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量是不会和我计较的吧。”
苏西禾从来都听说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现在,她算是真真实实的见识了两者完美的结合体了,她也再一次见识到世人颠倒黑白的本事。
“梁小姐,我想你高估我了,我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大人大量。”
“所以,对于你当年的行为我其实还是记恨在心的。”
苏西禾对于梁以情瞬间变换的脸色非常的满意。
“那,苏小姐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呢?”
梁以情的变脸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恢复过来。
苏西禾暗自惊叹。
不过另一方面,她也厌倦了和这个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说吧,今天找我什么目的。”
好像每次和梁以情的会面,苏西禾都是那个主动提出直奔主题的人。
梁以情也不客气。
“其实真的没什么,只是我很感激苏小姐能给我个机会重新回到都城而已。”
“要知道,外面再好可都比不上首都来的好呢。”
看着梁以情这幅炫耀的表情,苏西禾只觉得好笑。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一种人,别人都拿来当草的东西,她非得拿来当宝,还炫耀的满世界皆知。
事实上,苏西禾也确实是笑了。
“梁以情,五年没见,你还是那样的幼稚呢!”
说完,她就准备绕道离开。
若不是她要去的方向刚好被梁以情挡住,她是真的宁愿转身就走的。
而很显然,有些人是不允许自己被彻底忽视的,就如梁以情。
“苏西禾,你现在还有什么好神奇的!”
“你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你有什么资格摆这种臭脸!”
“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走出来见人!”
果然,狗是永远改不了自己乱叫的本性的!
苏西禾缓缓的回过头去,她冷冷的盯着一脸得色的梁以情,只把她盯得心里发毛。
“梁以情,是,我是人尽可夫,可我不像有的人,想要被睡都没人愿意要!”
说完,她再不理会在身后面色阴沉的梁以情,脊背挺直的离开。
如果说碰到梁以情是个意外,那么,碰到沈沉年就只能说是孽缘了。
苏西禾连自我嘲笑的力气都省了。
随意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苏西禾对于广场的这种设计还是很满意的,至少,她不用站着仰头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说话,这样,她会觉得气势明显的差上那么一截。
“苏西禾,看来你过的很滋润。”
沈沉年所指的是苏西禾刚刚在某个商场消费出来的几个名牌的男装的袋子。
苏西禾对沈沉年的这种幼稚的嘲讽不置可否,她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沈市长,您还真是空闲!”
苏西禾语气平静。
“哪里,不过是有些事情堵在心底,想要好好的梳理一下而已。”
沈沉年回答的也很随意。
两人就这样很简单的靠在广场上人来人往的凳子上,表情很闲适,看上去有着一种莫名的祥和,可只有景中人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漂亮的假象。
一旦撕开,内里的必将是难看的丑陋伤疤。
“苏西禾,我只想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在爱我了。”
沈沉年的声音依旧很随意,里面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苏西禾笑了。
她看着这样的沈沉年,内心里最后一滴的苦涩划开,再也不见。
“沈沉年,你应该问我——”
“我究竟是什么时候爱过你!”
人来人往,嬉戏打闹,所遗忘的,不过是时光,不过是年少轻狂,不过是最纯的初恋。
当所有的一切沾染了时光,沾染了世俗,都套上了一件丑陋的外衣。
谁又知道,那内里,是否也变得一样的丑陋?一样的血肉模糊?一样的伤痕累累?
第四十一章
“沈沉年,你应该问我——”
“我究竟是什么时候爱过你!”
苏西禾讥诮的对着沈沉年说。
沈沉年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表情,只是笑容中冷漠的意味更浓。
“苏西禾,那么——”
“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爱过我呢?”
他很是听话的问出苏西禾提示的话。
“呵……”
苏西禾从来都没有想过,他沈沉年有一天会如此听话的来问这个以前对于他来说很无关紧要的问题。
有那么一瞬间,苏西禾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醉生梦死之余没有完全的苏醒。
可,也真的只有那么一瞬间。
“沈沉年,如果你真的要听的话,我就说给你听吧。”
沈沉年从来都不会知道,苏西禾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一番话需要多大的勇气,他也不会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了,就意味着永远的告别。
现在的他不会知道,以后的他,也不会知道。
“从我十七岁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就是他了,就是这个人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人的心可以跳的那样的快,你仅仅是站在那里,仅仅是一个很浅的笑,就让我无所适从,我甚至都不知道手脚要怎么放。”
“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会知道这样到底代表着些什么。”
苏西禾承认,回忆自己曾经最美好的一段感情,将它剖析在物是人非的现在,其实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等到我终于明白,终于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你却早已经有了所爱的人。”
“那个时候我甚至自私的想,如果你们能分手就好了,是不是很好笑?”
