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她以前语文成绩很好,她的作文经常在我们班被传阅的。”陈畅显得落落大方,成年以后的她,并不像以前那样男孩子气,反而有着一种委婉动人的味道,那是一种女人味。
“你变了很多哎,以前超帅的,比好多男同学都显得帅气啦。”林楠想起当时的陈畅不禁感慨着。
陈畅也没有回答,兴许是想到了过去,低低地笑出了声,那双眼睛,浅浅地弯着,带着些光芒,又有些温柔,让卓谨就那样陷入了恍然。
正在这时,一双手突然出现了陈畅的头顶,那个男人温柔地揉着陈畅的头发,比起那张结婚照,眼前的男子,儒雅的气息更是浓厚,站在仍是显得有些英气的陈畅身边,给人一种了一种包容的感觉,很是相配。
“小畅高中也很男孩子气吗?”只听那名男子淡淡地开口,语气中饱含着的爱意,卓谨满满地感受着,因为平时齐慎也会用着这样的语气这么跟她说话,她不由得抬头看了眼齐慎,齐慎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也低头看着她,他却突然被她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东西所震撼,那是一种依赖的神情,包含着对于他的不确定,所以有着略微的闪烁躲避的意思,但一眼看去,也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毫无保留的信赖,依靠,关注和爱,是的,他感觉到那股深沉的爱意,虽然被怒气冲昏了头,但他还是在这短暂的对视中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
他低头,努力使面容恢复了正常,缓解了那股无处发泄的忿然,甚至语带温柔的对卓谨说,“谨,你不需要跟你的同学打个招呼吗?”
齐慎一瞬间的变脸,让卓谨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不知怎么回事,她还下意识地往齐慎身边靠了一些,甚至拉住了齐慎的衣服,而齐慎注意到这点,也终于是冷静了下来。
“陈畅,你好。”卓谨稳住了心神,手指紧紧地抓住了齐慎,似乎想借着齐慎汲取些勇气和力量。她努力使面部表情恢复正常,冷却自己的眼神,让她的情绪看上去只是和一个旧时的同学相遇一般。
陈畅也没有做出过多的表示,也仅仅是带着些微笑回应着:“你好,卓谨。”
齐慎看了看卓谨紧张的样子,无奈地伸出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地安抚着,试图缓解她的紧张。
陈畅笑了笑,“是卓谨的先生吗?看起来很不错呢!”
这样子的陈畅,这样子的话语,让卓谨有些措手不及,她的脸颊轰然变得通红,急急忙忙地解释着:“不是先生……”
还没等卓谨解释完,齐慎已经捏了捏她的肩膀,抢着回答,“过段时间就是了。”她的嘴里还没说完的话语也就这样被咽了进去。
齐慎很淡然地自我介绍着,“齐慎,你好。”
林楠和卓谨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齐慎的怒意怎么就突然消失了,现在看起来甚至有些春风满面的。卓谨看着齐慎的侧脸,陈畅却搭过了手说,“小谨,你要好好抓紧哦。”
卓谨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烧了起来,这一次连带陈畅的先生也笑了。卓谨则是更加的羞怯,也不好反驳什么了。
陈畅和卓谨、林楠本就不熟,其实也找不到什么好聊的,林楠也是识趣之人,招呼完了,留下了联络方式也就回到了赵默言他们所在的区域。赵默言也只是看了看他们,什么也没有过问,林楠的面色有些悲戚,似乎她的一切,默言都是无所谓,无所谓她的去留,无所谓她的感情,无所谓她的过去与未来。
齐慎一回到休息区,就放开了卓谨的手,恢复了冷漠的面容,一瞬间气温也似乎下降了,卓谨不知道该怎么做,想到了上次宴会后的事情,她也就慢慢隐去了焦急与恍然,准备以不变应万变。想什么都不做,就像上次一样,学齐慎当什么都没发生就行了。
缩头乌龟的她,却不知齐慎看到这样的场景更加火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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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19 ...
