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羽将手放在三生石上面,心里猜测这是不是祖先的考验。
水池里晃荡起波纹,没有出现城池羽的前世景象,反而出现了头发花白的老头,还真是祖先啊?
城池羽在秘境内进展极快,外面的香才烧掉四分之一,时间只过去半小时。
除了三长老之外的所有人都在祠堂外面的小院等候,张天兆在小院的角落里找了一棵树,靠着发呆。
一时清风拂过,吹下一片树叶,落在他头顶。
按道理来说,终南山坐落在秦岭之上,钟家又在山巅,在这样的寒冬腊月应该雪雾笼罩,可钟家宅院里温暖如春,气候宜人,显然有道法维系。
修道之人,顺应天理,本不该对生活环境过多干预,像张家,住在哪里就是哪里,连国家供暖和空调都不装。
张天兆越想越呆,一双桃花眼扑朔迷离,从远处一看,还以为他已经睁着眼睛睡着了。
钟亥彦就在这时候走进祠堂,手里拎着一个热水壶。
张天兆立刻做出反应,几乎是悄无声息的挪动到祠堂门口,往里面探看。
三长老坐盘腿坐在祠堂一侧的坐垫上,一人拿着个保温杯,那样子很像在花坛边一坐,看广场舞大妈表演的老大爷。
钟子兴是去给三位长老填热水的,以钟家如此舒适的环境,三位长老必然不会在祠堂里枯等。
张天兆紧紧盯着钟亥彦,不需要什么聪明才智,就能看出来这个卑鄙小人可能搞破坏。
张天兆还真没猜错,钟亥彦给三位长老填完水,放下水壶,走过去要给钟家祖先上香。
城池羽试炼的香还在香炉里袅袅飘着青烟,钟亥彦这时候去上什么香。
张天兆闪身进去,拦住钟亥彦点香的手。
就在此时,城池羽试炼的香忽然从中折断,落在地上。
七叔公不紧不慢的站起来,毫无惊讶的惊呼一声,“张家少主,你怎么进来了,试炼期间,祠堂是不准外人进入的。”
张天兆冷笑一声,长剑在手,“进来又如何。”
“试炼中止。”七叔公说着,走到张天兆对面。
“中间的中,还是终结的终。”张天兆问。
“中间的中。”七叔公笑着说,“没关系,等子羽出来,选个时间还能继续参加试炼。”
张天兆可不觉得眼前的七叔公是好的,脸上仍旧是一脸冷意,“那他为何还不回来。”
“哎呀”钟亥彦阴阳怪气的叫了一声,走到张天兆面前,一脸懊恼的说,“按道理来说,试炼中止,三位长老会施术将城池羽召回。可是,三位长老只能强制召回家谱上的子弟,城池羽他,不在家谱之上。”
原来是在这里设了局。
“他在哪里?”张天兆不想废话,钟家这群人根本就是不想让城池羽回来,还不如自己去救。
城池羽还在三生石旁。
他应承过先祖的教导,答应了先祖的要求,从水池里取得家主令,四周的景象却突然一变,四周的雾气突然浓重起来。
宛若实质的鬼气缓缓的向他压过来,白蒙蒙的雾气中出现一个一个的影子,对他不怀好意的鬼越来越多。
第39章
七叔公自然知道城池羽在哪里,可他却不会告诉张天兆。
张家这个小子无礼放肆, 偏偏又实力强横, 他护着城池羽,纵使钟家全体出动, 也未必能拿城池羽怎么样。
可现在城池羽被困在鬼界, 不消片刻, 就会被百鬼争抢吞吃, 张家小子就算法力通天, 不知道城池羽在哪里,又如何搭救。
“试炼秘境只有家主进入过, 我又如何知晓其中玄妙。”七叔公不紧不慢的说。
张天兆一抖剑尖, 直指七叔公的咽喉, “前辈,我可是有残疾证的, 杀人不犯法哦。”
“别以为我年纪大就不懂法, 你要敢动我一根汗毛,整个张家都要不得安宁。”七叔公的表情倒是肃穆,只是态度着实无赖。
七叔公身后的另两位长老交换了神色,其中九叔公突然露出惊骇的表情, 演技浮夸的伸出尔康手,“张家少主,有话好好说,不要伤我七哥。”
“没错,张家少主, 你想知道子羽的下落,我可以告诉你。”十叔公飞快的说着,没有给七叔公阻止的机会,“试炼秘境仿造鬼界,一旦被中止会直通鬼界。子羽以肉身入鬼界,十分危险,张家少主若是有法子,快去救他吧。”
“能有什么法子,鬼界一年只开两次门,哪怕是我们钟家人,也不能说入鬼界就入鬼界,张家难道还比我们钟家更通鬼么?”钟亥彦在一边凉凉的说。
张天兆看向钟亥彦,钟亥彦却露出得意地笑容,故意放慢语速,拿腔捏调的说,“不若这样,张家少主将百鬼令给我,我与三位长老强开鬼门,将子羽救回来。”
“你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七叔公恼怒的仰起头,一副拒不合作的样子。
“你们这是在演戏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张天兆问。
“你别……”钟亥彦正要怒骂,突然见祠堂正中地上飘出一抹雾气。
一道破烂的牌坊拔地而起,仿佛要将祠堂捅破,但最后却仿佛虚影一样穿过了祠堂的顶梁。
两个人从牌坊后面走出来。
其一俊逸高挑,一张脸雪下白梅般卓尔不群,正是城池羽。
其一青面獠牙,如血的须发怒张着,宽袍广袖,手持铁令牌,看起来特别像百度百科里的阎罗王。
祠堂里的三位长老和钟亥彦全都惊骇莫名,渐渐聚在一起,做出戒备的姿势。
祠堂外面的钟家众人则围在门口,或惊疑或恐惧,没一个敢进入祠堂。
城池羽和那酷似阎罗王的人站在牌坊下面,城池羽看向七叔公,那人也看向七叔公。
七叔公表情僵硬,脸上的褶子都抻平了,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带着颤,“这位是?”
