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林如辙右手受伤,左手举起酒杯一口灌入口中。
他坐在右坐,上座一个沉默高大的男人随意问道:“你又做了何事?这般好兴致。”
林如辙瞧一瞧他:“哈哈,大哥,我遇见一女子,颇为不俗,虽在村野之中,那双眼睛却亮似明珠,等到我们彻底胜了,我就要回去寻她,娶回家做个侍妾也不错。”
那被称作大哥的男人眼睛寒烈,不苟言笑,他微微动了动嘴唇,也喝下一杯酒:“亮似明珠的眼睛,我只见过野猫。”
眼看着吃食都成了问题,徐越忍不住一日一日出门在村里转悠,她发现,除非进山打猎,否则村里除了野草和青菜,根本没有其他的可吃。
可是她小小年纪,力气根本就不够大,原本的她也是个胆子不够大的,如何敢一个人进山。
村里的人可都在说着,宁愿饿死也不要进山里被老虎咬死。
甚至有人有模有样地说,自己家里的谁谁就是不信邪进山被老虎咬死的。
徐越一边纠结着,一边感觉到自己心里的*越放越大,人定胜天,若人按兵不动还如何胜天?
徐越没忍住,问了周彩凤,周彩凤皱皱眉头:“你可别起了去山里的念头,村里有个杨二狗,他爹就是进山被老虎咬死的!找到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咬得裂成了好几下!杨二狗哭得跟什么似的,这人死了都没个全尸。唉。”
一边的徐壮也吸了口烟,说道:“这个杨二狗如今也还是偷偷地进山打猎,以为村里人都不知道,他家里隔几天就飘出来肉味儿,当心哪天就回不来了。”
徐越沉默地听着,第二天就偷偷地找杨二狗。
杨二狗因着打猎的事儿,跟村里人早无来往,见到村里的人,他都立刻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徐越敲了敲他家的门,杨二狗打开门,头猛地伸了出来,脸上狰狞地吼道:“你做什么?”
徐越被吓了一跳,然后还是堆起一个笑:“杨二哥,我能不能进去说?”
自从爹爹去山中打猎不行遇到了老虎被老虎咬伤,娘伤心过度投河而死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笑过了,更没有人叫他杨二哥。
村里里无论大人孩子,见到他都是指指点点地说:“你瞧,那个饿疯了的二狗。”
去山里打猎就是饿疯了,不是饿疯了谁敢去山里,村里人都这样认为。
杨二狗看着徐越,把她放了进来,自己也不管她,自顾自继续吃桌上的一盘鸡。
徐越看着那桌子上的一盘鸡,愣了,这样的年月,他竟然还吃得到鸡肉?
还是一整只鸡,烤得焦黄,徐越算了算,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上一世的时候,闺蜜最喜欢趁自己可怜的休息时间拉着自己出去吃烧烤,每次都是烤好一堆的肉笑眯眯地放到她面前,徐越总是吃得超级满足瘫倒在座位上
。
杨二姑看到徐越看了好几眼自己盘子里的鸡,他心里不免有些微微得意,一手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两口,又撕下一块鸡肉塞进嘴里,香香地嚼了两下,才看她:“说吧,你这丫头片子,找我什么事儿啊?”
徐越看着杨二狗斜着眼睛看自己,故作凶狠的样子,心里微微一笑,然后开口:“杨二哥,是这样的,你也知道现下村子里没几个人能吃得饱的,我家中小妹体弱,年纪尚小,只怕再不寻些吃食,就熬不过去了。”
杨二狗看也不看她,鼻子朝天,哼了一声:“怎么地,找我借粮?我可没有!”
他说的是实话,他素日里不过去山里打些猎物,自己本不会种田,爹娘走后,一年下来,根本无粮可吃。
徐越赶紧解释:“不不,杨二哥,我知道你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粮,我只是听说……”
杨二狗看着徐越犹豫的样子,干脆大喇喇说:“你就说吧?听说什么?难不成你想跟我一起去打猎?”
说完,杨二狗用眼神指了指桌上的鸡,徐越看了看他,点点头。
杨二狗哈哈一笑,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徐越,徐越惶恐地推辞,杨二狗却怒了:“怎么了?你找我帮忙,还瞧不起我?”
徐越赶紧接下鸡腿:“没有没有,只是这,这鸡腿太金贵了……”
“哼,你们觉着金贵,我可没觉着金贵,想吃多少就打多少回来!”
听到这话,好似打猎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徐越眼睛放光:“杨二哥,那,什么时候再去?可否带上我一起?”
杨二狗挥挥手里的鸡腿,闲闲说道:“你啊,不行,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没有力气,胆子肯定也小,带你去了,不仅负累,万一被你爹娘和村里那些杂种知道,我会被吊起来打。”
徐越赶紧说:“杨二哥,我力气很大的,我胆子也不小,我也定不会说与别人知道,我发誓!”
“嗯?”杨二狗忽然把头伸向徐越面前,徐越吓得一激灵,然后杨二狗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胆子不小?那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知道了。”
徐越点点头,杨二狗立时掀开自己的右臂的衣袖,赫然一道狰狞的疤痕贴满了他的右胳膊!
徐越瞬时睁大了眼睛。
“看到了?”杨二狗理好衣袖,继续跳到凳子上,撕咬那一盘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