那是一种无力感,齐慎看着这个表面上故作平静的女人,她坐在那里,用看上去显得从容的姿势,拿着杯子,一点点啜饮着杯中的水,姿态优雅而淡然,齐慎觉得那种让他很无力的感觉从左边胸腔蔓延到了指尖,尽管他知道她这些行径都是故意做出来的,可是他还是不能接受,明明他已经是她那般亲近的人了,明明她爱他,明明她那般在意他,可是为什么,才几分钟,她就能装得如此淡然?
卓谨被齐慎审视的目光看得有些忐忑与心虚,她不明白,她不是学着他的行径来处理了吗?现在他脸上的忿然是为了什么。他冷淡的样子让她觉得疏离,所以她退到一边,佯装淡然地坐在一旁,为什么他的怒意却渐渐加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局促地,深呼吸了两下,伸出手想拉齐慎,可是当她的手放在了齐慎是左手臂上时,齐慎却用右手拨开了她的手,顺势按了按她的肩膀,嘴角也或多或少有着些笑意,那个动作旁人看起来或许只是很平常的一个安抚或者其他。但是卓谨知道,那是拒绝的意思,齐慎不想让自己拉着他,所以他拨开了自己的手,然后为了表现得若无其事,按了按自己的肩膀,甚至连带那个笑容,之前的对着她时,总是能够蔓延到他的眼中的温暖的笑意也找不到了,仅仅浅浅地扯着嘴角,为了在大家面前做个样子罢了,显得那样敷衍而苍白。
卓谨在那一刹那心底泛着彻骨的凉意,她本是对于在乎的人和事都是极度敏感的,自然能够清晰地察觉到齐慎想要表达的意思,君既无心我便休,突然在她脑海中闪现的一句词,她抬头看了看齐慎有些冷然的侧脸,随即收回了手,很是讽刺的笑了,有些自嘲,也有些冷淡。
卓谨从幼时就知道自己的性格是不讨喜的,只有母亲和外婆,对自己无私的,包容的爱,即使自己冷淡相与之。她侧过了身体,与齐慎拉开了一些距离,找了个角落,安安稳稳地站在了那,等着散场。她知道自己不能像上次一样走掉,不能再闹一次笑话。陈畅的出现本来已经给了她足够的震撼,虽然也不是如过去那样的难过或者悲伤,但是想到那过去漫长的暗恋,她也是有着些许遗憾的。所以她也愿意安静地待在一旁,将所有的情绪掩盖,沉淀下波澜的思绪。
是谁说过祸不单行的,当两个人本来已经出现间隙时,再出现一个误会是不是会雪上加霜呢?卓谨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裙子的女人出现在齐慎身边的时候心中浮现的居然是这样的疑问。她看着那名女子挽住了齐慎时,终于是忍不住觉得悲戚,自己刚刚挽上去,却被他亲自拨下来,现下,一双雪白的皓腕却亲昵地出现在那里。是上次宴会上的那名女子吧。
真是难堪,卓谨问着自己是不是有勇气和立场走上去,拉开那女子,她是不是该占据刚刚那名女子站着的位置对齐慎做出相同的事呢,只要齐慎不再次拒绝自己,应该不会吧,大庭广众的,他不好给自己难堪的,然后呢,她该做什么呢?告诉那名女子自己才是齐慎的女朋友?告诉她他们有多相爱可是对方会相信吗,她自己都没法相信了。她构思,觉得有些好笑,争风吃醋她真的做不来,她看着那名美貌的女子垫着脚巧笑嫣兮地正在和齐慎说着什么,而齐慎也没有拒绝的样子。她用力握住了手,指甲欠在掌心,有些疼。
“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微笑吗?要保持微笑,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才对啊。”
她有些惊恐,回过头,发现站在身后的又是他----曾词,如果说上次在宴会的时候,她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有些讽刺的言语和莫名的敌意,那么现下他的言辞中则是带着些愤怒,她缓了缓,问道:“为什么针对我?”
