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和面蒸窝窝头,煮米蒸饭,加粗梁,赵小妹打土豆皮,家里人多,差不多要打半盆才够吃。
想了想今早做蒜苗炒洋芋吃好了,菜园子里有那么多的蒜苗,正好可以用上,一边切洋芋丝一边对着赵小妹说:“小妹,帮我摘点蒜苗,炒洋芋,顺便拔两颗白菜。”
‘’恩……”赵小妹应道走出门去。
“吃……吃…..要吃……”赵家宝贝疙瘩口齿不清的说着话,在他娘怀里扭动着小身子,挣扎着下地,摇摇晃晃的走到杨桃身边,抱着她的腿。
杨桃:“小家伙真机灵,知道二婶在做饭呢,要吃的,好好好,马上给你弄。”
赵大嫂:“这孩子,二弟妹,我给他蒸个蛋好了。”
杨桃:“恩,行,现在还不用那个灶呢,早饭还来得及。”
赵大嫂:“这孩子饭量大,刚刚才吃过呢。”
杨桃:“孩子吗,能吃能睡才能长得快,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赵大嫂拿了个鸡蛋,打好放在锅里蒸着,强哥儿好像也知道了那是给他蒸的蛋,也不挨着杨桃了,晃晃荡荡的走到炉子边就守着锅里的蛋,看的两个大人既无奈又好笑,这机灵劲看着就讨喜。
赵小妹拿着蒜苗和白菜回来,洗好了,把它放在盆子里,擦干手,在火上烘了烘,然后抱起赵强逗着玩儿,小家伙儿不太乐意,一手指着锅,嘴里叫着,不愿意被抱走。赵小妹也是小孩心性,故意逗着他要抱他出去玩,直到小家伙真的不高兴了,才抱着他坐回炉子边。
“来来来,小乖乖,来娘这里吃蛋蛋,乖哦。”
“大嫂,厨房里炒菜烟大,你和小妹抱着强哥儿到院子里去玩儿吧。”
“好的好的,走吧,乖乖,咱们去院子里吃蛋蛋,二婶要炒菜菜了,等会儿爷爷爹爹还有叔叔就要回来吃饭饭。”
赵小妹抱着侄子要往门外走去,小家伙不乐意了,裂开嘴要哭,直到看到他娘也端着他喜爱的蛋蛋一起走,才没有发脾气,不过眼睛一直不离开他娘手里的蛋蛋。
真是个机灵的孩子,杨桃嘴角泛起甜蜜的笑意,想到以后也会和赵墨有这样聪明可爱的宝宝,就止不住的想笑。她的宝宝,她和赵墨的宝宝,她一定会做一个好娘亲的,而赵墨会是个好父亲,教宝宝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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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新房的卧室里,杨桃坐在桌边缝着给赵墨做的里衣,整个人恬淡安静。赵墨吃过午饭看了会儿书,现在正在午休,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只差几针就做好了,还剩下料子可以再给他缝一条亵裤,这费不了多少时间。等他下地去了的时候,自己再到门前的池塘边去洗洗昨天他换下来的脏衣服,顺便把里衣亵裤也洗了,外面风大,料子柔软轻薄,晒好了再给他穿。
现在就先做这样了,以后她会做的更好,更加对他好,把他的心给捂热了,虽然两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相处的也不多,但是,她始终相信只要自己加倍对他好,做好他的妻子,做好赵家的儿媳,总有一天,他也能把自己放在心上。
成为了她的妻子,冠上了他的姓氏,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两个人之间总要有一个人要努力靠近对方,努力融入对方的生活,努力让彼此更近一点,成为对方生命力不可或缺的一方。
没有谁有义务对你好,除了我们父母。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我这辈子想要一起生活的人,将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赵墨,我想对你好,对我的丈夫好,因为我的丈夫是你,我想要在你的心里留下专属于我的印记。
我们就这样默默站着不动,距离是不会主动拉近一厘米的。新婚之夜你对我说:你会对我好的,让我信你。
赵墨,我信的,我相信你会对我好的。
我想就这样守着你,过一辈子,可好可好?深深地话我们浅浅的说,长长的路我们慢慢的走,一山一村一田野,一茶一粥一饭与一人相伴。
缝完最后一针,小心的把线头处理好,双手拿着仔细打量,似乎是很满意,把它仔细叠的整整齐齐的压在针线篮下面,期待着把自己的心意送到他手上,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心里有些忐忑。
“你没午休吗?”赵墨刚醒来,声音还有一些黯哑。
杨桃:“我不太困,昨晚睡得好。”
”恩……“她昨晚确实睡得很好,一觉到天亮,反倒是他没怎么睡,辗转反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没睡好,早上又早起干了一早上的活儿,铁打的人也有几分疲惫。
赵墨闭着眼睛不想睁开:“现在什么时辰了。”
杨桃:“才刚过午时(中午一点),还早着呢,你才睡了半个时辰。”
“起了吧。”赵墨坐起身来,披衣下地,穿鞋。
“恩,那我给你倒杯茶,浓一点的,可好?”
