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翩翩风度的模样。
他在讲中国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着重的介绍了他自己最欣赏的庄子。他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有时学生在台下提问他也是 尔一笑,随后非常仔细的解答。
中国的文化博大精深,在国内却常常被学生摈弃,而在国外却异常的受欢迎。用英文授课,很多语境都变了,中文中的字眼什么,都不能很好的表达出来,顾衍生越听越觉得好笑,可是还是被王令文那副谈吐不凡的模样折服。
王令文教课的途中偶有侧目望向顾衍生的方向,顾衍生都悄悄对他竖起大拇指。顾衍生的小动作王令文自然是看在眼里,他只挑挑眉,没有反应。
王令文开始渐渐的将思想代入画作。展示了中国那个时期的绘画成果。讲述风格和流派.
顾衍生看了一眼时间,一个小时真的过的很快,顾衍生觉得自己凳子都没坐热.
王令文的视线正好扫过她。
她举起手表,指了指,示意他,时间到了,她要走了.
王令文' 了一下,这次他没有把视线移开。
他把白板拉开,挡住了正在显示的幕布。台下的学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 了。学生们顿时一片哗然。顾衍生也有些不解他的举动。
只见王令文站在讲台上,拿起白板笔在白板上写下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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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写完后回转过身,莞尔一笑,侃侃开口: “占用一点点上课的时间,我们讲点别的。 ”
台下的学生突然欢呼了起来。看着白板上的句子激动异常。
王令文挥了挥手,示意安静,继续说着: “我认识一个朋友,她在来丹麦之前,遇到过很多很多的事。然后她来丹麦,想从头开始。我教了她很多丹麦语,但是唯一没有教这一句。”他指了指白板上的“Jeg e1sker dig”,笑着说:“她很聪明,很多东西,一点就通。现在,我还能教她最后的东西就是这句话。同样,也是能教给大家的一句话。 ”
他微微停顿,最后说了一句: “永远不要吝啬对身边的人表达这句话,不论是谁,爱人,家人,朋友,任何人,Jeg e1sker dig,我们拥有语言的能力,就永远不要吝啬去表达。”
阳光静好,顾衍生的心跳一下一下。窗外璀璨流光,仿佛有一道迷离的光,只静静的照耀在王令文的头顶。他温润的面容像一幅美好的画卷,永恒的刻画在顾衍生的心里。
Jeg e1sker dig这句话她自然是识得。
我爱你。
顾衍生在心里悄悄的说:王令文,谢谢你,我也爱你.
在台下还在一片哗然的时候,顾衍生依然悄悄起身走出了教室。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再回头看王令文的表情。
自从认识王令文以来,她一直有些分不清他几时认真几时贫嘴。她对王令文一直是超越朋友但绝不到爱情的感觉。她有时很敬佩王令文超脱的思维,有时候又很鄙夷他的悲天悯人.
他对她说,他最讨厌离别的场面。
此刻她终于了解了这种感觉。她突然很感激上天让她认识了一个这么成熟的男人。即使不是爱人,也是值得她记忆终生的人。
走出教学楼,叶肃北安静的等在树下,看着她走出来,表情顿时舒展开来,露出浅淡的笑意.
顾衍生逆着光眯起眼睛,盯着他,随后笑了出来,嚷道: “我们,终于,可以离开了”
第四十三章
飞机上是顾衍生最放松的时候。顾妈一直是向着叶肃北的,所以“很识相”的让于欣兰没有把座位定在一起,顾妈又非要带着孩子,这也给顾衍生一个和叶肃北好好谈谈的机会。
顾衍生的座位是靠窗的,她透过舷窗看着外面仿佛触手可及的云,脑海中幻想着N种可能。虽然说她做好了回去将要面对种种复杂的准备,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不安。她压低声音,凑在眯眼休憩的叶肃北耳边问:“会很遭么?”
叶肃北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伸出长臂将她揽入怀里。他安然沉静凑过来,用侧脸贴着她的头顶,声音清澄:“有我在。”回答还是一贯的简短。叶肃北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可是隐隐又有哪里不一样。
“到底是什么事,老头子一定要你回去?”顾衍生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这个问题她一直想问,可她潜意识里又有些害怕这答案。
叶肃北骤然睁开眼睛,他久久的盯着顾衍生,眸光复杂,片刻,他叹了一口气问:“如果我全部都告诉你,你确定你能全部消化?”
叶肃北的表情很凝重,顾衍生本能的点了点头。
叶肃北还是揽着她,只是说话的声音不再如同两人闲谈是那么温和。他的眉头微微蹙起,说着:“大伯和二叔都栽跟头了。”
顾衍生本能的从他怀里跳出来,眼睛瞪得圆圆的,音调都差点有些刹不住脚:“为什么?!”出身在这样的家里,她虽是没有涉足,却也是知道一些的。栽跟头这个词,何其严重。大伯和二叔都临近退休了,身在要职,一下子一起摔下来。不用想,不仅是业内的震荡,也是叶家的震荡。
叶肃北叹气,口气中明显有无力和疲惫:“不仅如此,大哥离婚上头非常的不高兴,现在又牵涉到大伯和二叔,上头给他调职了,虽然是平调,但是是个挂名闲职,很明显是要冷藏他。”
顾衍生屏息:“老爷子呢?”
“他都退下来这么久了,这棵大树早枯枝朽叶了,怎么可能在发生这么多事的时候还能福荫全家。老头子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所有的人都在看他行动,这时候他要是动了,就是给人抓把柄。”
“大伯和二叔到底是为着什么事?”顾衍生的眉头也剑剑蹙起来:“他们不是后勤的么?”
