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讲悄悄话，接电话的时候还特地躲到了小阳台上，叶杉杉只以为小丫头想爸爸，有很多话想和爸爸说，索性离开房间，让父女俩好好聊个够。
顾北辰一开口就问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小小误会，“笑笑还在为那天的事生爸爸的气吗？”
“才没有咧，爸爸在忙着开会嘛，笑笑都懂的。”小丫头从来就不是记仇的孩子，这事她早忘了，“爸爸，问你个事哦。”
“什么事？”笑笑突然压低声音，语气神秘兮兮的，顾北辰不免有些好奇。
“爸爸是不是很想让妈咪给笑笑生个弟弟妹妹？”小丫头还真是一点也不含糊，开门见山，半点铺垫都没有。
顾北辰被吓得够呛，这话从何说起？“是不是奶奶跟你妈咪说什么了？”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妈妈。
“奶奶什么也没说，是我自己发现的。妈咪今天带我去书城了，可是她一直呆在育婴书籍区，而且几个小时都没有离开哦。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呜呜，一直看怎么养小宝宝的书，不是打算生弟弟妹妹了么……
“可能她只是一时好奇。”笑笑汇报的这个消息让顾北辰始料未及，再加上一点猜测和联想，他很自然地想到某种可能。杉杉不是那种会因为一时好奇在一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的人，如果不是有什么状况，她不可能在育婴书籍专区一呆就是几小时。
“才不是呢，我偷偷看过了，她看得好仔细，还有向旁边的孕妇阿姨请教呢。”啧啧，这小鬼灵精，机灵劲都快赶上小侦探了。
“这事我记下了，等一下问问她。”笑笑越说越玄乎，顾北辰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就那么一次冒险，不会这么巧中招吧。紧张之余，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悦，小女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马上告诉他，难道……她不想要这个宝宝？
“嗯，我这就去找妈咪，让她接电话。刚才回来的时候她说不舒服，这会儿好像下楼泡花茶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笑笑也没心思霸着电话跟爸爸聊天，现在她只想快点确定妈咪到底有没有怀小宝宝。
“今儿怎么这么乖？”笑笑乖得有点不正常，顾北辰反而不习惯。
“妈咪不舒服嘛，而且行为古怪，笑笑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小鬼灵精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别太担心，不会有事的，有你看着她，爸爸很放心。”乖孩子当然要表演，这一点顾北辰还是很有经验的。
小鬼灵精被老爸哄得很开心，屁颠屁颠地跑去叫妈咪来接电话。
上次还抱怨没跟爸爸聊几句，这次给了她机会，却只聊了几分钟，叶杉杉也觉得很奇怪，“怎么才聊这么一会儿，是不是首长大人又要去开会了？”
“不是，爸爸有事要问你哦。”把手机塞给妈咪之后，小丫头果断逃了。呜呜，又一不小心当了叛徒，还不知道妈咪会不会发火呢。
这一句‘有事’让叶杉杉的心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笑笑的表情古古怪怪的，她该不会又向首长大人打小报告了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事情的发展和叶杉杉预想的完全相同。不，应该说比她想象中严重得多！
这小鬼灵精，她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那个……你别听笑笑乱讲，事情根本不是你……”叶杉杉还想卖力解释，可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心急的某首长打断——
“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瞒着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杉杉的反应确实不太正常，顾北辰还是忍不住往坏的方向想。
“我哪有安什么心！不是……还没去做详细检查吗，暂时还没有确定的事我怎么敢告诉你。”叶杉杉是既着急又委屈，说话的语气隐隐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什么时候察觉到的？”听她这么一说，顾北辰才稍稍放心了些。
“书城外面的广场有无偿献血车，我和子言打算去献血来着……”
顾首长又一次很没耐心地打断了她，“就你这小身板，还学人献血？”
“不……不是没献成吗。”在首长大人强大气场的压迫下，叶杉杉的声音小到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顾首长听觉敏锐，这种细弱程度当然不可能逃得过他的耳朵，“例行血检的时候发现异常了？”
“嗯。”首长大人英明睿智，叶杉杉只有坦白承认的份，“护士说什么HCG值完全是孕妇的水平，而且……我那个……已经推迟好几天了。”
囧，虽然是亲密到不分彼此的夫妻，而且还隔着电话，叶杉杉同学还是害羞得不行。这声音要是再压下去，就算听觉再敏锐的人也只能听到蚊子哼哼。
电话那端突然陷入沉默。
叶杉杉心里没底，自作聪明地解释道，“你不要多心啊，其实……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她的自作聪明对顾北辰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意外，“怎么说？”
“就是……我也和你一样期待。”不仅期待，而且已经做好了迎接宝宝到来的心理准备。
“傻瓜，你现在还在念书，如果真的怀上，你要怎么办？”刚开始顾北辰还担心她会被突然到来的宝宝吓到，可当她亲口说出期待二字，他还是觉得很愧疚。她已经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给了他和笑笑，他不忍心再让她牺牲。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休学啊。”总不能挺着大肚子去上学吧，会被人笑话不说，也不怎么安全吧。
