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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译和汤小元的订婚礼放在京郊的一处私人会所举行,的确如王译所言,内部小型聚会,都是一些特铁的哥们朋友。蒋东林如约而至的时候,昨晚宿醉未醒,头还有些绞痛。王译看到他就迎了上来,拍着他的肩头调侃到:“老哥,你不用在我大喜日子也抢我风头吧,整得比我这个主角还帅,等我真当新郎倌那天,我可不敢找你当伴郎了。”
蒋东林笑得苍白,一份贺礼还是放到王译手里:“怎么说我也算你们的媒人,你欠我一顿大酒。”
“媒人是没错,但是两个,哥,我等着请你们俩一起喝。”王译还是笑着说到,但言谈间却没有了刚才的戏谑。蒋东林听他如此说着,看了他一眼,笑容再也挤不出了,不再说话。
“哥,小元倔得很,我为这和她这段时间没少吵架,死活不肯说杨沫的下落,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撬开她的嘴。”王译看蒋东林沉默不语,终究忍不住,收起笑容颇认真地说到。
蒋东林拍拍王译的肩膀,苦笑了下,“你的大喜日子,咱们不说那些了。”
“呵,这不是蒋总么,您这么位高权重的人,也赏脸参加我们这种小聚会?千万不要误了您的大事。”
汤小元人未到声先至,远远看到王译和蒋东林咬了半天耳朵,早按奈不住,走了过来。
“小元……!”王译看汤小元对蒋东林不善,不禁着急阻止。
“怎么?我说得不对啊?蒋总忙的都是大事,要应酬的也都是大人物,不是这家领导千金,恐怕就是那家老总闺秀,有时间赏这个脸,我担当不起。”
“你行了啊,东哥是我大哥,你有数一点。”王译看汤小元颇不给面子,对着蒋东林出言不逊,火头就有点往上吊。
“他是你大哥,可不是我大哥。……行,那蒋总你就好好在这多喝几杯吧。”汤小元看王译面色不虞,没有继续说下去,最后一句话却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蒋东林始终没有接话,看汤小元自个儿走远了,拍拍王译肩头说到:“今天是你大好日子,别为了我惹得你新娘子不开心,礼我送到了,我先走了,你好好庆祝。”
“别,东哥,你别理她,她就那脾气,杨沫是她多年姐们儿,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为了杨沫她在家也抹过好多次泪。……你别理她,我就不能惯坏她那倔脾气,你一定要留下来,就多喝几杯,怎么也是我的喜酒。”王译说着,就拉着蒋东林往里走去。
人虽不多,却因为都是很亲近的哥们朋友,这场小型订婚宴也办得热热闹闹。汤小元充分发挥她天生外向自来熟的个性,最后竟是满场飞,个个敬酒,直喝了个大关公脸,也算开创了新娘界的新河。
许是沾惹了一些订婚宴的喜庆,蒋东林应付周围来往嬉闹的朋友间,也不觉多喝了几杯,水果酒喝着清淡甜涩,多了竟也上头。
蒋东林手拿着一杯酒就躲过了朋友的环绕,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中央舞池边新郎正在众人的嬉笑怂恿中不肯拉新娘入池跳舞,直说自己舞技不佳,实不敢当众献丑。却不想新娘实在太过大胆,看新浪忸怩间早一把拖过王译就入了舞池,一个POSE摆出来,周围亲朋好友口哨声就大作起来。
王伟在蒋东林身边坐定,却把他手里的酒杯夺下:“少喝一点,最近听说你晚上没少出去喝酒,大家都说你蒋大少重出江湖啊。”
“……只是不带妞出场了,呵。“蒋东林拍拍空着的手,颇有点自嘲地笑笑说到。
“呵,听说了,回来没几天,你的大名却是没少听,说你也不找妞,偶尔找个陪的也不带出场,就是喝酒,干嘛,身体不要了啊?……还是因为那女孩子?杨沫?听说她离开北京了。”
蒋东林看看他,没再说话,却又拿过被夺走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曲早已舞毕,汤小元拿着酒瓶和酒杯就往蒋东林这走来,王译在身后竭力拽她,却硬是没拉住。
“蒋总,今天……今天是我大好日子,你也算……媒人,来,我敬你。”汤小元早已大着舌头,结结巴巴间就往蒋东林空着的杯子里倒酒,自己也满上一杯,一干而尽。
“我先干了。”喝完还不忘把酒杯倒扣。
蒋东林看看她,没有说话,也是一干而尽。
汤小元并不买账,又拉过他的手,倒了个满杯。
“小元,你醉了,别闹了。”王译看汤小元没完没了,拉着她的手就要拽走。
“干嘛?我……我没醉,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我说了算。蒋东林,你喝不喝?”
