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伤痕累累。我对自己说,只要她抓住了一次,哪怕只是一次,我就抛弃一切去爱她,忘记父亲的死因,忘记家庭曾经落败,我都已经做好了死后向父亲赎罪的准备。可是学长,没用的,她没有,一次都没有,她还是那么残忍!我用了我的全部去爱她,都换不来她一次的回头,她的心里只有程家言!
你说她真的缺乏安全感吗?我放弃自己对父亲的孝,我忘记她是杀了我亲生父亲的人,不要了什么伦理道德。我一次次靠近她,她却一次都没有抓住,她根本就不在乎!我还怎样靠近她,还要我怎样给她安全感!”
陆彦的声音从最开始的冷静到浓郁的悲切,一直到最后的歇斯底里,林峰从来未见过这样的陆彦,周身都透着悲恸,他从未和他说过这些,他也从来不知道陆彦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接近凌烟的。黑暗之中,林峰只觉着这像一个无底洞,陆彦和凌烟是被困在在无底洞内的刺猬,越靠近越是疼痛,又在那一个无底洞内纠缠不清,如是宿命。
那段时间真的是陆彦一生中最低靡的时期,木偶般的把母亲安排在医院,找了私人护士做照顾,再木偶般的为父亲准备后事。父亲走后,家里的资金来源全部断掉,母亲有病,一部分要拿出来治病,一部分要拿出来做后事,父亲所投的股票又连连跌落,赔的只剩无几,而生前的朋友除了在葬礼上拿出一点钱以外,再也找不到人。这时就像一个巨大的钟罩盖得他无法喘气。
而正当他已经无路可走、无措可施、准备将家里的大房子卖出去的时候,苏市长出现了。
苏市长和陆爸年轻的时候是好友,见到他去世,妻子又发了病,便一手接过了所有的事。这时候的陆彦才彻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大喊大叫着冲出灵堂。外面正是雷雨大作,狂风翻天,已经看不清街上的牌子,整个人瞬间被大雨浇头,冲进一个出租车直接去了凌烟学校,不管不顾楼下管理阿姨,冲进女生宿舍找凌烟,满个宿舍楼大喊着“凌烟”的名字,直到彭晓慧出现说凌烟已经出国了,陆彦只一遍遍的大喊着不信。一直到苏市长跟来找人将他敲晕,才让他平静下来。
再睁开眼时,陆彦没有言语,眼睛里只剩空洞,安静的在苏市长的安排下回到学校继续学业,毕业,再在他的帮助下去公司工作。
之后他就这样冷血,多变。
凌烟杀了他爸,他还要去勾引彭晓慧的姐姐彭晓慈,只因为彭晓慈的父亲在医院工作,可以销毁那录像,可以借彭晓慈的手取回录像的原版。他为了不让她杀人的事被揭发,他努力着,甚至是为了那个杀了自己亲生父亲的杀人凶手做护卫。
陆彦,他用了所有的力气去爱凌烟,可是凌烟从未给过他正面的回答,他甚至都不敢问那些曾经,怕曾经的那些血琳琳的事实摆在眼前,也会怕无论他再怎样努力都会无法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
可是现在来看,这真的更像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中秋番外
大概是在宝宝的出生八个月后。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两个年轻小两口在楼下的长椅上小温馨。
陆彦将头枕在凌烟的腿上,整个人躺在长椅上。长椅旁边和陆彦长得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陆柏文小朋友,躺在婴儿车里面困觉觉。
陆柏文小朋友的名字是这样来的。
凌烟道:“女孩我起,男孩你起。”
陆彦笑答:“好。”
“那女孩的话就叫陆凌凌吧。”
陆彦依然笑答:“好。”
半晌,陆彦问:“……老婆,这名字是不是也忒简单点了?”
