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我输了立刻收拾包袱滚出陵安城千里以外的地方,并且我还会与宸王说清缘由,让他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但是如若苏二千金输了,我只要你五千金就够了!你觉得可好?”
听到这个赌局,阁楼上负手而立良久的玉子宸宽大的袖袍被微风吹动的漾了漾,柔美的唇角自然而然的莞尔一笑,转身进了房间。
心底一开始就暗自的想着,这小东西一向是鬼机灵,到嘴的食物不狠狠的咬上一口,肯定是不会让她轻易的逃脱。
梦儿心底忍不住偷偷的笑了笑,脸面上却故作是忧心忡忡:“主子,你能行吗?”
未央见苏柔半晌没说话,对着梦儿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但我晓得姻缘是天注定,这一切还得看天意了!”
唉,投壶是神马鬼?现代谁还玩这个古老玩意儿,闲下来就是守着电脑打游戏。
“哼,那我们可就说好了。”苏柔犹豫不决之后仍旧是答应了,毕竟这开的条件让自己有所心动,并且还是自己擅长的。
再则她今日来就是想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前几日本以为她因报纸的事要大祸临头,谁料皇上却出面将此事说清了。
“当然,我们不仅仅要口头说好,更应该书面白纸黑字写好,你说对吗?”
这可是未央素来做事的原则,还不是因为什么事情都讲究证据,稍有差池的话那可就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行,立字据就立字据,最好是将原因也写上。”苏柔说的这句话倒是唯一一句话正合她意的话。
“苏二千金,果真是豪爽之人,我夏姝就喜欢豪爽的人。”特别是即豪爽又不长脑子的人!
未央回过头便对梦儿吩咐道:“笔墨伺候我们的苏二千金。”
“是。”梦儿将拿来的文房四宝放在了桌上开始慢条斯理的研磨。
“哼,本小姐还用不着你来喜欢。”苏柔清冽的声气带着一股的傲慢,似乎根本没将夏未央放在眼里。
见梦儿研好了墨,苏柔就一手撩起袖袍,一手执起毛笔蘸了蘸墨,秀气的字迹便一个一个的落在宣纸上。
“用不着就用不着吧,反正我也不是真心喜欢你的,只不过没想到苏二千金会将我的话当真!”
未央看着她立好字据又道:“我觉得还不够完善,你说我们其中一方如若反悔了,又将怎样?”
苏柔抿了抿血色略淡的唇,眸光悠长:“我若反悔,我丞相府一家都不得好死,这总行了吧?”
这小妮子倒是够毒的,未央手中的毛笔顿了顿道:“这个不好,太牵连无辜了,我看反悔的人就任由另一方如何处置好了!”
苏柔眉目里带着浓浓的讽刺和嘲讽:“哼,这可是你说的,反正我又不缺五千金,最有可能反悔的人必定是你。”
可不就是知道这小妮子不会轻易反悔,所以未央方才才没将话说满:“嗯,这话说的为时过早。”
苏柔捋了捋裙摆,起了身:“少废话,拿壶与矢出来,今日我就让你开开眼界,什么是投壶的高手?”
未央回过头睇了一眼梦儿。
梦儿转身就命人将壶与矢搬到了一品居后院的宽敞地,随后才对苏柔道:“还请苏二千金移步后院。”
苏柔拎起裙摆就朝着一品居后院走了去,见壶正摆放在院落里,无奈的是天下着雨。
采柳见识命随从取了雨伞,才替苏柔撑着伞走到了离壶的两尺远红线以外的地方,抬眸睨了眼还站在廊下的未央,挑衅道:
“你怎么还站在哪里?是因为怕了,不敢玩了吗?”
未央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淡淡的道:“我在等苏二千金如何让我大开眼界?”
苏柔冷傲的目光转瞬从夏未央处移到了投壶的地方,对丫鬟吩咐道:“采柳,去给我拿十只矢过来。”
“是。”采柳将伞递给了一旁的随从,自己转身去拿了十只的矢朝着苏柔走去,递到了她的手。
苏柔接过递来的矢,随着手一挥,动作周而复始,十只矢也便轻轻松松的进了八只。
采柳连忙上前数了数,欣喜的道:“二小姐你可真厉害,进了八只矢!”
苏柔得意的看向屋檐下杵着的夏未央:“该你了!”
未央勾唇而笑,一双杏眼半眯,声音灼灼的道:“苏二千金果然名不虚传,这投壶果真玩的好。”
苏柔听了心情顿时大好,一副那是必须的模样,随后道:“别以为你拍马屁,我就会放过你。”
细雨如丝,飘飘洒洒落在未央的身上,长睫上也沾了小雨,那双眸子因此看起来更加水灵:“可不我就是在拍马屁呢!”