蒋东林看着杯子里满满的酒,仍旧没说什么,又是一口干了。
汤小元又去倒酒,这下王译真有点按奈不住,一把搂过汤小元,却被她推了出去:“你放开我,我……今天还就要跟姓蒋的讨个说法……凭……呃……凭什么就欺负我家杨沫?你有权有势就能欺负人是不是?就能把杨沫那样的女孩子……捏圆捏扁是不是?杨沫为了你流过多少眼泪,你知道不知道?哈,你当然不知道了,你左手一个方明明,右手不知道还有多少莺莺燕燕,哪管杨沫心里的感受,你要玩别玩她啊,外面有的是愿意陪你玩的。”
“够了,你闹够了没?”王译看她与不择言,再次抱住她,却又被她一手推出。
“我是醉了,我早就想替杨沫醉这一场,好好问一问姓蒋的……你……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杨沫?你当她什么?她受了那么苦,遭了那么多罪,你知不知道?你凭什么欺负人?凭什么?你不是以为你什么都摆得平么?你不是一直觉得能掌控一切么?你连你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告诉你,杨沫走了,你再也找不到她了,她不稀罕了,她不要你了,她会找个真正懂她爱她的男人,而那个人,不是你。”汤小元到最后几乎哭喊出来,借着酒劲声嘶力竭得说完,就软了下去。
蒋东林看着靠在王译身上软了下去的汤小元,自己也一下坐进椅子里,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到:“本来我们说好夏天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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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6月23日晴&雨小元:
高原的天,向来就是这样,时阴时晴,半是天晴半是雨的天气,在北京很少见了吧。就像现在这样,刚才还是漫天大雨,这会儿却艳阳高照,我们正穿过一个牧区的小镇,难得一见的水泥路边竟然有座大大的彩虹,不再是架在遥远的天际,我们的车就从其中穿越而过,好神奇,好美丽,用手去捕捉却捉不住,转瞬即逝而已。
这一路走得辛苦,却很值得,从拉萨出来往日喀则地区走,处处都是美景,处处都让我惊叹,路况不错,没有颠簸,沿路都有雅鲁藏布江伴随,江水湍急,奔流不息。沿途就经过了通往珠峰大本营的路,虽说是大本营,海拔却已经很高了,我们没有往那走,在珠峰脚下的观景台,我拍了一些照片,远处金色缭绕雪顶,那种壮观,言语显得太过无力。
到了日喀则已经是一路仆仆风尘,阿布是去参加在中尼互市展览的,他去忙他的营生,我自己去逛了著名的扎什伦布寺。扎什伦布寺是格鲁派四大寺之一,更是后藏地区最大的圣庙,没有之一,后藏是班禅的天下,所有班禅的舍利灵塔都在此处。藏民对佛祖虔诚至骨,往往会将家中所有的金银珠宝贡献给寺院,以用来修饰佛身,我在这看到的强巴佛殿内的弥勒佛,真的就是这样,但不同于汉传佛教中弥勒布袋和尚的外形,这里的弥勒法相庄严,让人不禁有顶礼膜拜的冲动,我就学着藏人的样子,叩了五体投地的大头。
扎寺殿堂林立,有一处被称为“爱情墙”的地方倒让我很是惊叹,墙上满满都是沾着的硬币。这里的土质稀奇,不用任何胶水介质,直接把硬币摁上墙即能粘上,据说能粘牢自己硬币的人即能获得美好的爱情,佛门圣地,却能给予红尘俗事美好祝福,感觉很温暖。我站在爱情墙前看满满一墙的硬币,各个国家的都有,此时没有游客,狭仄的通道里就我一人,手里攥了硬币,却最终还是没有粘上去。
