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地贴着身后的光滑镜面,咬着牙忍受这种无声的屈辱,她很清楚,范墨存不可能在这时朝她伸出援手。
果然,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眼睛里似乎有朵火花,蹦跳地闪烁了下,很快熄灭。
“沈医生。”
就在沈澈踏出电梯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范墨存忽然出声喊住他,右手也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肘。
沈澈的脸色立即变得极其古怪,一下就白了,也不说话,只是抬眼看向范墨存,额际的青筋绷起。
“我不太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乱摸乱碰,除非我不要了,那你拿去随便玩。不然的话,我会不高兴。”
范墨存语气很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着自己的寻常喜好一般,但简白珂看得清清楚楚,他每说一个字,沈澈的脸色就比上一刻难看上一分,太阳穴隐隐地在跳,发鬓也有细汗泌出了。
他说完,就松开了手,而沈澈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简白珂,那眼神异常复杂难解,片刻后,他转身离开。
“还站着干什么,不冷吗?”
范墨存懒洋洋地再次出声,姿态优雅地脱下西服上衣,抛给瑟瑟发抖的简白珂,歪嘴讥讽道:“真够腻歪人的,简白珂,每见你一次,我对你的好感就降一分。我们来打个赌,看我什么时候,把对你的好感和兴趣,消磨殆尽。”
简白珂接住他的衣服,默不作声地穿在自己身上,遮住裸/露的曲线。
“不是说要请我喝酒,走啊。”她声音有些哽咽,眼圈泛红。
见她如此,范墨存那努力强压的火气,一下就燃起来了。他本想收敛那因在部队淬炼多年而塑造的一身强硬,温柔待她,可她不惜福,那他也不介意,强取豪夺。
25、没有该保持的距离,只有该发生的事(1) ...
你好,这里是上海,大名鼎鼎的魔都上海。
九月底的夜晚,风拂过带着一丝清爽,一改白天的闷热,十一点左右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房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若是有心人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车牌照被一块黑色的丝绒布遮住了。
车门被等候在一旁,快步上前的侍者拉开,率先走下来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他站定,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在等着车里的人下来。
当然是范墨存,在车里磨磨蹭蹭的,也当然是简白珂。
脸上虽然戴着一副能遮住大半张脸的眼镜,但她不想就这么下去。要知道,有经验的狗仔,习惯在各大高级酒店和会所门口“蹲点”,尤其晚上,相机长焦对着,只要肯守上五六个小时,运气不太差的记者都能逮到些值得写的新闻。
所以,简白珂不敢保证,她这么大大方方走下车,不会被人拍到。她冲一脸不耐烦的范墨存比了个手势,他大概是明白了,嘴里嘟囔了一句,皱皱眉,走回来一哈腰,将她抱住,一手按着她的头,压到自己肩上,另一只手圈着她,直接就往酒店里走。
两个人一直到房间里都没说一句话,好像很有默契似的,简白珂把脸埋在范墨存肩窝里,被沈澈打了一耳光的左脸还微微疼着,擦过他的衣服,她不禁缩了一下。他好像感觉到怀里人的瑟缩,环着她腰的手紧了紧。
范墨存没骗她,果然是首屈一指的江景房,空间开阔,足有两层,第一层是娱乐室,桌球、影院、棋牌室,第二层是卧室和浴室,选用了浓重的巴洛克风格,墙纸的颜色鲜明而热烈。相隔的大厅是打通的,异常宽敞明亮,头顶是巨型的圆盘式水晶吊灯,灯光柔和,其中一面墙壁做成斜坡式,中间是一扇可以开启的天窗,最适合在天气晴好的夜晚欣赏夜景,俯瞰整座城市。
从他怀里钻出来,简白珂这才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伸展双臂,走到窗前,抓着身上披着的男人外套。
她知道,他在生气,忍了一路,却是要面子的男人,不至于在车里就找她算账,此刻就只剩下他二人,他不会再放过她。
“还疼不疼?”从身后探过来一只手,轻轻抚上那有些红肿的脸,简白珂嘴一咧,疼,怎么不疼,可她没开口,就那么站着,由着他的掌心贴着她的面颊。
因为背对着范墨存,简白珂也看不到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其实他眼里是有疼惜的。
“小猫小狗遇到事儿了还会跑呢,你一个大活人,就被人家给拖电梯里了,惹不起躲不起你不懂啊,你鼻子底下长的嘴是喘气儿用的?!”
一想到电梯门开的那一幕,范墨存强自压下的怒气又有奔涌的兆头,抚着她脸的手也跟着不自觉用力起来。
“我去洗澡。”
简白珂忽然觉得累了,她是成年人,自然懂得,跟他回来意味着什么,满心的疲惫下,不愿再和他玩那欲迎还拒的小把戏。推开他的手,她肩上的外套滑下,简白珂踢开脚上的高跟鞋,赤着脚朝浴室走去。
范墨存觑着她袅袅婷婷的背影,却没有等待美人出浴的欣喜,浓眉反而皱到了一起,眼中射出凌厉的寒光来。
她的反常,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这个认知,令他痛苦,嫉妒,愤怒!
