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完全被此间的氛围感染了。就算菜不好吃也没关系了。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放置鼻尖闻了闻。清香扑鼻,未饮人已醉了。果然,是好茶。
程萧萧抿口茶,“谷雨前的狮峰,果然味道独特。”
苏小燕也喝了口,一喝就不可收拾,顷刻就见底了。
程萧萧放下茶杯,含笑看着她,“小妹,还想不想见识点更与众不同的?”
更与众不同,那会是什么?苏小燕心生疑惑。
程萧萧起身走到墙壁前,拇指和食指黏在一起,手掌上瞬间多了一根细长的小木棍。
好奇心驱使苏小燕走到墙壁前,左右打量,并未看出什么异常。
程萧萧的手指着一位少女,原本嫣红的嘴唇竟然变成了一个洞。洞不大,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苏小燕盯着他手指所在,难道他所谓的与众不同就是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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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怎么会有洞?是谁挖的?她的程大哥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心里无数个疑问涌现。
苏小燕深吸气,抑制内心的疑惑,鬼使神差地就凑在洞前。这个洞的位置挖的刚刚好,入眼处就是餐桌,一个女人正对着她。苏小燕的眼珠都要掉下来了,怎么哪里都能遇到她?自己和林意柔还不是一般的有缘。
女人倒了杯红酒,自饮自酌,很妩媚地拨了拨额前的刘海。今天的她显然是精心打扮了,嘴唇红得就像是诱人的樱桃,衣服的领子也开得很低,竟然是V型的,乳*沟若隐若现。
现在是深秋,苏小燕低头摸摸身上的长衬衣,有点感叹,同为女人,相差可太大了。
等她再抬头时,一个男人已经坐在林意柔的对面,背对着她。苏小燕的心脏突然受到撞击,砰地一声,震得她耳鸣眼花。
白色的暗条纹衬衫,出门的时候,领口的扣子还是她系的。就在房门口,她踮起脚,小心地给他系好扣子。韩时托住她的腰,吻着她的脸颊,“燕子,我今晚会请同事聚餐,吃玩饭就回家。”
原来所谓的同事,就是林意柔。
苏小燕的脑袋哄哄哄响,以往韩时和林意柔相处的片段不断从眼前晃过。
舞会上配合默契的他们,独一处态度诡异的他们,今晚聚餐暧昧的他们,所有无不指明一个她不愿相信,不愿承认的事实。
或许她早就有所察觉,只是自欺欺人地骗自己,以为这样就看不到事实了。
苏小燕的眼睛还盯着那,头已开始抬起,她想离开了。有些真相如果不知道,日子会不会好过点?
不等她移开脚步,一句话已如重磅炸弹炸得她得面目全非。
“韩时,你知道吗?我曾经怀过你的孩子。”
韩时背对着她,缓缓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苏小燕那颗裂缝横生的心,突然四分五裂,散落在找不到的地方。大脑残存的意识告诉她,林意柔曾经是韩时的女友或者是情人,而现在俩人之间还有往来。
她腿脚发软,扶着墙壁,转头对程萧萧笑,“你的机关设计得真好,让我大开眼界了。”
程萧萧欲伸手扶持,可半途中又缩回,“小妹,你可好?”