赵墨揉着脑袋,说道:“恩……也好……”
杨桃拿了赵墨的杯子,到厨房加了浓茶,倒入入沸水,茶并不是什么好茶,很普通的茶叶,农家里常见的,平时赵墨也不怎么喜欢浓茶,只是今天的他看起来有些累,味道浓一点解乏,现在正开春,正是整地的时候,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还有那么多活儿呢,杨桃觉得在赵墨为了一家人的生计奋斗回到家里来之后,她想给他更贴心的照顾。
把茶端到卧房里,回来的时候,赵墨坐在床前的圆桌边。
杨桃温柔的说道:“有些烫,等凉了你再喝。”不等他回话,径自走到赵墨身后,双手五指轻柔的覆在赵墨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动,力道适中。
此时被她纤细微凉的手一揉,头仿佛也不是那么疼了,素日不太习惯和人亲近,心里难免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她终归是自己的妻子,或许也可以不用那么见外吧。
这么一想,他放松下来,闭上眼睛,任她的手轻轻地按揉着太阳穴。
喝完杯子里的浓茶,杨桃又给他装了一水囊放凉的温水,让他带上,干活儿口渴的时候喝。
赵墨:“我下地去了,你快回屋去吧。”外面太阳那么大,晒得人睁不开眼。
杨桃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道:“恩,一会儿就回去,早点回来。”
赵墨点点头:“恩。”扛着锄头,带上水壶,转身离去。
站在院门口目送他出门,他带着草帽,扛着锄头,穿着普通的灰色麻衣,和一般的农家汉子一样,却又不一样。
赵墨:在我心里,你是不一样的,我喜欢就这样看着你,静静的看着你。直到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你的身影,嘴角一声轻叹,才转过身。
赵母正在堂屋里搓麻,状似不经意的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滴水石穿铁杵成针,非一朝一夕,日久见人心。”
一辈子坚持去做,不是因为有了希望才坚持,而是因为坚持才有了希望!不是因为有了机会才争取,而是因为争取了才有机会!不是因为成长了才去承担,而是因为承担了才会成长!不是因为拥有了才会付出,而是因为付出了才会拥有!加油!杨桃。
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今天比昨天更好一点,今天比昨天更努力一点,一辈子还长,现在才刚开始。
“娘,我下午去浣衣,小妹呢。”
“恩,她在屋里呢,琴子,你嫂子去洗衣,你呢?”赵母隔着门喊道。
“嫂子,那我陪你去吧,正好我也有衣服要洗。”
“那再好不过了,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一会咱两就走,娘,您那边有要洗的衣服吗,我正好一并给洗了。”
“你们快去吧,趁太阳大,一天就能晒干,我和你爹的明天我自己去洗。”赵母一向自己洗她和丈夫的衣服,连女儿赵琴要洗都不让。现在他们老两口还能自己干活,自己照顾自己,她并不愿意给儿子儿媳带来麻烦,等将来自己不能动了的时候,让他们照顾那是无奈。况且一整天的家务可不轻松,儿媳妇也不容易。
“嫂子,咱娘喜欢自己给咱爹洗衣服,咱们就别管了,我先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叫我。”
“恩,娘,那我回房间去了。”确定赵母是真的不需要,杨桃回房收拾去了。
