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十年一品温如言(高干文)

十年一品温如言(高干文)_分节阅读_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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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然后微笑着内疚地看着他。

    走过来一个大檐帽,是个年轻的小民警,听声音,是打电话到家里的——你就是言希吧,这姑娘让我通知你来的。她的三轮儿,把一个男士停的车给撞了。

    阿衡有些窘迫,觉得着实麻烦了少年——言希,对不起,对不起呀……

    “起来。”他漠视那民警,直接瞪着阿衡,大眼睛几乎占了半张脸。

    阿衡有些犹豫,站了起来。

    “哪里受伤了?”他看着她,语气平淡,并没有许多生气。

    阿衡笑得山水明净,边摇头,边把手臂往身后藏。

    “把手伸出来。”言希开口,心头拱着什么,需要细致周到的引导。

    她微笑,声音软软糯糯的——“只是小伤口,没有关系。”

    然后言希看着她,漂亮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她,执拗地,顽固地。

    阿衡无奈,叹了气,伸出手。

    手背上,清晰的,是两道红肿的血痕,而手腕,蹭破了皮,淤肿很明显。

    然后,他抬起头,她却对他笑,温和若水。

    身后,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走了过来,气势凌人——“你就是这小丫头的家里人?她的破三轮撞了我才买的奔驰,你说怎么办吧!”

    阿衡歉疚,一直鞠躬——“叔叔,对不起,刹车坏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那男人怒气冲冲——“说对不起有用吗?刹车坏了算什么理由,刹车坏了就不要出来摆摊!”

    阿衡轻轻拉了那男人的衣服,小心翼翼开口——“叔叔,您不要生气,我会赔给您的。”

    他却甩了阿衡的手,用看到什么恶心肮脏东西的眼神看着阿衡,语气咄咄逼人——“你一个穷摆摊儿的,赔得起吗,我那是三十万买的奔驰,不是你家的破三轮儿!不是我说你们这帮人,穷就算了,普通话都说不好,一点素质都没有,整个B市迟早让你们这帮人搞脏搞臭!!”

    阿衡垂了头,不作声。

    小民警轻轻咳了几声,心中觉得这话过了。

    言希却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吼声震天,白皙的指骨间暴着青筋——“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大奔吗,跟老子在这儿摆什么阔装什麽款!别说是奔驰,我家姑娘就是撞了宝马劳斯莱斯宾利布加迪·威龙,就是四辆一块儿撞,看老子赔不赔得起!”

    那人被吓住了,说话有些不利索,指着小民警——“警察,你看这人这素质,你们管不管……管不管!”

    言希脸吼得通红,呼哧呼哧喘粗气——“老子就是这素质,怎么着吧!老子,老子的爹,老子的爷爷都是B市人,我家祖宗八代都是B市人,B市人就这素质,怎么着了吧!你他妈在这儿充什么B市人,老子太爷爷打仗解放B市时丫的指不定在哪儿啃泥巴呢!”

    那人瞠目结舌,没见过人嘴皮子这么厉害。

    小民警也吓了一跳,觉得闹大了,走到两人中间,对着言希开口——“哥们儿,你放手,过了哈!”

    言希冷笑,手上却攥得更紧——“我他妈好好的一个姑娘,在家还好好的,就出去摆了个摊儿,转眼受了一身伤,还被你们这个欺负,那个骂,老子过了?老子哪点儿过了!!”

    眼见那人被言希卡领带卡得喘不过气,小民警急了,拿着警棍指着言希——“你丫放手,快点儿!!!”

    言希拽了小民警的警棍,扔到地上,轻蔑地看着他,嗓门高了八度——“今天丫的不跟我姑娘赔礼道歉,老子还就不放了!!!!”

    小民警也恼了——“你想袭警不是!”

    “老子还就袭警了,你爱咋咋地!”言希扭头,扫了阿衡一眼,就一眼灰色大衣,眼眶却莫名其妙地红了——“我家姑娘不受这窝囊气,受不起这委屈!!!”

    阿衡急了,没了冷静——“言希,你放手呀,放手!”

    言希沉默了几秒钟,认真凝视着他的姑娘,温柔而别扭。

    “言希,我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阿衡看着言希的眼睛,小声地,怔忪着,鼻子难受得不得了。

    “啪”“啪”,饱满的泪水一瞬间不听使唤地掉了下来。

    言希愣了,松了手。

    他走到阿衡的面前,一把把她揽进怀里,然后,阿衡头埋在少年怀中,像个孩子一般,边哭边抽噎,放肆了,放纵了。

    少年却只是手指笨拙地蹭去她的泪,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微凉柔软的掌心,轻轻取笑她——“既然不委屈,你又哭什么?”

    阿衡继续啪啪地掉泪珠子,吸鼻子,囔囔的鼻音——“不知道,本来不委屈的呀,看了你,就委屈了。”

    谁知道呢,本来不委屈的呀,偏偏看到了你。

    “我还委屈呢。我的绿毛怪为了你又挂了!”言希笑,容颜好看得翻天覆地,眼眶却红得更加厉害。

    多么大不了的事,多么坚强的你我,却轻易地被彼此打败。

    在闲暇时,他总是不断地思考着。

    这十年,磕磕碰碰的不在少数,他和她,即使不在一起,彼此也依旧会按着自己理解的真意积极地活着,甚至偶尔庆幸着,因为不在一起,所以天大的委屈,也不会被打败。

    于是,一直鲜活地活在自己生命中的那个爱穿灰衣的黑发黑眸的姑娘,是一根温柔的刺,在眼底,拔不出来。偶尔因为她的委屈,触动了那根刺,自己会同样地红了眼眶。上天知道,有些东西明明不是触动得了他的,可是,因为是她的委屈,才会那样无条件简单地变成了他的委屈。

    就像流感的传染,由她传染给他,她隐忍微笑着,他却因为眼中的刺痛,无法不把这委屈搅个天翻地覆,只有加倍地向别人讨回来,静止了,停息了,让她慌着哄他忘却了所有的不快乐,仿似才是终止的真正模样。

    而后,那刺像触角,悄无声息地缩回去,晴明了他的眼睛,则是一个罢休。

    雨过天晴。

    chapter40

    早知道就让思莞来了。她笑着对言希说

    莽撞如斯,两个人在派出所哭了个昏天暗地飞沙走石,实在丢脸。

    言希翻白眼——你怎么不给内小民警温思莞的电话?正好本少的绿毛怪也不会死无全尸了!

