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醉花想容(高干、总裁)

醉花想容(高干、总裁)_分节阅读_109

    一会儿,好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来了,其中还有一位外国老医生,他们先观察一番,之后将病人带到检验室进行脑电波检测。

    ZOE一直等在外头,等苏以荷被推出来,他看了眼神情依然不变的女人,皱起了眉头。

    老医生摘下眼镜,“病人肢体上有感觉,大脑皮层因为受刺激拒绝接受外来信息,目前是处于自闭状态,间歇性地发作,引起神经暂时性地紊乱,不是装出来的。这种病情,最好能够保证病人在较稳定的环境下情绪不要有过大的波动,精神病不像是其他的病,可以药医,药物只能用来暂时缓解病人亢奋的情绪,严重了不好说,这类药多含激素,用多了不好,大多数病人是不建议用药的....作为家属,你们尽力去配合治疗。”

    “她这种情况,恢复正常的几率有多大?”

    “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恢复到正常人的几率,不到百分之三十。由于前期没有及时进行治疗,服用大量药物,机体已经对药物产生免疫,药物伤害其他器官,建议停止用药从其他途径比如心理疏导,细心疗养,这种病...家属要做好长期抗战的心理准备,患者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是这个状况,总之你们不要灰心,好好地照顾病人。”

    “我知道,谢谢。”ZOE推开门走进病房,关玥坐在苏以荷床边看着进来的男人叹了口气。

    “我是她的心理咨询医生,我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虽然是个柔弱的女人,可是脾气上来了,可是比男人还硬气,我早些时候就劝她把孩子送到我那儿,让她去接受治疗,她死活不愿。现在孩子大了,我明知道可能是这种结果,还...任着她吃药,还天真的以为她真的病情好转了,她瞒着我说没有吃药。”关玥吸了吸鼻子,“可若是重来一遍...谁又能劝得了她......,现在这样好啊,谁都不用操心了,不用操孩子的心,不用操臭男人的心,要是我有个那样的男人,该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ZOE嘴角动了动,他走上前,递给关玥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电话,现在容忻正在办转学手续,下个月我准备把他们母子带回意大利,有空闲可以过去看看她。”

    关玥扯开嘴角笑了笑,斜眼瞟向ZOE,她起身慢慢地挺着肚子,看了他许久才说“容忻跟你长得很像,就跟你的儿子一样。我知道她心里有你,她现在为儿子找到父亲,心里该是没有什么牵挂了,你小心点看着,她自杀不是一时冲动。她还是那个善良的女人,可是心...却比以前更脆弱了,一直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要说最接受不了自己失常的,还是她自个儿,因为已经被命运惩罚过一次,什么都不敢要了。你要是男人,就帮她扛起一片天,让她这一生能享点福,把她养得自私一点......”

    ......

    几乎每次睁开眼的时候,都看着雪白色的墙壁,夏日的天气闷热得快要让人窒息,一如现在的她,像是一条被抛到岸边晾晒的鱼,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息。

    苏以荷清醒的时候很多时候看不到ZOE,他还忙着处理这边的公事,他来的时候,自己也多是痴痴呆呆的样子。

    没有人能体会到她的心情,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往往看着外头被太阳炙烤的柳树和蝉鸣就陷入了一片迷茫,再一个转瞬,就是黑夜。

    她的时间好像一下子被压缩,一天中不知道能有几次能够意识到自己是谁,是在哪里,又在牵挂着什么。

    就像一个活死人,把所有屈辱和眼泪都快用尽了。

    然后时间好像恶作剧一般把她退向生命的终点,外头盛开的姹紫嫣红的花朵似乎只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转瞬又是红叶漫天秋风瑟瑟,踩在一片一片树叶上,苏以荷能听到时间碎裂的声音。

    他没有再逼她,哪怕不跟他说一句话,他也只是沉默地牵着她,从巷子口走到公园,再绕着长长的马路走到星子漫天的屋顶。

    她不知道儿子来过几次,不知道他有没有哭。

    他说,儿子长高了几厘米,换了两颗牙齿,学习很好.....。

    这是一场不分胜负的赌局。

    偶尔马路边她微微勾动手指,都能让他本来清隽不动声色的脸瞬间欣喜若狂,然后抱着她在街头拥吻,像是一个青涩的少年,拉着她在大街上奔跑。

    他喜欢在她清醒的时候爱她,那时她唯一会说话的时候,她会一遍一遍地叫着阿恒,男人再也不计较,可以一直抱着她,像是哄着孩子一样,告诉她他去了他们曾经住过的城市,找到他们居住过的屋子,去过长城......。

    他和她□着身子面对面地坐着,可以一夜不睡觉地听他像是小孩子检讨一样讲述他们的过去,他说,我都知道,我们怎么相识、相恋,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不信你可以考考我,看我还有哪里漏掉的。

    我都知道,不是我都记得。

    好像曾经的一切,都是故事......

