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哈哈——”原本一脸煞气的男人忽然狂妄地大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全世界最大的笑话,“何书蔓,你跟我说离婚?”
“是,我跟你说离婚。”何书蔓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楚鉴定。
江迟聿还是笑,只不过脸上堆满了鄙夷,他淡淡地反问:“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你能还江家的一千万吗?还是你认为你已经翅膀硬到可以和我抗衡了?”
何书蔓不语,因为她没有一千万也没有能力和他抗衡。
可是江迟聿,我们这么互相折磨下去有意思吗?
你每天看见我不爽,我每天看见你都时刻戒备,这样的日子你过得不累吗?
江迟聿见她不说话,低头又抽了一口烟,一边往外吐着烟圈一边问:“还是你觉得江言有能力和我抗衡?再不然你身边还有其他男人?嗯?”
他笃定了她无所依靠,所以语气轻蔑地如同在和一个乞丐对话。
不——
何书蔓在他心里甚至连乞丐都不如,只是一直蝼蚁,一直他随时都可以弄死的蝼蚁!
“我非常期待哪一天你能甩一张一千万的支票在我脸上,又或者,再一次碰到今天这样的场面,离开的人不是江言,而是我的话,你就可以和我提离婚。”
“你一定要这样吗?”
心里闷得像是压了一千块大石头,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那么地艰难,那么地沉重。
何书蔓直直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可是,一切都只是徒劳。
他将自己隐藏得那么深,任何人都看不出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何书蔓看了一会儿觉得心闷气短,于是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慢地往楼上走去。
身后,传来江迟聿阴鸷到令人浑身发颤的声音——
“我会让你看到惹怒我的下场,很快。”
——
其实江言一路上都知道庄岑跟着自己,他一直装作不知道只是不想理这个疯女人。
谁知道,在回去的路上,庄岑忽然飙车追上了他,然后在大路中间将他逼停。
紧急刹车之后,江言抬头盯着前面的黑色奥迪,眸中火光一闪而过。
庄岑从自己的车上下来,走到他的车子旁边,也不敲窗户,就那么从外面看着他。
江言双手紧握方向盘,就当做没看到她,也不降下车窗。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庄岑没了耐性,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一脚踹在了车门上。
江言这会儿才降下窗户,冷着脸看着她问:“你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庄岑简直哭笑不得,狠狠盯着他:“现在应该是我质问你吧?不远千里来这里找旧情人被我抓到了,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都没追究你跟踪我的事。”
“是你先骗我!”
“我那是为了你好。”
庄岑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皱眉问:“你什么意思?”
江言见她已经动摇,于是下了车,走到她面前,深情又无奈地看着她,“你问问你自己,现在对我的信任还有多少?我要是和你说我出来找何书蔓,你会让我出来吗?”
庄岑脑子里更加一片空白,脸上都是茫然的神情。
江言笑着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就回神了,“我刚刚早就知道江迟聿回来了,那些话,是我故意说给他听的。”
“可是......”
“傻瓜,我怎么可能去爱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对她,我早就已经不爱了。”
庄岑还是不相信,心中七上八下的,“那你跑到这里来,是为了制造他们之间的误会?”
“不然你认为我是来找她复合的?我傻么?”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告诉了你,你会让我来吗?”
庄岑张了张嘴,顿时哑口无言。
的确,她现在对江言的信任已经很少很少,所以就算是江言提前和她说了,她也不会相信的,更加不会让他来!
“他们之间本来就有个安然,现在我再给他们制造误会,你觉得他们还能那么快有孩子么?”江言一笑,淡淡说道。
庄岑顿时恍然大悟,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对不起啊老公,以后我一定会更加相信你的!”
江言摸了摸她的头,而后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庄岑贴着他的胸口笑得十分甜蜜,所以也就没有看到,江言脸上的深情款款赫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险和杀气。
何书蔓,既然你已经对我彻底没有念想了,那我会让你尝到背叛我的下场!