凌烟甩了甩头发,拍了拍微微隆起的肚子:“没事,咱俩孩子生下来肯定是个异种,起个干练的名字正好。”
其实这是怕麻烦吧,再者,这名字是不是太没有美感了?陆彦心里思绪百转,但顾及到孕妇的多变情绪,于是依然笑着答应:“好。”
凌烟满意至极。
没多久。
“陆彦快来,给你儿子起名字,”凌烟扬着手里的书把陆彦叫过来,指着书说,“来选一个,要有内涵的。”
陆彦看着这本叫《易经起名学》的书,顿时就觉着脑袋大了,不就起个名字吗,不喜欢以后再改呗,凌烟以前没这么能闹呼的,现在怎么就这样了?但还是接过书看着。
半晌,他将书放下缓缓道:“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咱儿子肯定得有骨气,那就叫陆寒知吧。”
凌烟皱眉:“怎么都是翘舌啊,读着怪绕口的。”
陆彦默默的又将书拿了起来。半晌,将书放下缓缓道:“诗经有云,‘成王之孚,下土之式。永言孝思,孝思维则。’咱儿子肯定要以孝为先,那就叫陆思则吧。”
凌烟又皱眉:“怎么又都是平舌啊,读着怪麻烦的。”
接下来,陆彦默默的吞下一口浊气,闭眼装死尸。凌烟见把他惹毛了,咯咯笑着凑近他给他来了个长吻,柔软的小舌头勾来勾去,缠来缠去,让陆彦全身也跟着柔软了,唯一一块硬的地方没处发泄,于是他又诈尸还魂了,顶着凌烟的屁股狠狠的戳了几下才满意,然后屁颠颠的和凌烟一起翻书找名字,最后终于定下叫陆柏文。
至于这个多变的孕妇为何起这么个名字,陆彦没觉着有问得必要,“心血来潮”这四个字是最好的解释。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陆彦的耳朵贴着凌烟产后仍然有些肉肉的肚子,静静的睡了。凌烟低垂着头看了一眼婴儿车里的陆柏文,又看了一眼腿上的陆彦,长发轻散下来,有几束碰倒了陆彦的脸颊,陆彦的脸皱了一皱,再看婴儿车里的小朋友也抬起手揉了揉脸,皱了一皱。凌烟瞬间就觉着自己圆满了,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陆彦可能也没有睡得太深,忽然就伸出手按在了凌烟的胸上,她一愣,还没来得及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的手拿开,就听陆彦喃喃的道:“不要跳了,耽误我睡觉。”弄得凌烟哭笑不得,觉着自从小朋友出生后,陆彦变得越发幼稚了。同时这一笑,陆彦彻底醒了过来,将手在她胸前捏了捏耍了下流氓才放下:“烟儿,手感和以前还真是不同了。”
向榕和苏妮从远处走过来的时候正看到陆彦和凌烟嘻嘻笑着,旁边婴儿车里的奶娃娃已经伸出来手,他们俩都没有看到,但是阳光照在两人脸上,明媚的样子让向榕和苏妮只觉着这就是美好,在旁边站了久久才走了过去,打断他们。
向榕走过去就喊:“哟,陆哥,撒娇那?”
陆彦从凌烟腿上慢悠悠的起来,改成搂着她的肩懒洋洋的道:“看着我撒娇你还来打扰。”
苏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向榕瞪了陆彦一眼,走到旁边的婴儿车,抱起里面的奶娃娃就喊:“谁来打扰你来了,我来看我大外甥小陆榕的。”小朋友被向榕一抱起来,一双亮如璀璨的眼睛就睁开了,眨巴眨巴眼睛定睛的看了一会向榕,然后就咧嘴咯咯笑了起来。这一笑把向榕稀罕的直亲的小朋友满脸口水,然后柏文小朋友就眯着黑亮黑亮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向榕半晌。
再然后小柏文一咧嘴口水就全流了出来,弄得向榕一手黏糊糊。
凌烟在旁边直喊:“哎哎,我儿子不用你口水给他洗脸,”又转头对苏妮道,“苏妮,你敢不敢把他管好了,陆榕鹿茸,我儿子又不是鹿。”
苏妮呵呵笑,只站在向榕身边用手指逗着小柏文,小柏文咬住苏妮的手指头就开始吞吞吐吐的吃上了,乐的苏妮也稀罕的不行,嘴里直让他叫姐姐。凌烟一听辈分全乱了只拉着陆彦先回房间了,索性眼不见为净。
苏妮和向榕在后面推着小柏文还没进来,陆彦就喊:“把你们所有一切电子产品都给放门口收物盒里面。”
俩人这才想起来,忙将身上的东西哗啦啦的挑着扔进了收物盒里面,向榕还边嘟囔着:“怎么这规矩从凌烟怀孕开始一直到奶娃娃都这么大了,还没破呢。”
苏妮没搭理他这种不懂得辐射影响健康的人,想起来别的事情了,大喊凌烟:“烟姐,你们家儿子是不是该戒奶了啊?”
