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而言多么重要的人。
沈毓嗤笑了一声,不再看他,也不再看陆笑,挥挥手,与他们背道而行。
心却在转身的刹那疯狂地叫嚣着要留下陆笑。
却终是强忍着一步一步远离。
***
那一夜是陆笑18年人生中度过的最浪漫的一晚。
贺乐弦将陆笑带到一家西餐店,许是那夜天气不好,店里只零零落落坐了几桌客人。
贺乐弦向侍者出示了一张黑色的磁卡,侍者立马恭恭敬敬地将他们俩让到靠窗的半隔间中。
隔间中有一张不大的方桌,两张带着厚厚垫子的椅子。桌子上摆放着烛台和一束小小的香槟玫瑰。
贺乐弦亲自给陆笑拉开座椅,示意她坐下。自己到她对面落座后,递给侍者一张纸条,挥退了侍者。
不一会儿,侍者推着餐车进来,将餐饮和刀叉一一摆放到桌子上。
暧昧的烛光洒在她和对面若白马王子一般的贺乐弦身上,勾勒出贺乐弦朦朦胧胧的浅灰色毛衣。
演奏者拉奏着小提琴晃到他们的桌旁,贺乐弦起身,对小提琴手低语几句,借过小提琴,对着陆笑绅士地鞠躬,直起身后,将小提琴架好,一曲《爱的圆舞曲》便在这寒冷却又温暖的夜色中飘了起来。
乐曲欢快明朗又悠扬飘渺,隐含着缠缠绵绵丝丝爱意。
陆笑一瞬不瞬地盯着贺乐弦俊美的脸,就像追逐太阳的向日葵一般无法自拔地注视着他。
曲罢,贺乐弦像神奇的魔术师一般忽地从身后变出一大捧魅惑的红玫瑰,玫瑰的中间有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和一张贺卡,在烛光的烘托下,几欲晃花陆笑的眼睛。
陆笑很惊奇,在他的示意下用微颤的手接过花束,又缓缓地从上面摘下盒子和卡片。
卡片上是秀气温润的钢笔字:祝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笑笑生日快乐,也祝愿贺某人今晚心想事成抱得美人归。
陆笑的心跳就那么不受控制地加速,不知是被独一无二几个字所感动,还是他后面那句暗示意味十足的话过于梦幻。
贺乐弦单膝着地,微凉的手握住陆笑的,带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郑重其事地说:“笑笑,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陆笑觉得贺乐弦的手似是导火索,忽地一下就将她的手点燃,且蔓过手臂、身体、脖子,一直到达头部,她的体温几乎在一秒钟内暴涨。
“我……”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偷偷喜欢的男生,且是这么优秀的一个男生会跟她告白。可是,她……“我……”
贺乐弦似是看穿了她的犹豫,指尖缓缓抚摸她的手背,似是安抚,笑容也越发温柔,“我喜欢笑笑,只因为笑笑就是笑笑。”不管容貌为何,陆笑就是陆笑,那个对他而言有着特殊意义的陆笑。
只因为……她就是她吗?
陆笑的脑中突然浮现沈毓的脸,他开心的、抑郁的、委屈的、撒娇的……所有的神态,虽然都是对着她,却总也不是她。
心里好难过,却不知道为什么。
她闭上眼睛,平复自己有些纷乱的思绪,将沈毓的脸从大脑里摒除。
她现在该想的是贺乐弦,帅气优秀的贺乐弦,他在向她表白。
是啊,虽然她容貌普通,身材有些胖,可既然有一个男生不在乎她的这些缺点,将她看在眼里,那为什么不让自己试一试?何况,这个男生还是让自己动心的人。
陆笑……答应了贺乐弦,在她十八岁生日的这一天。
***
晚上十点多,陆笑刚回到宿舍叶落就从电脑里拔出脑袋对她说:“沈毓都快把我们的电话打爆了。”
“啊?”陆笑明显搞不清楚状况。
叶落却没给陆笑解释,因为她看到了陆笑手上拿着一大捧玫瑰,以及手腕上还多了条银光闪闪的手链。
她立马跑到陆笑面前,啧啧赞叹:“我说,你今晚是不是把自己送出去了?”