简白珂站在整面墙的镜子前,面色平静地审视着自己的裸/体,她的身高在北方女孩儿中并不算高挑,但是腰细,胸部浑圆,比例适中,最令人移不开眼的是一身无暇的肌肤,既有上天的偏爱,更有后天的呵护。
“假如真有一天你什么都没有了,还可以把自己卖了,这一身细皮嫩肉可要记得卖个好价钱。”
犹记得当年,简繁为她擦拭特制的乳液时,笑着如是打趣儿,却不想一语成谶。
简白珂洗得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再次出现在了范墨存面前。
他坐在沙发上,侧过脸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脸部轮廓看上去异常刚硬,即使是在没什么表情时,唇也抿得很紧,似乎永远都在隐藏着内心的情绪。一瓶红酒斜躺在盛满冰块儿的小桶中,两支高脚杯静立在一旁,倒映着头顶的水晶灯,闪闪发亮,晃得人眼睛有些疼。
洁白的浴巾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除去浓妆的脸素净白皙,一双眼漆黑水润,不停滴着水珠儿的卷发披在肩上,犹如大片生长在海中的藻类,妩媚妖娆。
听见声响,范墨存转过头来,眯着眼看向简白珂,尽管他在心中勾画了千百遍,但眼前的景致和心中的幻想仍是有了太多的差别,更加真实也更加美好,他顿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眼角也有些泛酸。
“我等着你的酒,连澡都没泡好。”简白珂走近,站在离他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他,见他看着自己,了然一笑,两只手一拉,将那挽在腋下的浴巾的结扯开。
光/裸的诱人女体,完整地呈现在眼前,带着沐浴乳香气的潮湿味道,流窜在空气里。
范墨存看了她一眼,伸手去取那冰着的酒,拔开木塞,倒入杯中,握了其中一个,站起身走向她。
在这个如此美妙静谧的夜晚,做什么都是多余的,除了,爱。
他的眼神放肆地在她身上游走,似乎燃着火焰,所到之处,无不灼热。他手里捏着那支渗出水珠儿的杯,眼睛仍黏在她的脸上,将杯沿凑到唇边,抿了一口,然后低头寻到她的唇。
简白珂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踮起脚尖,顺势抱住他的头,张开嘴,一口冰凉的酒便喂了进来,她刚咽下去,还来不及合上嘴,范墨存湿热的舌也跟着进来。
强烈的晕眩感袭遍全身,若不是他也抱着她,她甚至怀疑自己随时都会昏倒。
但他没继续太过深入,舌舔过她口腔一遍,便滑溜溜地离开,直接咬上她耳垂,低喃道:“你鼻子底下的嘴,看来不是喘气的,是专门叫男人亲的!”
说这话时,范墨存的呼吸很急很乱,他是个强壮健康的男人,此刻怀里的女人□,他不可能没反应。
紧贴着他的简白珂自然感受到了他的热切,并不说话,只是收紧抱着他后背的手,指甲几乎嵌到他的腰肉里去。
“夜景也看了,酒也喝了,然后呢?”
她挑眉看他,有些挑衅的语气,手指轻轻抚上他的眉骨,他右边的眉峰下方,有一处浅浅的痕迹,应该是受过伤留下的疤痕。据说在眼睛周围有疤的人,是因为命太好,连老天都嫉妒了,非要留个印记。
简白珂自然知道,范墨存是一棵大树,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抱得上这棵大树。
大概是她的话令他有些不悦,片刻的温柔旖旎立即烟消云散,简白珂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便腾空被他抱起,快走几步,踏上两级台阶,她身下一颤,整个人被抛向了柔软的大床。
他立即压了上来,还不忘撕扯自己身上的衣物,动作急迫而粗鲁,呼吸洒在她的脸上,热热的,痒痒的,撩得她也紧张起来,连忙伸出手,推向他胸膛,急急道:“我们先聊聊?”
范墨存一愣,似乎没有料到在这种时候她还要“聊聊”,一双漆黑幽深的眼在她脸上细细扫过,直看得她后背发麻,一阵寒气从尾椎骨攀升,这才猛地一个翻身,躺在她身侧。
静默中,他摸索到床头的遥控,将卧室的窗帘拉上,原本半明半暗的空间又暗了一些。
谁都不说话,刚才还火辣暧昧的气氛便有些诡异,范墨存从裤兜里掏出被压扁的烟盒,窸窸窣窣地掏出烟,又摸出火机点上,喷出一口烟。
被这熟悉的味道呛了一下,简白珂赶紧掩住鼻子,她有鼻炎,对这些味道都敏感,否则,也不至于一直记着这味道。
“这一年多,还开心吗?”
范墨存用空着的那只手,摸索了几下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手心还是那么凉。
她被这一句话逼得几欲落泪,真的是他,将她捧上了天,却又在这时,问她是否满足是否开心。
当年简白珂出名无望,赚钱无门,求了凯文不下千百次,他终于松口,答应替她找“门路”。果真寻到一位神秘男子,对方对她提出的苛刻条件一口答应,也只求一夜欢爱,只是有一个要求,简白珂不可以知道他是谁。
她巴不得从此以后和对方没半点交集,于是想也不想地点头,飞往德国,去找那个正在度假的神秘男人。
在机场,她强作笑颜,对凯文开玩笑说,别人是千里寻夫,她则是万里找操。
临安检前,她又自嘲道,既然做了婊/子,那牌坊还是留给别的人吧。说完,她背上包便决然踏入安检通道。
她永远也忘不了,法兰克福那一夜,她几乎要被他折腾致死,男人深重的欲望令她不堪重负,只能在他的身下娇喘求饶,一次次被他送往巅峰,羞耻而快乐。
见她不答,范墨存掐灭了烟蒂,翻过身来,捧着她的脸,重重吻上去,口中模糊道:“不怕,我们边想边做……”
他的手指似乎带了神奇的魔力,温存地拂过她的脖颈,继续往下,柔柔地握住了一团柔软,轻擦住那一点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