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以沫弯下了腰,似是抱着它,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拥住。
只是那么,佝偻了。
她都知道了。
知道是自己太犹豫,知道是自己太过猜疑,知道,错了。
表忽然要滑落,古以沫惊醒的抓住它,盒子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小声,底部露出白色的一角。
古以沫拾起盒子,看到了那一角白色,她愣了愣,捏住那一角,拉出一张纸条。
她捏着纸条,看着它好一会儿,才迟缓地打开了。
是,那熟悉的温雅的字迹。
“以沫:你无需想着,自己错了。”
“你没有错,我也没有,我们只是过了。”
“错过了。”
“许是上天判定你我无缘。”
“其实不然,你我性子确实不合,分开了,也好。”
“去找一个,可以带领你向前的人吧。”
“再见。认识你很高兴。”
谁的,泪。
在蔓延过鼻息。
谁的,哭泣。
在攀爬着心灵。
谁的,绝望。
在淹没着身心。
谁在,说着,那相逢和别离的话语。
——认识你,很高兴。
☆、第94章
第五十二章:
芬香的红酒气息充斥着鼻息。
浇灌了脑海。
柔软的床上躺着一个柔软的身躯,房间是拉上窗帘没有灯光的暗。
突兀的闯进来的手机铃声让床上的人儿皱了皱眉,睁开的黑眸里五分迷蒙。
“喂。”古以沫皱眉,酒精充斥的脑海隐隐作痛。
“哦呀,听你这声儿,是买醉了么?”电话里传来的林儇那带着戏谑和一些不同以往的怒气。
“爷爷安排的宴会。”古以沫掐了掐眉心,没有理会她的戏谑。
“老头子安排你相亲?”
“嗯。”古以沫想着这半个月爷爷频繁的安排各种上层的宴会,都带来了不少事业有成的男子,不免有些烦躁。
“这倒是有些麻烦了,老头子不是同意了我跟湄,怎的就抓了你。”
“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没事我睡了。”
“来我这儿,给你说些有趣的事情刺激刺激你。”林儇隐隐的怒气终于让古以沫发现,她皱着眉,无奈。
“嗯。”应该是知道了沈默的事情了吧,前两天才从上海回来,自己也什么都没说。
罢了罢了。
古以沫挂了电话,起身换好衣服拿上钥匙便出了门。
喝了酒也没有开车,叫了车,到了林儇家。
敲门后,林儇很快便来开了门,一双桃花眼里隐隐都是怒气。
“哦呀,来得挺快嘛。”挑眉,笑了。
“你别这么怒气冲冲的,这件事情没告诉你们是我的错,但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古以沫绕过林儇进屋,坐到秦湄旁边,接过秦湄递过来的水,抿了一口,才又说道:“你要说什么事。”
“没什么,我俩回来把萧譞艺跟小兮送回去的时候,顺便去找沈默,结果看到沈默那边有个男人在看房。”林儇说到这儿一双桃花眼眯了眯,看着古以沫,嘴角的笑意并不友好。
“结果问了房东才知道半个多月前沈默就走了,你能解释下么,古总?”秦湄拉了拉林儇的手,提醒她好好说。林儇看了眼秦湄,哼了一声坐到了她旁边,皱了皱眉。
“她半个月前就回家了。”古以沫听到林儇那句古总,拿着水的手顿了顿,叹息。
“ok,那你知道我回去的时候在小区门口遇到谁了么?”林儇拿过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看着古以沫,笑得嘲讽,“秦嫣啊,那个你的假想情敌。”
“哦不对,现在什么都不是。”林儇笑着,总是压抑不住自己听了秦嫣的话之后对古以沫的怒气。
“她跟我说了一堆很有趣的事情。”
“比如,她跟沈默之前念一个大学,一个班,还曾经是朋友。”
“比如,某一年冬天,沈默突然昏倒,全身冰冷。”说到这儿,林儇忽的不再看古以沫,而是垂下头,皱着眉。
“她说,送到医院之后,她缠着医生问出来,沈默有寒疾。”
“但是应该是调理了很久,不经常发作的,只是冬天需要注意。”
“她说,她就见过那一次,沈默发作寒疾,全身像没有生机的冰块,连唇都惨白。”
“很可惜的是,那个时候沈默的身子是调理得不错了的,结果呢,她说她犯了一个错。”林儇忽的住了声,望着一脸震惊的古以沫,嘲讽的笑了笑,也不知,在笑她,还是谁。
“那个设计师大赛,决赛是在游轮上,她把她推了下去。”林儇咬了咬牙,恨恨的模样,“秦嫣,想赢,就那么一个念头,她把她推了下去。”
“那是冬天的海。”
“沈默那不知道调理了多久的寒疾完全复发了。不过看之前的样子,她也应该是调理了不少了。”
“从荼虞那里知道了官司的事情,跑来找沈默,倒是被我遇见了。”
林儇说着忽然站了起来,她看着已经垂下头不语的古以沫,走到她面前,阖了阖眸子。
“以沫,你这幅样子我就知道,你肯定见过沈默发病的时候,对不对?”
古以沫望着地面,瞳孔收缩,似一副木头,毫无反应。
“对,我见过,站在身边都会感觉到汗毛竖立的寒冷。”古以沫抬起头看着林儇,忽的笑了,“对,我是见过,但她什么都不说啊,我能知道什么?”
“ok,我再问你,那天,官司,沈默的脸是不是苍白?”林儇皱了皱眉,忽的不忍。
古以沫想到那天沈默苍白得唇,瞳孔猛地收缩,总是淡漠地神情忽的像是没了主心,只剩下迷茫和震惊。
“是的吧,看你这副模样,她不说,你不是很会调查吗?有那么多方式去知道,你就只能等到她说?小兮偷偷跟我说,前阵子,她同萧譞艺回家看到倒在玄关的沈默,摸着她的身子,全身冰冷,沈默醒了不让她告诉其他人,我随口一问,她倒是跟我说了。”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的日子,12号,就是你在不眠不休调查的时候啊,以沫。”
“她拖着那个病怏怏的身子,为你赢了官司。”
“她保持着这个状态,待在那个房间,等了你一个月是不是?”
“阿儇。”秦湄看着垂头不语的古以沫,拉过了林儇。
“以沫,你别听着阿儇这么说,就觉得愧疚。”秦湄拍了拍林儇的手,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别逼她了。
“我觉得沈默并不想要你愧疚,所以选择什么都不说。”
“其实,阿儇这么生气也很正常,她本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但是即使是我,也有些怨。”
“怨沈默那什么都不说的性子,也怨你这自以为是的模样。”
“两个人在一起,性子总是要磨合的。”
“她跟着你已经好很多了,至少会真实的笑,会打趣。我觉得她已经不是初次见面的那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模样,她是真的来到了你身边。”
“但是你没有珍惜。你的原则和你那放不下的身段,总是自以为是的觉得,她会把你当做王一样,唯你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