    阿衡尴尬——一不小心忘了。

    那会儿,大奔咄咄逼人,小民警绿衣晃眼,问电话号码,她也不曾想,张嘴就是言希的手机号码。

    于是,想了想,认真找了个理由,叹气——嗳,言希,我只是觉得当时自己需要被认领……

    即使打电话给思莞,他依旧会把自己转交给言希。

    这样太麻烦。

    所以,何必兜一个大圈。

    言希则是眯眼——这个理由,好,好得很!

    随即,咣咣上了楼,摔门,啪。

    阿衡无奈,这家伙脾气越来越坏了。

    未过两秒钟,毛巾小灰同志被扔了出来,阿衡吓了一跳,飞扑,接住。

    毛巾小狗已经鼻涕眼泪齐飞。不就在美人房间睡了会儿傍晚觉吗,这又怎么了……

    言美人声音远远传来——管好你的狗!

    阿衡微笑,温和地拍了小狗毛绒绒的小脑袋——我怎么管你才好?

    笨蛋,他明明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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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尔如思莞所愿,考进了西林。思莞升了三年级,学生会的工作顺理成章停了,为了七月的独木桥努力。

    mary不以为然——“思莞的话,不用担心吧?”

    年纪前五,再加上全国优秀三好学生的加分,上什么学校,还不是由着他挑?

    辛达夷昂头——“你丫懂什么,我兄弟准备给温家捧个高考状元!”

    mary琢磨着什么,不咸不淡地调侃——“我不见得懂什么,可是,你兄弟温思莞想的什么,你也不见得比我清楚多少。”

    辛达夷扫了前面清秀削薄的背影——“他能想什么,还不是发愁怎么和言美人儿上一个学校。”

    mary看辛达夷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怪——“你……知道什么?”

    辛达夷理所当然——“他们俩一直在一个学校,上大学,又怎么会例外?”

    mary黑线——“这是什么逻辑!”

    “我们仨再加上陆流,哦,你不认识陆流,反正就是一神仙,对,我们四个虽然从小一块儿长大,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思莞对言希更亲,上初中那会儿,我和言希考上的是七中,他和陆流考上了一中,结果小丫一声不吭,背着书包就转到了七中,那叫一个牛气,后来好像还被温伯伯狠狠揍了一顿,嘿嘿……”少年啰啰嗦嗦。

    mary笑得妖邪横生——“狒狒,你别是吃醋了吧?这话说得酸的,童年可悲呀,没人气的……”

    辛达夷呸——“死人妖,我犯得着醋吗?要醋也是温思莞醋!”

    “这话怎么说?”mary眼中精光乍泄,下意识地指尖点了凤眼。

    “陆流没去维也纳之前,和言希就差连体了,虽然都是做人兄弟发小的,但别说我不算什么,话难听些,思莞当时在那俩人面前,也就一小透明!”辛达夷嘀咕。

    mary同情地瞅着辛达夷。

    辛达夷直哆嗦——“我靠,人妖,你丫管管自己成不,别满脸母性光芒地看着老子!”

    mary笑得无辜——“没办法,一出故事讲下来,你最可怜嘛!”

    倒!老子哪里可怜了哪里可怜了你丫说说说说说!!!!!

    “辛达夷,你又张牙舞爪地干什么,站起来说说,第三题选什么?!”人称地中海的英语老师怒了。

    咳咳,孩子们,现在还是上课时间。

    辛达夷傻眼了。什么定语主语宾语表语,有that没which有which没逗号的,晃了傻孩子一脑门子汗。

    肉丝坐得风情万种,嘴角弯得幸灾乐祸。

    阿衡轻咳,手弯了C的形状,放在耳上。

    “C!”辛达夷挺胸脯,有底气了。

    “why is the third choice?”地中海教书教了半辈子,也是个刁钻的角儿。

    辛达夷吞吞吐吐——“because……嗯because,里面说,啥啥flying啥啥when啥啥嗯my嗯……”

    地中海咬牙切齿——“repeat!!why?”

    辛达夷泪。阿衡没说 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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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色越来越深了。也不过几日的功夫,树叶已经凋零了个彻底。

    阿衡闲暇的时候,一直在跟着电视,学织东西。

    她扭头问那个少年——思莞mary想要围巾,达夷要一副手套,言希,你呢,你想要什么?

    言希掰手指,一二三……四,有些沮丧——老子什么都不要。

    这样啊。阿衡垂头,笑着,声音软软的。

    傍晚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未及夜间,风已经把树影摇曳成了支离破碎的模样,不少时,倾泻起暴雨。

    一重秋雨一重寒。

    阿衡言希楼上楼下地关窗户,阿衡刚走到洗手间,忽然,一片黑暗。

    停电了。

    她望向窗口,除了阴森的树影,四周没有一丝亮光。

    应该是电缆被风刮断了。

    这个点儿,天气这么差,就是抢修,也麻烦得很。

    “阿衡。”言希摸索着下了楼。

    阿衡揉揉眼,渐渐习惯了黑暗,楼梯口,是赫然瘦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