“这位是现任阎罗王。刚刚我完成试炼,不知怎的误入鬼界,幸好碰到阎罗大人,将我送回。”城池羽说着,冲阎罗王拱手道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阎罗王的声音中气十足,宛若洪钟,“小友是钟家后代,又跟我十分投缘,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就是,我先回去了。”
说完,阎罗王转身走进了牌坊。那牌坊轰然倒塌一般,缩回了地里。
阎罗王和鬼门关消失不见,整个祠堂便彻底静了下来,只能听见门外风吹叶动的沙沙声。
良久,城池羽轻声开口,“我得到了先祖的认可,已经正式继承家主之位。”
“怎么可能!”钟亥彦指着地上断成两节的檀香,强横的说,“家主试炼明明中止了。”
城池羽瞥一眼那根折断的檀香,露出一个冷笑,“为了中止我的试炼,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钟亥彦。”
钟亥彦被小辈点名,面子挂不住,立刻恼怒地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的张少主,他闯进祠堂,导致檀香折断。你难道不知道,试炼其间,祠堂不准外人进入。”
“我是知道。”城池羽点头,“可他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当时在祠堂里是不是有钟家人,是不是也一样不知道。”
城池羽说着,扫向三位长老。试炼期间三位长老坐镇祠堂,也是规矩。
七叔公犹自摆出强硬的态度,冷冷道,“你说你是家主,谁能证明。”
城池羽轻笑一声,走向祠堂侧面墙上挂着的家谱。
钟家祠堂十分规整,正中间摆着祖先排位,左面墙上挂着家规,右面墙上挂着家谱。
家谱被刻在一块木板之上,木板长宽均将近四米,不见任何拼接之处,看纹理也应该是一块整木,只是不知道哪里有如此宽的树。
木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是钟家世代相传至今的佐证,城池羽在家谱的下方找到钟亥彦的名字,伸出手轻轻一抹,那名字便消失不见,连下面连着的钟子兴和钟子明也一并消失。
“你!你怎么敢!”钟亥彦大惊,他指着城池羽,一只手不住地颤抖,脸上满是惊怒。
“看来,子羽是真的继承了家主之位。”九叔公开口说,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此时外面的钟家众人也都进来,见到城池羽可以操纵家谱,也都十分震惊,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却不敢大声,大概是生怕城池羽一个不高兴,把他们也从家谱上抹掉。
“好,好!”钟亥彦怒极反笑,指着城池羽,“既然我已不在家谱之上,收拾你也不用惭愧了。”
钟亥彦说完,捏了一个手诀,直扑向城池羽。
城池羽甚至都没给钟亥彦一个眼神,他知道张天兆会出手。
果然,张天兆轻松地化解了钟亥彦的攻势,直接将钟亥彦踢出祠堂,动作麻利的仿佛在扔一袋土豆。
钟亥彦摔在祠堂外面,没有弹起也没有翻滚,反而像是被人一脚踩下去似的,狠狠的在地砖上砸出一个人形的坑。
城池羽轻轻扯了下唇角,对张天兆伸出手,“百鬼令。”
张天兆将百鬼令递给城池羽,笑着说,“在这里呢。”
城池羽接过百鬼令,走到祖先排位前面,恭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朗声开口,“我城池羽,虽非钟家血脉,但受钟家养育之恩,从小长与钟家第85代家主钟无厌膝下,修习钟家道术,机缘巧合要回百鬼令,受历代祖先认可,将钟家交于我手,命我继任钟家第86代家主。”
城池羽说着,将家主令和百鬼令托于掌心,举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