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复仇(高干军文)

复仇(高干军文)_分节阅读_17

    下人们随口胡说八道的话当然当不得真。不过当段轻锋带着一阵如风般的气场走进凌家客厅的时候,厅里坐着的那几个人,真的就在同一时间产生了“要是不答应这人就会被杀吧”这样的错觉。

    当时凌家正在吃晚饭,餐厅里除了凌珠颜外,只有凌家父母在场。段轻锋本来还想会会凌珠颜那传说中有妹控癖的大哥,可惜来的时间不对,没有碰上。

    对于他的突然到访,凌家人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凌爸爸。这人在生意场上混久了,眼神自然是好的,一眼就能看了来人是善是恶。虽然没跟段轻锋打过交道,但在女儿一开始与此人相亲时,凌爸爸就已经找了他的照片来看过了。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凌爸爸难免会有几分震惊,但短暂的震惊过后很快便又平静了下来。他慢慢地从椅子里站起来,走到段轻锋身边,客气地伸出手来:“段先生,初次见面,来坐来坐。”

    一边说,一边就把段轻锋往客厅的沙发上让,同时又不忘给旁边的佣人使眼色,让人赶紧上茶来。

    只听得客厅里响起略微凌乱的脚步声,很快被段轻锋搞得有些僵硬的气氛,又和缓了下来。

    “伯父你好,贸然前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段轻锋这种大老粗,平时是很讨厌和人应酬说客套话的。但对方毕竟是凌珠颜的父亲,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他跟着凌爸爸进了客厅,往沙发里一坐,整个人显得非常自然,一点儿也没有即将提亲的尴尬和紧张。

    倒是还坐在餐厅里的凌妈妈,整个人却有些绷不住了。她盼着见未来女婿不是一天两天了,打从凌珠颜开始相亲时,她就已经在幻想未来的女婿是个什么样儿了。每次拿到相亲对象的照片,她就会在心里自问一句:“这个就是我未来的女婿吗?”

    曾经,她将贺家栋看成了最为合适的人选。在得知他的性取向后,还颇为郁闷了一段时间。这男人真是什么都好,配她家女儿相当合适。只可惜的是,世上的事情总是不能事事如人意,长得好家世好本事好的男人,偏偏却不喜欢女人。要不是有这个致命的硬伤,搞不好凌妈妈真会劝女儿不要太计较,忍一忍就过去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完美的男人是不存在的。女人在寻找丈夫的时候,想的应该是如何实现利益最大化,其他的细枝末节,都可以忽略不计。

    这就是凌妈妈为人处世的哲学,她一向将它视为真理,并且严格地执行着。所以当段轻锋这样的大馅饼砸到他们凌家时,她怎么能不欢欣鼓舞,怎么能不激动难捺。说句惹人笑话的话,最初那几天,她甚至激动得都没睡好觉。整晚整晚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像着跟段家联姻是怎样荣光的一件事情。

    平时她跟她那些富太太朋友们喝茶逛街的时候,嘴里谈的无非就是谁家儿子娶了有钱的媳妇,谁家女儿嫁了有钱的老公,明着暗着地较着劲,生怕被人给比下去了。

    说起来她家凌晋文,娶的老婆也算不错了,说出去相当有面子。但这也只是平均水平而已,说出来大家无非就是跟着捧场几句,夸她有福气罢了。

    但如果有一天,她能向众人宣布,她家女儿嫁给了段家的大少爷,那她可以肯定,在场所有的太太们,眼珠子都会从眼眶里直接掉出来。别说捧场夸奖几句,估计没一个人能说出半个字来,那嘴巴大得,能塞得下完整的一个鸡蛋。

    这就是差距,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在财富和权势面前,人们不得不赤/裸裸地低头。

    那种扬眉吐气羡煞旁人的感觉,一辈子大概也就这么一次了。错过了段轻锋,凌妈妈相信,她是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金龟婿了。

    所以在凌妈妈的心里,段轻锋其实已经算是她家的女婿了。这个人,她志在必得,无论花费多少精力,都必须让他属于自己的女儿。从情感和理智双方面来说,这都是一个太诱人的饵,由不得凌妈妈不上钩。

    但想像是一回事儿,现实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这个她幻想了无数遍,梦想了千万次的金龟婿,当他真的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种巨大的冲击还是让人无法招架。

    凌妈妈坐在那里,一时间几乎忘了怎么呼吸。平时八面玲珑能说会道的嘴,就跟吃了哑药似的,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她怔怔地望着刚才段轻锋站立的地方,仿佛那一团空气可以凝结成人形,仿佛段轻锋还没有离开,依旧那么带着点淡笑地站在那里,向大家轻声说着“晚上好”。

    幸福来得实在太快,又太过猛烈,凌妈妈那久经沙场考验的强劲心脏,一时间也有些承受不住。她愣了足足有几分钟,这才想起来要做点什么。但却没有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而是拿起手边的清水喝了大半杯,又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待到心跳略微恢复正常之后,才尽力拿出平时优雅的姿态起身去迎接尊贵的客人。

    尽管这种事她平时已经是做惯了的,但一想到对方是什么人,凌妈妈还是不由有些紧张,连走路的时候姿势都有些僵硬,要不是家里根本没人注意到的话,说不定还会笑话她几句。

    凌妈妈一离开,餐厅里就只剩下了凌珠颜。她是这件事的直接关系人,也是最大的受益者。按理说,段轻锋上门来提亲,她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但她毕竟只是个年轻小姑娘,还体会不到在这个世界上,权势和财富到底有多重要。对她来说,段轻锋是一个不错的对象,但还不是一个能让她下定决心托付终身的男人。