“好啊,很好。我肚子好饿,我想吃饭了。”
侍者似乎知道她的想法,恰在此时,推门而进,端来了一大盆鱼汤。鱼汤浓郁,香味四溢。
苏小燕坐回餐桌前,机械地舀了一勺又一勺。
“汤流出来了。”程萧萧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苏小燕扯嘴笑,“我这人什么都做不好,舀汤都不会舀。”
程萧萧接过汤勺,自己也在舀汤,“鱼汤是这里的三大压轴菜,是取自野生鲫鱼,用小火慢慢熬制的,用料好,功夫足,熬出的汤味美鲜浓,对女人很好的。”
苏小燕埋头就喝,汤是刚出炉的,哪能立刻就喝,果不其然,烫到了。嘴里的汤哗啦就吐出来了。
程萧萧离开座位,走上前,“张嘴,给我看看。”
苏小燕忍着痛,笑说:“没什么。”
程萧萧很严肃地说:“张嘴。”
男人强势起来,女人是无法抵抗的,苏小燕只好张开嘴。
他的睫毛就在她的鼻翼处颤动,温热的呼吸扑进她张开的毛细孔,眼神专注得让人不敢直视。
苏小燕从未和韩时之外的男人这么接近过,有些慌,亦有些害怕。她垂下眼眸,只见他的手指托着她的下巴,是那么的轻柔。
她有些恍神,眼前的面孔变成韩时的。他就这么凝视她,专心地看着,仿佛天地万物俱不在,眼里只有她一人而已。
韩时,是他吗?她欲伸手,才发现灯光下的人虽俊美,却不是心里的那个。
程萧萧松开手,轻松地笑着,“幸好,没起泡,只是有点红了。”
侍者又端来三大盘菜,还有主食。
苏小燕埋头挑了个鸭舌,看样子应该是很好吃,可入到她嘴里却是没滋没味。可是不吃东西嘴里空,心里更空,于是她塞满了整张嘴。嚼的时候有些费力,太多了,嘴里塞不下了。
程萧萧低头喝汤,房间的气氛很沉闷。
鸭舌有一大盘,可转眼就被她吃去一半。
“小妹,你可以慢点吃,我们不急。”程萧萧放下筷子,看着她。
苏小燕嘴里还是鼓满满的,这次塞满的是米饭,“好香,饭好香。”说完后,低头又往嘴里塞饭。
程萧萧冷眼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怜惜。她不能再这样吃了,再吃下去,绝对会出事的。他拉开椅子,突然起身,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我还想吃。”苏小燕不舍地看着满桌的饭菜。
“你还吃,再吃就要噎死了。”程萧萧不管不顾地就扯着她走到了院子。
秋风萧萧,院子里的梧桐树叶发出呼呼的声响。
凉风吹来,苏小燕昏胀的头脑有些清醒。她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还未等她想清楚,一股恶心从喉咙直冒出,苏小燕扶着树干,狂吐。刚才吃得太急,食物都堆积在食道,一吐出来,肠胃倒舒服多了。
程萧萧快步走至她身边,递上纸巾,“擦擦。”
脚边的呕吐物呈糊状,散发出难闻的酸腐味。
苏小燕感到很难堪。这样的窘况被别人看到,总是不好的。于是,她一手推开他,“程大哥,这里很脏。”
程萧萧猛地拉她过来,很仔细地擦去她嘴角的污物,温声道:“你这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管那些。”
苏小燕的眼角有些酸胀,如果面前的人是韩时,那该多好!他如果能这么温柔体贴的待她,哪怕减她十年的寿也心甘情愿。
月亮挂在树梢,光影似梦似幻。苏小燕踩着他的影子,走到了车边。
车内放了首舒缓的曲调,很能抚慰人心,可抚慰不了她。
程萧萧发动汽车,和来的时候不同,这次开得飞快,一会就到了市区。
“东西改天再买,我送你回家。”他的声音和人一样温柔可亲。
苏小燕靠在椅背上,心想,回家,现在家是她最不愿回去的地方。以前下班后赶着回家,是因为那里有她挚爱的人,有心的地方才是家。没心的地方,那只是一个空洞的房子,冰冷冷,寒凄凄。
“大哥,我好久没喝酒了,今晚你陪我喝一杯?”她歪着头看着他。
程萧萧沉吟片刻,点头同意。
车子最后停在一条小街道,走进去,酒吧很小,零零落落坐着十来个顾客。酒吧放着一首很老很老的英文歌,慢悠悠,很衬它的风格。
侍者是名年轻的男生,穿着打扮是西部牛仔风格,也不问他们,就端来了俩杯调制好的白酒,“程,你可好久没来了。”
苏小燕端起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喝下大半,还好,味道不重,淡淡的,甜甜的,微微辣。她觉得很不过瘾,招来侍者,“还有刺激点的吗?”
