走到什么地方去的恐慌感。直觉告诉她，她猜出来的只是一小部分，而隐藏在整个水面下的巨大的暗流恐怕才是这一次风暴的中心。她有些隐约的担忧，她担心林澈这一次真的把自己玩坏，又担心自己无法控制日后局势的发展。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够再看着林澈这样下去，至少，只要她周怡瑶不管这件事，她未必能够在b城找到一个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出来。
但林澈的眼神告诉周怡瑶，这件事情她非做不可，又或者，已经不能停下来了。
“小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帮我看好她。”
周怡瑶忽的想起陈默昨夜里说的话，于是她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林姐，做事没有做到一半就放手的道理。这件事情，我陪你干到底。”
林澈笑了。笑的很开心。笑到结尾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周怡瑶以为林澈笑完了之后会跟自己开个什么稀奇古怪的玩笑。却没想到林澈喘平了气之后，极为郑重的跟她说了一句：“谢谢。”
“前几天，”周怡瑶呼了口气，没来由的忽然想起了孤儿院的事情，她给林澈又倒了一杯水慢条斯理的说：“我跟阿潇去一家孤儿院，那家孤儿院以前她跟张筱雅常去。”她看着林澈兀自笑了笑：“说来也是巧，张筱雅死前把一本画册给了一个孩子，让那个孩子交给阿潇。然而那个孩子之前生了病住院，一直没有机会给她。好巧不巧的，最后给了我。”她有些无奈的说：“我看见那画册中间一页，铅笔的痕迹，上面写着，阿潇，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林澈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你是说，张筱雅……一直是喜欢阿潇的？”接着又看着周怡瑶：“然后呢？”
“然后？”周怡瑶自嘲的笑了笑，“我把那一页撕下来，趁阿潇不在的时候，烧了。”她看着林澈：“林姐，我这么做，是不是很过分？我吃一个过世的人的醋。”
林澈笑着摇了摇头：“我到不觉得有什么。无论如何，你对阿潇很好，这就够了。以前的事情，不管你是否烧了它，它也会随风而逝。烧了挺好。干净。爱情都是自私的。”
“爱情都是自私的。”周怡瑶重复了一遍，复又看着林澈：“所以，林姐你会这样做，我想我差不多能够猜出来是为什么了。”她笑了笑，不再说话。
“不过……说到张筱雅……”林澈也很聪明的并没有接她话茬，而是对着周怡瑶贼兮兮的一笑：“也是时候动一动方伟波了。”
周怡瑶看着林澈，脸上明显的一个问号。林澈却笑：“至于细节么，到时候你会知道的，现在，无可奉告。”
☆、第58章
暑气更盛，北方的天气跟蒸了桑拿一样酷热难耐。随随便便出门扔个垃圾都是一身的汗。陆萧潇顶着大太阳坐在土路上，看着路边儿瘪了个轱辘的车和正在换轮胎的李志勇和杜骏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李队，小杜，你们确定你俩能行吗？”光是张了张嘴说句话，她都觉得自己一边说话一边都从嗓子眼儿里冒烟：“要不还是打个电话吧。”
“打什么电话，”李志勇蹲着身子，整个后背都汗湿，扯着嗓子叫唤了一声：“不用。这天儿太热了，轱辘都能爆了，出来的时候打气打太满了，真是耽误事。”说话间站起身子拍了拍手：“好了！走走！赶紧走。热死我了。”
陆萧潇一头大汗的坐上车，李志勇已经快速的打开了空调：“在村里面蹲了两天，太受罪了。”他看了看陆萧潇：“哎？你说你，细皮嫩肉的，为什么蚊子不光顾你，专门来找我和小杜？”
他们刚刚在郊区的村子里抓了几个专门上街偷窃的小混混，晚上的时候摸着黑蹲在村口的大石头后头专门等着这群人开着摩托车回来。等了两天总算等着了。然而完成任务的代价就是李志勇和杜俊达双双被蚊子招呼了一身的大红疙瘩，而陆萧潇却只是被咬了两三个，其他一切安好。
李志勇不乐意了：“这群蚊子太野了，一定不是什么好蚊子，不盯着妹子，专门盯着我们这俩大老爷们。”
陆萧潇一边拿着硬纸板扇风一边笑：“李队，我从小就不招蚊子待见。这说明你身体健康血液质量好啊。”
“就知道贫嘴。”李志勇哼了一声，“对了，回去之后放你们两天假，都好好歇歇。咱们已经连着加了好些日子的班了。”
