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要解放了,清秋立马跳了起来,几步蹦到徐越的面前,晃着她的手:“娘,这次我的脚可一点也没动!您说,我进步了没?”
徐越摇摇头,苦笑,这个小丫头,你罚她站着的时候脚不准动,就是想着让她知道被罚的苦楚,她却浑然不觉,怕是根本不怕,下次这样的事儿还照样会犯,徐越伸出手指拧了拧她的脸蛋儿:“你下次若是再犯,我就把你吊在这楝树上打!”
清秋摇头晃脑嘻嘻笑着说道:“这是别人家的楝树,我们家中可没有楝树,娘,您累了半晌,回去歇息吧。”
徐越确实有些腰酸,也无暇再教训她了,便牵着她的手沿着村中的小路朝大院儿走去。
王居寒一直在屋内饮茶看书,听着外面时而传出来的声音,终于一切都安静了,他站起身在窗前往外看了看,那女子纤细的身影,牵着一个女孩儿,已经走远了。
院中的楝树安静地站立着,花草已被收拾一新。
王居寒略微笑了笑,提着茶壶,拿起书,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了下来。
回到大院儿里,徐越却在想着一件事情,清秋清时都已到了读书的年纪,她整日忙于家务和农活,若是全部交给欢喜小桃心里还是不踏实,总是觉得自己上手才满意,所以能抽出来教清秋清时念书的时间也不多。
况且,她在诗词上也就是个半吊子,背得出几句,若要解释那意思,却差得远了。
附近最近的教书先生是住在十里外的,来来去去的实在辛苦,这下王居寒回来了,不知道他是怎么个情况?若是他能在村中开个学堂,教孩子们念书识字,那该多好。
但是,也只是想想,有几个读书人不是为着考取功名,谁会甘心做个学堂先生呢。
吃了饭,清时爬到徐越的怀里:“娘,今儿晚上还有诗可读么?”
徐越拍拍他的小脑袋瓜儿:“清时,明儿再读吧,今儿天晚了,早些睡。”
清时有些失望,但还是乖乖地点头称是。
石屋门前,王婆子提着水瓢正弯腰给那些花儿浇水,一边笑呵呵问道:“居寒,你这一走就是好些年,也没见你考取个功名回来,不如,往后就不走了,就在此地陪着你姑姑我吧。”
王居寒把手中的书卷往桌上一放:“姑姑,您是不知,外面的天地广阔,却也荒谬,倒不如家里这一方天地自在,不走了就不走了,往后我就在这儿教村里的孩子们念书吧。”
他说着,眼底却是许多黯然,这出去的几年,实在是得了许多失望,这才愤然归来,如果他不是坚守着自己的信念,如今定也是衣锦还乡了。
王婆子眼睛发光:“好哇,村里正愁没个先生呢。”
王居寒的书堂很快就办了起来,村里老老小小都支持得很,刘三妹的丈夫更是包办了书堂里所有的桌子凳子,加班加点给赶了出来。
徐越听了也是很高兴,书堂报名的日子,赶紧带了清秋和清时,另外携了银两赶到王居寒的石屋,王居寒颇为喜爱地问了清时几句话,看到清秋时,却哼了一声,满是拒绝。
徐越说了许多好话,王居寒这才懒懒地给清秋定了许多规矩,方才收下她。
清秋自然闹了一阵子,徐越发狠教训了一顿,她才老老实实地跟着清时每日里都去书堂。
刘家村但凡家里有孩子的,都整日里巴巴地往王居寒家里送些东西,名义上是给孩子的,实则都是为了讨好王居寒,那王居寒看似倨傲,却都一一收下。
但是收下之后却又挑挑拣拣,银子之类的东西全部退回,只留了些吃食蔬菜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徐越想了想,自家两个孩子都在书堂,王居寒收的钱又极少,便每日里午时做法都多做一份送给王居寒,时间久了,王居寒貌似无意地跟清时提了几句,你家的饭很好吃。
清时老老实实答道:“多谢先生夸赞。”
清秋在一旁却转了转眼睛说道:“先生,我回去跟我娘讲,以后日日都多做一份我带过来给您吃!”
王居寒满意地笑了,清秋却转眼又打翻了一盒墨,想了想往后的吃食,王居寒忍住了没发脾气。
先生喜欢吃自家的饭,徐越自是很高兴,每日里都多做了一份,让清秋带到学堂。
但是,先生近来怎么教的全是些相思之词?每过几日,清时都会背着小手严肃地站在徐越面前说道:“娘,先生说了,要我把这几日学会的东西背给娘听。”
徐越笑吟吟:“你背吧。”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澜……”
过几日,是“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曦,思之如狂。”
再过几日,又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往复几日下去,徐越终于觉得不对劲,但却不能说什么,每次只好默默清时的头,夸赞道:“清时背得很好,继续努力哦。”
王居寒每次听到清时绷着小脸转述徐越的反应时,都忍不住哼的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决定,还是攥书一封,明确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嗯,他王居寒,喜欢上了徐越家的菜,而且还想吃一辈子。
这天,清时有些不舒服,从书堂回来,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徐越,便昏昏沉沉地对徐越说道:“娘,我热得很。”
徐越一摸他脑袋,烧得慌,赶紧把东西都放下,忙里忙外地开始给他敷冷毛巾。
忙到晚间,欢喜急地说道:“要不要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