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我当初收买徐家的人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报复我一个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让我的整个家族一起陪葬?”
白瑾玥不能理解,季如祯到底是有多心狠,竟隐姓埋名,女扮男装,如此处心积虑的将曾经风光一时的越安侯府害到今天这个凄惨的地步。
第453章 诬陷
面对她的声声质问,季如祯附耳对她道:“你我之间的恩怨,的确不用你们整个越安侯府来陪葬。不过白瑾玥,你是不是刚好忘了,越安侯府能有今天的荣耀,究竟是谁人的功劳?你们一家子整天惦记别人的地位和财产,甚至使出阴毒的手段将别人辛苦打拼得来的东西据为己有,难道就没想过,被你借她人之手害死的白珂玉,她会很不甘心吗?”
白瑾玥目眦欲裂道:“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季如祯哼道:“我只想告诉你,越安侯府能在我的努力下成为一颗最耀眼的星辰,它同样能在我的摧残下被迫陨落。白瑾玥,你相信人是有灵魂的么?你相信人死之后,灵魂会以另一种方式重生么?你我这间的仇,结了整整两世,用你及你全家人的命来偿还你曾犯下的错误,我觉得,这再合适不过。”
白瑾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一点也不像在跟她开玩笑的季如祯,这一刻,她突然分不清眼前这个人,到底是女扮男装的白珂玉,还是女扮男装的季如祯。
难怪她总能从季如祯的身上感受到令她排斥的气息,即便她给出的这个答案令人匪夷所思,她依旧相信,对方完全没有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必要。
“当年我从未伤你、害你、算计你,你却为了自身的利益将我推向黄泉路。白瑾玥,因是你种的,果就要由你来尝。别问我要公平,从你开始谋算我的那天起,你就该想到,你命运的齿轮,已经无权由你自己来操纵了!”
当狱卒回来接收钥匙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刚刚还叫嚷着要见皇上一面的白瑾玥,竟口吐鲜血,早已经没了气息。
再看风度翩翩的季三公子,姿态优雅的拿帕子擦了擦仍残留着些许血渍的双手,用谈论天气一样淡漠的口吻对目瞪口呆的狱卒道:“白二小姐怒极攻心,暴毙身亡,将她的尸体抬出去埋了吧。”
狱卒:“……”
谁也没想到,曾经风光一时的越安侯府,居然会在朝夕之间,如同一颗陨落的星子,在偌大的京城中消失个彻彻底底。
同期,身为监察司御史的季维祯还查办出一批不法之臣,这些大臣借着公务之便,做了不少坑害老百姓的腌臜事,因为人证物证确凿,皇上御笔一挥,判处三日后午门问斩,被斩的大臣之中,就有孙道成一个,至于孙道成的家人,则被发配关外为奴,终生不得再踏出京城一步。
开斩这天,不少老百姓都跑来看热闹,让众人为之兴奋的是,向来很少出宫的皇上,居然在来到现场亲自监斩。
这些被问斩的大臣所犯下的罪过深浅不一,有的是借公务之便以权谋私草菅人命,有的是贪污灾民救灾款中饱私囊,还有人勾结恶匪,借对方之手,报自己私怨……
总而言之,这些被斩的官员,在老百姓心中都是毒瘤一样的存在,如今这些毒瘤终于在朝廷主持公道的正义下被一一铲除,如此大快民心的壮举,让皇甫爵这个当朝天子,一夜之间便成了被老百姓拥护和追捧的一代明君。
随着那些贪官、恶官的人头被一一斩下,围在午门四周的老百姓们扑啦啦跪了满地,众人异口同声的山呼万岁英明,同时,也将天圣王朝这位年轻的明真皇帝,推到了一个至高无上的高度。
亲眼目睹皇甫爵被老百姓当成神一样来膜拜的康亲王,被这幅万民敬仰的画面震得狼狈至极。
有资格享受这份荣誉的人明明该是他皇甫琪,就因为他的母妃当年没能坐上皇后的位置,本该由他唾手可得的一切,就这么与他失之交臂,成了别人囊中之物。
此时康亲王的正厅,在王爷的愤怒之下被砸得一片狼藉。
下人们被王爷的怒气吓得纷纷跪地,一个个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哪个不开眼的奴才惹怒了王爷,您直接将那人发落了就是,何苦生这么大的火气,砸了这许多东西,跟自己过不去?”
