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咔擦——
孙虎脸都绿了,不可置信看到将要向二人砸来的石壁,拉着花云迅速跑了出去。
咔擦——轰隆——
花云站在外头沉着脸:“还是晚了一步。”
孙虎擦着额头冷汗,幸好早了一步,不然被砸死了啊。
“从这里绕到蛮国去要多久?”
孙虎无语:“很久,肯定比不上他们的速度。”
花云觉得自己不能再看到孙虎,眼前景象仿佛发出一层红光,立即飞身上马。
“你自己先回去。”
“诶?诶——你去哪儿?怎么就跑了——”
孙虎望着箭一般射出去的花云,心里愁的不行,他们将军都恨不得把地犁一遍了,还是眼睁睁瞧着人把花雷带走了。
这可怎么办?
孙虎愁眉苦脸回大营。
花云放开马跑,身上气势越发压制不住,突然马儿嘶鸣一声,跪倒在地,再承受不了花云的杀气。
花云翻了几个跟头,阴着脸站起来,马儿嘶叫不停。幸好她还记得这是郑小幺的“闺女”,不能下嘴。
极力压制着将要爆发的情绪:“在这等我。”
说完,一阵风冲向远方。那边好像有一群什么东西…
花云将要失控,那边听到孙虎回报的重万里掀了桌子。
“弄死他!一定要弄死他!”
孙虎大声附和:“对!弄死姓成的!”
重万里看着他。
孙虎不明所以。
蓦的,重万里面现疲惫,破罐子破摔一样扔给他一张长长纸条,上头米粒大的字写得密密麻麻。
孙虎一看便知,这是重万里不知收到了哪里的飞鸽传信,心里还暗道这信纸长,委屈那鸽子了,回头他给添把米去。
重万里给他,这是要他看的意思。孙虎接过,先看眼大帐里其他几人,都是一脸的怪异。
孙虎举起纸眯着眼努力看字。
看了开头,吃了一惊,原来这是关于成老板的调查结果,再往下看,脸色也怪异起来。
原来,成老板真是茴县人,成家一方乡绅,安分守己。往上数三代,清清白白没犯过事儿。成老板有个美貌的娘,很貌美的那种。虽然足不出户,但不可能真的一次门也不出。不知哪次就被人盯上了。
盯上她的还是个小官,小官自己不好色,但贪权,可惜没本事。恰巧遇到了一游玩的大家子,大家子家里有权势啊,让他往上升一升没问题。小官动了心思,又那么恰巧,这大家子对女人喜好上的特殊被他不小心探得。人家年轻公子偏偏喜欢比他大那么一点儿的年轻妇人,尤其生过孩子的。说那样的身子才最销魂。
当然,大家子好的仍是美人,不是丑无盐。
小官就盯上了成老板的娘,一番威逼利诱,成家当然不愿意,把媳妇护得紧紧的。小官气怒,竟直接画了像送给那大家子。
倒霉的,正是大家子喜欢的那一款。不用小官了,他直接派人将成老板的娘劫了走。
成老板的娘烈性啊,被人拿全家人的性命威胁着,没立即寻死,应付着到了京城没让大家子得逞。实在应付不下去了,藏了剪刀要杀他。
一个弱妇人哪敌得过青年男子?大家子挂了伤,剪刀被捅进了成老板娘自己的心窝。
大家子恼羞成怒,唬弄了那么久的美人没吃到嘴不说,反倒让雁啄了眼。迁怒之下,那小官被捋了也罢,他却是恨上了成家。于是就有了灭人满门断子绝孙。
关键是,那大家子不是别人,正是重万里他后娘的亲哥哥。
又是他!
孙虎吧嗒嘴,由衷道出大帐里众人的心里话:“将军,你跟你后娘舅才是真真的孽缘不浅啊,看这年头,有你没啊,他已经给你挖了大坑隔几十年也要坑死你啊。”
真是…孽缘啊!
