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一开始的目的只是对她占有和侵略,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已经像天底下所有对女人动情的男子一样,深深地在意上这个每次都能把他给气到头痛的丫头了。
正因为如此,当她突然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得不见踪影,他才会动那么大的怒气,甚至不惜用惩罚龙九这种低俗的招式,来发泄心底对她任性妄为的不满。
事实证明,他的举动,的确对她起到了震慑作用,但同时,他也因为坚持自己的怒气,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推得越来越远。
人生第一次,卓彧品尝到了感情受挫时的无奈与无力,如果她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一道旨意赐下去,明年的今天,已经是她的忌日了。
可是对她,心底却生出了诸多不舍,明明只是简单的一跪,也能像利刃一样折磨着他的心神。
在一种极度不安和愤怒的情绪中,卓彧将那个以倨傲之姿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打横抱起,丢下一句全部退下的命令,便带着那个试图在他怀中挣扎的妖精进了里面的卧房。
对两人来说,这是一场力量上的对决!
卓彧不肯放手,季如祯也不想妥协,当他试图用强制手段逼迫她乖乖投降时,从前那个对他的命令说一不二的小女人居然一反常态,倔着性子,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肯让他碰自己一下。
同样不肯服输的两个人当场就在床上交起了手,为了报复积压在心头多时的怒气,季如祯非常小人地趁卓彧不备,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卓彧被这女人那不堪入目的报复手法气得哭笑不得,一开始本来并没有使出全部手段来收拾她,见她大有得寸进尺的架式,卓彧直接将好男不跟女斗这个念头扔在脑后,简简单单几个动作,便将那个欠教训的小女人给压得毫无反击之力。
被压得动弹不得的季如祯扯着嗓子干嚎:“卓彧,你放开我!”
回应她的,是甩在她娇嫩小臀上不轻不重地一记巴掌。
“你犯了这么大逆不道的错误,居然还妄想让我放开你,我的祯儿,我劝你还是做梦比较实际一些。”
卓彧是真的被她今天的种种行为给惹恼了,虽然他舍不得在盛怒之下夺走她的小命,但可以趁此机会,在床账之内给她一顿狠狠的教训。
事实证明,卓彧的惩罚手段确实让季大小姐难过得很想放声大哭。
整整一个晚上翻过来掉过去的被狠狠欺负,任她怎么哭诉求饶,卓彧都充耳不闻,一味地狠下心肠继续教训。
被收拾得双腿直发软的季如祯在气怒之下,逮到机会就张开小嘴在卓彧的手臂,胸脯或是大腿上狠狠咬上那么一口,这更加助长了卓彧的报复欲,折腾到最后,季大小姐已经被欺负得完全没了脾气。
两世为人,她第一次意识到,得罪了卓彧,简直比得罪阎罗王还要可怕。
她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第二天醒来之后,体力透支得厉害,疲惫得连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
她懊恼地将这一切如数归罪到卓彧的身上,见对方明明跟着自己折腾了一个晚上,面上非但没有留下疲惫的神色,反而还睡得一脸心满意足,这个发现瞬间激起季大小姐的愤慨,故意挥出手臂,佯装翻身的功夫,狠狠在卓彧的胸口处揍了一拳。
可惜昨天晚上她被吃得骨血不剩,即使她觉得自己已经用尽了全力,对受了她一拳的卓彧来说,却根本就没有半点杀伤力。
饶是如此,卓彧还是被她挥来的小拳给打醒了,醒来之后,就见那个惹了祸的小女人闭着双眼,装出一副睡得正沉的样子,故意拿屁股对着自己。
卓彧被她孩子气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拧了她的俏臀一把,虽然力道不大,但突然被拧得一痛,季如祯没办法再继续装睡,哀怨地张开双眼,没好气地抱怨,“你干嘛?”
