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皱眉,见一旁有绳子,搬过来将那蛮人从肩膀到小腿,密密匝匝结结实实和桌子捆在一起。亏得那桌子够长。
胳膊也被紧贴着身子捆结实了,粗粗的麻绳一直捆到手腕还往下,只露着手掌。
重万里皱眉,绑的跟粽子似的,这样就能招供了?
那蛮人还一直冷笑,嚷着捆得一点儿都不疼。
花云也不恼,戳戳他露在外面跟蒲扇似的大手。冷光一闪,小指缺了一截。
“果然锋利。”花云赞道。
蛮人咬紧了牙,不吭一声,心里却忽然想到死状凄惨的那个同伴,据说,就是双手被碾成了肉泥。
那五人眸子一缩,呼吸不禁一停。这女人,都不先问一句的吗?
问?花云不觉得有那个必要。
祖传匕首的尖儿顺着流血的小指转动着往上滑。
蛮人蓦地睁大了眼,手掌极力躲闪,却只能动动手指,可那冰凉的触感如跗骨之疽摆脱不得。
重万里也睁大了眼,眼睁睁瞧着薄薄的一层人皮从手指脱落,并未沾染多少鲜血,透过上头洒下的光线,那半透明的皮质…
花云沉静的剥完半根小指,看了眼闭紧牙关的蛮人,微微一笑:“不着急说。”
蛮人身子一颤,另五人一哆嗦。
祖传匕首在花云手里仿佛是另一根手指,指哪剥哪,一根,一根,一根,又一根,蛮人右手的五根手指全变成失去皮的红通通。
重万里张了张嘴,声音嘶哑:“要不要…拿些盐来?”
桌子上的人身子一僵,那五人怒目。
“不急。”
花云回道,手下不停,没一会儿,手背手心也落下两张皮来。
桌上的蛮人脸色惨白,嘴唇被牙齿咬破,身上衣裳早已湿透。汗水侵染鞭痕,一定很疼,但被剥皮的剧痛忽略了去。
“可以抽筋了。”
什么?
剥皮!抽筋?
真要抽筋?!
六个蛮人和重万里如是想。
当然要,这个词难道只是虚话吗?
花云转动着祖传匕首,在他手背上挑啊挑,突然挑到一段什么东西出来,往外猛的一拽。
“啊——你杀了我吧!”蛮人大喊,嘴巴猛的一咬。
不好,他要自尽!
重万里想去拦着,可被那段貌似手筋的东西拽动的心神一时半会儿归不了位。
花云身影一闪,巴掌一扬,啪的一声脆响。
蛮人脑袋猛的一甩,噗的一声,蹦蹦蹦…多么熟悉的掉落声啊。
重万里莫名腮帮子疼,好了,牙全掉光了,就算还剩下几颗,也咬不了舌了。
花云居高临下冷冷注视死去活来的蛮人道:“我不让你死,你敢死!”
蛮人恨不得晕过去,可偏偏剧痛让他清醒的很。
花云冷冷扫视绑在柱子上的五个:“不急,我有的是时间。”
五人齐齐打哆嗦,当即有两个迅速去咬舌头。
可惜,他们还是不清楚他们面对是什么变态的人类。只觉一阵风刮过,嘴里都多了一团…麻绳?
重万里惊,她什么时候弄的?身法…好快!
“给我仔细看着。”
花云缓慢而残忍的拽着那一条手筋往外扯。
“啊啊啊——你杀了我——”
因为没有牙,这话喊的有些漏风。
帐篷外头听壁角的孙虎抱着胳膊软着腿走开了。
一条拽出来扯断,再来一条,慢慢拽,不着急。
“啊——啊——啊啊啊——”
离着这帐篷近的兵士已经再次往后退了。
这是修罗光临人间了?
“不着急,”花云手上扯着桌上蛮人的手筋,眼睛却望着另五人,平静的脸寡淡的表情与她才进来时并无二样,仿佛她做的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不着急,你们再等一会儿。”
不着急?
再等一会儿?
你们?
五人一想待会儿自己也要来一次,恨不得从没投生当过人。
“呜呜,呜呜,呜呜——”
重万里心里一动,走上前一把捏住发声之人的下颌,掏出麻绳,仍旧捏着他,防止他自尽。
“我说,我说,我说——”
重万里放开手。
旁边人大怒,瞪大了眼:“呜呜呜呜——”
花云冷哼一声,手指用力。
“啊——啊——啊啊啊——”桌上蛮人的脚趾头都扭曲了。
“呜呜呜,呜呜——”这是最边上一个蛮人,神色萎靡。
重万里过去掏了麻绳出来。
“我,我说,只求个痛快。”
很快,剩下三个包括那个起先瞪眼的,也吓破胆子两股战战要招供,只求速死。
花云冷笑,问桌上那个:“你呢?”
失了牙的蛮人再无先前的嚣张阴鸷,哑着嗓子道:“只要能让我死。”
这是要招?
“分开审,这不用我教你吧?”
花云淡淡的话语,让重万里觉出一股蔑视在里头,可他竟想不出自己能反驳什么。只是沉默点头,叫了人进来。
花云忽然上前,啪啪啪啪,打脸声不断,地上多了好多牙。
重万里上前细看,不得不由衷佩服,五个人,全部都是下排牙被打落干净。
真是…漂亮。
重万里莫名心凉,自己连打人巴掌也比不上人家啊。
花云不再操心审问的事情,若是重万里连这也干不好,大华早被长驱直入了。
走到外边,孙虎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悄悄声问她:“还有什么你做不到的?我服了你了。”
花云认真道:“绣花。那个我不会。”
孙虎一愣,怪异看向她手里的匕首:“不会吧?小刀都玩得这么转,还能被根针难倒?”
花云无奈道:“我还真不会那个。”其实是因为她觉得绣花没用吧?转了转手里的祖传匕首:“忘了把这个还给重万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