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会能离她近一点了也好。
孟兆勋到达军区总部高级会议室时,里面已座无虚席,会议室中央椭圆形红木嵌大理石长桌两旁坐着军区的主要领导人,为首的是这次会议的主讲人梁师长,简单打过招呼后,梁师长便宣布会议开始,大概讲了这次的会议内容后,他示意秘书关掉灯,打开多媒体。
一张张幻灯片播放着,上面出现过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副普通之极的面孔,然后就是这些看似普通的人却是现在国内最大贩毒集团的重要核心人物。
梁师长一边讲解他们每个人的特性,一边附注他们这些人这些年的案底。
“这次我们得到消息他们不久将会在中国西南边陲经行一次大的交易,我们势必要抓住机会将他们一举抓获,剔除中国这枚毒瘤。”
梁师长让秘书给每个人发了一份机密文件,上面罗列了这次行动的主要时间和地点。
会议之后孟兆勋毫无意外地被留了下来。
“我还是不赞同你参加这次行动,不仅是为着你自己,这更关系到整个计划的要确保万无一失,你父亲昨天也有谈到你,他也建议你还是继续把假休完为好。”
孟兆勋听了梁师长的话并没有表现太过激,只是敛眉沉思了一会,“我没问题,而且这种行动我也比较熟,至于我家人那边,我会跟他们沟通。”
“这是一次拿生命做赌注的行动!”
孟兆勋身体绷直,口气异常坚决,“师长,我是一名军人。”
梁师长看他没有一点要放弃的念头,最终松了口,“回去准备吧,两天后出发。”
“是。”
从部队里出来,孟兆勋驱车来到景胜小区,小区还是两年前的模样,屋里的摆设也不曾变过一分,每次有时间他都会忍不住上来坐坐,也不干什么,只是坐在她可能坐过的地方,看她看过的风景,听她听过的声音。
有时候也会只是坐在车里,看着那一角窗台,想着以前的事,偶尔忘了时间,待华灯初上,繁星点缀,墨黑的夜里,听着自己的呼吸,才发觉一个人是多么的寂寞。
“走了,没上来。”三楼的侯大爷把伸出窗户外面的脑袋撤了回来,然后冲着老太太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老太太无聊地鄙视了他一眼,继续修剪盆栽里的花木,这游戏她自己早没兴趣了,难得他乐此不彼。
这两年他的坚持她和她家老头子看的清清楚楚,他们也曾年轻过,何尝不知道等待是怎么样一种煎熬。
侯老太太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厨房。
****
离开景胜小区,孟兆勋特意去了一趟超市,这两年除了每隔一段时间回景胜看看,还有一件令他坚持的事就是去看兮蕾留下的努努,每次他都把想对她说的话全都说给努努听。
下班高峰期,道路像是下水道堵塞一般,缓慢的移动消磨着所有人的忍耐力,孟兆勋眼睛扫过街道两边悬挂着的巨大广告牌,奢华的版面挂的全是方城建设最新出炉的楼盘。
新宇地产倒下后,方霖雾立刻收购新宇,吞并各中小型企业,不到半年方程建设便在Z市迅速独大起来,不得不说方霖雾这家伙确实有独到的经商头脑,时至今日,方程建设早已今非昔比。
杨睿也因此辞了学校里的工作,专心搞起房地产来,用他的话说是赚取老婆本,他那点心思,孟兆勋也不是不知道,看着他和邱媛两个人像猫捉老鼠一样也耗了这么几年,他有时候真不理解他们是怎么想的,就像是他不能理解当初木常春宁愿坐牢也要捂着那个秘密一样。
原本以为只是一件普通的贪污受贿案,哪里想的到能牵扯出那么多恩怨过往,然而现实永远比想象的残酷,那一年,整个新闻界都是这件事的后续发展。
其中最令人震惊的便是新宇地产的乔旭阳不仅利用父亲乔荣轩的职务之便非法谋取利益,还更是参与了本市最大贩毒集团的勾当。
当初张益华之所以会查到木常春是兮蕾的父亲,就是因为一位和乔旭阳因利益而翻脸的朋友不小心说漏了嘴才得知的,木常春便是被抓住了这一把柄才会任由乔旭阳牵着鼻子走签了许多违法的文件。
只可惜机关算尽,事情败漏后,不仅害了他自己,连他父亲也跟着遭殃,乔旭阳潜逃后,乔荣轩被罢免职务不说,更让人不甚唏嘘的是精神极度受损的他在一次开车途中遭遇车祸不幸身亡,
事后张益华发表感慨,真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那些名啊利啊,全都是浮云。
而这件事之后,木常春虽说不能一清二白,但至少洗脱了大半罪名,孟兆勋去看望他的时候,也不止一次的想过,或许他不愿意让兮蕾知道这个事实,大概就是怕有一天兮蕾会像现在这样恨他,不原谅他吧。
电台里播报着Z市今日的最新要闻,去年一上台就制定了一系列关于Z发展计划的阮书记也是一个有能耐的人,不仅在短时间内收拾了原来的烂摊子,就连外界看来比较棘手的政事他也一项一项处理的有条不紊。
Z市在不断向前发展,有几个还记得曾经的辉煌?而那些如今已是一把灰的人也不过只是被留下了只言片语,再也没有其他。
到了邱媛的公寓时,邱媛正好要出去扔垃圾,看到孟兆勋她一如既往地没有好脸色。
去年头脑一热便和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余颂结了婚,之后不到三个月又离婚大吉的邱媛为了避免让家里人知道就一直住在单位里的安排的宿舍,偶尔除了杨睿过来挖苦她一下,就只剩下来看努努的孟兆勋了。
每次他来的时候邱媛都高兴不起来,其实她知道不能怪他,但是一想到兮蕾一个人在那里吃苦受累,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他母亲,她就忍不住把恨全转移到他身上,更可恨的是这两年来他就能真的忍心不去看兮蕾,她就更加觉得他不可饶恕了。
“这么殷勤,早说让你领走了!”丢完垃圾的邱媛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臂地看着孟兆勋。