辩经堂里没有电灯,只有烛火,满满一屋喇嘛,咪咪吽吽中满是梵文绕耳,这里不同于布达拉宫和大昭寺,你可以走进坐满诵经喇嘛的屋宇内,不管你如何顶礼膜拜,他们却绝不看你一眼,只一心于自己闹中的经文、心中的佛陀。藏地寺庙没有香烟环绕,你只能给永不熄灭的酥油灯添一点酥油,以保佛灯长明,至于香火钱,完全就随缘了,好比那些每天都前来膜拜的藏族老阿妈,没尊菩萨前可能只放一分一角,但天长日远、零零总总加起来却不失为一笔大数字。
再往西走,柏油路地待遇就此结束。我们4辆越野组成车队上路,后来却只有2辆还继续往腹地而去,我坐的是阿布亲自开的车,他车技不错,一路颠簸辛苦,开过较为平坦的农区进入牧区,很多地方就开始没有路了,走在草原上,行在山路间,全凭经验和技术,真怕会就此迷失方向,好在阿布从未迷失过。搓板路颠得我一路吐不出、睡不着,头晕脑胀,鼻子呼呼冒雪,漫天灰尘呛得我直皱眉,好在阿布一路无微照应,他让我难受就下来走一段,我怎好拖了两车人后腿?也就强忍着了。
之前阿布对盛名在外的玛吉阿米不过浅浅一笑,说到了日喀则带我去吃最正宗的藏餐,却没想到竟然是去他外祖母家,阿布父母据说都移居国外了,外祖却是最传统的藏人,还住在青山雪域间,沿袭最传统的藏人生活方式老阿妈慈祥非常,背脊也好似大部分藏族人那样有些弓驼,却不知道怎么会有阿布这样挺拔的孙儿。阿布外祖家虽说还是藏式院屋,但内里却很现代化了,我看着也觉得十分有趣。全家做了满满一桌子藏式美味,说实话,我有点吃不惯,阿布最后只是笑,让我实在不用勉强,后面还有川味饭菜,我才没有空着肚子出去。
之后途径萨迦镇,就去看了仍旧大名远扬的萨迦寺,这里是藏传佛教萨迦派的主教,萨迦派曾经统治过整个藏区,这里曾经是整个藏区的政治、宗教中心。殿宇内一贯的黑,金刚怒目菩萨前一豆长明酥油灯,却满地都是信徒。印象最深的是屋顶上一层更黑的屋宇,这里是祭祀“鬼”的地方,在萨迦派中,鬼也是他们的神,满屋黑暗中却有一个隐蔽的暗室,里面一老一少两个喇嘛对座,喃喃诵经,我没敢进去打扰他们。
我对佛心存敬畏,但对佛教知识实在知之甚少,这些圣庙给我震撼虽大,但我也不过是走马观花,有点牛嚼牡丹的味道了。
继续往西走,又在一个叫萨嘎的地方落了脚,行路不易,阿布却似乎一路驾轻就熟。萨嘎县城据说是所有攀登珠峰队伍的必经之地,县城里果然到处是过往的越野车,随处可见装备齐全专业的登山爱好者。这里也是印度和尼泊尔进入西藏前往拉萨朝圣者的毕竟之所,我们在投宿的一家旅店中就遇到了一个庞大的印度朝圣家族,浩浩荡荡百来口人,却组织有序、纪律严明,开饭前,他们会围坐一起先做祷告的功课,虔诚如斯,让人动容。
越往西走,海拔似乎在渐高渐缓中盘旋上升,萨嘎县的夜晚已经比拉萨等地清冷很多,我的小羽绒服已经上身,却还是有点抵不住刺骨的寒气。在萨嘎落脚那晚,头痛如约而至,我牢记不要轻易吸氧的教诲,阿布要把随车带着的氧气小钢瓶拿出来,我还是忍着拒绝了。还好有他一路照顾,如果真不知死活独自前往,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西部的一个县真是幅员辽阔,往往从同一个县的一个乡去往另一乡就要开上大半天,有点不可想象吧,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