放假，放假真是太好了。陆萧潇自然的笑了，她似乎从来没有这样期待过放假。自从加班开始到现在，已经五天没有回去过了，换句话说，她已经五天没有见到周怡瑶了。加上这两天又在信号不好的地方，刚进市区她的手机短信声音就响个不停，烦的李志勇恨不得直接把她踹下去。陆萧潇让李志勇把她放到最近的一个地铁口，径自坐地铁回去，一条条的翻看周怡瑶给她发来的短信，最近的一条是一个小时之前的，内容夹杂着不满委屈撒娇霸道各种属性：“陆萧潇！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把我自己饿死！”
陆萧潇按着手机屏幕，本想着发个短信，又觉得发短信太没有诚意，掏出钱包看了看，里面还有两百多块钱。她沉思了片刻，自从跟周怡瑶在一起，好像，还从来没有给她的周律师送过花呢。想及此，她笑了笑，在距离周怡瑶家两站地的地方出了地铁，她记得那里应该有一家花店，而且，平常那边人很少，也比较容易打车。外面的太阳依旧毒的很，陆萧潇满脸通红的抱着一束花刚刚打上了车，说出了小区名字，耳边一声轰隆声，一辆巨大的货柜车从出租车旁边擦过去，上面的标志陆萧潇很熟悉，是鼎盛的标志。
陆萧潇没多想，出租车也转了方向往小区开去，没几分钟便到了地方。
五天，对于热恋中的小情侣来说可算是漫长的时间了。也难怪周怡瑶会各种抓耳挠腮的短信轰炸陆警官。陆萧潇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高度紧张还不觉得，尤其是从买了花开始，她却觉得自已一颗心跳得有些不正常，五天没见的感觉就跟五年没有见一样的紧张。陆萧潇抱着花蹦下车，看着院子里周怡瑶的车停着，看来她已经提前下班回来了。她深吸了口气，拿出钥匙开了门。却没有在客厅里见到周怡瑶。
陆萧潇心里打定了主意要给周怡瑶一个惊喜，于是悄悄的换了拖鞋，悄着步子往楼上走过去，刚走到书房门口，便听见周怡瑶在里面打电话的声音：“方总，瞧您说的，鼎盛跟博雅的合作，这可绝对不是我的功劳，是方总您会做人会办事儿，林总才能青眼有加的垂青你啊。”周怡瑶的声音从门里面传出来，陆萧潇有那么一刹那觉得周怡瑶屋里藏了个狐狸精，听着周怡瑶那堪称职业的笑声她莫名其妙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好，那就这么定了。明儿中午，林总请您吃饭。我啊，我就是一作陪的，专门看你们两大商业巨子强强联合么不是。”
周怡瑶笑着挂了电话，脸色瞬间沉下来，揉了揉笑的快抽筋的脸，吐了口气。不得不说，对付方伟波这种老油条真的太麻烦了，这种人，没脸没皮不说，内心肮脏的连苍蝇都不想待见，最主要的是，一旦给他点机会，他就死皮赖脸的跟块烂肉一样的粘上来，扯都扯不掉。林澈让她去联系方伟波的时候，天知道周怡瑶是多么的拒绝。
然而这就是周大律师的专业素养。她不是陈默，也不是陆萧潇，对于不喜欢的人，她虽然做不到林澈的平淡如常，却也可以压着内心的各种不满意起码完成任务达到六十分。而从刚才的那通电话听起来，方伟波的反应，就跟天上掉了个大馅饼一样的欢呼雀跃。也不枉她笑的脸都疼了假装出来的中国好声音了。她刚刚缓了口气，趿拉着拖鞋，揉着酸痛的脸打开书房的门，却被门外抱着花的陆萧潇吓了一跳。
陆萧潇倒不意外，真正让她意外的是，她算是第一次听到周怡瑶用这样怪里怪气的语调来打电话。不过这电话并不属于陆警官的管辖范畴，并且这几天蚀骨的想念在见到周怡瑶的那一刻已经全部涌了出来，她头上还挂着汗珠，把花一举笑了笑：“瑶瑶，我回来啦！”
周怡瑶显然是开心的，她把花接过来，闻了闻，又看着陆萧潇晒的满脸通红的样子：“这次怎么这么乖巧？还知道买花了？”
陆萧潇拿了周怡瑶手里的花放在桌子上，不顾一身的汗把她抱住：“给你个惊喜啊。然后，看看你有没有把自己饿死。”
周怡瑶靠在陆萧潇怀里哼了一声：“本来想从今天开始绝食的。”
“那可不行。”陆萧潇的脑袋搁在周怡瑶肩膀上，紧了紧手臂，闭着眼睛吸了口气：“瑶瑶，我好想你。”
周怡瑶转过身子擦了擦她头上的汗：“先去洗个澡，看你脏的。又跑什么山沟沟里去摸爬滚打了？”说着又推开陆萧潇仔细的检查了个遍：“没受伤吧？”
陆萧潇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笑：“没有，我都说了，我肯定特别小心。”主动抬起胳膊原地转了个圈，顺便还蹦了一下：“看，没有吧。生龙活虎！”看着周怡瑶面色轻松下来，凑上去亲了亲她的脸：“是不是？”
周怡瑶推了她一把：“你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去洗澡。”