——
a市,医院。
福伯推着江华年一边走一边低声问:“老爷,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大少爷是你亲手培养出来的,他的性格你最了解了,他对少奶奶......”
“放心吧,就是因为我对他最了解,所以我才要这么做。”
福伯默了默,接着叹了口气。
江华年的身体的确是一直不好,但是最近几次病危都是假的,是他联合了医生设计的一个局,为的——就是让自己早日抱上孙子!
“最开始我也以为他这辈子就认定那个女人了,可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这一年,他去美国的次数越来越少。”
福伯闻言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江华年狡猾一笑,继续说道:“而且自从我宣布这个决定之后,他和蔓蔓之间的互动就越来越多,两个人朝夕相处,难免日久生情。”
“可之前他们已经相处了三年......”福伯小小声提醒。
江华年回头白了他一眼,愤愤道:“之前那三年能叫相处吗?根本就是两个陌生人合租在一个房子里,每天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一想到这个我就来气!”
“再说了,我不是对迟聿有信心,而是对蔓蔓有信心。”
“那你上次还说那些话刺激大少奶奶?”
“我不刺激她,她永远也迈不出那一步,只有让她疯狂地产生想要离开的念头,她才会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那万一......”
“没有万一。”
自己为这个局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算计在内,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
山庄,半夜两点多,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何书蔓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很重的‘噗通——’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她惊得从立刻开了灯,从床上做下来,却有些犹豫要不要出去看看。
这大半夜的,外面乌漆麻黑不说,最主要的是周围没人家,万一有窃贼什么的,自己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江迟聿那个***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还把手机电话都摔坏了,自己根本没法和外界联络。
越想越紧张,何书蔓干脆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裹起来,死死盯着门口的位置,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但是门外再没有传来声响,安静得仿佛刚刚那一声是幻听。
不对啊,这栋房子的安保系统很强大,如果是窃贼偷入的话,警报器肯定会响的。
能无声无息进入这栋房子的人.....
江迟聿!
何书蔓的脑子里赫然出现这个名字,使得她狠狠地怔住了。
已经连续好几天不见的人,今晚终于回来了吗?
她还是有些害怕,但是行动却已经和理智不同步,她下了床,批了件衣服,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
门外,仍旧安静得一点声音没有。
开了门,走廊里的感应灯应声而亮,赫然看到门口就躺着一个人。
“江迟聿?江迟聿你怎么了?”她蹲下去,将人扶起来晃了晃。
某人难受得直皱眉,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睨着他,“你这是在报复吗?想晃死我吗?”
何书蔓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是看他脸色很不好,像是生病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江迟聿直接白了她一眼,哼唧了两声,但是没说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刚刚从车里下来之后肚子很痛很痛,但又不是平常胃痛的那种感觉。
本来是想支撑到房间的,躺下睡一觉就好了。
可才上楼,刚到主卧门口,就已经痛得无法忍受,想要扶墙也扶不住,噗通一声跪在了低声。
是的,何书蔓听到的那一声就是江迟聿跪在地上的声音。
后来他干脆就躺在了地上,因为他发现自己平躺下来比较舒服。
然后,何书蔓就开门了,就看到他这个狼狈的样子了。
虽然,他是很不想被她看到的,太有损他高大威猛的形象了!
“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是胃病又犯了吗?”何书蔓见他一只手一直放在腹部,就猜测着问。
江迟聿把已经闭上的眼睛又再次睁开,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分赞赏,还算有眼力劲儿!
于是何书蔓就急了,“那怎么办啊?胃病犯了很难受的,我以前就得过胃病,痛起来简直生不如死,我送你去医院吧!”
“你会开车?”
何书蔓一愣。
“你有手机?”
何书蔓又是一愣。
“你找得到路?”
“......”
本来江迟聿对她也没抱多大希望,但是看到她发自内心地关心自己替自己着急,心里还是很安慰的。
他眼里多了几分暖色,握住了她的手,“扶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