“**”叶肃北简短的倾吐二字。顾衍生陷入沉默。
在这样的位置,很多潜规则她心里是有数的。可是叶家的人虽不能说两袖清风,但是做事也都是十分谨慎的。老爷子一贯心思缜密,家里每个人都管的极严。
她有些疑惑,问道:“多大的缺口?”
“大伯十万,二叔十二万。”叶肃北说到这个数字,自己都笑了起来。他何尝不清楚,这是有人在整叶家。可是这个人他却拿他没办法。
“是谁在整叶家?”这样的数字一说出来,顾衍生就了然于胸,大伯和二叔是后勤的,难免会遇到一些并不清晰的账,就拿顾爸来说,有人托他办事。他的旧部下或者同学什么的,顾爸办好了,人家直接一个红包过来,不收就是不给面子,或者心细点的,在寿宴之类的场合包个大红包,这样的账怎么说得清呢?
以叶家的背景,这样的账目以大伯和二叔的性子,估摸着都没放在眼里。顾衍生不免唏嘘,还真的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纵观叶家的人谨慎一生,却因为这么小的缺口出事。
“如果填上呢?”顾衍生试图往好的方面想,可是叶肃北的答案还是叫人无力。
“已经填上了,两人都放回来了,但是上头非常的生气,杀鸡儆猴,开除军籍了。”
顾衍生的手紧紧的拽着叶肃北。大伯和二叔在小辈面前一直是很温吞的性子,虽然和蔼,都是非常重视名誉的人,这样的事对他们来说无疑是灭顶的。但是这又关叶肃北什么事呢?老爷子的关系都解决不了的事,叶肃北就算有再多钱也走不通吧。位置越高的人就越对钱鄙夷。顾爸就是这样的例子。
“你又能做什么?”
叶肃北看着她还一头雾水的模样,似笑而非。
“不是我能做什么,是你能做什么。”
“我?”顾衍生指着自己,片刻后醒悟过来,试探的问:“需要爸爸帮忙么?”
“大哥现在明里平调,暗里其实是降了。大哥偏偏对这些都不在乎。现在整个就跟自暴自弃差不多。大伯被查,他这个儿子怎么可能幸免,现在上头又开始查他了。你也知道,苏岩那边……”叶肃北叹了一口气:“大哥的经济没得查,但是作风问题。这也足以毁掉他了。”
顾衍生心里有些动容,可是想想江晨也何其无辜,硬着嘴说:“那是他活该。”
“要说活该,他也付出很多了。他要离婚的时候,被老爷子打的半死。他们离婚陆家人失了倚靠,全都是大哥一个个打的招呼。”
“恶心。”顾衍生继续冷语:“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当初为什么要犯错?还有为什么要容那个孩子生下来?江晨任劳任怨的照顾他,哪里错了?凭什么忍气吞声?”
“江晨没有说离婚。”叶肃北看顾衍生激动起来,苦笑的说:“江晨怎么敢离婚?陆家也坐在叶家的树下,她怎么敢说?是大哥自觉对不起她,主动给她自由的。还有佳佳,那是叶家的长孙,命根子,可是大哥完全没有抢,也给了江晨。”
看叶肃北为叶肃东辩驳,顾衍生马上来了气:“你们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明明自己做错了事,事后做些假惺惺的女人就该感恩戴德了么?我们欠你们的啊?!”
眼见顾衍生真的动了气,叶肃北马上噤声,他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在说话那就是找死。他刚才也是情绪所致,毕竟是自己的大哥,多少有些护短。
他展臂将顾衍生揽入怀,柔声安慰:“又来了,我们怎么老为人家的事吵架呢。就算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最好的不就在你身边么?你气什么啊?”
顾衍生皮笑肉不笑的揶揄他:“您还真敢说啊!”
叶肃北见她渐渐平静下来。只是笑了笑,用下巴抵着她的头,不再说话。
顾衍生憋着气靠在他怀里,百无聊赖中不经意一仰头,正看见叶肃北有些消瘦的脸颊。顿时所有的气都烟消云散。事实上如果不是顾衍生主动问,叶肃北一定不会和她说这些东西。他总是把她放在一个干净简单的世界。自己则举步维艰的面对一切纷杂。没来由的她就开始心疼起来。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嗔怪的说:“既是别人的事,你又怎么急的都瘦了呢?”
“那是惜朝每天夜里哭给闹的。”叶肃北还是笑,仿佛刚才剑拔弩张的不是他们俩。
顾衍生神色复杂的一笑。片刻,她压低声音问:“爸爸能做什么?”
“负责查大哥的是沈浩东。”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顾衍生想了一会儿,问:“他好像是爸爸的学生?”
叶肃北点头。
“不对啊!”顾衍生又想起了什么,说道:“沈浩东不是沈懿的叔叔么?”
叶肃北再点头。深邃的眼眸此刻更是深不见底。
“这才是最棘手的。沈懿和肃悦,离婚了。”
“什么!”今天真够惊喜的,这炸弹是一个接一个,顾衍生终于明白过来,叶肃北为什么问她“能不能消化”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顾衍生不敢相信,一年的时间,叶家竟然闹出三庄离婚,这在他们这样的家庭绝对是天大的丑闻。
“惜朝出生的前一天。”叶肃北挑挑眉:“老爷子本来是想着姻亲的关系并不操心,可惜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