顾北辰担心的不只是她，“你倒是看得很淡，要是岳母知道，一定会恨死我！”
“都已经这样了……也没办法。”这一点叶杉杉倒是没想过，不过，她并不担心。妈妈可能会有不高兴，但最终还是会接受现实。
“也不能把话说得太绝对，就像你说的，不是还没确定吗。明天早上你让妈妈陪你去医院做检查，我看能不能……”
这一次终于轮到叶杉杉打断他，“不行啊，千万别跟妈妈说，我是打算正式确认之后再告诉她的。”
“也对，妈妈可比咱们更着急，别到时候让她空欢喜一场。”仔细想过之后，顾北辰也觉得她的担心很有道理。
“那个……你也别急着请假回来，还是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吧。”虽然刚才心急地打断了他，但叶杉杉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他的工作那么忙，可不能让他白跑一趟啊……
095：宝一宝哪有你重要
秦） 顾北辰佯装不悦，刻意压低声音反驳道，“这话我可不爱听，说得好像你一点也不希望我回去。”
“没有没有，我不是怕耽误你的工作吗，现在正是需要你出力的时候，不能为一些不重要的……”
“傻瓜，还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有时候顾北辰真的很希望他的小妻子能自私一点、多为自己想想。但，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希望只能放在心里想想，想见到一个只想到自己叶杉杉恐怕要等到下辈子了。
“你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等确认之后再请假吧。”他急匆匆赶回来，迎接他的却是一个坏消息，叶杉杉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行，我听你的。”小傻妞态度坚决，顾北辰也知道说服她改变主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现在的任务确实很紧，如果请假原因不属实，联合军演另一方的首长和战友们肯定会有意见，在调令进行最后审核的关键时期，给人留下话柄对他没什么好处。
顾北辰也和宁子言一样，虽然还没有正式做检查，他已经把杉杉当成了孕妇，“对了，笑笑刚才说你不舒服，现在怎么样了？”
“真是的，她说什么你都信。不就是在书城里呆太久有点闷，早没事了。”说到笑笑这个‘小叛徒’，叶杉杉还是有点小生气，小鬼灵精，也太沉得住气了吧，偷偷观察她向别的孕妇请教，她居然一点也没发觉。
“你可别冲她发火，她也是担心你。”一听这语气就不对劲，顾北辰自然要仗义地帮‘告密者’说情。
叶杉杉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杞人忧天！我什么时候冲她发过火，最多也就是白她两眼、装酷不理她罢了。”
顾北辰笑着叹道，“对笑笑来说，装酷不理她比什么惩罚都可怕。”
“放心，我有分寸的。明天我让子言陪我去医院，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给你发短信。如果……没有的话……”
她说得吞吞吐吐，顾北辰实在没耐心等，笑着打断她，“没有就以后再努力。”
努力……
囧，能不能不要反应这么快，
“你一点也不觉得失望？”他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松，叶杉杉却觉得不太正常。
“为什么要失望？坦白说，我不觉得现在是怀孕的最佳时机。”顾北辰语气严肃，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首先，从医学角度考虑，二十三岁之后才是受孕的最佳年龄，他的小妻子还不满二十周岁，他怎么忍心让她过早地忍受十月怀胎的辛苦。而且，这十个月他还不能时刻陪伴在她身边。
再者，她现在还是学生身份，才刚接触到专业知识，如果突然休学，以后再想跟上势必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更重要的是，如果有了宝宝，她还有没有多余的心力继续学习还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总不能让她年纪轻轻的就呆在家里做全职主妇吧。
听他这么一说，叶杉杉又忍不住自作聪明，“你别太担心，如果真的有了，妈妈肯定会让我搬回顾宅，她老人家多细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哪里知道，顾北辰担心的又何止是这些，“妈妈再细心、再疼你，也代替不了我。而且……过早的生育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他的语气依然严肃，却听得叶杉杉心里甜得泛蜜，“你想太多了啦，人家古时候的女人都是十四五岁就生孩子的，而且还生好多呢。”
顾北辰笑着反驳，“你也说是古时候，现在时代不同了。再说……她们又不是我老婆，我管她们几岁生、生几个。老婆就这么一个，还要陪我一辈子，可得好好护着。”
再听下去泪点极低的叶杉杉又要忍不住掉豆子了，这个话题还是趁早结束的好，“知道啦。反正有了咱就生，没有也不失望、不着急。”
这句话正是顾北辰最想听到的，“很高兴你也这么想。”
抬头看看床头柜上的时钟，不知不觉已经聊了近十分钟，叶杉杉又惦记起了笑笑，“妈妈他们差不多快要回来了，我下去看看晚饭好了没，你再和笑笑聊一会儿吧，上次让她掉了那么多眼泪，得好好补偿她。”
顾北辰没有表示反对，今儿的事也算笑笑立了一功，除了补偿，恐怕还得好好表扬一下才行。
妈咪突然来叫，小丫头还有点不好意思，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极尽卖萌之能事。
叶杉杉被她丰富的面部表情弄得哭笑不得，“首长大人已经帮你求情了，这一次就不跟你计较。呐，他还要跟你说话。”
“哎呦，人家也是担心嘛。”啧啧，这调调，怎么听怎么嗲。
如愿以偿地跟爸爸聊了仅十分钟，还得了各种表扬，小鬼灵精乐得合不拢嘴，挂了电话就跑下楼找妈咪炫耀，“妈咪，爸爸刚才夸我聪明、心眼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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