陆笑脸有些红,轻轻地点点头。
叶落眼睛亮晶晶的,“几垒?”
“啊?”啥意思?
林琳刚巧从洗手间里洗漱出来,瞄一眼陆笑桌子上的红玫瑰,顿时知道了大概,立马抛了个媚眼给陆笑,“她问你,你和贺乐弦是牵了小手,还是KISS了,或者……直接本垒打闹到床上了。”
陆笑的脸轰地一下,成了番茄的亲戚,“我、我、我、我、我们……”
桃子忽然从洗手间蹦出来,咋咋呼呼地说:“你们不是真的本垒打了吧?够先进的哈。不行,我们家笑笑那么纯一姑娘可不能就这么吃亏了,得让贺乐弦负责。”
叶落也直点头,“对,对,对。过两年笑笑满20岁,就跟贺大公子领证去。”
桃子点头:“有道理。
陆笑被她俩闹哄的脸更红了,“我、我、我们……”
“叮铃铃……”宿舍电话铃声恰巧响起。
陆笑下意识地接起来,却是没意识到她已经接了电话,依旧接着刚刚那话茬大声辨别:“我们只是牵了小手而已。我和贺乐弦刚在一起,怎么可能本垒打嘛。”
众人哄笑。
“你说什么?!”女孩子清亮的笑声中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还恰恰在陆笑的身前。
陆笑的手一哆嗦,有些奇怪刚刚是不是她幻听。
“陆笑,陆笑,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该死的。”那个奇怪的属于男生的嗓音再次低弱地在陆笑的身前响起,陆笑还没发现,叶落却是指着她手中的电话大叫一声:“笑笑,你把电话接起来了。”
陆笑愣了一下,赶忙将电话放到耳边,道歉的话还没出口,对方又大声吼了过来:“陆笑,你他妈的快告诉我,你和贺乐弦怎么了。”
是沈毓?陆笑愕然。
她的嘴巴张开又闭上,又张开再闭上,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将她和贺乐弦已经在一起的事说出口。
“啪!”匆忙之中,她挂上电话,手却握着话筒,紧紧地,不能松开。
电话再次响起,陆笑吓了一跳。
犹豫了一会儿,却是忽然将电话线拔掉。
久久,她的手死命地握着话筒,头抵着电话,大脑一片空白。
桃子和叶落傻愣地看着她,平时的伶牙俐齿或体贴话都说不出来。
林琳瞅着陆笑的失态微微摇了摇头,眼里浮现着担心。
而另一头,沈毓一直打不通电话,急得差点儿把手机扔了。他握着手机疯了一般跑到贺乐弦的宿舍,一脚踹在关闭的防盗门上,吓了他们宿舍的人一大跳。
待有人骂骂咧咧地刚把门打开,他就豁然冲了进去,直把开门的那位倒霉蛋的脑袋磕了个大包。
他一把揪住贺乐弦的衣领,目呲欲裂:“你和陆笑怎么了?”
贺乐弦看着暴怒的沈毓,笑得风轻云淡,“没什么啊,只是……她刚刚成了我的女友而已。”
☆、PART 18
陆笑魂不守舍地洗漱完,游魂似的爬到床上,脑袋空空地盯着天花板挺尸半响,翻来覆去好一阵子,突然意识到貌似她刚刚的行为有些过了,也有点莫名其妙,呼啦一下从床上坐起身,吓了刚爬到梯子一半的桃子一大跳。
桃子这都忍一个钟头了,估计到了极点,皱着眉担心地问道:“笑笑,你怎么啦?是不是沈毓那家伙说什么不好听的了?你甭理他。”
陆笑压根没听到桃子跟她说的话,在床上干坐了一小会儿,等桃子爬到床铺上给她让开路,她就刺溜一下迅速地爬下床,穿上毛绒拖鞋又把电话线给安上了。
523那仨直愣愣地窝在床上瞅着陆笑,桃子和叶落闹不懂她要干嘛,林琳却摇摇头,瞅着可怜巴巴守在电话旁一动不动的陆笑一眼,翻身拿起枕头旁的《厚黑学》继续翻看。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在陆笑站在电话旁五分钟后,铃声突然响了,陆笑吓了一跳,快速地把手放在话筒上,却又半天没接起来。
她该跟沈毓怎么说呢?实话实说?貌似不好……呃,为什么不好?明明他们两人不过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是啊,普通的朋友关系而已……
那就实话实说吧。
陆笑犹豫着拿起话筒,“喂?”
