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向左偏头,却仍是没能完全躲过去,他回过头去看,似笑非笑地对一身警服的李易江说:“嗬,李兄上这儿来办公?”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或下下章会写出他们分手的原因。。。。。。
很久很久后的某天他们吵架
穆嫣吵不过李易江,只好又哭又闹地翻旧账:说好的一辈子,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得一辈子!你骗我,我答应过我一辈子都只喜欢我一个,答应过永远不和我分手,就算当年的分手是我提的,你也不该答应,就是你不对!
李易江静静地看着她闹完才说,从你十五岁起,我从来不觉得我们分过手
☆、第八章
李易江看也不看欧阳炀,绕过他去抱穆嫣。半梦半醒间,穆嫣闻到熟悉的味道,格外顺从地将脑袋贴到李易江的颈窝里。
也许是李易江的无视令向来心高气傲的他难以忍受,也许是穆嫣一到李易江的怀里就舒展开的眉宇和自然而然的依赖让他的心中莫名地发酸,总之,此刻的欧阳炀十分不快。
他整了整被李易江从穆嫣身边抓开时弄歪了的衣领,向前走了几步,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李易江眯了眯眼,为了不吵醒穆嫣,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件事儿,等我把她送回家,晚点再找你算。”
欧阳炀的脸上仍旧挂着笑,语调十分轻松:“李兄不必客气,我带出来的人自然该由我送回去,你既不是她的男人,也不是她的亲哥,劳烦不着你。”
李易江也笑了,将穆嫣交给了一旁的李慕江,边松领扣边问:“找揍呢你?”
“我不爱惹事,可并不代表能让人骑在脖子上欺负”欧阳炀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穆嫣“要不你把我打趴下,否则我还是那句话,我带出来的女人只能由我送回去。”
熟人多的地方永远打不起来架,李易江和欧阳炀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早已被众人拉开,皇城的经理一路小跑地挤了进来,满脸堆笑地说:“都怪我照看不周,两位要有什么不满就冲我发火,我给您们赔礼。”
李易江虽然极少来这儿,可李家的长孙谁不认识?欧阳家初来乍到,知道欧阳炀的自然了了无几,因此众人表面上虽然劝和,实则拉的却是偏架,推搡的过程中欧阳炀难免吃了些暗亏。
蒋波和蒋瀚也正巧进来,看到这边挤了一堆人,不由地多望了几眼,见是这两位起的争执,蒋波赶紧拉住了蒋瀚:“别过去,就当没看见。”
蒋瀚不解:“两个都不是外人,当然得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蒋波瞪了弟弟一眼:“你能不能长点脑子,这两位爷的事儿我们问得了吗?等会儿你帮谁?只要过去了,必然会得罪其中一个!”
蒋瀚止住了脚步,却不住地往里张望,欧阳炀眼尖,远远地看到平素最爱献殷勤的蒋家兄弟躲着不过来,更加觉得世态炎凉,一把推开了拽着他胳膊的那个:“都他妈给我滚远点,我和李易江的事儿,你们还不配瞎掺和。”
李易江更想揍人,他连穆嫣被这小子多看两眼都受不了,且不要说灌醉了再意图不轨,他再晚到一秒,欧阳炀的脏嘴就亲上去了!
李慕江见事态不妙,一早就让叶博良将穆嫣带了出去——除了他,这里没有人敢硬拉李易江,李慕江死死地拖住他不放,轻声耳语:“江儿,你冷静点,你还穿着警服呢,注意点影响!这里面什么都不多,等着看热闹的却一抓一大把!被人拍下了照片视频传到网上去,再胡乱编些有的没的,爷爷得气死,对穆嫣的名声也不好。你想收拾他,什么时候不行,何必非在这儿亲自动手!”
李易江听了,压了又压,才终于忍住,一言不发地往外走,众人纷纷拦着欧阳炀不让他追,欧阳炀气极了:“李易江,欺负我人生地不熟是吧?这事儿没完!”
李易江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扬起下巴冲他笑了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了?”
“咱们走着瞧,穆嫣我要定了!”
