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进入初秋了。
可,该来的还不是要来?
看,现在不就有人开始爆发了么?
苏西禾所能做的唯有苦笑。
在她提出那场赌局开始,她真的就丧失了所有的主动权,自己做主将自己的尊严交到别人的手中让人践踏,难道还能奢望别人手下留情么?
初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的,她感受着地板上传来的阵阵凉意,头发贴在薄薄的睡衣上,也分外的冰凉。
可是,身体再怎么的凉,又怎么会有心的冰冷呢……
只是,苏西禾的眼角干涩,再也流不出一滴的眼泪。
见到梁以情,是苏西禾意料中的事,只是,时间比她所想的晚了几个月而已。
好像女人之间的谈判大多都是在一些咖啡馆啊茶厅啊之类的小资的地方,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显出对方的格调?
当然,苏西禾从来都不把这一场当成是谈判,她不认为现在的她有任何需要谈判得到的东西。而且,即便是在以前,她也从来都认为爱与不爱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何苦扯进第三个人?
梁以情看到对面面色平淡的苏西禾,手不自觉的握紧。
她承认自己有那么一刻是嫉妒她的,而且嫉妒的发狂。
梁家一直以来都是很普通的人家,没有任何的背景势力,而唯一光宗耀祖的就是她的姐姐梁以玫嫁给了沈沉年。
连梁以玫都不知道当时她的亲妹妹是多么的嫉妒她,甚至恨不得取而代之。当然,梁以情从来都是一个有心机的人,她隐藏的非常好,一直以来所扮演的都是善解人意的妹妹的形象。
不得不说,在得知她的姐姐因难产而死的时候,梁以情除了伤心之外,还生出了另一种连她自己都难以启齿的微微的快感。她想,从此沈沉年就只属于她了。
她十分清楚沈沉年对姐姐的神情,而且她也自信自己和姐姐长的很像,如果刻意的打扮一下就更像。她不介意被当成姐姐的替代品,只要能得到沈沉年,她觉得一切都值了。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在自己听从沈沉年的安排去国外的这一年里,他的身边居然多了一个叫苏西禾的女人,而偏偏这个女人的身上没有半点的像梁以玫,这让她如何的不心慌,如何的不嫉妒?
所以她才会很不巧的透露出对苏西禾的不满,然后又很不巧的在一次不成之后再施一计,目的就是为了将苏西禾赶出都城,赶出沈沉年的身边。
她从来都不以为她的小动作能够瞒过沈沉年,沈沉年的默认的态度让她心花怒放,至少在他的心里苏西禾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只是,她没想到为什么后来的事情演变成这样。
梁以情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本来应该从都城消失的苏西禾,现在居然可以安安稳稳的回到规划院上班,反而是逼迫她离开的院长离开了。
梁以情并不笨,但她也并不清楚苏西禾的背景。她只以为是沈沉年在帮苏西禾,所以,她的心更是如蚂蚁啃噬般的痒痛难忍。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既然决定要将苏西禾赶出沈沉年的身边,一条路不行,她就会尝试另一条路。
所以,才有了两人对面想坐的情形。
“苏小姐,很高兴能有机会请你喝咖啡。”
不得不说梁以情确实长的很漂亮,精致的妆容更显的气质卓越。相对于只能算是清秀之姿的苏西禾来说,梁以情的容貌上绝对占有很大的优势。
只是,在领教了她的超常的手段之后,苏西禾并不认为这个女人空有一副长相,当然,她也不认为她是多么的聪明,毕竟,在和敌人开展之前连最基本的情况都没有调查清楚的人是不足为惧的。
苏西禾并不接话,她之所以赴约,也不过是因为太无聊了而已。别人要演戏给她看,她又为什么不赏脸呢?当然,要想把她也拖入戏中,那得看她的心情了。
梁以情也并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接着说。
“我想苏小姐你应该很清楚我来这里的目的吧。”
梁以情用的是肯定句。
“呵……”
苏西禾真的觉得小小的咖啡杯是一个很好的道具。她轻轻的摇晃着它,看着微微荡起的水面,忍不住笑出声。
“不好意思,我还真的不清楚呢。”
苏西禾的话里满含着笑意,让人分不出是讽刺还是什么。
梁以情也笑,只是笑容里多加了一些含意不明的东西。
“苏小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
她紧紧的盯着苏西禾,
“你到底要怎样才会离开沈沉年?”
苏西禾无视来自对面的渗人的眼神。她依旧像是漫不经心一样,口吻很是平淡。
“沈沉年?”
“梁小姐,你不是应该尊称他为姐夫么?”
“还是……你连最基本的礼貌也不需要了?”
其实苏西禾还能说出更讽刺的话,只是,她并不喜欢将已经去世的人扯进来,毕竟人死为安,何必扰亡人的安宁?
“苏西禾,何必纠结于这些不必要的东西,说吧,你到底要怎样?”
心虚也罢,恼羞成怒也罢,梁以情并不想继续上面的那个话题。
苏西禾依旧是面带微笑。说实话苏西禾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但她的笑却很是吸引人,笑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显得尤其的香甜,眼睛也特别的亮,仿佛有一道光将人不自觉的吸引进去。
“梁以情,这样不是很好,何必虚情假意的叫得那么客气,你要知道鸡皮疙瘩起多了对身体也不见得好的!”