听此两个刚为人母人父的人直接就脸茫了,留下一句“你们自便”就齐齐回到房间关门上锁。
俩人从来都是只要关乎孩子就立马行动,从不拖沓。关上门陆彦就问:“给妈打个电话问问?”
因为陆妈参加了凌烟和陆彦的婚礼后又回了法国做疗养,想着等小柏文满一周岁的时候,才带他去看奶奶,而没有长辈在身边的俩人一直都是自己摸索着育儿大课题的。
凌烟皱眉,半天才喏喏的道:“那个不行,我害羞。”说着脸颊都有些粉嫩了,陆彦见凌烟这小媳妇儿样又动了坏心思,按在门上狠狠的吻了两下才满意,然后问:“上网查查?”
凌烟点头,俩人又转战到书房,开了电脑就开始查,网上说孩子的确是在八个月的时候断奶是最好的,这样以后的孩子身体会更健康。网上也提议说断奶可以奶粉和母乳一起用,等孩子习惯了甜味大的奶粉就会慢慢的断了母乳了。说着还算容易。
俩人便安了心,已经没上班一年的陆彦终于难得的给秘书Ruby打了电话,但吩咐的却是给孩子买奶粉,要质量最好的。
刚处理完俩人就听客厅外一声怒吼,俩人急急的敢到客厅就看到蹲在沙发旁边的向榕一脸怒视的望着小柏文,再仔细的一看向榕衣服上全是水渍,下巴上还有正往下流的,一旁的苏妮笑的前仰后合。而沙发上的小柏文正迈着小胳膊小腿举着一个胜利的小红旗,站在向榕面前摆咯咯笑着,整个一耀武扬威的小霸王,最明显的是小弟弟上面还滴着童子尿。
凌烟满是笑意的笑倒在陆彦怀里转头问陆彦:“我小时候可没这么霸王的,他是不是像你啊?”
陆彦在旁边摸着下巴阴恻恻的笑了:“我儿子这是睿智!”
最后向榕在旁边哀号:“你们俩的儿子就是个异类!我亲他两下弄点口水,他就将口水流的我满手都是,我就碰了他一下小弟弟,他就喷我一身童子尿,你们带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众人笑,向榕哀。
晚上俩人就开始合计着断奶的事,凌烟一直不停的在小柏文耳边轻声细语:“小柏文啊,妈妈身体病了,你要是吃妈妈的奶,肯定也要病的,所以不要吃了好不好?”这样的话换着法的在他耳边说着。
据说奶娃娃一般在几个月的时候就能听懂父母说话的,只是不会张口说话而已,凌烟就执着的一遍遍说着。
陆彦在旁边侧着身子支着脑袋满是笑意的、看凌烟温柔的一遍遍和自家霸王小儿子说话,只觉着一片安好。
小儿子偶尔皱着眉安静的听凌烟说话,偶尔抬起了小胖手拍打凌烟,偶尔撅着小屁股冲陆彦放个屁然后咯咯笑。
几天,俩人一直执行着这断奶的任务,一直到五天后,陆彦大学同学聚会,凌烟独自一人在家给孩子断奶。
可是断奶根本没有网上说的那么简单。
小霸王饿了就吵着要奶,凌烟拿来奶粉放他嘴边,他刚喝一口就吐了出来,然后哇哇大哭。
到最后哭的撕心裂肺的,凌烟受不了了跟着一起眼眶红了。刚要拿出来给小霸王喝,又想起网上说要断就一次断干净,不然更难断,就只忍着。
可是后来小霸王已经哭得进气少出气多了,凌烟心疼的眼泪直吧嗒吧嗒往沙发上掉,小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