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没有外伤,自是不可能通过外伤查到杀害童员外的凶器是何凶物。
“很简单。杀害童员外的凶器还在童员外的尸首上,而外伤也有,只是在个极其隐秘的地方,所以不容易被人察觉。可如今想必只要将童员外的尸首从棺木里取出,无需仵作来验,任何人都可以直观到那凶器是何物。”
穆玲珑道出的话已然震惊在场众人,别说围观的百姓,就连圣上与老宰相也是一脸的错愕相,想是根本摸不着里头,不知穆玲珑所为的凶器究竟是何物,且穆玲珑所说的隐秘伤口究竟是伤在何种隐秘位置,且还说要将尸首从棺材里挖出,要知道开棺验尸,且是抛坟掘墓的那种乃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当然若是真有冤屈,那么抛坟掘墓开棺验尸也未尝不可,可总得有个理由吧,至少他们得听到那凶物到底是何物。且童员外离奇暴毙,伤的又是哪一处隐秘位置。
“玲珑,你这么说,到底童员外伤在哪了?”
穆玲珑说到童员外身体隐秘部位有伤,众人皆不由地想到那一处,可那里有伤,定能被仵作验出,且那若伤了,绝对不足以致命,这不圣上身边不由个没了那里的都活得好好的。
内侍总管想是察觉到众人的异样视线,不由本是挺直的腰板微拢,其实内侍总管又何尝没想歪。
“伤口在头部。人唯有脑死亡,才会真正的死亡,心脏不跳,有时也会有心脏供血不足,偷停的情况,而大脑若死,伤了,这个人就彻底的完了,不死,也会……”穆玲珑本是想说伤到的脑子的人不死也会成为傻子,可却不由想到傻小子,穆玲珑不由话语顿住,觉得说这话,似有点愧对傻小子,心里很不舒服,顾才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
“可头部查了,如若头部有伤,仵作会第一个查出。”姚程远第一个提出质疑观点。
“姚伯伯您搞错了,玲珑说的头部有伤,是指被头发盖住的地方。是头颅里,如若以寸长钢钉钉穿颅骨,人必然会当场毙命,且铁钉钉入处,由于铁钉紧紧嵌入人的头颅内部,所以只会造成头颅内部伤损,头颅外部定查验不出任何伤口。且我想该是没人会想到会有人以这样残忍至极的方法杀死自己的生生父亲吧?”
“嘶——”听穆玲珑一语道破童员外死亡的推理真相,众人皆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未免也太骇人听闻了吧,不过众人却不由展开非凡想象力就是以寸长的铁钉钉穿人的头颅,想想都觉得可怕,这样的话,定会当场毙命。
被刀砍中,若是伤口深了,或是伤重要害都会死,更何况是头这么重要的地方,若头上有伤绝对是致命的,且众人在联系范建的供词,听到凿东西的微弱叮当声响,还有童员外痛苦的呻吟。不用问了,眼前这位大将军家的长女定猜得**不离十了。
“玲珑你是怎么?怎么知道这一骇人的杀人法的?”众人皆感到喟叹穆玲珑的聪颖时,老宰相却听得心惊肉跳,不为别的,自家外孙女可是从不知这些骇人事的。可如今怎出了家门一趟,竟什么都知道了,简直就是神了。别是外孙女在外面碰见什么骇人事,瞒着家里,怕家里人担心,顾才一直隐瞒不告诉家里人吧。
“是从书上看见的,一本有关断案的杂书。”听闻穆玲珑的说辞,老宰相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而静立在老宰相身际的大将军穆严贺也跟着长舒一口气。原来害怕穆玲珑在外遭到非人待遇的不光是老宰相,还有穆严贺这位做穆玲珑父亲的将军大人。
“那玲珑妹妹说挖坟开棺验尸的用意该不会是为了取出那童大少夫妻加害童员外的凶器吧?”
“如雪,你糊涂,童员外过世已有些许年头,老相爷的外孙女之所以要挖坟开棺验尸,是要让仵作查明童员外头上的外伤的伤势,当然也有提取凶器之意。不过主要该是为了还童员外一个公道。”
“恳请皇上为童员外伸冤,挖坟为童员外开棺验尸。”
“这……”圣上一席话,惹得一众为童员外喊冤的民众皆又齐呼要挖坟开棺,重新为童员外验尸,要求圣上还童员外一个公道。“朕确是想还你们口中那位童员外一个公道,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童员外已过世多年,必须有童家人肯担这个责任,如若朕下旨挖开童员外的坟,并扒开棺木,为其验尸却查不出老宰相的外孙女所谓的伤口与寸长铁钉,又当如何?届时童家那童天明夫妻二人必会揪着此事不放,尔等可以不远迢迢,卧薪尝胆,予朕告御状,难道他二人就不会学尔等,也从县城来京,来向朕伸冤诉屈吗?”