“你好,我找陆笑。”
“哦,我就是。请问,你是?”
“君臣。”
“……”
“陆笑,考完试了吗?你打算几号回家?我们一块回去吧。”
“我还有事,得晚些时候回。”
“那好吧,需要我帮你买票吗?”
“不用了,谢谢。”
陆笑挂断电话,心里是无尽的失望。
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慢爬回床上。
一夜难眠。
***
第二天,贺乐弦给陆笑打电话,说他们乐团“晓”有个聚会,让她一起去。
陆笑一晚上没睡好,头疼得要命,实在不想去,却也不好拒绝贺乐弦,就答应了。
他们两个到达酒吧“绯”时,包厢里只有孟固和黎微,两人正抱着麦克风狂吼,一个吼的比一个难听。
贺乐弦偷偷在陆笑的耳边解释,本来他们俩唱歌都不错,可每当一起出现在KTV时,就会跟要把对方唱死一般狂嚎乱吼,让他们这些旁观者苦不堪言。
陆笑抽抽嘴,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借过。”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突然在陆笑和贺乐弦身后冒了出来,阴森森的感觉,陆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那人趁势从她和贺乐弦中间穿了过去。
是沈毓。
陆笑有些复杂地看着他,突然后悔昨天在他哥们陆笑的生日会上说了那些话,也后悔把他的电话挂断。如果不是做了这些不理智的事,现在她面对他时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想什么呢?”贺乐弦那舒缓温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陆笑回过神来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她的脸蓦然染上绯色,小小地往后靠了靠,想离这张颇有影响力的脸远一些。
贺乐弦觉得她的反应实在好玩,这么近距离地看她的脸才发现她的皮肤好的不得了,白嫩嫩的,似能掐出水来。
不过,这不是他的关注点,某人貌似正阴郁地看着他们,他觉得不做点儿什么让他更抑郁的事貌似对不住自己的一番心思。
想着,他便抬起手轻轻地捏了捏陆笑的脸,“别发呆了,在门口再站一会儿可是会受凉的。”唔,触觉果然滑腻。
“砰!”气球爆炸的声音从某个角落传出,俩狼嚎爱好者的魔音戛然而止,有些怕怕地看着那个角落。
沈毓很淡定地把气球尸体扔到垃圾桶里,板着张脸说:“不好意思,手滑了。”
手滑了能把气球捏破?
孟固抖了抖身子。
贺乐弦却心情极好的样子,右手半揽着陆笑的腰,缓缓走到沈毓的斜对面坐下。
陆笑被贺乐弦揽在腰上的手弄得浑身僵硬,又被孟固和黎微惊讶的大眼睛盯得极为不自在,坐下来,贺乐弦的手刚一松开,她就松了口气,立马小心翼翼地往一边移了一点点,与贺乐弦拉开小小的距离。
孟固瞧瞧沈毓的臭脸,又瞄瞄贺乐弦的满面春风,顿时有些了悟,也有些疑惑,平时这陆笑不是和阿毓关系不错吗?阿毓对她那么宝贝,他还以为她和阿毓是一对呢。敢情不是。
话说,乐弦啥时候跟陆笑看对眼的?
贺乐弦仿佛没看到沈毓不同寻常的沉默,微笑着对大家说道:“今天我请客。”
黎微明艳地跟着笑,“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喜事?”
贺乐弦极为温柔地看着陆笑,出口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温软:“我和笑笑从昨天开始正式开始交往了。”
包厢里陷入更加诡异的沉默,虽然单单从声音上来看与方才没什么不同,可陆笑就是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仿佛有人在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呼吸困难。
角落里那个人率先打破了静寂,“既然乐弦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就先来一瓶82年的拉菲吧。”
孟固滴汗。虽说,乐弦出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