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十年一品温如言(高干文)

十年一品温如言(高干文)_分节阅读_18

御宅书屋备用网站
    俩少年志同道合,把那只多出来的手拍了回去。

    “你们当我瞎的呀!”傅警官把两人推开,拎小鸡儿似的把阿衡拎了出来。

    “刚刚还说不认识呢,说,你和他们几个什么关系?!”傅警官瞪着阿衡,吓唬她“我告你,不老实交代,把你抓黑屋里!”

    他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儿,只是刚刚就发觉小姑娘像小乌龟一样慢慢移动,觉得有趣,所以逗逗她。

    今儿个的事,他大概也能猜个八九分,例行例行公事,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在家被惯坏了的小孩子也就得了。

    “你坏,你怎么,这么,坏,呀!”阿衡吸吸鼻子,不乐意了“你瞎,你就瞎,言希,受伤,看不见!”

    傅警官愣了半天,讪讪说——“这姑娘火气挺大的。”

    言希眨巴着大眼睛,乖巧地忽闪着大眼睛——“家里的小妹妹,宠坏了,不懂事儿。”

    说的跟真的似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妹,又不知道是谁被宠坏了。

    思莞偷笑,觉得言希在这装大人真正好笑。

    “叔叔,让让……”阿衡挤呀挤,硬生生地从虎背熊腰的傅警官和言希中挤出一条缝。

    傅警官愣了,哭笑不得。

    他都遇见一群什么样儿的死孩子呀,没一个正常的!

    阿衡拿出碘酒纱布,轻轻挽起言希的衣袖,言希像炸了毛的猫,开始吸冷气,眉毛眼睛皱成核桃——“疼,你轻点儿!”

    思莞汗——“阿衡还没往上擦呢!”

    辛达夷撇嘴——“大老爷们怕疼怕成这样,亏你长这么好看!”

    前一句,是□裸的鄙视。

    后一句,是赤果果的嫉妒。

    思莞暴汗。

    阿衡呵呵——“闭眼,闭眼,不看,就不疼。”

    言希止了嚎,瞟了阿衡一眼,随即绝望望向天花板。

    思莞瀑布汗。

    于是,擦药时,少年嗷嗷个不停,高了十六度的音,震得派出所一晃一晃的,自此,广为流传,此所滥用私刑,曾经某时某刻打死过人,绘声绘色,治安形势大好,路不拾遗,小偷强盗一般绕着走,傅警官年终被评为“模范公仆”,流芳千古,此乃后话。

    众人一齐捂了耳朵,阿衡却恍若未闻,认真地绑了绷带,才松手。

    “兄弟,不是咱说你,你都有这么好的美美了,怎么还抢我的美美呀?”虎霸一心都是美美,把言希的一句“妹妹”听成了“美美”,恍恍惚惚,凄凄惨惨戚戚,泪眼婆娑地对着言希开口。

    我靠!

    言希暗骂。

    美美的老子脑子进水了才抢你他妈的美美!