273.第275章 车夫是竹马
“那圣上?”其实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对童乔的愧疚,皇帝都想管这桩案子,并想为童员外挖坟开棺验尸,好还童员外个公道,只是皇帝却难于不能这样做。
不论古人,还是现代人皆秉持对死者敬重的态度,尤其是在古代,古语有云逝者为大,且更有古语还说入土为安。没有家人的允许,谁敢轻易去刨他人家的祖坟,如若被抓到,不被挫骨扬灰才怪。
“启禀圣上,此事非要童家人应允才可行吗?圣上也知那童家童天明跟其妻简水瑶两人蓄意害死童员外,如若知道挖坟乃是为了开棺验尸,只怕是……”穆严贺本来很少参与这些除了边关战事的事,更很少建议,可眼下却不同,穆严贺不由打破往日的陈规,对皇帝提出自己的看法道。“玲珑乃是童家二少爷童天扬之妻,难道若是玲珑愿意承担此事的后果,圣上也不允?”
穆严贺道出的刚巧是穆玲珑的心声。若是大将军穆严贺不曾启口道此话,穆玲珑也定会脱口而出。
“是啊,圣上如若是老臣的外孙女愿意承担挖坟后开棺验尸,若不曾查出童员外头上有寸长铁钉的后果,那么圣上可否应下为童员外开棺验尸?”
“此也不甚可行。”
“圣上。”皇帝又将老宰相与穆严贺岳婿二人的提议给一下子皆否了,并非皇帝真的不肯为童员外沉冤昭雪,而是这一罪责可重可轻,重到杀头掉命,而轻,其实也轻不了太多。
如若挖开童员外的坟墓,坟墓里的童员外的白骨头颅处没有寸长铁钉,那么童家童天明夫妻必会来京城大闹特闹,届时圣上帮不帮穆玲珑?不帮,那天扬怎办?如今种种极像皆表明天扬便是圣上与童乔所生的儿子。说实话,穆玲珑这一路从县城来到京城,真要感谢傻小子童天扬,如若不是借着傻小子的光,只怕穆玲珑这一路也不会像眼下这般顺风顺水。
“好了,此事暂且搁置,朕会要韩良派人前去,暗中盯着童员外的坟墓,当然朕可以先不挖开童员外的坟墓,为童员外验尸还其公道,朕可以要韩良在看守童员外的坟墓的同时放出风声给那童家大少爷与童家大少奶奶,若他二人心里有鬼,朕不相信他二人不会偷偷在童员外的坟墓做手脚。”
“圣上英明。”老宰相此刻不禁又拍了皇帝一记马屁,圣上确实在国事上及断案上,乃是天才,天成的帝王之才,可惜就可惜再处理自家及后宫事上,真是太……也是圣上的顾虑要比寻常人皆多的缘故吧。
“至于这范建,朕见你确有虔诚悔过之心,且你也直言招供,你的供词对本案亦有很大作用,朕就先免了你的死罪,只是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听闻自己做了那般多错事,圣上竟肯网开一面,饶过自己一次,放一条活路给他,范建心里已然很是感激,一个劲地叩头向公堂正上方稳坐的圣上谢恩。且是谢了又谢。
“杜婉秋,朕早前允你的即刻便可以生效了,你现在就可以随县令与师爷去查阅京城往年的住户名单了。”
“谢皇上,谢皇上。”杜婉秋又叩谢再三。
“芙蓉你姓杜?”
“是。”杜婉秋应徐秋葵回话时,不由脸红不已,毕竟杜婉秋当时为了向被自己误解的恩公童员外报仇,对徐秋葵撒了谎,故意编造了假身份,唬过徐秋葵,这才顺利进了徐秋葵的青楼做事。
“你这孩子你怎不早说啊!”