两人端着盆子拿了皂荚相伴去了门前的大水塘,找了两个挨着的平滑的洗的发白的石头。用棒子使劲的敲着衣服,赵墨做活儿换下来的衣服都是泥土和汗渍,在农家下地就是这样,衣服很容易脏,得先把泥水洗掉再放皂荚子,不然不容易洗干净又费皂荚子。
两人不时的闲聊几句,都是村里人的趣事,风中时不时传来女子低低的浅笑,两人一个着粉衣,一个湘衣,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微波荡漾的水塘,纤细无骨的手,通体玉白,唯有指尖一点泛红,饱满的指甲晶莹剔透,碧绿的水趟过指尖,越发显得十指青葱。
渐渐的水塘边的人多了起来,说话声也多了起来。来浣衣的都是女子,大家热闹的说着话,时不时向杨桃这边看来,偷偷的打量着赵家的新媳妇。
所有人都在心里想,桃源村还真是养人,这养出来的姑娘都钟灵毓秀,看罗秀才家的三儿媳和赵家的新媳妇,都是桃源村的山水养出来的。渍渍,别看赵家二儿子沉默寡言,娶了个娇滴滴的媳妇,这艳福可是不浅呢……
杨桃无视那些人的打量,低着头洗自己的衣服,大家都没有恶意,对新的事物好奇,这也是人之常情,等熟悉了就好了,以后自己也会成为竹园村的人,而桃源村将会成为自己娘家,别人提起她也会是赵家的儿媳妇,赵墨的媳妇。
那一日,大家都知道赵家新媳妇长得娇滴滴的。
从那天起,有很长一段时间,赵墨走在路上总是会遇到偷偷打量的眼光,大家都想知道赵墨这样端正的君子娶了娇滴滴的小媳妇之后,有没有化为绕指柔。
这晚,两人一个看书,一个绣花,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如果忽略某个小女人时不时偷瞄一眼自己的丈夫,而手中的帕子上面,半晌只绣了一朵花,是绿颜色的,长着红的叶子。
赵墨无奈的放下手里的《诗集》,表示被自己的妻子这么偷瞄,真的很难静下心来,脑海里反复的回荡着:灯前目,被底足,帐中音……
镜里容,月下影,隔帘形,空趣也;灯前目,被底足,帐中音,逸趣也;酒微醺,妆半卸,睡初回,别趣也;风流汗,相思泪,云雨梦,奇趣也。
“赵墨,赵墨……”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丈夫面前轻唤他的名字,这让她发现原来一直以为在专心看书的人,也会有发呆的时候,伸出手,轻轻地摇了摇他的胳膊。
赵墨回过神,才看到妻子在自己的面前,“恩,你喊我,睡了么?”
“还以为你在认真的看书,不想却是在发呆,那么出神,想什么呢?”
“……”身体微微发热,他能告诉他媳妇说我是在想你么?以他的性格绝对说不出口。
杨桃又推了推他的胳膊,示意他快点说。
“没想什么,你先睡吧,我去一下茅房。”说完逃也似的走出门去,夜晚的凉风吹来,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冷,身体在燃烧。
杨桃:“……”
上完茅房,又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卧房里的灯还亮着,媳妇已经睡了,心里略送了一口气。吹了油灯,爬上床,摸到自己的枕头上有衣服,拿起来放到床边的凳子上,躺下身来。
等了半天,身边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他睡下之后,钻到他怀里来,黑暗中,她一直背对着自己躺着,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空空的,凉凉的风吹进来,不像前几夜她在自己怀里温暖。
没成亲的时候他一直习惯光着膀子睡觉,身边有一个人之后,他穿上了里衣,即使是黑夜中他也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