梁以情恨不得将一口牙咬碎,面上却仍要维持波澜不惊的表情,尤其的辛苦。
仿佛是体谅了她的这种辛苦,苏西禾没有让她的这个表情停留多长时间。
“梁以情,想要我离开沈沉年,那么,就拿出你的本事,不是说只有靠自己争取来的胜利的果实才香甜么?我可是拭目以待呢!”
说完,她也不再去看梁以情的表情,起身就要走出去。
梁以情‘呼’的一下站起。
“苏西禾!”
“你别走!”
此刻的她俨然没了刚刚的气质,倒是更像一个泼妇。
苏西禾暗暗的摇了摇头。
“梁以情,你确定不要我走?”
她的问话让梁以情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苏西禾的电话响起。
她看到来电显示,对着梁以情微妙的笑了一下,然后接起。
“你在哪里?”
沈沉年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
“我在和别人谈事情。”
苏西禾不认为自己在说谎,但,别人可不一定。
“我刚去你们院里问过,他们说你早就走了!你现在在哪里?”
沈沉年的声音依旧是初识般的温和,只是停在苏西禾的耳里带着微微的质问。
如果说两人后来的相处真的有什么变化的话,那么沈沉年的这种紧迫盯人可能算是一种吧。
苏西禾并没有马上回答沈沉年,她意有所指的看着梁以情,用手将话筒捂住。
“你说……”
她刻意的放缓语调。
“我要不要跟他说我正在和他的小姨子玩会面大作战呢?”
梁以情的眼睛募得睁大,手再次紧紧的握起。
苏西禾见收到了自己所满意的效果,也不再为难她,满面春风的走出了咖啡厅。
不出意外的,她在街的对面看到了沈沉年的车,她不认为沈沉年知道梁以情来找自己,毕竟对面就是她们单位,停在那里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边沈沉年还在对着电话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以至于忽略了渐渐走近的苏西禾。
在苏西禾拉开车门坐上车的时候,沈沉年才将视线定在她的身上,他轻轻的将电话挂断。也不发动车,就那样一直的看着她,看着这个他越来越不懂的苏西禾。
苏西禾并不开口。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必要为别人的好奇去解释些什么,反正又不是她让别人好奇的。
“苏西禾,刚才去哪里了?”
沈沉年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变化。
苏西禾轻轻的笑了一声。
“沉年哥,您改行当保姆了么?”
“是不是以后我的所有行踪都得向您汇报呢?”
她的话中不无讽刺。
沈沉年也笑。
“保姆?”
他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
“苏西禾,要知道要我当保姆可是很贵的,”
“你确定你请的起么?”
他斜睨着苏西禾。
苏西禾冷哼了一声,将头转向窗外。
这个男人,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了解过,现在就更加的难以理解了……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沈沉年也并没有要求苏西禾再交代刚刚的行踪,而苏西禾也没有将与梁以情会面的事情报告给沈沉年的打算。
就在苏西禾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了结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它的后遗症会这样的绵长。
以至于当天晚上沈沉年在她的身上翻云覆雨的时候,她还有些微微的回不过神。
事后,沈沉年躺在她的身边,轻轻的咬着她的耳朵,就在苏西禾困顿的不行的时候,一句话钻进了她的脑海,让她睡意全消。
沈沉年说。
“苏西禾,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会折断你的腿把你捆在身边的!”
第二十一章
再次见到苏西禾,谢东来觉得恍如隔世。
苏西禾不再单单是苏西禾一人,她的身边站着都城最年轻的副市长,也是都城最有前途的一位高干子弟。
谢东来默默的走近,使劲的盯着苏西禾。
苏西禾对他笑笑,除此之外再无表示。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谢东来,这个甚至比家人都关心她的人,大概是真的对自己失望了吧……
盯了苏西禾一会,谢东来又将目光转到沈沉年的身上。
“沉年哥,好久不见!”
谢东来很有礼貌的和沈沉年打着招呼。像他们这样的人,即便私下有很大的矛盾,面子上的事情都是要过得去的。
“东来,好久不见!”
沈沉年自然也是温和以对,这才符合他自始至终的形象。
谢东来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沈沉年的唇角微微的勾起,眼中有着一抹看不透的光。
苏西禾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交锋,并不去表示什么。
这次的晚会实际上他们圈子里一位老寿星的生日,只是,庆祝生日是假,借助这样的场合来拉拢关系倒是真。
而这样的场合,自然是每个家族都不会放弃的机会,所以,在这里见到她的所谓的堂兄弟堂姐妹啊什么的苏西禾一点都不意外。
从小到大,苏西禾和他们都不是很亲,但也谈不上相处的不好,只是如陌生人一般,这世上又有谁会去在乎和陌生人的相处呢。
苏西禾原本以为这样的场合,大家只要点个头打个招呼就好了,哪里知道苏家的几位少爷小姐硬是走到了她的面前,让她不得不正视。
“西禾,”
说话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