侍者看着程萧萧,见他点头,转身离去,片刻间就端来一大瓶白酒,“小姐,你可悠着点喝,这酒后劲很强的。”
他打开后,给她倒满了一杯,就走了。
苏小燕急不可耐地喝下去,咕噜噜,这下是全喝光了。她举起杯,杯口朝下,“大哥,我可全喝光了,你也得喝。”
程萧萧给自己斟满后,只喝了小口。
“大哥,你耍赖。”苏小燕的手指着他的鼻子。
程萧萧摇头,“你那不是喝酒,喝酒讲究气氛,得细饮慢酌。”
苏小燕此时哪里还会管什么气氛方法,她只要痛快,喝个痛快,将胃塞满了,心就不会那么空荡了。
也顾不上程萧萧,她自己一口气就喝了三杯,才体会到侍者说的酒劲大是怎么回事。肚子里就像是有火在烧,脸上的温度也高得不成样了,大脑有些不听使唤,话也说不清了。
“大大哥,好好喝,我还要。”
程萧萧的手原本按着瓶口,突然就松开了,酒瓶再度被苏小燕抢去,倒酒的时候,酒溢出不少。
她再度豪饮,一杯酒下肚,眼前的人都模糊不清了。
程萧萧隐忍了半天,终于夺取她的酒瓶,“小妹,不能喝了,咱们走。”
苏小燕还想反抗,可惜没了力气,也没了精神。
程萧萧几乎是搂抱着她上车的。
风呼呼地吹进车窗,吹乱了他的头发,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车子已经改了两次方向,最后还是驶向了他的家。
他的家位于本城新建好的五州明珠府邸,是最高层,二十八楼,面积有一百五十方,一个人住甚是空荡。他打横抱着她走进了客厅,怀里的人睡得很香,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是面色潮红,呼出的气息带着浓重的酒味。
她躺在沙发上,睡得并不安稳,手脚俱不老实,蹬来蹬去的。
程萧萧坐在她脚边,先是打开她的挎包,取出手机,调出通讯录,给韩时发了个信息:今晚我去周敏家,聊得尽兴,想到她那住,晚上就不回家了。我们准备彻夜畅聊,你可别来打搅。
接着又调出周敏的号码,同样发了信息:周敏,今晚我同事聚会,通宵的,我跟韩时说在你那,要是他打电话来,你就说我睡了。
发完两条信息后,程萧萧按下键,屏幕上的最后一点亮光消失了,最后归于黑暗。
他俯身仔细地打量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和他还有不错的缘分。他记得若干年前,曾有一面之缘,如果不是韩时的出现,说不定他们会有好的发展,也说不定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她的皮肤很细嫩,就算是为人妻,为人母,肌*肤也没有丝毫老化,反而愈加光滑了。
程萧萧忍不住伸手触碰,果然是滑腻柔软,和想象中的一样。他的拇指顺着额头,鼻梁,停驻在嘴唇上。所谓朱唇不点而红,说的就是她这样的。
拇指再度下移,停留在锁骨处。
要有怎样的决心,才能拒绝这般的诱惑?
手机玲声响起,程萧萧很不耐烦地接了电话。
“知道了,林小姐。我这里正忙得很,没工夫聊天。”
“那你记住我们的约定,事后,你明白的。”
“行了,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办。”
程萧萧挂了手机,烦躁地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解开两颗后,心情稍微纾解。
他起身走至吧台,倒了杯红酒,端在手中半天,才举起喝光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站了多久,他才折身走至沙发前。俯身看着苏小燕,神情复杂,似乎在隐忍什么,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爆发。
苏小燕正翻身,差点就掉下地。
程萧萧双手恰好托住,搂紧后打横就往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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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很大,足有两米宽,三米长。苏小燕躺下去的时候,就地翻滚,一下就翻到另一边。
程萧萧就站在另一头远远地看着。她睡得并不安分,嘴里嘀嘀嘟嘟说个不停,声音不大,可韩时两个字,他还是听得清的。
程萧萧上床后,解开皮带,抽出随手一扔。
他俯身看着不知人事的女人,忍不住捏着她的脸蛋,真滑,滑不溜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