曾词笑了,没有温度的笑容,冷漠而疏离,“不是针对你,我就是好奇,你怎么赢得了苏潋滟。”
卓谨想到了那天在RED,齐慎为自己选中的衣服,苏颜好像说过那条裙子是一个叫潋滟的人定下来的,那么就是眼前这个了吗?
她摇了摇头,“曾词,我从不需要赢的。”卓谨不是说假话,她生性不喜与人争斗,若是真的在意她的人,又怎么需要她去与别人争夺而得到;如若不是,那么她得到也没有意义。
“你真有意思,是不是你们都这样呢?”曾词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卓谨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瞬时有些哀伤的眼眸,不知道他口中说“你们”具体是谁,但也懒得问了,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也不是关系多好的,何必去探寻他人隐私呢?
“想不想让我帮你呢?慎哥也是很多年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了吧。”卓谨看着眼前这个再次变得冷漠的男子,为他语气中的调侃而头疼,便拒绝道:“不用了,这些事情,旁人帮不了的。”
曾词却不顾她的言语,趁着她的不注意,将她滑落在颊边的头发抚向耳后别住,他的唇也出现在了她的耳边,悄悄的说:“有些男人,是需要用手努力抓住的。”
卓谨受不了那样的亲昵,“你做什么?”她除了齐慎,并没有和其他男人有过那么亲密的接触,身体下意识的往后躲去,颊边也泛起了红色,曾词也在这一刻移动了身形,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看到卓谨泛红的脸颊,不禁把手放在了下巴处,低笑了,“你们还真像呢,我也算完成了一个心愿了。”
卓谨讶然了,因为她看到齐慎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挡在了自己面前,对着眼前正调笑着自己的曾词,“你想干什么?”齐慎问着。
“慎哥,不要想太多哦,我只是把你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一次罢了。”说罢,曾词还看了一眼那名蓝衣女子的所在地。
“阿四,她是卓谨,你嫂子,你给我记着。”齐慎冷冷地警告着,说罢,就拉其了卓谨的手腕,向着出口走去。
卓谨知道齐慎这次是真的火大了,便由着他拉起自己离开了会所,她也不想去跟他理论,离开那里也是她心里所希望的。
“你在想什么,不要心不在焉的样子。”齐慎看着一进门就坐在沙发上的卓谨。他并没有误会她和曾词,也知道曾词纯粹是因为苏潋滟才失态了,但是卓谨这样不言不语的,让他有些窝火。那个叫陈畅的,居然是个女人,真的是他预料之外的,虽然看对方的表现,并不像与卓谨有什么,也或许并不知道卓谨暗恋她的事情。但是真的克制不了那般在意的情绪,自己的女朋友过去喜欢过一个女人?这是哪里的剧本,怎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晴天霹雳般的感觉,他还真没办法稳定下心绪。但卓谨又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真是让他有一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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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20 ...
卓谨站了起来,走到了墙边,关掉了灯,又坐回了沙发上,屋子里只剩下了沙发旁边的壁灯泛着微黄色的灯光,晕染着一些昏暗,她慢慢地抱住自己的膝盖,蜷坐在那里,“你想知道吗?”暗哑着声音问着。
齐慎看到这样的她,知道这是她难受时的习惯,她喜欢把头放在膝盖上,下巴抵在那里。不依靠其他的东西,只靠在自己的身上,寻找着自己身体给的支撑,他早前就是从她这个动作里知道她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他点点头,却突然意识到她并没有看向他,便开了口,声音却也显得有些嘶哑,“我想知道,你的过去我都想知道。”
兴许着卓谨被齐慎这样明确的表达所震撼,她抬起了头,看向了他,终于是撤下了心防,似乎下了重要的决定似地,缓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