经过昨晚一通发泄,卓彧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气了,便顺势将她搂进怀里,半是警告半是调情道:“一大早就来招惹我,皮痒欠揍了吧。”
说着,还伸出手,充满威胁地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两下。
季如祯心里恨得不行,偏偏她技不如人,每次挑衅对方的结果,都能给自己换来一顿永生难忘的教训。
不过当她不小心看到他胸口、手臂上残留的粉红色牙印时,积压在心底的那点不愉快瞬间被忘到了十万八千里。
想他堂堂天子之尊,竟然被自己咬得浑身於伤,不知为啥,她心里还是很得意的。
似乎看出她眼底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点小心思,又上下看了眼自己身上留下的牙印,卓彧哭笑不得地哼了一声:“快点起来,伺候我更衣洗漱。”
季如祯像听到什么奇谈一般瞪大眼睛,“你让我伺候你?”
卓彧理所当然道:“不然这屋子里除了我以外,还有其它人吗?就算有其它人,让伺候我的人看到我身上留下这么多印子,你的小命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
季如祯翻他一个白眼,“你身上有印子,关我什么事?”
卓彧捏了捏她的脸,“不关你的事,难道关狗的事?也对,只有小狗才喜欢咬人,你要是肯承认这个事实,我完全可以将昨天晚上你冒犯过我的那件事给忘了。怎么,你愿意跟一条喜欢咬人的小狗齐名吗?”
季如祯当然不愿意被冠上咬人小狗的罪名,于是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用极度笨拙的方式给卓大爷更衣。
为了达到捉弄卓彧的目的,她要嘛故意穿错袖子,要嘛故意系错衣带。
卓彧明知道这丫头在跟自己玩心眼儿,也不揭穿她的阴谋,很有耐性地坐在床上陪她一起耗时间。
见自己煞费苦心折腾了整整半个时辰,卓彧非但不恼怒,反而还摆出一副猫捉老鼠的奸诈表情,最后她终于无奈放弃了。
算了,反正再怎么折腾,也逃不出卓彧的手掌心,与其继续在他面前扮演小丑,还不如快点把他给打发了,也省得她时时刻刻对着这张妖孽俊美的脸一个人发脾气。
“咦?”
就在季如祯有一件没一件地伺候卓彧更衣之际,意外的发现,一条绣着奇怪图案的汗巾子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虽然跟卓彧在一起这么久,但对于卓彧的私人物品,她平时却很少注意,要不是这条汗巾子突然掉了下来,正好被她捡到,她也不会刻意去观察上面的图案。
这条汗巾子是用冰蚕丝裁制而成,一尺见方,上面绣着一个太极八卦图,周围用五彩丝线绣着一圈繁复的花纹,整体看上去,风格非常诡异。
她猛然想起当日周良辰他娘砸了她的房子,弄得她房间太乱,她整理旧物时,发现一只婴儿的小肚兜,那肚兜上的图案,跟卓彧这块汗巾子的图案居然有九分相似。
“怎么了?”
卓彧见她捏着自己的汗巾子来回看个不停,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季如祯茫然地看了卓彧一眼,拎着汗巾子道:“这上面绣的图案,为什么这么奇怪?”
第206章 怀疑包子身世
卓彧难得心情不错,解释了一句,“我母亲是外族人,汗巾子上的花纹和那只八卦图配在一起,是我母族族人信奉的图腾,这块汗巾子,也是我母亲还在世时,亲手绣的……”
季如祯微微吃了一惊,卓彧的母亲,不就是当今太后?
为什么太后亲手绣的这块汗巾子的绣工,居然跟包子那件肚兜的绣工一模一样?
难道说,卓彧跟包子之间,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奇怪关系?