李慕江唯恐哥哥变主意,趁他没冲回来前,就连着几个人一起将他推了出去。
众人一散,经理赶紧过来给欧阳炀赔礼,欧阳炀这辈子头回吃这种亏,面色铁青了好一会儿,定定地望着地上散落的黑珍珠——刚刚李易江抱穆嫣时,她的项链勾到了沙发把手,绳子太细,断裂的时候珍珠散了一地。
“把这些捡起来给我,一颗也不准少。”
欧阳炀接近穆嫣,完全是因为好奇李易江,接触下来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好感,按照他的性子,原本三五天就忘,可是这样一来,这个人,他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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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江让叶博良帮忙把李易江开来的警车送回去,又亲自开自己的车送两人回李易江家,他边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哥哥的神色边小心翼翼地说:“我问过皇城的人,穆嫣确实是欧阳炀带去的,两人有说有笑,好像还挺熟的。”
抱着穆嫣的李易江皱了皱眉,仍是一言不发。
“待会儿她醒了,你可别冲她发火,这么大的小丫头都得哄着,谁对她温柔她就觉得谁好,别管那人是不是一肚子坏水,你再为她好,总是冷着张脸,她也不会明白。”
“我知道。”
李慕江还想说什么,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说,只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李易江把穆嫣抱到自己的床上,刚为她盖好的被子,就被畏热的她翻身扯到了一边,她裙子的肩带掉了一半,露出大片的后背,他认识的女孩子中,没有一个的皮肤能和穆嫣比,牛奶般浓郁到化不开的白,清凉细腻的仿佛上好的冰丝,吹弹可破,连一根汗毛都找不到,比旧时待嫁的新娘刚开过的脸还要光洁。
她似乎总也晒不黑,因此从不像别的女孩那样一遇到阳光就打伞,只戴顶太阳帽,偶尔晒久了皮肤至多会发红,不过她也最怕热,冬天都爱穿裙子,所以轻易不会去太阳下面走。
五月初的白天虽然有三十度,夜风却也凉,李易江又帮穆嫣把被子重新盖好,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忽而想起了七八年前的那个夏天。
穆家和李家的奶奶是老乡同学兼牌友,差不多隔天就要聚上一次,因为没有孙女,奶奶最喜欢嘴巴甜的像蜜糖、又最最会哄人高兴的穆嫣,特地为她在家里准备了房间,偶尔接过来住一段。直到跟着外婆长大的李慕江从法国回来,她住的那间才又改成了李慕江的。
穆嫣一定要午睡,没了房间又不愿意睡客房,只好睡他们的床,李庆江性子冷淡又严肃,穆嫣连玩笑都不敢和他乱开,李慕江从不准别人碰自己的床,所以她就专挑他的房间午睡,反正兄弟三个中,就属他最有耐性哄着她。
那天下午他从外面回来,她抱着他的枕头睡的正香——她睡觉的时候,如果没有旁人陪着,床上一定要放上七八个枕头才觉得安心。被子已经褪到了肚子上,空调温度低,他担心她着凉,就想帮她盖上。
走近了才发现,吊带睡裙的一根带子掉了下来,后背露了一大块,他赶紧移过眼去,想叫保姆过来替她盖,走了两步又回来,觉得她只是个小孩子,实在没有避讳的必要。
他拉起穆嫣的手放到被子里,她的腕上系着自己编的红色细线,编好的时候也给他戴了一根,一本正经地说,摘掉了要他好看。他当然不会戴这种东西,她一出门,就摘了放进抽屉里,那个抽屉满满的都盛着她给的东西,大到玩具模型,小到一块糖,他一个也不敢扔,生怕她哪天想起来问,发现不见了会闹脾气。
她的骨头很细,看起来却稍稍有些胖,大概是太爱吃各种甜食,所以才总是肉乎乎的,那样的白皙丰腴配上大红的细线,让他不由地想起小时候被奶奶逼着看的《红楼梦》里,描写薛宝钗的手腕的那段。
盖被子的动作太大,她被惊醒,睁开眼睛看到是他,甜甜地一笑,露出小小的酒窝,声音嗡嗡地说,易江哥哥,我等着你给我做冰淇淋,可你总也不回来,我都睡着了。
他笑她一定是属猫的,她瞪大了眼睛问为什么。
他说,馋猫啊。
穆嫣生了气,坐起来想扭他,他知道不让她扭到她一定不会甘心,躲了两次后佯装被捉到,呲牙咧嘴地喊疼,她这才高兴。
打闹的时候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口,那样柔软的触觉让他脸上发热,直担心会被她看出。好在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头,浑然未觉,他在心里想,以后再也不能这样闹了,已经是大姑娘了。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杜牧的那首诗是这样背的吧?讲的还真对呢。
后来的他想,心中腾起小小的情愫,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她才十三四岁,他却已经快要二十岁,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个小孩子产生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之前常笑话陈越东有个小自己七岁的未婚妻的李易江觉得非常羞耻,可是十九岁的陈越东并不喜欢、甚至很讨厌乔夜雪,那他又是怎么回事儿?
从此之后李易江见到穆嫣就躲,不见到又总想起,差点偷偷去看心理医生,最后还是忍不住告诉了陈越东,陈越东哈哈一笑,说他跟个和尚似的连一个女朋友都不肯交,当然会心理变态,赶紧随便找个女人谈场恋爱,保证立刻就好。
那年他大二,休学一年再次考上大学的苏子曼凑不出学费,高中同学聚会的时候班长提议大家帮她凑钱,他不像陈越东和李慕江那样爱给女孩子们乱花钱,每年的压岁钱都存在银行里,考上大学的时候爷爷奶奶和父母叔叔们又分别给了奖励,有十几万的存款,觉得同学们你一百我一百的太琐碎,直接给了五千。
和陈越东分开后,他正想着去哪儿寻个女朋友治病,进家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苏子曼,她站在他家的门前,低着头犹豫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堆感谢的话,十分难为情的样子。
出于礼貌,他请她进去喝茶,笑着说这点钱不算什么,同学之间互相帮忙很正常,不必这样一直挂在心上。
苏子曼却很认真地请他一定收下借条,说这么一大笔,等她工作了以后是一定要还的,还会一辈子都感谢他,如果他现在需要她帮什么忙,只要帮的上,不管多难她都一定帮。
李易江随口开了个玩笑,什么就一辈子,别说得那么恐怖好不好,我什么也不缺,眼下就缺个女朋友,要不你委屈一下?
苏子曼平时很少说话,更没和哪个男生开过玩笑,听到便当了真,愣了半天才红着脸小声说了个好。
他却傻了,刚想向她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在一旁听了半天的穆嫣就先冲了过来,十分生气地说自己以后是要嫁给他的,不准他交女朋友,更不准他以后再和苏子曼见面。
他只好向尴尬无比的苏子曼道歉,说妹妹被自己宠坏了,所以才有点任性。
苏子曼懂事的不像是只有十九岁,说能任性也是一种福气,她挺羡慕穆嫣的,她就没这个福气。
穆嫣因为这件事闹了好久,他说不过是句玩笑她却不肯信,还边抽泣边说什么,要是不喜欢苏子曼,他为什么会给她第二颗扣子,虽然人家不愿意要。他不记得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