“我……”
听徐秋葵启口,像是隐隐有一丝对杜婉秋对她隐瞒身份的抱怨之意。弄得杜婉秋一时竟不知当要如何回话好了。
“童员外交给我一笔银两当时原是要我转交给你和你母亲的。可你们母女……哎!得知你们母女投河寻短见,童员外还特意话银子给你们母女修了座衣冠冢。就在你父亲坟畔不远处的土丘上,每年童员外都会去拜祭。”
原来那土坡上的两座孤坟竟是童员外为自己跟母亲造的衣冠冢,杜婉秋有时会去拜祭父亲,可都是来去匆匆,生怕被人识穿起身份,所以见那两座坟丘前每年清明都有人去拜祭,她便从不敢去探看,结果真相竟是如此。
本来杜婉秋早前的泪水才擦干不久,这会儿又来了。
“你这孩子别哭,千万别哭。看你哭,妈妈我也忍不住想哭了!童员外每年去拜祭你们母女,还有你父亲时,都非常自责,童员外常说都是他,若是他好人做到底,不受男人挑唆就不会逼死你爹,更相继害了你跟你娘去寻短见。童员外每年去拜祭你杜家一家都哭得跟什么似的,对了。前阵子童员外曾找过跟你订娃娃亲的那个男的家,说是那男的家出了变故,改了姓氏,还说他对不起你杜家,就要帮那男的家东山再起,当时跟我说那男的后来改姓什么来着?”
“童员外后来帮我找过他?”
“找过,找到了,就是,我给忘记他后来改姓什么了,他还改了名字,不叫原来那个了。叫什么来着。”
“杜婉秋,那你不就是刘权的青梅娃娃亲,那个投河死了的杜家小姐?原来你没死啊?”邹文楷突然也跟着接话,众人似是才从圣上早前的话里缓醒过来,一个个都是一副这下童员外的沉冤终于有得雪的机会了的神色。邹文楷亦是,所以才弄得邹文楷早前多有漏听众人的话语。而后知后觉的邹文楷这会儿终于听清了杜婉秋的身份。
“刘权?”听到刘权的名字,从县城来的众人不由皆感到熟悉。莫不是帮着童家大少爷助纣为虐的那个刘权吧?
“不会是上次差点伤了杜小姐的那个刘权吧?”穆玲珑不由提出质疑,那人也叫刘权,可会是他吗?上次要不是猴哥突然出现,杜婉秋可就遭那刘权的毒手了。
邹文楷哪知道穆玲珑口中说的刘权跟他所说的刘权是否的同一人,邹文楷道:“就是总跟范建一起,以前是在范建手下做事的那个童家车夫刘权。”
274.第276章 赐婚杜婉秋
“怎么竟是他。他不是……”
“你说那个专门替童天明做尽坏事的刘权是杜家小姐的竹马?”别说杜婉秋听闻邹文楷的话,不由呆若木鸡,道不出一句话来,甚至就连穆玲珑等人皆错愕地瞪圆了双眼,要知道早前刘权所做的种种恶行,简直就是令人发指,那样的一个助纣为虐的败类怎会是杜家小姐的竹马。
“不,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爹曾说,他家也是经商的,且是生意很好,他不会落魄到去给童家做下人的地步,更不会帮这童家大少爷那个混账童天明做尽丧良心的事,若是他是我爹为我订下的娃娃亲的男人,那么这个男人我不要也罢。”杜婉秋哪里能接受得了这一残酷现实,且刘权早前竟差点害她丢掉性命。
“刘权他是被逼无奈,且刘权根本就不会害人,虽然早前二少奶奶说的那话,我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吧,不过刘权他决定是照……”
“恩哼,文楷,还是让我来说吧。”听闻邹文楷忙于为刘权做辩解的话,杨天里似是撑不住气了,打算也为刘权说几句公道,且是证明刘权清白的话。
只不过杨天里突然插话,且打算邹文楷说话时的这个当口,让老谋深算地老宰相不由眉头紧蹙,老宰相时而看看杨天里,时而又看向邹文楷。
至于穆玲珑,虽说穆玲珑也很是机敏,可穆玲珑到底不如自己的便宜外公足智多谋,更善于察言观色,要知道一来老宰相的年纪在这摆着,阅历丰富,二则是老宰相伴在皇帝身边多年,早就习惯了察言观色,有时甚至能一眼看穿眼前所发生的事情的利弊。根本无需去分析,考量。
眼下老宰相明显是看出了杨天里与邹文楷有异,若让邹文楷继续说下去,杨天里似是担心邹文楷会不小心吐露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顾才打断邹文楷,不肯让邹文楷继续往下说,而是自己来代劳。
“刘权他早前曾受童员外救助,当时你杜家生意还未曾衰败时,刘权家的生意就已然倒了,你当童家酒楼是童员外从谁人手里收来的?”