    chapter18

    Chapter18

    傅警官一顿训斥,照常作了记录,问了几个孩子的家庭住址电话姓名,才放他们回去。

    “阿希,你回去怎么交待?”思莞看着言希的胳膊,皱了皱眉。

    “撞到熊身上了!”言希怕疼,上了药以后更是低气压。

    “兄弟,今儿对不住了!”虎霸缩了缩脖子,有些愧疚。

    他本性并不坏,本来一股气都结在"美美”上,但见言希对美美并无意,再加上在派出所共同患难了一番,益发觉得这些男孩子对自己脾气,兴了惺惺相惜的心。

    “算了算了,以后别让少爷我看到你了……"言希有气无力,摆摆手,自认倒霉。

    “兄弟,这是啥话,只要你不抢美美,今后我罩着你们,咱们兄弟情谊长着呢!”虎霸拍拍少年的肩,豪气干云。

    恰巧拍到了伤口,言希立刻嚎了起来。

    思莞有些不悦,轻轻揽了言希的肩,把他带到自己身旁。

    “瞧我这记性!”虎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憨憨的样子。

    辛达夷望天吹口哨,不屑的模样。

    阿衡觉得虎霸是好人,冲他笑了笑,温和谅解的姿态。

    虎霸也笑,本是满脸的横肉倒有了几分可爱憨态。

    阿衡持续笑,呵呵笑,笑呀笑。

    “腮帮子疼不疼?”言希睨了阿衡一眼。

    “有点。”阿衡戳戳腮帮,笑得有些疼。

    “面霸呀,想和我当兄弟也成,但是要加入我的排骨教。”言希斜倚在思莞身上,眼波横流,懒懒散散。

    “排骨教?”虎霸嘴不利索了“那是……嘛玩意儿?邪教?”

    思莞偷笑。

    “笑什么,右护法?”言希装得天真烂漫。

    右护法,思莞吗?

    阿衡想起思莞站在风中振臂疾呼“言希教主大人一统江湖千秋万代东方不败”的样子,立刻打了个寒颤。

    “言希,你丫要建邪教,我和思莞由你,但是,你丫能不能起个好听点儿的名字?排骨教,我靠,能听吗?叫出去我辛达夷不用要脸了!”一头乱发的少年哀怨地望着言希。

    “左护法,你想叛教吗?”言希幽幽开口,凄婉的眼神望着辛达夷。

    “噢噢,达夷哥你叛教吧叛教吧,你要是判教了我就升官了!”小虾眼睛亮了。

    “你是……什么?”虎霸哆嗦地看着小虾。

    小孩子笑了,指着自己——“你问我呀,我是四大法王。”

    “你一个人,四大法王?”

    “对呀对呀。”

    “怎么样,要不要加入?”言希揉了揉小虾的帽子,大眼睛望向虎霸,笑颜如花。

    虎霸望着言希的面容,晃傻了眼,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好,今后你就是八大金刚了!”言希很满意,领导似地点点头。

    思莞辛达夷看着言希,很是无奈,由着他疯。

    “为什么,是,排骨教?”阿衡问。

    “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他喜欢吃排骨吗?”思莞眯了眼,看着言希单薄的背影,轻轻开口。

    这样呀。

    阿衡想笑,可是心中却有了微末的抓不住。

    她小时候也玩过这个,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么幼稚的东西被言希放大了,煞有介事故作的认真姿态,确是有些惊世骇俗的。

    阿衡一向觉得自己最是理智,可自从走近言希的世界,觉得这个世界明明再清晰不过的事理,到了他的面前就会被扭曲得支离破碎,而后,像是堆积木一般,全依着自己的性子,再重新构筑一遍,编排出自己的逻辑。

    这样的人,虽然迷人,却危险得再危险不过。

    ***********************************************分割线*****************

    开学了。

    按照西林的惯例,新学期排座位,一般是按成绩。

    阿衡他们班是年纪成绩最好的班,自然要把“成绩第一”贯彻到底。班主任林老师说了,大家抱着书包都出去,按成绩单,我喊一个,进来一个,自个儿挑座位。

    也就是说,只要成绩足够好,爱哪哪去,成绩不好,有个板凳坐就不错了。

    “歧视,绝对的人身歧视!”辛达夷在教室外对着大家嘀咕。

    他的成绩一向不错,只可惜,去年期末考前玩游戏上了瘾,理科有平时垫底儿不愁,可惜,文科门门挂红灯,总体成绩,班级二十多名。

    辛达夷考上西林时,可是顶着数学奥赛第一的名头金灿灿进来的,如今,年级榜里找不到人了,本来他神经大条没什么,但是班头林老师三天两头找他喝茶谈心,谁受得了,于是,这厮为数不多的自尊心露了头,眼下按成绩排座位的政策严重刺痛了他稚嫩的心灵。