柔声细语说出这番话的,正是康亲王的侧妃,永远都喜欢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冰若香。
她满脸担忧的凑到皇甫琪身边,伸出柔软的手臂,试图去碰触盛怒中那俊美的男人。皇甫琪却阴沉着一张脸,毫不客气的避开她的接触。
“王爷……”
冰若香没想到对方竟这么不待见自己,哀怨的嘟起粉唇,娇滴滴道:“您厌烦妾身无所谓,妾身只是不希望您因为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您可是妾身一辈子的依靠,要是您气坏了身子,您让妾身情何以堪。”
说着说着,冰若香的眼底闪出晶莹的泪花,很有要大哭一场的架式。
恰逢秦素衣得了管家的通传,说王爷一回府便大发雷霆,希望她能过来劝解一、二。
她原本不打算理会此事,见管家急得不行,于是带着两个婢女来到正厅,还没踏进门槛,就见冰若香像个小媳妇儿般在皇甫琪身边摆出一副软声细语的娇态。
秦素衣的出现,及时引来皇甫爵的注意,他剑眉微拢,语气不善道:“你来做什么?”
秦素衣无视对方那恶劣的语气,不怒反笑道:“听说王爷今日一回府就心气儿不顺,原想着过来劝劝,既然冰侧妃也在这里,我这个多余的人,还是别在这里碍王爷的眼才是。”
说完,转身就要走。
皇甫琪厉声吼道:“站住!”
秦素衣淡然转身,“王爷还有什么其它吩咐?”
皇甫琪紧紧盯着她的视线,一字一道:“本王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你是不是很开心?”
秦素衣不冷笑一声:“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被忽略至一旁的冰若香见王爷一开口,就是对王妃的怒斥和质问,忍不住火上烧油道:“都到了这个时候,王妃何必还要继续装模作样?上次白二小姐在皇上的寿宴上当众公布,王妃与将军府的季维祯私下有奸情一事,虽未被证实,但你与他之间牵扯不清的事情早就被传得人尽皆知。如今越安侯府蒙了大难,朝中不少与王爷私交甚笃的大臣也被季维祯赶尽杀绝。身为康亲王府的王妃,你非但没有替王爷分忧解难,反而还与王爷的敌人来往甚密,王妃,你问问你自己的良心,你这么做,对得起王爷赐予你这至高无上的身份吗?”
秦素衣无视冰若香的恶意挑衅,直接将目光落到皇甫琪的脸上,“王爷眼中的我,也像冰侧妃所说的这般不堪么?”
皇甫琪并未作声。
秦素衣嗤笑道:“既然我的形象在你的眼中已经被毁得这么彻底,与其多说,不如不说。”
眼看着秦素衣转身要走,皇甫琪一把推开急予扑进自己怀里的冰若香,大步向外走了几步,一把揪住秦素衣的手腕,厉声道:“你不觉得自己从皇上寿宴直到现在,一直都欠了本王一句解释么?”
“王爷让我解释什么?”
“王爷,她都已经毫不避讳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季维祯眉来眼去,您又何必再给她越描越黑的机会……”
第454章 你二哥可能出事了
冰若香非常不甘心,虽然她家世比不得秦素衣那么辉煌,但容貌、身材、以及讨好王爷的手段,她可样样都比秦素衣厉害。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秦素衣,每次都能吸引住王爷对她流露出垂爱的眼神,偏偏一心爱慕着王爷的自己,却只是他无聊时被发泄的工具。
“你滚开!”
皇甫琪无视冰若香哀怨的眼神,扯着秦素衣的手臂进了旁边的耳房。一进门,便牢牢将对方按在墙壁上,喘着粗气道:“说吧,你与那个季维祯,到底是什么关系?”
“皇甫琪!”
被压在墙壁上的秦素衣,容色冷静的直视着对方的视线,“还记得当年你娶我的时候,我与你说过的那些话么?”
