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的终究是要走的,该留下的转了一圈儿还是会留下。
严颂卿最后是由严颂秋和林森一起送走的。当着严颂卿的面儿,她嘻嘻哈哈地对严颂卿说,“你走了之后,我就可以同林森做羞羞的事情了。”
严颂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俩要是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情的话,我就直接将林森给活劈了。”他当然知道妹妹只是喜欢在嘴巴上调戏人,不过威慑力的还是要做足。
严颂秋撇撇嘴,埋着头喃喃地说道,“你都走了,哪儿能活劈了他呀。过个两三年,我都人活吞了你都不知道。”
“你这丫头,我这一行怕是去不了三年。恐怕到不了一年,就会被撸下来!”严颂卿洒脱的一笑,他是皇帝手下的先锋军,也是活靶子,屁~股下的凳子可不想别人那般的平整。
不过,他不愿跟妹妹多透露,免得让她操心。
“等我回来,就给你俩办亲事。到时候,你们想做什么都没人管你。”严颂卿摆摆手,一脸嫌弃,“好了好了,送了这么远了也到头了,你们回去吧。”
严颂秋恋恋不舍地扯着他的衣角,最后还是放手了,“哥,你一路小心着些。”严颂秋眼角终于湿~润了。
严颂卿看妹妹好像要哭了一般,心里一狠,连话都没回,直接挥挥手就走了。
………………
哥哥走了,严颂秋觉得整个人都没劲儿似的。整天萎靡不振地呆在家里,懒洋洋的种点菜,做点饭。
林森为了哄她开心,更是将那些天南地北的新奇玩意儿往她面前捧。
倒是便宜了玉五,因为林森都是特意挑选的一些女孩儿喜欢的东西。香粉呀,珠钗呀,还有成衣。
因为严颂秋自己是个不会针线活的,林森除了以前收到的那个丑丑的娃娃之外,连只袜子她都没帮他张罗过。
严颂秋也不是一个爱折腾的,平时不出门的话,就直接用一根袋子将头发绑住,任由它散在背上,哪里插得上珠钗呀。
至于那些香粉,她更是腻味儿。这大夏天的,她恨不得天天一~丝~不~挂地带在水里,谁还往脸上“涂墙”呀。
刚好玉五要研究新品,严颂秋跟林森说了一说,便把东西都给了玉五。
玉五欢欢喜喜地就走了。
…………
“外头出了什么事儿了?”严颂秋忙忙慌慌的梳洗好自己,就往外面奔。
严颂秋现在觉得是不是自己家风水不好,怎么净整出些幺蛾子。
没想到,严颂秋刚刚一露面,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个目瞪口呆。
院门口一群那些木棍的壮汉齐刷刷的站在严家小院儿的外头,一个哭得不见眉目的女人窝在一个满面青黑的男人的怀里。
“说,你们把我儿子藏到哪儿去了。”男人虎着一张脸,粗~黑地眉毛好像都要立到天上去了。
严颂秋定睛一看,被他质问的正是玉五。玉五被人用两根棍子架着,两手反在身后并且跪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你们在干什么?”严颂秋一下子就冲了上去,不料却被人挡了回来,还被推搡到了地上。
被拦在院子外的李峰一下子就急了,“你们这些人,知道这里是哪儿吗?这里是严老爷的家,你们居然敢对他妹妹如此放肆!”
男人勾唇一笑,“一个新上任的小官儿,就敢拿身份出来招摇。听说严家兄妹早年丧父丧母,看来是家教不好,随便什么人都敢收留。今天我就来替你父母管教一下。”
说着,他怀里的女人就抬头起来,咄咄逼人道,“相公,说不定就是她主使的,她一向诡计多端,说不定就是她唆使四妹将我们的孩儿带走的,就是为了找咱们要赎金。”
“这些天打五雷轰的,就应该把她们将都给关起来,等咱们的孩子找回来再处置她们。”
严颂秋抬眼一看,那人竟是瞿玉玲。结合他们刚刚说的话,严颂秋已经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简单的来说,良素素把良家那个庶长孙给带走了,而且不知道去了哪儿。良家人走投无路就到她们这儿来拿人,想问出一点儿究竟来。
不想有瞿玉玲这个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一心想要整治她们。
严颂秋的五指紧紧地攥在一起,自己对瞿家人多家忍让还不是看在以前的情面上,奈何他们不懂的收敛和满足,一次又一次来招惹她。那她就不客气了,往昔的今昔的,所有的账这一次就一起来还了吧。
“李峰,叫那些工人们都不要怕。直接冲上来,要是有人想拦的话,直接一锄头上去,打死了算我的。”严颂秋眼睛里厉色涌动,端得是凶煞骇人。那尖细的声音突破人脆弱的耳膜,显得格外的渗人。
那些家丁虽然是良家人,但是自己的命还是要爱惜妥当。看那些原本本当做乌合之众的工人们纷纷举起了锄头,一脸凶相。那些家丁都下意识的松了松手中的棍子,脚步轻轻地挪动了一下。
那良家少爷原本以为严颂秋会吓得瑟瑟发抖任由他们摆布,没想到严颂原本就不是纯情的羔羊,而是一只蜇人的黄蜂,他们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李峰迅速带人冲进了院子里,而且将严颂秋个拉了起来。
至于玉五,那两个家丁不像其他人那样识相,一手拔~出了刀子,一手继续驾着玉五。
瞿玉玲适时地尖叫了起来,“你们这绑架犯还敢反抗,你们是要造反呀!”