    “温衡。”林女士抱着花名册,慢悠悠地点名,第二个便念到了年纪黑马。

    人群中发出一片嘘声。

    “有。”阿衡走了进去。

    她坐在了老位置上,倒数第二排,靠窗。

    念一个进一个,大家都装作没看到阿衡,离她十足远。

    这番模样,像是对待什么传染性病毒。

    从开头到结尾,都没有人坐在她的旁边。同桌,前桌,后桌,统统是空位。

    真是遭人厌了……

    阿衡郁闷。

    她又不是瘟疫……

    2003非典到来时,她们整座宿舍楼都被隔离了,后来被放出来时,也是这般情景,学校里的人只要看到她们宿舍里的人出来溜达,谈恋爱看星星牵小手喂蚊子的,立刻格式化,所到之处清洁溜溜,那阵势,可比班级小范围隔离伤人多了。

    可惜,当年的当年,年纪小,傻了吧唧的看不开,缩在乌龟壳里舔伤越舔越疼。

    她记得自己,当时是望向辛达夷了的,那厮,当时是不厚道地扭了头装作看不见的。

    比起其他生人,她虽口中未提,但心中还是厚颜地认为他们既是不算朋友,也算是熟人的。

    但是,事实证明,是她多想了。

    其实,并不清楚,自己的那一眼是不是代表了无助,毕竟,比起承认拒绝要容易得多。

    事隔多年,辛达夷半开玩笑,对着阿衡说——“阿衡,你说你怎么会喜欢言希呢?明明我比他更早认识你的。”

    阿衡想要开玩笑说言希长得有三分姿色,可是,那一瞬间,恍然涌上心头的,却并非言希的容颜,少年时的容颜已经在时光中褪了色,她唯一还能记得的,就是少年生气时如同火焰一般生动美丽的姿态,在光影中,永恒,无论是哼着怎样的曲调,潇洒着哪般的潇洒,这一辈子,再难忘记。

    她说——“EVE呀,你还记不记得言希生气的样子?”

    怎么不记得?

    辛达夷缩缩脖子。

    她战战兢兢过她的日子,平平淡淡却充满了刺激。偶尔,会在储物柜中和癞蛤蟆大眼瞪小眼,偶尔,会在抽屉中看到被踩了脚印撕破的课本,再偶尔,别人玩闹时黑板擦会好死不死地砸到她的身上,再再偶尔,轮到她值日时地上的垃圾会比平常多出几倍……

    但是,再刺激还是比不过言希的突然出现。

    那一日,她正在做习题,教室中突然走进一个人,抬头之前,女同学们已经开始尖叫振奋,她扬头,蓝色校服,白色衬衣,长腿修长,黑发逆光,明眸淡然。

    言希比辛达夷大一岁,跟思莞同岁,比辛达夷阿衡高一级。

    阿衡之前听思莞嘀咕着,言希去年旷课次数太多,一整年没学什么东西,言爷爷有心让他回高一重新改造。

    可是,这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辛达夷看着,像是知情的,直冲言希乐,跟旁边的男生说得特自豪——“看见没,咱学校校花,我兄弟言希!”

    言希校花之称,由来已久。刚上高中,就被只追每届校花的前学生会主席当成了女生,三天一封情书,五天一束玫瑰花,爱老虎油天天挂在嘴上。言希对他吼着“老子是男的!”,那人却笑得特实在——“美人儿,走,咱现在就出柜!”

    于是,校花之名坐实,无可撼动。

    这事儿,阿衡初听说时,被唬得满脑门子冷汗。

    为什么,摊到言希身上的事儿,就没一件正常的呢……

    班主任林女士刚说言希转到班上,声音迅速被湮没。要知道,这位女士,讲课时,可是前后两座教学楼都能听到回音儿的彪悍主儿,这会儿,嗓门倒是一群平常文文弱弱的小丫头们压住了。

    果然,美人儿是这世界杀伤力最强的终极武器。

    言希半边嘴角上扬,眼睛平平淡淡的没有表情,拿起粉笔,“言希”二字,跃然于黑板上,规规整整两个字,全然不是阿衡那日见到的才华横溢。

    她猜,他是怕麻烦,想要低调。

    可是,在西林,便只是言希二字摆出来,也是再平凡不了的。

    于是,下面继续尖叫。

    “言希,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