杜婉秋一听杨天里这话,不禁想起,早前父亲曾跟她说起过,与她有婚约的那男子家乃是做酒楼,买吃喝生意的,没想到童员外不单是她杜家的恩人,竟还是她的竹马家的恩人。
“可他受了童员外恩泽,也不能好坏不分,忠奸不明,那童天明要他做丧良心的事,他就做吧?”
“杜小姐,你不妨听杨某把话说完。”
“好,杨员外您说。婉秋听着不接话便是。”杜婉秋听闻杨天里道要自己让他将话讲完,杜婉秋知礼数地道了声,不会再打算杨天里的话了,要杨天里往下接着说。
“杜小姐许是不知,刘权其实心里一直念着杜小姐,哪怕那时刘权知道杜小姐你许已不再人世,可他却依旧不曾忘记杜小姐你啊。刘权乃是杨某见过最重情重义的男人。而童员外病逝的噩耗刚一传进京城,刘权就立即到我家来找我说明了此事,刘权也不肯相信童员外的死乃是病逝,顾才潜入童家做下人。其实他没做一件坏事,都会写信给我。向我求助,解决坏事的方法。”
想来杨天里扯出的这一弥天大谎,怕是唯有老宰相一人聪颖地听出杨天里乃是在撒谎,甚至连穆玲珑都哄骗了过去,从童家所在的县城进京,哪怕是快马送信,最早也要一天时间,而有时童天明与简水瑶当场出主意,立即就会让刘权去替他二人做坏事,刘权写信向杨天里求助,又岂能来得及。
“原来如此。”
“其实那次穆姑娘与天扬回家路上遭劫一事,刘权也与我商议过,而救助你们的那位蒙面人也是我请的帮手。”
“杨伯伯您跟……”穆玲珑的话未说完,杨天里便冲穆玲珑打了记眼色过去,杨天里的眼色分明在向穆玲珑说,若问那人是谁,让穆玲珑等会私下,寻个背人的时候再予他问。
“事情就是这样。杜小姐,刘权真是不错的人,如若杜小姐还怪罪刘权,那杨某也……哎!刘权虽看似在帮童家做坏事,可实则他背地却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补救,所以还请杜小姐莫怪刘权。他也是为给死去的童员外讨回公道罢了。”
“恩。”听闻杨天里替刘权说了这么多好话,杜婉秋哪还能再怪刘权,脸红得宛似熟透的苹果,毕竟杨天里可是将刘权夸得重情又重义。就差给刘权身上挂个绝世好男人的标签了。
“杜小姐,刘权他还在童家做事,毕竟童员外的案子一时半会怕是查不明,所以你看你自己的选择,要么你就听大将军的提议,去给将军大夫人,老相爷的千金做丫鬟,要么就跟我回童家铺里做女伙计。”
“我想去给将军夫人做丫鬟。”杜婉秋不假思索道,毕竟她早前误会了童员外,更是将恩公童员外告上公堂,此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尤其是大将军与将军之女穆玲珑父女两竟不约而同地宽恕了她,也许穆严贺与穆玲珑二人不会觉得什么,可对杜婉秋来说,杜婉秋却异常感激。
从穆玲珑与大将军穆严贺身上,杜婉秋仿若看见了枉死的童员外的影子,杜婉秋决定要将无疑报答给童员外的恩情债全部还给穆玲珑。
且杜婉秋之所以做此决定也与穆玲珑在前对傻小子童天扬不抛弃,不放弃的态度有关,杜婉秋希望穆玲珑能跟童二少爷童天扬两人这段感情能走得更长久些。如若童二少爷不曾成现在这样,成个傻小子就好了,两人定是极其登对的一对。
“那朕早前的允诺不就作废了?”见杜婉秋一事圆满暂告一段落,皇帝不禁又些感到怅然,失落,早前允诺给杜婉秋的千金之言竟白说了,不行,皇帝一言九鼎,当比任何人说话都要算话。
如今杜婉秋的良人已然寻到,那么自己不妨就为杜婉秋指婚好了。以代替早前的允诺。
275.第277章 秘密的问话
“既是杜家千金的良人已然寻到。那么朕早前应允要替其寻良人的允诺就作废了,可君无戏言,朕出口的话,岂能说作废就轻易作废的。既是杜家千金的良人已寻到,朕也知其人,不如朕就为杜家千金杜婉秋保媒如何?”
“圣上要为婉秋保媒?”杜婉秋听闻皇帝的话,不由微微一怔。杜婉秋似一时听懵,竟没能听懂皇上话里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