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闺名岂是你能随意叫的?登徒子!奸商!”
“她可是跟我签了两年契约的,我乐意怎么叫就怎么叫,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管不着!”
“你!”抚琴气急,偏口才不好,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骂他才能一解心头之气。
眼见自家娘子被欺负,凌雷坐不住了,将抚琴拉到身后,用与他同样勾魂的桃花眼冷冷地看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借着内力砸到他身上,寒声道:“这里是五千两,满意了?”
向来都用钱砸别人的杨亦宸第一次尝到被人用银票砸的滋味,气得脸都发青,就这样,还不忘先将银票看清楚真伪,然后才恶狠狠地朝凌雷冷哼了两声,接着对掌柜吩咐道:“拿沙漏来记着时间,只要超过一点儿就给我翻倍收费!”
“是!”掌柜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赶紧让手下人将沙漏拿过来,心里哀怨万分,那几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若真的超时了他敢翻倍收钱吗?可要是不按主子要求的做,他这掌柜算是做到头了,为什么这样闹心的事儿被他遇上了?都好好的不行吗?
屋内的林如悦可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她现在正试图露出最完美最谄媚最讨好的微笑,借以达到让司徒灏不要动怒的目的。
只可惜她向来引以为傲的微笑,此刻却完全没有发挥作用,因为司徒灏的脸色依然黑得跟墨汁似地,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子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深邃得犹如星空,完全看不出半点情绪。
“相公--”眼看微笑攻势没用,只好牺牲色相了,快速调整情绪,水汪汪的杏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使出最嗲的声音,还刻意让声音拐了好几道弯,叫得那叫一个销魂。
司徒灏依然不为所动,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
林如悦被看得心惊胆战的,眼见笑和撒娇都没用,索性豁出去,嘴一嘟,杏眼圆瞪,破罐子破摔的说道:“司徒灏,你到底想怎么样?”
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司徒灏淡淡地说道:“没招儿了?”
“没了,反正已经这样了,人也被你找到了,要杀要剐你就给我个痛快吧!”林如悦认命的昂起脖子道。
就在她等着接受狂风暴雨洗礼的时候,司徒灏却一把抱住了她,搂得紧紧地,似乎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如儿,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司徒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担惊受怕良久后终于得见曙光,满是激动和失而复得庆幸的颤抖。
林如悦蓦地怔住了,接着,内疚、悔恨、自责,一大堆负面情绪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对不起,我错了……”去他的面子吧,有错就该承认,无论什么惩罚她都认了,谁让自己自私任性的犯下这样的错误呢。
“不,是我的错。”司徒灏松开她,大手盖上她的唇,望着她的眼神满是柔情和后悔,“若是我能让你再多信任我一点,若是我能更了解你一点,若是我当时再警觉一点,你便不会义无反顾的离开。归根到底,还是我做的不够好,没能让你非我不可,所以你才会走得那么洒脱。”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已经很好了!”林如悦拼命摇头,眼泪不住的掉落,“是我太自私太任性,总想着能离开后院,总想着自由,所以明知道那天的事有内情,却还是狠心离开,还写下休书……”
“傻如儿,你想做什么为何不告诉我?我怎么舍得让你不开心?若是你早告诉我你想要这样的生活,我定会满足你。”司徒灏轻轻的用手指帮她拭去眼泪,语气温柔至极。
可就是这样的话,反倒让林如悦哭得更伤心,心里的自责也更多,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心里的歉意。
“好了,别哭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却哭得让为夫揪心。”司徒灏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她,“这些日子可有受苦?炎臻不是给了你不少银两吗?为何要在这个酒楼做事?是不是遇着什么麻烦了?”
林如悦费了老大的劲才停止哭泣,先是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然后取出锦帕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顶着两个哭得红肿的核桃眼,跟他慢慢说起这段日子的经历。
当听到她是因为钱袋失窃无钱付账,才被那个狮子大开口的奸商杨亦宸抓着做苦工,而且签下两年合约时,司徒灏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浑身弥漫着浓浓的怒气。
林如悦见状忙安抚道:“我也不是蠢的,签约时我用的是穆月这个假名,没用自己的名字,还故意找了个由头没按手印,所以那张合约根本就没有效用,我可不能白让他赚去那么多银子。”
幸好她不知道那个败家的凌雷已经砸给杨亦宸五千两了,否则一定会吐血。
第一百五十回 大结局
当夜,林如悦刚睡着,司徒灏便潜入房中点了她的睡穴,带着凌雷等人秘密而快速的离开了月城。
为何走得这么匆忙,而且事先瞒着林如悦呢?原因很简单,凌雷那个大嘴巴惹的祸。
也不知道谁告诉了他杨亦宸对林如悦有意,他立刻告诉了司徒灏,醋坛子打翻了的司徒灏哪里肯再让娘子留在这里,又怕她会说自己小心眼,所以干脆来了出先斩后奏。
虽然林如悦说跟杨亦宸签的合约是无效的,但司徒灏不愿自己娘子再跟那个长得极不安全,而且居心不良的男人有牵扯,临走前,命分舵的人第二日给他送去一万两银子,权当违约金。
反正他也不差这点钱,再说花钱能买个安心,何乐而不为?
当林如悦醒来发现自己在马车里时,气得抓着司徒灏的胳膊便咬了一大口,倒不是生气他带自己离开,这是早晚的事儿,她气的是竟然不先告诉她一声,而且还点她睡穴。
“如儿,这次的确是为夫的错,你要是生气就再咬得大力点,就算咬掉一块肉,为夫也绝不会吭一声。”司徒灏的语气很平静,就像那个被咬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他这么一说,林如悦反倒咬不下去了,讪讪地松开嘴,待掀开他的袖子,看到那已经冒出血珠子的深深牙印,又是心疼又是郁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作势要叫凌雷拿药进来。
司徒灏却拦住她,摇头道:“小事情罢了,无碍。”说完,将袖子拉了下来,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手里握着,看着她温柔一笑,“真好,你又回到我身边了。”
林如悦刚想故意顶他两句,却感觉一阵恶心感袭来,一下没忍住,捂着嘴便开始干呕。
司徒灏一惊,忙让马车停下,然后握着她的手腕替她把脉,虽然他并未习过医术,但行走江湖那么久,还是略通些岐黄,一些小病还是探得出来的。
林如悦哪里知道他会把脉,只当他关心则乱,嗔怪道:“我没事,许是有些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