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她又接着道:“虽然秦家与王府的联姻在外人眼中,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上。可我知道,你当时肯将那样的我娶进王府,并给我一个至高无上的身份,不仅是对我的同情,也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也许你我之间的这段婚姻没有爱情的存在,但我在踏进王府大门之前曾亲口给过你一句承诺,当我成了你的妻,就会一辈子尊敬你、陪着你、追随你,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如果你认同冰若香对我的指控,将我定位成一个水性扬花的女子,你大可以送我一纸休书,将我赶出王府的大门。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郑重告诉你,季维祯玩垮了越安侯府,并亲手将白瑾玥送上黄泉路,作为旁观者,这件事真是让我大快人心。因为……”
秦素衣目光一狠,咬牙切齿道:“这四年来,我一直将自己当成害死白珂玉的凶手,活在痛苦和自责之中无法自拔,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白瑾玥及她身后那贪心不足的越安侯府。现在终于有人将害死白珂玉的真正凶手送上断头台,还我秦素衣一个公道。你说,如果这件事换成你,你会不高兴?哦,我差点忘了,越安侯府是王爷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培养出来的坚实后盾,如今侯府成了永远的过去式,难怪王爷会大发雷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那些人坏人做尽,得到报应,这是天意,王爷难道扭转得了么?”
皇甫琪被她挑衅得眯起双眼,咬牙切齿道:“天意?好,我就让你睁眼看看,你口中所谓的天意,究竟会不会在我的掌控之下,被彻底扭转。”
“啊嚏!”
此时的龙霄宫内,正盘着腿,靠在皇甫爵怀中季大小姐,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满脸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撅着嘴道:“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诅咒我,这已经我是今天打的第十二个喷嚏了。”
皇甫爵从成堆的奏折山中抽出点时间,伸出大手,在她头上不轻不重的揉了一把,“许是受了风寒,不若宣太医过来给看看。”
“不行,这宫里的太医知道我是女儿身的少之又少,只要他们一探我的脉象,肯定能猜出我的真正身份。放心吧,我身子骨好着呢,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皇甫爵满脸不悦的瞪她一眼,“如今越安侯府的那些人已经如你所愿的被送上了断头台,依我看,也是时候到了你恢复女儿身,嫁给我当媳妇的时候了。可你一天推一天,到底还想扮男人扮到什么时候?”
季如祯眨巴了两下眼睛,小声道:“咱俩当初不是都说好了,你会给我一年的时间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虽说越安侯府如我所愿的被我给搞垮了,可是……可是一年的期限不是还没到吗。”
见皇甫爵眯起眼睛,一脸危险的瞪着自己,她心肝儿一颤,赶紧向他怀中又偎了几分,极力讨好道:“我答应你,只要一年的期限一到,不用你开口吩咐,我立刻就会换回女儿身,不要脸的飞扑进你的怀里求安慰、求抚摸、求包养。”
皇甫爵被她那故意搞怪的样子气得哭笑不得,报复性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故意拖延时间,是不是在算计着什么不能说的阴谋?”
“我怎么敢?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在他怀中换了个姿势,一脸若有所思道:“我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许是我多心了,总觉得那个时不时就对我露出一脸算计笑容的康亲王,似乎在计划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大事件。你想啊,白子善可是他花了不少心血培养出来的棋子,如今整个越安侯府被我算计得支离破碎,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指不定把我恨成了什么样子。而且我之前听素衣说,这次被抄斩的不少大臣与皇甫琪私交都很不错,咱们大动干戈的灭了他精心培养出来的那么多党羽,他却一直按兵不动,这有些说不过去。如果我估算没错,皇甫琪定是在暗中谋算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一旦我的性别被公开,溪儿的身份也会被曝光,你也不想将咱们的儿子推到一个危险的境地吧?”
皇甫爵略带不满道:“如果我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这皇帝的位置,也就没必要继续坐下去了。”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季如祯赶紧解释,“我就是想说,等所有的危险都过去了再公开一切,不是更加妥当一些吗。”
皇甫爵哼了一声:“你这女人就是个精怪,每次都能说出各种大道理来堵我的嘴。不过我告诉你,之所以会妥协,并不是因为我惧怕皇甫琪。这些年来,我与他表面维持着兄弟间的和平,其实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我早就心知肚明。他有能力与我斗,我便给他跟我斗的机会,至于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皇甫爵轻轻扳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记住,这根本就不会是一个悬念。”
季如祯很想发自内心的恭维对方几句,可当天晚上,就发生了一件让她对皇甫爵能力产生质疑的事情,国师赖云书突然派人找到她的头上,让她赶紧去神庙一趟。
当她匆匆赶至神庙,正打算跟国师大人哈拉几句时,赖云书一改往日的沉着淡定,急切道:“你二哥呢?”
“啊?”
季如祯没想到对方一开口,竟问出这么一个惊悚的问题,不由得回了一句,“我二哥这个时间,应该在家里看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