一边人也恍惚:“难道他遇见过啥高人,知道咱将军一定会弄死他,他提前布置呢?”
气得重万里骂:“胡言!”
孙虎叹息:“将军啊,这次可千万不能手软了,就是你爹拦着你,你也得把他砍了。这这这,谁知道他还给你挖了什么坑呢?”
作孽啊,凭什么那人作孽都报应到将军头上?难道说——孙虎诡异想到,其实将军是那人的亲儿子?这叫老子欠债儿子还?
不会呀,要是这样的话,哪岂不是将军爹带了绿帽子?将军亲娘和那人有啥不得不说的…?
孙虎忙甩甩头,瞎想个屁,要将军知道了,自己还有活命?
“在想什么?”重万里阴嗖嗖的声音响起。
“没,没。”
“没有,没有。”
“一定不可能。”
几人同时开口,吃了一惊,面面相觑,你也这样想?
重万里想不到他们脑洞大开,也知道他们没想啥好事。心里烦闷:“都出去。”
几人转身逃。
“花云呢?她…没事吧?”
孙虎站住脚,心道,没事,就是把山给踹塌了。
“她——很生气,让我先回来,她找地方撒气去了。诶?将军,她不会去哭吧?唉——”
重万里默,她才不会。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姓成的带花雷进了蛮国,肯定直接交给蛮国二王子。那个奸诈阴险的…我们去偷袭也没把握。”
重万里头疼:“你先出去吧,让我想想。若是花云来了,让她直接进来。”
花云很幸运的遇到一群狼。
一群狼很不幸的遇到花云。
不同于以往喝过血便能将暴躁的情绪压制下来,这次花云红着眼将被撵的跟鸡似的狼群一只只折断腿扔到地上,埋头在最壮的一头狼颈间,牙齿猛的咬合,一股热流呛进嘴里,填满口腔,滑进食道。却是越喝越饥渴。
半天,花云闭着眼抬起头来,半张脸胸前衣裳全是血。准确无误扑到旁边一头嗷嗷惨叫的大狼颈间,狠狠一咬,又是一股热流。
再一只,再一只,再一只,二十多只狼在花云的唇齿间结束了悲惨的命运。
遇到一个喝狼的人。
到得后来,花云已经不喝血了,灵魂里一种本能支使着她去咬去撕,牙齿没进血肉升腾起的快感,在这渺无人踪的苍茫大地上,花云头次不再压抑不再遮掩,任撕咬血肉的本性放肆发泄。
二十多头狼,无一例外,被咬烂了喉咙,鲜血横流。
(晚上加更。)
☆、第二百零九章 千金
风沙吹过,空气仿佛扭曲晃动,浑身染血的人站起来闭了闭眼,似有红光一闪而过,唇齿滴血。
花云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都是血腥味儿。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香囊来,是顾老给配的药囊。靠近衣裳外侧的一面已经染了血色。
为防止药材掉出来,开口缝死了。花云一撕,药囊咧开大半,抓了药材不管软的硬的塞进嘴里嚼碎了咽下去。几口便吃光了。
若是顾老见了非得骂,有些药闻得吃不得,她这样胡来非得闹出人命来。
或许是花云身体受精神磁场改造,干咽了那些药材也并无一丝不妥。
寻回理智的花云动手清理狼尸,将狼皮剥下来,从脖子下的牙洞下手,没了皮的狼脖子上砍两刀,消去牙印。用的还是重万里的祖传匕首,她一直没还,重万里也没要。这匕首实在好用,花云手法又高超,剥狼皮跟剥橘子皮没二样。没等全部剥完,已经有秃鹫落下吞食狼肉。
找到郑小幺的“闺女”,花云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或许是因为一身狼血,也或许是因为手里的狼皮捆,郑小幺的“闺女”局促不安转着圈子马蹄踏踏踏踢着地,但并没有跑掉,大大的马眼仿佛担忧似的望着花云。
花云莫名心里一软,没想到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竟是它陪在自己身边给自己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