不过是随口夸夸,她倒还当真了,未央也挺汗颜的,可能是这种人从小就生活在被人追捧的世界里,所以总是不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苏柔白希的小脸上因气恼而染了两朵怒意的红晕,不屑的道:“你少跟我耍嘴皮子,要有真本事你就投个给本小姐看看!”
在这种时刻丫鬟总是多嘴爱给自家的主子撑场子:“对啊,你凭什么对我们家二小姐冷嘲热讽的,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未央挽了挽袖子,目光看向梦儿:“投个给她们看看!”
梦儿错愕的怔了怔:“啊?”
未央回过头正见她愣着,不耐的道:“啊什么啊?让你投就投!”
采柳上前对未央指责道:“你什么意思?竟然派个丫鬟来和我们家小姐比。”
未央一脸无害的模样:“我们刚才的规矩没说是我亲自投的吧?我派个丫鬟来怎么就是有其它意思了?”
采柳被未央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苏柔剜了眼她,抑制着心里怒气:“行,既然你夏姝觉得你的命运就如同丫鬟低溅,我也无话可说。”
未央见这话是同意,便催促着:“梦儿,快去吧!就算输了我也有应对的方法。”
梦儿心底有些紧张,走上前接过了未央拿来的矢,深呼了一口气,看了看那壶口,挥手一投。
“好勒,梦儿进一只,再来!”
梦儿扯出抹笑容,这若是在平时自己肯定也没什么问题,因为从小就习了一身功夫,但是今日却是为了主子而战,难免有些忐忑。
“呵,不过进了一只矢就高兴这样。”苏柔冷笑了一声。
未央风轻云淡的望着梦儿笑了笑:“继续吧梦儿,让她们也好长长见识,什么是深藏不露!什么是勿要狗眼看人低!”
采柳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夏姝你不要在这里恶人恶语。”
未央冷嗤了一声,也没理会,转而对着梦儿道:“继续,别理会那些瞎叫唤的声音。”
苏柔那双小眼目光凌厉,看着梦儿的举动。
梦儿憋足了一口气,将剩下的也都连成一气的投了出去,直到手上的矢一只不剩,才松了口气。
未央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幸好不是打平,进了九只矢!”
而苏柔显然不可置信,投壶一般都是官家人所玩的一种游戏,为什么会连一个丫鬟也比自己玩得好?
未央悠悠然的看向她,将立下的字据在她眼前晃了晃:“多谢苏二千金的五千金,我今下午就派人去取,还望贵府能够备好了。”
采柳气的对未央指手画脚:“凭什么给你五千金,都不是你投进去的!”
苏柔叹了一口气,阻拦了身边的丫鬟,开口道:“五千金还不至于让我反悔,让你离开宸王的方法本小姐有一千种。”
说罢,就怒气冲冲挥袖离开了。
未央淡淡的睨了眼那身影,开口道:“还算有几分的气节!”
一旁的梦儿方才紧张的手心直冒冷汗,在这一刻才完全放松了下来,好奇的看向一脸淡然无事的未央,问道:
“主子啊,刚才梦儿都被吓死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会投壶的啊?”
“你不会投壶,还没练过靶子吗?”未央反问道,再说秦墨寒那厮武功多高,他的徒弟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这话倒也不假。
“那万一输了呢?”梦儿只是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输了,主子会不会怪她。
“没有万一,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未央转身回了一品居的大厅,转身时见梦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道:
“行了,就算你今天输了,我也有应对的办法。”
“什么办法?”梦儿刚还以为这句话不过是她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却是真有办法。
“我刚才只答应了离开陵安城千里以外的地方,当我傻吗,真会跑去千里以外的地方!
我不知道把我们府门的匾额改成离陵安城千里以外的地方啊!”未央从头到尾就没紧张过。
梦儿听了后失声的笑了笑:“哈哈,主子你不愧是赖皮的鼻祖。”
未央耸了耸肩,无所谓的道:“这有什么好笑的?赖皮能赖掉一身的麻烦,何乐而不为呢?对了,为了避免苏二千金反悔,金子还是越早到手越好。”
说到这里,未央都觉得是自己敲诈少了,想到上次丞相送去宸王府的聘礼,那里面可全是宝贝,件件价值不菲。
梦儿觉得也是,点了点头:“等会就让无忧和七喜带着几个家丁和我一起取,主子就放宽了心。”
未央样嘴里放了块糕点,点了点头:“你办事,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