不,一定是她想多了,包子只是平阳城里被人扔在垃圾堆里的野孩子,怎么可能会跟天圣王朝的皇族扯上关系?她不能因为一只来历不明的肚兜,就妄下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决定,她可不想因为身世原因,再招来第二个陈雨桃。
不知是不是她念叨了包子太多句,当天下午,悦来客栈便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赖神风和他的小徒弟季朝雨。
两人之所以会同时现身紫阳县,原因说起来还挺狗血的。赖神风最近研制的药丸需要一味罕见的草药,从医书上查知,那草药的生长地居然在紫阳县一带。
为了尽快寻到那味草药,赖神风带着求知心强的小徒弟乘车来到了紫阳县,正好赶上紫阳县一年一度的赏荷大会。
他决定带着没见过大世面的包子开开眼界,结果来到荷花堰附近才得知,附近所有的客栈都已经住满了,要不是在街上偶然遇到准备出门办事的龙大,无处可住的赖神风就准备带着包子打道回府了。
有了赖神风和包子的加入,被卓彧狠狠收拾过一顿的季如祯,心情瞬间好转了不少。
既然大家有缘在紫阳县偶遇,就算卓彧对两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再怎么不待见,也不能将他们逐出门外不管不问。
于是,赖神风跟季朝雨这两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在卓彧各种挑剔和不满的目光中,就这么厚着脸皮住进了悦来客栈。
当天下午,众人见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在卓彧的一声命令之下,一行人终于赶至紫阳县最负盛名的荷花堰,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美丽的山水与风光。
虽然出发之前,卓彧下令尽可能的低调行事,当众人抵达荷花堰时,龙大还是大张旗鼓地吩咐随行人马,将主子所在的区域大面积地保护起来。
周围不少成群结队来赏荷的游客被龙大搞出来的阵势吓得有些裹足不前,纷纷注目围观,并在心底猜测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随随便便一出场就带了几十上百个侍卫,想来这些侍卫的主子,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喜欢看花赏景的,多数都是姑娘家。
紫阳县待嫁的姑娘有不少,那些姑娘之所以会趁着这个时候来荷花堰晃悠,赏荷只在其次,要是能在这样地地方遇到自己命定中的另一半,那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刚刚有不少人亲眼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俊美公子,在众侍卫的簇拥和保护下踏上了荷花堰地势最高、风景最好的那座凉亭。
想来,那公子就是这些人中的主子吧。
姑娘们为此芳心大动,有几个眼神儿好的,将那白衣公子的容貌看了个真真切切。
那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俊美公子,就像神祗般拥有着强大的存在感,也不知那人到底姓甚名谁,从何而来,光看那吓死人的出行阵势,想必对方的来头一定小不了。
不少姑娘为博那白衣公子回眸一笑,故意在卓彧所在的那处凉亭附近来回转悠。
要不是龙大实在看不下去开始命人清场,今天的这场赏荷大会,势必会演变成一场可笑的赏人大会。
赖神风对这样的阵势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他悠闲地坐在凉亭里,心情不错地品尝着口味不错的铁观音。
而从来都没见过大世面的包子,则被卓彧身边的那些侍卫给吓得有点傻眼,一路上,他紧紧拉着他姐姐的衣襟,生怕一松手,姐姐就会在自己看不见的情况下消失无踪。
刚刚卓彧被众姑娘围观的画面让季如祯心里很不是滋味,饶是如此,一向很把自己当盘菜的季大小姐,打死也不会承认她因为卓彧的倍受追欢迎而猛吃干醋。
“姐,最近你都在忙些什么?为什么好些日子都不见你去鹤风楼看我?”
阔别多日,再看到自家姐姐,包子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姐姐倾诉。
正沉浸在醋海中的季如祯被包子的声音拉回现实,用眼角偷瞟了正跟赖神风说话的卓彧一眼,故意压低了声音,又用在场每个人都可以听得到的音量道:“包子,关于这件事,姐真的很想跟你说句对不起。看到那边穿白色衣裳的公子了吗,那个人来头着实不小,而且为人还非常霸道,我之前不小心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于是被迫跟他签下卖身契。为了防止我偷跑,他每天都会派人盯着我,稍有不从,他就对我严加看管,厉声喝斥。为了我的小命着想,姐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所以包子,千万别怪姐不去看你,姐自己如今也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