陆萧潇嘿嘿的笑，转而回房间洗澡去了。周怡瑶抱起桌子上的花，之前应付方伟波那糟糕的心情随着陆萧潇的出现荡然无存，下楼找了个花瓶，把包装拆了，细心的把花放进花瓶里，陆萧潇买了一大束的风暴百合，花瓣因着高温有些打蔫，周怡瑶把花瓶抱到二楼的房间里，放在窗口的桌子上，那了个有喷头的小瓶子，放了水，把水喷洒在花瓣上。
陆萧潇出去了五天，她就担心了五天。花朵的清香让她觉得舒适，浴室里面传来的淋浴水声让她觉得安心。周怡瑶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瞬间又觉得世界美好了。她看着窗外烈日照射下几乎要融掉的道路，唇角弯起一抹弧度，靠在窗边，静静的看着盛开的百合花。
周怡瑶对于花这种东西，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苛求，她也不是那种专注于形式的女孩子。从上大学到现在，她收到的花数不胜数。未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周怡瑶每天还是会抽空到律师事务所去上班，说是上班，其实就是坐在那里，发发呆，想想事儿，顺便给于思雨的案子提点建议。前两天，顾又铭还特地送了一大束的玫瑰花到她的办公室，表达自己对于周律师的谢意。周怡瑶看着黄月那俩盯着玫瑰花快掉出来的眼珠子，待顾又铭走后，上下嘴唇一碰，黄月欢天喜地的把花抱回家了。然而现在，面前那被太阳晒的没了生气的百合花，你就是给周怡瑶一百万一千万，她也不会送给别人。
你看，爱情就是这样。
尤其对于周怡瑶来说，送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陆萧潇这种跟浪漫这两个字完全不可能挂上边儿的人，居然在几天几夜高强度的任务之后，还惦记着给自己买一束花回来。光是这一份心意，就让人动容。
于是，陆萧潇顶着刚刚吹干的一脑袋乱蓬蓬的头发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如油画一般美丽的场景：一室馨香，阳光从白色的薄纱窗帘之中照进屋子，周怡瑶穿着丝质的睡袍，散落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加上面前的那一束花瓣上还挂着零星水滴的百合花，美的让人不敢打破这一片安静。
陆萧潇看的愣了。现在的周怡瑶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清新脱俗，也或许是好几天没有见的缘故，陆萧潇觉得眼前的周怡瑶简直美的不可方物。她轻着步子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的把周怡瑶揽在怀里。
周怡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被陆萧潇吓了一跳，身子微微抖了抖，却又很快的在她怀里放松下来，笑了笑：“累不累？”
“累啊，我好几天没合眼了。”陆萧潇闭着眼睛咕哝着：“瑶瑶，你饿不饿？”
“怎么？”周怡瑶转过身子勾住陆萧潇的脖子，狡黠的看着：“我说我不吃饭，你就真的觉得我会虐待我自己吗？”
“嗯……”陆萧潇琢磨了琢磨：“那应该也不会，不过我不在，你肯定又吃外卖了。外面的东西，偶尔吃吃就好了，还是自己做饭干净省钱啊。而且吃着踏实。”她揽住周怡瑶的腰，把她拉近自己：“那我去给你做饭吧。”
“现在才几点啊，还不到五点。”周怡瑶笑着捏了捏陆萧潇的鼻子：“你是不是想把我喂成猪？”说着，顺手拉上第二层窗帘，屋内瞬间变得昏暗，把陆萧潇推倒在床上，自己靠在她身边，拉上毯子缩进她怀里：“我这两天也没有睡好，你陪我睡一会儿。”
陆萧潇抱着周怡瑶，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小心思里自然是蠢蠢欲动，然而她确实累的够呛，脑袋沾到枕头眼皮就开始打架，她侧了侧头，靠近周怡瑶的脑袋亲了亲，咕哝了一句：“瑶瑶，你那会儿，是跟方伟波打电话吗？”
“是啊。”周怡瑶知道她站在书房外面肯定听见了自己打电话的声音，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林姐要跟博雅合作个项目。”
“嗯……瑶瑶……”陆萧潇的声音很低，似是说着就要睡过去：“方伟波那个人太坏了，你和林姐都要小心些……”
周怡瑶笑了笑，抬头亲了亲陆萧潇的脸：“知道。放心吧。他啊，比我和林姐差得远呢，你明天还上班吗？”