“第一,我们不是绑架犯,你们孩子丢了这事儿,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第二,我们在自家院子处理强盗又怎么了,就算我们现在就打死你们,知县老爷说不定还会给我们发一个锦旗,上书’为民除害‘四个大字呢。”严颂秋狠狠地拭掉嘴角的泥土,一脸不屑。
☆、第118章
李峰还有些犹豫,虽然他性子冲,但是看这个阵仗也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
严颂秋斜了他一眼,“良家得罪了人,连捐的官儿都被撸了,我哥哥还算是官身,难道还得让着他们吗?”
严家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严颂秋自以为,就算硬拼起来,良家也不会得了什么好处。
严颂秋“豪言”一出,李峰立马就招呼工人将人团团围住。他刚刚无作为是因为严颂秋性子冲动,怕她不小心惹上大事。
现在听来,这良家倒是不足为惧。
工人里有少部分是家乡遭了难逃亡到这儿来的,严家的农庄给了他们一个安身之所。但是那些个汉子都是流浪惯的,在危急之时什么事没做过,什么妖魔鬼怪没冲撞过,哪里还怕这些个家丁呀。因为这少部分人的带动,剩下那部分人也动作了起来,三个人三个人的一起行动。
虽说良家家丁身手不凡,但是还达不到以一敌三的高度。两方交起手来,严颂秋在混乱中找寻机会想救出玉五,瞿玉玲则是大喊大叫刺得人的耳膜都要破了。
良家少爷也忍得了,还一个劲儿把瞿玉玲往自己的怀里塞,看样子倒有几分喜爱。一边安抚着爱妾,一边还指挥着家丁想将严颂秋他们都拿下。
严颂秋跟个滑泥鳅似的,好在她上次遭了难之后,去学了一点功夫,就当做形体训练。虽然只是花拳绣腿,但是跟那些人周旋却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这样,她就离玉五越来越远了。
良家少爷看情况不对,他带来的家丁竟然还抵不过那些只会除草挑粪的农民,看样子今天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早知道就不停玉玲的,亲自来拿着玉沁和严家村姑了,现在脱身都难了!
于是,他慌忙招呼手下,将玉五的头发扯住,然后以她为质,想慢慢地撤出院子。
这要是让他们把玉五带走,那就麻烦了。严颂秋急的满头大汗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脱离人群。
良少爷看着自己的脚后跟已经迈在了门槛上,脸上喜意尽显。
突然耳后传来一道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良家少爷后颈一凉,一把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放人。”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会飞天遁地的忍者一样突然出现在了良少爷的身旁。
没得到良少爷的指示,那架着玉五的汉子,反而加重了自己手上的力气,疼得玉五嘴里发出嘶嘶的低吟。
还不等良少爷求饶,一直倚在他怀里的瞿玉玲就跳了出来,然后跑到了离他五尺外的家丁身旁。而且还因为用力过度,让良少爷和冰凉凉的刀刃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顺便还划破了良少爷的一层细皮。
良少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一向宠爱的并以他为天的妾室竟然会这样对他。
“玉玲,你……”良心里又急又气,但是脖子上有一把剑拦着他怎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黑衣男子看他没有回应,直接顺着那伤口往里推去。良少爷的鲜血都要凝固在一起了,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嘴里一直喊着,“壮士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鄙人府上曾是皇上,金银无数,壮士你只要放过我,就算万两黄金我们都双手奉上。”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我叫你放人,如果你的耳朵不听使唤的话,我可以帮帮你,把这废物一刀割下。到时候拿来下酒,应该更实用一点。”
良少爷一听,什么都不敢多说,直接一嗓子嚎道,“快点放人,快点放人。”
那家丁手上一松,玉五给推搡了出来。玉五身上没劲儿,差点就倒在了地上。
那黑衣人一个侧身,就将玉五捞了起来,揽在怀里。
然后剑尖一挑,一团黑丝落地。良少爷的头发竟然从发髻处齐齐削去。
“啊,相公!”瞿玉玲又惊叫了起来,黑衣剑客又是一划,瞿玉玲的头发也遭了殃。
剩下的那些家丁,特别是刚刚扯玉五头发的那两个,更是从肩膀直接削去了他们的手臂。
这下子,连严颂秋都候不住,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了十万次“南无阿弥陀佛”。
那黑衣男子将剑放下,然后将怀里的人揽紧,“没事儿了,五小姐。”
玉五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就算身旁人是那个她避之不及的人,现在的她也没办法放手。
人都被那黑衣男子给解决了,连出境的机会都还没有的林森总算是赶到了。
“怎么回事儿?”虽然他早就交代了人,如果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定要及时通知她。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没办法搞清楚事情的经过。
严颂秋捂着眼睛,下意识指向那两个家丁身处的位置。
林森忙把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口,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