    女人不说一句话,眼泪就是她的回答,那些过去的流年,他还翻出来,一遍又一遍。

    她在想,为了记得过去,他已经被逼到穷途末路,只能一点点地从别人口中把那些听说讲给她听。

    他低低地自责,听别人说了许多他自己的不好。

    听说他很顽固。

    听说他很欠扁。

    听说他很不懂得对女人好。

    听说他让她受了许多委屈。

    听说他就是个混蛋......

    她不说话,心中酸涩。

    这么多的听说加起来,哪及一个真实的你。

    他们只听说你的浮华岁月,没触碰过你的心。

    她逃跑的次数已经数不清,直到彻底地被他软禁。

    知道他要结婚登记的时候,她烧了自己的一切证件,那时候他要带她走,苏以荷抱着床柱死死地不松手,她想她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抱紧,不跟任何人走啊。

    时光在他们胶着的岁月中推行,命运轰隆隆地像是继行的列车,把他们的心事和眼泪都变成了过往的云烟。

    十一月份的时候,Z旗下的灰色产业土地争夺和黑道中的人起了冲突,中了枪伤,连带着容忻都被卓不群强行带回意大利。

    苏以荷最终住进了精神病院。

    病人清醒的时候自己强行要求的。

    老人家走的时候,塞给她一张纸,白纸红字的批。

    上面是她和他的生辰八字。

    怨偶命轮,夫妻结发,相生相克,不死不休。

    他说,ZOE就是容恒。

    当初江述扮成容远的穿着杀了人。

    当时,容恒误以为是容远,承认罪行是想替他争取逃脱的时间,本想逃走一段时间后自首,想着自己这也是犯罪,肯定要吃牢饭,可是女人又怀了孕,才不知道该不该留下那个孩子。

    容远十二岁的时候做过一次换心手术,可是肌体渐渐地开始排斥,心脏逐渐衰竭,已经到了末期,无法再进行第二次手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连自己的外公都隐瞒住了,想在自己死之前用最快的方式想杀死萧别,逼迫容恒得到容家公司的控制权。

    后来知道容恒犯了罪,警方通缉,那天医院的事情是江述一手策划,他知道后便赶着去救容恒,扮成他的样子把容恒迷倒弄了出来却被警察误杀了。

    卓不群知道的时候制止不及,派手下将容恒救回来,半路上被萧别的同党,就是那几个亡命徒差点用炸药炸死,去了意大利做了皮肤移植手术,昏迷了好几个月醒来的时候已经失去记忆了,于是他便将容远的身份给他,开始利用卓不群半生的积蓄和卓家在海外的小公司从事商业。

    因为犯人自首,警察没有仔细地定论便认为容恒是凶手,打死的时候,由于家属确认身份是容恒,并且容渊暗中动了手脚,尸体还没有进行仔细的验证就入棺下葬了。

    老人想起死去的外孙的时候老泪纵横,他叹了口气,他们兄弟....已经没了一个。

    男人多的是,以后再回过头想想,情爱算不了什么,孩子,你就想办法走吧。

    走得远远的......让他找不着。

    她许多次夜里醒来的时候,手里紧紧捏着的,就是那张纸,是他和她的命盘。

    后来她失控地时候将它撕了个粉碎。

    精神病院的护士们都知道那个发疯的女人。看到纸就撕,看到红色的东西就咬。

    女人不是呆着,就是不停地嚎哭,嘴里模糊不清地喊着谁的名字。

    伺候她的护士被她凄哀的模样惹哭过许多次。

    许多人害怕去那个屋子,说她死后必定是个厉鬼。

    人们谣言说她死了丈夫,没了儿子,就疯了。

    在精神病院里呆了半年,好几次和同房的病人撕咬在一起,弄得鲜血淋漓。

    那个女人就是一个疯子,谁在她面前都会被她抓伤。

    渐渐地女人越来越多地和病人厮打,只能整天被锁住屋子里,鲜少放她出来。

    在一个阴沉沉的雷雨天,医院里的看门人打了个盹儿,失踪了好几个精神病人。

    连带着那个奇怪的女人。

    后来找回了两个,死了一个,丢了一个。

    然后那个城市,就再也没有了一个叫做苏以荷的疯子。

    听说有一个英俊的男人,找了那个女人好久好久。

    每次去精神病院里的那间没人敢住的屋子,都湿着眼眶出来。

    再后来,医院被拆迁了,因为建造房屋,人们嫌弃医院里的阴气重,不吉利,房子一直空置着卖不出去,就改成了一个火葬场.....

    再后来......

    108、听说,后来。 ...

    听说,后来。该是许久以后的事情了。

    缘字笔上写下的墨迹未干,他们浓墨重彩的人生依然很久远......

    孩子们上学去马洼村的路上,必然进过那个女人住的屋子。

    几个村子里的人都晓得那里住着一个有些痴呆的女人。

    女人长得很美,经常呆在屋里,在一台缝纫机前做出许许多多的衣服,谁去了就送给谁。

    男人的,孩子的。

    女人还在附近新建起的小学做了临时的教师,对着一屋子的小孩子,像是一个妈妈,老师很容易走神,但是学生们一热闹地叫醒她。女人耐心地教他们读拼音,写字,脑子里会闪现自己在灯光下细声地哄着一个男孩的模样。

    女人住进这里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