陆萧潇没答话，已经睡着了。周怡瑶撑起身子，看着陆萧潇恬静的睡颜，眨了眨眼：“有空担心我，没空担心你自己。你啊，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让人担心害怕的日子啊……”
陆萧潇似是睡的不怎么安稳，眉头微微皱了皱，抬手又把周怡瑶圈紧怀里，呓语一般的咕哝了一声：“瑶瑶……”
周怡瑶安分的窝进陆萧潇怀里，这几天她都没有睡好，现在这一股安全踏实的感觉又回来了，瞬间也觉得困了，不过在睡过去的瞬间，脑子里却还在想着是不是该找个合适的机会，跟陆萧潇谈谈这件让她担心的事儿了。
☆、第59章
鼎盛和博雅合作开发了一个楼盘。楼盘在b城东边的郊区，林澈把这件事情交给云溪全权处理，方伟波有样学样的派了一个叫于斌的经理负责接洽。
整个九月，我们云总顶着一个安全帽，带着于斌不断的深入工地，查看进度，人晒黑了一个色度不说，皮肤都变差了。国庆节放假，林澈看着刚刚从第一线回来的云溪咧着嘴笑：“sara，你可以有一个新外号了，正好跟小白配一对儿。叫小黑。”说着又笑的咳嗽，对着恨不得扑上来撕了自己的云溪摆了摆手：“幸亏小白这阵子不在，不然她可能要打我了。”
云溪也不乐意，抱着胳膊瞪了林澈几眼，长时间起早贪黑的生活让她颇有一股再不给她放假她就要撂挑子不干的气势，好在林澈懂得悬崖勒马收拢人心，大笔一挥把生意又全权自己揽过来了。云溪乐得清闲，林澈确实休息太久了，虽然人一直在恢复之中，也不能如此不务正业。天天就往办公室一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坐等收钱。云溪哼了一声，拉了椅子坐在林澈对面：“一个月都没有动静，我以为你要转移目标了。”
“没有。”林澈清了清嗓子：“剩下的事情方伟波自己会去做的。楼盘做了这么久，打了地基，材料都要从外省进货，一来一往十几辆大货车。上次的货转出去之后，警察对这些人盯得更紧了，如果不是这样，刘书文不会亲自去加拿大。”
云溪的眼光晃了晃，思索片刻：“小白那边有消息了？”
林澈点点头：“刘书文在加拿大得到简家的庇护，现在他跟我们合作，他当然更要依靠小白。这一趟，是我们特地为他安排的。b城现在除去于青，在这条线上，他最大的客户算是方伟波，”林澈说着，弯唇一笑：“现在不动他，等什么时候呢？”
“你打算怎么着？”云溪有些不解的看着林澈，半晌又说：“周怡瑶那边都做好准备了？”
“你说呢？”林澈看着云溪笑：“我选的人，一定也必须是最好的。”
“周怡瑶不可能找到方伟波贩毒的证据。”云溪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她没有接触过任何黑道势力。”
“sara姐姐……”林澈看着云溪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在工地上晒太阳晒的太久把你的脑子晒坏了？谁说我要告他贩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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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怡瑶关上电脑，整理好了桌面上的各种资料，放进档案袋。之前她还不太明白林澈所说的动一动方伟波是怎么个动法，这一个月，她算是明白透彻了。内部联网的专用于跟林澈一人联系的邮箱里，每天都会收的新的邮件。邮件的内容有图有文字，里面涵盖了方伟波近五年内在从商期间起码八项包括偷税漏税，建立非法账户，甚至不合理财务出入在内的详细信息。周怡瑶粗略的算了算，仅仅是她看到的这些，数据巨大到令人咂舌。
她越来越看不明白林澈，自己每天到这里来负责的只有一个整理的工作。对，整理。她甚至完全不用亲自去调查去追访去托关系找门路，所有的一切林澈全部替她准备好了。她需要做的，只是坐在电脑前面，把所有的文件像串珍珠一样的串联在一起，整理出思路，标出各种法律条文。
但起码有一点她看明白了，林澈的目的绝不仅仅是把方伟波送进监狱这么简单，林澈看起来，想弄死他。并且不考虑后果的想弄死他。
周怡瑶皱着眉看着桌面上的档案袋，这种只能知晓事件皮毛却无法洞悉最其中的核心的感觉让她有些不愉快。尽管她一早就搞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和位置，但这种无法把事情的全部掌控在手里的感觉实在有些令人担忧。林澈的处世态度实在太过滴水不漏。她就算想问也找不到合适的时间，根本无从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