“我也早说过,部队里不准私自养狗。”
“可以当警犬啊。”
孟兆勋瞥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地板上的努努抱了起来。
邱媛看他神色并不是太好,悻悻地撇了撇嘴,大概也只有她能厚着脸皮说出这种话。
当警犬养?先不说努努的品种,就她这高龄,恐怕鼻子都不灵敏了。
说起努努,邱媛就一肚子气,当年兮蕾想着法骗她收养努努,说是几天,她替她收养了,结果她自己走的一干二净,她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
想着想着邱媛的眼圈红了起来,她没好气地冲孟兆勋丢下一句“别喂太多,她最近消化不良”便回了自己的卧室。
孟兆勋走的时候依旧悄无声息,努努默默跑到邱媛的脚边趴下,像是一个无人要的孤儿。
“你真可怜啊。”邱媛捞起它放在腿上,摸着 它的小脑袋,“死丫头一走就是两年了,你说她什么时候才回来啊,万一哪一天我妈知道我离婚了,我一定会死的很惨,到时候我自身难保,你该怎么办呢?”
可惜努努不会说话,只会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哼哼唧唧地在她腿上来回蹭。
从邱媛的住处出来后,刚出小区,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孟兆勋把耳机挂好后,按下接通键。
“是我,我看到你的车了,见一面吧。”
电话里廖芸佳的声音的传了过来,孟兆勋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不远处的一辆宝马MINI后,他略微沉思了一下,说了声“好”。
“那一会福茂大厦旁边的西堤岛见。”
西堤岛二楼,孟兆勋给自己要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这两年每次喝咖啡他也学会了不加糖,他想记住这种苦,就像是要记住生活的苦涩一样,只有这样,他才时刻记得自己也曾经那样甜过。
“真的不做主持人了?”
“我……先生他不太喜欢。”廖芸佳慢慢地搅着杯中的咖啡,蒸腾的雾气带着咖啡浓郁的香气弥漫了四周。
就在刚刚她辞掉了电视台的工作专心做起了专职太太,只是出嫁为人妇的她脸上看不到一点喜庆,只有无名指上那个明晃晃耀人眼的钻戒提醒着她自己已经结婚了,她苦笑一声,自从得知邱媛和余颂结婚后,廖芸佳便知道自己当初被这个女人给捉弄了,所以她不甘心,她努力了,争取了,可是结局依旧。
她无意识地转了转无名指的戒指,不知道在想在什么,过了很久她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你知道的,我、我从高中就喜欢你了,刚开始不是好好地吗?”
情绪波动的她并没有影响到孟兆勋,相反他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嘴角微扯,“喜欢我?有些事我以为说破就不好了。”
廖芸佳不解看着他,“我不懂。”
“芸佳,你不是喜欢我,你只喜欢喜欢那种虚荣心被填满的感觉,不然你怎么会一边说喜欢我一边还应付着方霖雾,只因为他说过喜欢你?还是因为他也能满足你的虚荣心?”
“你……方霖雾告诉你的?”
孟兆勋的沉默让廖芸佳面如死灰,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年少时的荒唐谁都有过,那时的喜欢不过是青春期的荷尔蒙作祟,芸佳,真正爱一个人不是说一句‘我喜欢你’这么简单,爱情是有生命的,它需要两个人共同浇汁灌溉,所以别轻易说出‘我爱你’。”
廖芸佳落荒而逃的身影慢慢模糊在夕阳洒下的光晕里,孟兆勋一直坐到日落才从咖啡厅离开驱车离开。
这两年孟兆勋和父母的关系一直比较僵硬,几乎很少回来,宋尧一直悔恨当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儿子这两年的情况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她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乍一见到儿子回来,宋尧满心欢喜地迎了上去,却在儿子一句“我有点累,先上去了。”之后脸色逐渐冷了下去。
一上楼便和衣躺下的孟兆勋是被父亲震耳发聩的吼声给吵醒的,卧室的门从外面推开,孟修文走进来时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孟兆勋有些烦躁地坐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外面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屋里因为没有开灯而被黑暗笼罩着,重新躺回去的时候孟兆勋顺手拨开了墙上的壁灯,暖黄的灯光立刻照亮了彼此。
“你伤还没好全,瞎胡闹什么,我已经和老梁说了,取消了你的这次任务。”
孟兆勋一听当即炸了毛,刷的一下又坐了起来,“爸,你简直是法西斯,就算你再位高权重,你也不能帮我做决定!”
话落孟兆勋立刻去掏口袋里的手机打电话给梁师长,刚掏出来就被孟修文一把打落在地。
孟修文穿云裂石的声音随之响起,“我不能让你拿自己的身体来作为报复我们的筹码,你自己疯魔了,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疯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