    更何况,就这么趁着别人吃晚饭的当口,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上门来谈结婚的事情,未必也太荒唐了。那一刻凌珠颜甚至在想,是不是几个月前他脑袋里卡住的那块碎弹片没有取出来,或者在他脑子里停留得太久,以至于引起发炎,让他的脑子全成了一团浆糊。

    要不然,一个正常的男人,哪会干这样的事情?这跟土匪上门抢亲也没啥太大的差别了,他要是腰里再别把枪那就更像了。充其量就是他比土匪态度稍微好一点,没那么咋咋呼呼罢了。但那股子自以为是的做作,还是相当神似的。

    凌珠颜知道,段轻锋是有枪的。像他这样级别的军官,是被允许配枪的。虽然他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耍过枪,但凌珠颜相信,他的枪法一定非常精准。如果今天他真在腰间插一把枪来上门逼亲的话,凌珠颜相信,自己这会儿肯定早就跳起来了。

    她会直接把这个男人赶出家门,从此再也不见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好了。这种强势到令人害怕的男人,是她根本不需要的。

    可是段轻锋却没有这么做,他很好地把握了这个尺度,虽然积极但并不嚣张。好像有点让人讨厌,可是又不会厌恶到想要永远把他列入黑名单。

    这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男人!

    凌珠颜无力地扶着额头,坐在桌边连连叹气,简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了。说真的,她跟段轻锋绝对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对手。对方太强大,相比之下她就显得太弱了,往往对手一出招,别说招架,她甚至都分析不清对方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凌珠颜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感觉自己在段轻锋面前,蠢得就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甚至还没有小朋友的那股子机灵劲儿。她就像是个提线木偶,被段轻锋轻易掌控在手里,他让她做什么,她就会乖乖地配合做什么。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反抗,可是每次还没行动,就已经掉进了对方预先挖好的坑里,所有的行动总是在段轻锋的预料之中,并且永远都能做得令他满意。

    嫁给一个实力如此悬殊的男人,应该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吧。

    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这个,凌珠颜就忍不住身体微微发抖,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别的感觉。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还是迅速席卷了她的身体,尽管屋子里打着暖气,但她还是觉得森森发冷。

    凌珠颜在餐厅里坐了很久,久到客厅里面都传来了爸妈和段轻锋寒喧的声音了,她才猛然间回过神来。她看到一个佣人端了茶水的拖盘从客厅里出来,突然就很想抢过去用那东西猛敲段轻锋的脑袋。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罢了。她最终做的也不过就是站起身来,踩着虚浮地脚步走进客厅,然后摆出一张冷淡的脸孔,冲段轻锋道:“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最佳生育年龄

    冬天夜里的冷风,吹在人的脸上格外地刺痛,就像是有砂皮纸在不停地摩挲着脸皮,一下下地来回割着。

    凌家的这套别墅前后都带有院子,前头的院子被一条车道分割成了两半,种了一些低矮的草木,将整座房子点缀得富有生气。而后院则要宽阔得多,除了移植了许多高大的观赏性树木之外,还搭建了凉亭桌椅等休闲设施,甚至还别有童真地装了一架秋千。闲来无事的时候,凌珠颜就喜欢上去坐坐,看看眼前的红花绿树,让脑子彻底地放空一会儿。

    这儿是她很喜欢的地方,既能亲近大自然,又具有很好的隐蔽性。有时候她一个人在这里待上一下午,都不会被人发现。苦闷的时候,失意的时候,或者是工作上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时,她都会来这里坐一坐。

    就像现在,当她搞不定段轻锋的提亲要求时,她也会来这里小坐片刻。不过与以往不同,今天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当她坐在秋千上晃来荡去的时候,段轻锋就陪在她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秋千的吊绳。

    从被凌珠颜叫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近五分钟了,但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昏黄的路灯拖长了彼此的背影,纵横交错在了一起。

    每当这种安静的时刻来临,凌珠颜就会觉得特别惊慌,尤其是和段轻锋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沉默越久,对方的心思就越难把握。而原本还底气十足的她,到最后也会渐渐式微下来。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虽然轻微,但还是让段轻锋耳尖地捕捉到了。于是他终于主动开口道:“怎么了,心里不高兴吗?找我出来要说什么,总不至于就是拉我来这里吹冷风吧?”

    段轻锋自然是不怕冷的,再恶劣的环境他也待过,这点冬日里的冷风,对他来说就像是和煦的春风一般温暖。但他有点担心凌珠颜,看上去细胳膊细腿的,肯定挨不了冻,晚饭又没吃多少。当她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时候,很明显能看到冻得发红的双平颊。

    凌珠颜冲他抱歉地一笑,喃喃道:“你今天先回去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我们改天再谈?”

    “我可以回去。”段轻锋答应地很爽快,但语气瞬间又转折了一下,“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我回去。是不希望我见到你父母吗?”

    “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你事先也没有通知我。贸贸然就跑来提结婚的事情,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段轻锋把头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凌珠颜,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不相信这么些天来,你从来没有考虑过和我结婚的事情。这个问题我们也不止一次提到了,我相信你心里早就做好了一些准备,只不过我来得有点突然,让你接受不了罢了。但你要知道,这一天总是要到来的,从我决定和你相亲起,这一天其实就已经写在了我的日程安排中了。”

    “非得是今天吗?”凌珠颜突然有些孩子气起来,望着段轻锋的眼神既天真又无辜,看起来还真具有几分迷惑性。

    “为什么就不能是今天呢,难道今天有什么特殊的?还是说,其实哪一天对你来说都不重要,无论我哪一天来你家,你都会感到不知所措。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