她虽然是在问着沈沉年,却没有半分的想要他回答的意思。
“直到你和她结婚,我才对自己说,死心吧,苏西禾,不属于你的就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沈沉年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他和梁以玫结婚的当天,当时年仅二十岁的苏西禾平生第一次尝到酒精的味道,也平生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苦涩。
而这,苏西禾是永远都不会告诉他的。
沈沉年突然就觉得自己也许错了,也许错的很离谱。
可是,有些话一旦开口就不会有停下的机会,就像有些事一旦决定,就不会接受任何的阻止。
“可是,我到底是不死心呢……”
苏西禾为自己叹息。
“别说了。”
沈沉年企图阻止苏西禾继续说下去,他想后面的话并不会是他想要的。
“在得知梁以玫难产去世后,我发现我真的再也没有办法放下那种执念了。”
“没错,是执念啊,求而不得的东西变的久了,就会成为执念,而你,就是那个一直刻在我心底里的执念。”
“所以我就对自己说,赌一赌吧,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也不过是回到起点。”
“只是,我没有想过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幅模样。”
苏西禾微微的偏着头,神色有些木然的看着沈沉年,那神情,就仿佛是被大人抛弃了的孩子一样的无助。
沈沉年甚至生出了想要去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可,也仅仅是冲动。
因为,在下一刻,苏西禾已经变换了神情,这一次,极其讽刺,薄薄的唇扯出讥诮的角度。
“沈沉年,你问我什么时候爱过你,”
“那我告诉你呢,我十七岁的时候爱过你,我十八岁的时候爱过你,我上大学的时候爱过你,我工作后爱过你,我和你打赌的时候爱过你,我在你说试着爱我的时候依然爱过你……”
沈沉年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样的一番话用讽刺的口吻说出来是多么的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可是,沈沉年,”
苏西禾轻轻的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
“我爱的不过是一个影子,不过是你拿来糊弄别人的影子,”
“所以沈沉年,其实——”
“我是真的从来都没有爱过真正的你呢!”
她的眼睛明亮,弯弯的,带着明显的笑意。
沈沉年心猛的沉了下去。
如果说之前的他还有什么希冀的话,那么,苏西禾的这句话明显的将他所有的希冀全部打碎。
有什么是比说从来都没有爱过来的更加的讽刺的呢?
“苏西禾,这样有意思么?”
沈沉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刻意的压抑住心中泛起的阵阵凉意。
“那么,沈沉年,问一些这样的问题有意义么?”
苏西禾没有直接回答,她反问了沈沉年一句。
沈沉年沉默,只是,他的眼睛依旧是对着苏西禾,黝黑的眸子有着让人胆颤的光。
苏西禾却不怕,很是随意的直视着,眼神不让分毫。
“苏西禾,”
沈沉年慢慢的收敛起自己眸中的情绪,直到平静的看不出任何痕迹。
“我不过是想判断一下,究竟要对你怎么处理而已。”
他的话说的很是轻巧,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苏西禾轻笑。
这个男人,伪装已经深到了骨子里,看不出分毫的破绽。
“沈沉年,”
她用手将被风吹到自己嘴角的发丝抚开。
“那么,我也来问问你吧。”
“你,究竟有没有爱上过我呢?”
“苏西禾,这个问题现在还有意义么?”
沈沉年反问。
“就像你所说,你需要判断究竟要怎么处理我,而我,同样的,也需要判断一下究竟要如何处理你而已。”
“你不会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有所谓的处理权吧?”
苏西禾保持着甜美的笑容。
沈沉年脸色不变,笑容依旧。
“怎么会呢,权利是人人平等的。”
“我就说沈市长是支持民主的么。”
苏西禾很快的接话。
“那么,沈市长,你是否可以考虑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呢?”
步步紧逼这招应该还是沈沉年交给她的。
“苏西禾,我爱过的。”
沈沉年没有看苏西禾,他轻轻的靠着,望向天空。
都城的天其实并不蓝,只是今天的天气不错,看上去也有着那么几分闲适的感觉。
“苏西禾,我是爱过的。”
他轻轻的重复了一遍。
苏西禾原本弯着的嘴角就那么的僵在那里。
她承认,这一刻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的反应。
“苏西禾,你记得吗,”
“我曾经跟你说过,我荒废的太久,可能连什么是爱都分不出来了,我会一直试着爱你,这些,你都记得吗?”
沈沉年依旧没有看向苏西禾,此刻的他,其实也不过是在看过去的自己而已。
“可是,等到我终于确定自己已经学会去爱你的时候,确定自己已经爱上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